翌日,整個朔方東城討論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佳人榜十大佳麗的出身及輝煌閱歷。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情報販子,大街上已經開始流傳歐陽玉梅小時候的可愛往事,講述的人說得言之鑿鑿,旁邊聽客沒想到女神小時候也曾嬌憨過,都是哈哈大笑。
相比於高高在上的女神,百姓們更喜歡爲了一口甜食跟奶孃玩捉迷藏的歐陽玉梅,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不少認爲歐陽玉梅得冠有假的商賈也漸漸閉上了嘴。
席家莊的茶室內,席雲飛聽完馬周的彙報,莞爾笑道:“那些商賈估計都是與韋氏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就不要管他們了。”
馬周點了點頭。
席雲飛又道:“佳人榜已經公開,關於學院的建設也要加緊腳步,昨夜我與師姐她們聊過,若是兼職教員肯定沒有問題,有佳人榜前四的美人兒入夥,相信學院一定能夠讓那些才子趨之若鶩。”
馬周繼續點頭,並做了筆記。
“另外就是修路的事情,這件事兒是朔方目前最要緊的工作,若是可能,我建議將人手擴大一倍甚至更多,道路越通達,人口流動才能越頻繁,朔方面積說大不大,但說小,其實也不小,我們想要全方位掌控朔方,通達的道路至關重要,想上次樑國餘黨作亂的事兒,要不是山路難走,我們還能拯救更多無辜的山民……”
簡單的開過早會後,馬周帶着幾個助理又回到了工作崗位。
席雲飛簡單吃過早飯後,拉着大哥席君買,還有表姐李青兒去與人敘舊。
中山北路的一座茶樓裡,倆兄弟剛剛登上二樓,就聽到了一陣招呼聲。
“大郎、二郎,這裡這裡。”張運達的嗓門可夠大。
席君買沒想到席雲飛帶他來見的人是張運達,先是一怔,接着大喜的跑了過去,與張運達抱了一下:“張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張運達亦是心生感慨,當初的涇陽第一力士,轉眼間已經是朔方手握重兵的大隊長。昨日聽曹剛說了一夜,張運達一度輾轉難眠,甚至做好了今日見到席家兄弟點頭哈腰的心理準備。
可是,讓張運達沒想到的是,這席家兩兄弟並沒有多大變化,一如在涇陽時那樣,與自己這個糙漢子態度恭謙有度。
“青兒快來。”席君買與張運達寒暄過後,急忙朝身後的李青兒招了招手。指着張運達道:“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初那個送信的小哥就是張叔手下的兄弟,要不是那封信送得及時,你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席君買並非危言聳聽,李青兒當日其實也是病急亂投醫,那求救的手帕輕飄飄的剛好落在馬車上,尋常人哪怕看到了也不會當回事兒。
可那送貨的郵驛卻剛好是張運達的手下,一早就在張運達的知會下四處打探李青兒的消息,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麼快將寫着血字的手帕送到涇陽。
“小女子李青兒,多謝張叔救命之恩。”李青兒回憶起當時的兇險,雙眼浮紅,就要朝張運達跪下告謝,嚇得張運達急忙伸手去扶,但又覺得男女有別,一時愣在當場。
卻是席雲飛一把扶住了表姐,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這麼生分了,來,先坐。”
李青兒倒也沒有拒絕,感激的朝張運達躬身一禮,在席雲飛的攙扶下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一行人落座後,張運達親自爲三人倒了茶。
席雲飛兄弟倆相視一眼,同時舉杯,道:“我兄弟二人謝張叔救命之恩,今日先以茶代酒,改日定要與張叔喝個痛快。”說完,兄弟倆將茶水一飲而盡。
張運達急忙也端起茶杯幹了,心中很是受用。
又說了些許客套話,聊了一些涇陽的變化後,李青兒才起身告辭離去。
見表姐走後,席雲飛朝樓梯樓的小廝招了招手,便見小廝恭敬頷首,退了下去。
偌大的二樓就這麼被他們三人包場了。
張運達好奇的朝席雲飛看來:“二郎可是有什麼話要吩咐?”
席雲飛笑着擺了擺手:“張叔見外了,談不上吩咐,而是想與張叔談一筆買賣。”
“買賣?”
“不錯。”
頓了頓,席雲飛從袖口裡拿出一份冊子放到桌上,說道:“張叔先看看,若是覺得哪裡不妥,我馬上叫人拿回去整改。”
張運達愕然的點了點頭,拿起冊子小心的翻閱了起來。
“……”
約莫一炷香後,原本還算淡然的張運達已經有些坐不住了,額頭上有細汗落下,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險些溼了手中寶貴的計劃書。
“二、二郎,這運達物流……真的、真的要交給我來經營?”
張運達手中的計劃書是一份年產值幾十萬貫的大生意,從關中開始,慢慢覆蓋整個大唐,這只是運達物流的三年計劃,接着第四年開始,物流逐漸延伸至周邊各國,突厥、吐谷渾、吐蕃、方臘、倭國、新羅、百濟、高句麗……這是五年計劃。
席雲飛見張運達的雙手都在顫抖,笑着說道:“張叔是覺得我異想天開嗎?”
“不,不不不。”張運達急忙擺手,苦笑道:“不怕二郎笑話,張叔一直有心將郵驛開遍全大唐,可惜馬匹資源嚴重不足,爲了維持關中各州的郵驛往來,我每年都要北上採購新馬。”
頓了頓,張運達翻到第二頁,呼吸有些急促的說道:“二郎一下子拿出三萬匹快馬,別說是我,就是隨便找個人,他也能幫二郎實現這上面的計劃,張某何德何能……”
“張叔快不要這麼說。”席雲飛伸手打斷張運達,道:“要不是您當初及時將我表姐的信息傳遞給那個郵驛,即便他剛好看到了我表姐的求救信,肯定也不會當一回事兒,便是這一份時效性,我就相信您的本事非常人所能及。”
席君買也點頭說道:“張叔就不要推脫了,以您的名諱命名的物流司,難道還能找到第二個同名之人來經營不成?”
張運達被這一塊大餡餅砸得有些暈,低頭朝首頁的四個大字看去,可不就是‘運達物流’嘛,這要是真的開起來,自己的名號便要響徹四方。
“三萬匹馬啊……”張運達突然有些悵然若失,此次北上,他就想如往年一樣,買到十來匹還能跑的混血馬填充驛站所缺,整個關中郵驛的馬匹數量還不到百匹,與三萬更是天囊之別。
“不錯,張叔要是不信,咱們下午就去馬場看看,三萬匹馬只多不少。”席雲飛笑着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