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對手有可能是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重生者,這個現實,讓杜睿也不得重新推倒原先的計劃,一個能在已經滅亡了的倭國,建立起一份勢力的重生者,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過杜睿倒也不是十分擔心,畢竟此時節的大唐,根本就不是那個天草四郎可以抗衡的,除非他當真是那個怨靈彙集而成的大能,或者重生的時候,幸運的攜帶着什麼逆天的金手指。
既然來了,杜睿倒是很有興趣陪着這個天草四郎好好玩玩,他甚至希望這個和他一樣的貿然闖入者能有些與衆不同的地方,不然的話,這場遊戲就太沒有意思了。
在平安京住了三天,杜雲蓮便待不下去了,不曾一同前來的李治一個人留在那小山村中,對這個曾經的王爺來說,那些生活上的瑣碎事,足夠他頭疼的,杜雲蓮也是擔心不已。
“三哥!我還是回去吧!稚奴一個人在家中,我也不放心!”杜雲蓮有些爲難的對杜睿請辭了,她自然也捨不得和杜睿分開,這纔剛見面,她便要走,心裡也充滿了不捨。
可是李治那邊,她又實在放心不下,除了第一天的時候,和杜睿重逢的喜悅,讓她暫時將李治放到了一邊,可是這一靜下心來之後,她就開始爲李治擔心了起來。
“回去做什麼?也該讓那小子好好吃些苦頭!”安康公主道,“蓮兒妹妹!你就在這邊住着,理他作甚!”
聽安康公主的語氣就不難看出,她對李治還是滿腹的怨氣,當初太宗臥病在牀,他們這些兒女整日裡都守候在太宗牀前侍候着,唯獨李治,居然趁着那個關頭,行謀逆大事,想要讓安康公主原諒李治,可見有多難。
杜雲蓮自然知道安康公主對李治心中有怨氣,可不管李治有多少不是,他總歸是自己的夫君:“嫂嫂!蓮兒也知道稚奴做了很多錯事,可是他總歸是蓮兒的夫君!將他一個人留在家中,我卻在這裡享受富貴,我也是心中不安!”
安康公主聞言,不禁一聲嘆息,道:“蓮兒!你怎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稚奴要是不聽話”
安康公主話沒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杜雲蓮知道安康公主要說什麼,也不禁羞赧的一笑,道:“嫂嫂!這這都過去過久了,還提那些作甚!”
當初杜雲蓮和李治初識的時候,兩個人幾乎一見面,就感覺臭味相投,迅速的結成了大觀園的搗蛋二人組,將大觀園折騰的雞飛狗跳,那個時候,杜雲蓮就是個發號施令的元帥,李治則是付諸行動的先鋒,可只要李治有那麼一點點的違抗,杜雲蓮可不會客氣,抓過來就打,一點兒情面都不講。
“蓮兒!你既然擔心李治,那便回去吧!”
杜睿居然沒有挽留,這讓安康公主等人都是一愣,她們可都知道,在來的路上,杜睿激動的好些天都沒睡着覺,就是爲了和杜雲蓮見面,可是這才團聚幾天,杜雲蓮要回去,杜睿居然都不挽留一下。
杜睿沒等她們說完,便笑道:“這兩天總是聽你說那個小山村有多好,也正想去看看,我便和你一同前去,說起來,也是許久未見李治了,正好拜訪一下!”
杜雲蓮聞言喜道:“三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杜睿笑道:“我何曾騙過你!”
杜雲蓮笑了,因爲從小到大,杜睿還當真不曾騙過她,不要說是騙,杜睿甚至都不曾違逆過她的意思,就連當初杜雲蓮執意要嫁入晉王府的時候,杜睿雖然強烈反對,可最終還是拗不過她,答應了下來。
杜睿見杜雲蓮歡喜,心中也是一陣快意,接着道:“欣兒!涑兒!你們也隨我一同前去吧!李治固然有錯,可你們總歸是姐弟!”
汝南公主自然沒什麼不可以,安康公主聞言也是低頭不語,沒有反對,她雖然對李治有怨,可她從小就被長孫皇后養在身邊,和一起長大的李治感情最爲親厚,心中對李治還是十分記掛的。
轉天用過早飯,杜睿一行人便出發了,不單單是他們這幾人,元春等人也藉着出外遊玩的機會,離開了平安京。
杜睿他們這邊剛剛離了平安京,山田左馬介就接到了消息,當即將沖田總司等人全都集合了起來,這一次他們奉天草四郎的命令,前來殺杜睿,新選組總共出動了近半人馬,帶隊的就是沖田總司。
“山田大人!杜睿已經離開了平安京!這可是天照大神賜予我們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了!”
沖田總司一進來,就忍不住興奮的大嚷了起來,根本就沒把山田左馬介放在眼裡,而後便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得意的看着山田左馬介。
前些日子,杜睿剛到倭州的時候,山田左馬介曾建議強攻殺死杜睿,可是被沖田總司制止了,如今看來還是沖田總司對了,他豈能不得意。
山田左馬介強忍着怒氣,要是放在以前,沖田總司這麼一個佃農的兒子,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他就是一刀殺了對方,都不用付什麼責任,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自己分明就是天草四郎的眼中釘,而新選組可不一樣,那可是天草四郎親手培養出來的,大和復國軍的精英部隊。
沖田總司見山田左馬介不說話,眉毛一挑,道:“山田大人!難道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嗎?到了這個時候,又要猶豫!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完不成神使大人的任務,到時候,您被勒令切腹的話,本人倒是願意做您的介錯人!”
山田左馬介聞言一怒,咬牙道:“沖田總司!請記住你的身份,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雖然是我,可要是完不成任務的話,難道你們覺得自己能逃脫責任嗎?”
沖田總司聞言冷笑了一聲,根本就沒放在眼裡,譏笑道:“我們會怎麼樣,不用山田大人擔心,現在還是儘快安排任務的好,不然的話,您的姓名能不能保得住,本人倒是清楚的很!”
山田左馬介的雙拳緊緊的攥着,心中恨意大盛,可如今這個關頭,他和新選組的這些人都是一個繩上的螞蚱,陰沉着一張臉,道:“這次雖然是好機會,可要動手的話,也不能在平安京的附近!”
對於山田左馬介的這句話,沖田總司也是深以爲然,平安京作爲倭州都護府的主城,護衛力量可是十分強大的,他們這次出動的雖然是復國軍最爲精銳的新選組,可也不過五百多人,因爲擔心目標太大,引起唐軍的主意,這五百多人還被分散在了四處。
要是在平安京附近動手的話,一旦引起騷亂,將唐軍大隊人馬招來的話,新選組這五百多人,那是插翅難逃。
山田左馬介接着說道:“跟着他們,看看他們要去什麼地方?杜睿既然離開了平安京,肯定會有落腳點的!我們就在他的下一個落腳點動手!”
沖田總司聞言,道:“不過!杜睿的家人和他們分開了,對那些女人和孩子,我們要怎麼辦?”
山田左馬介瞪了沖田總司一眼,道:“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目標只是杜睿一個人!而且杜睿的家眷身邊有數百唐軍護衛,他們的身上都穿着明光鎧,難道你們覺得自己是那些唐軍精銳的對手嗎?”
沖田總司對山田左馬介蔑視的話倒也不介意,只是邪笑道:“這倒是可惜了,杜睿身爲唐國的大官,他的妻子一定是難得的美女!”
沖田總司在新選組當中的刀術排名第一,但是卻好色如命,居然打起了杜睿妻妾的主意,如果杜睿知道自己的愛妻居然讓這個倭人動起了歪心思的話,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將整個倭島血洗一遍。
山田左馬介聞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厭煩之色,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那位神使大人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樣的人。
“好了!都下去準備吧!將所有的人馬分開來跟蹤,注意隱藏形跡,都記住了,這次的任務關係着大和能否重生,誰要是泄露了形跡,就切腹以謝神使大人吧!”
杜睿一行人出了平安京,便朝着杜雲蓮他們住的那個小山村而去,杜雲蓮他們住的地方距離平安京並不算遠,趕路的話,用不了三個時辰。
“睿郎!怎的不帶元春她們一起去啊!連學文都不帶上,當年稚奴對學文也是極好的!”大概是離得近了,安康公主突然顯得有些不安,像是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要是都帶上的話,怕是照應不過來了!他們有自己的地方去,涑兒你就不要問了!”
安康公主此刻滿腦子都是和李治見面的時候,要說些什麼,是怨恨,是憐惜,還是怎的,根本就沒注意到杜睿的面色有些不大正常。
安康公主沒注意到,汝南公主卻是心細,側過身子,輕聲道:“睿郎!今日可是有事要發生!?”
杜睿笑着拍了拍汝南公主的手,安慰道:“無需擔心,凡事自有我在!”
汝南公主聞言,也意識到了什麼,攥緊了杜睿的手,道:“睿郎!這不如知會劉將軍一下,也好有個照應!”
杜睿笑着搖了搖頭,道:“無須如此!該來的總會來的!不用去理會他,今日我倒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魎究竟會耍弄些什麼手段!”
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杜睿也感覺氣悶,便下了車,換了一匹馬來騎,隊伍之中也不見馮照的身影,只有杜平生緊跟在杜睿的身邊。
“馮教師那邊可都準備好了!?”
杜平生忙道:“老爺只管放心,馮教師方纔遣人送來消息,已經全都安排好了!”
杜睿點了點頭,道:“這就好!此地不比中原,凡事還是小心的好!”
時間不長,一行人便到了李治居住的那個小山村,這裡住的都是從中原過來的移民,朝廷曾有律令,倭州的移民嚴禁與倭人混居,那些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的地方自然都被漢人佔據了,而原先居住在這些地方的倭人,則全都被唐軍驅逐到了若狹那些窮山惡水之中。
住在這裡的漢人,少說也來此有二三年的光景了,自到了這倭州,還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紛紛出了家門,過來圍觀。
李治也已經得了消息,雖然那天晚上被杜雲蓮開解了一番,已經放下了心中事,可再見着杜睿,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疙瘩。
站在私塾之中,李治的雙手也在打顫,一衆學生看着,也是暗自納悶,不知道老師今日是怎的了。
“爹爹!爹爹!”
私塾外傳來了李忠的聲音,李治長嘆一聲,躲是躲不開了,縱然心中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出來相見。
“今日的課先不講了,你們回去之後,將進入學的字練好,明日帶來我看!”李治說了一句,也不等學生起身辭拜,便出了私塾。
剛一出門,便撞見了李忠,李治臉上帶着淡淡的笑,輕輕的摸了摸李忠的頭髮,再一擡頭,便看見了杜睿一行人。
安康公主見着李治,差點兒便忍不住衝上來,抱着李治大哭一場,可心中總歸還對李治有怨氣,縱然也是思念的緊,卻還是忍住了。
李治長嘆了一聲,走上前去,先是對着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兩人見禮:“小弟見過兩位姐姐!”
轉頭又看見了杜睿,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着杜睿拱了拱手,卻沒說話。
杜雲蓮看着也是一陣爲難,好在杜睿也不介意,她心裡這纔好些,忙道:“三哥!還是先到家中去坐吧!”
杜睿點了點頭,對着杜平生使了個眼色,杜平生會意,對着那隊飛虎軍的統領吩咐了一聲,便先離開了。
衆人到了李治的家門前,杜睿一看杜雲蓮居然住的這般簡陋,心中便是一怒,雖說李治是被髮配過來的,可總歸是太宗的嫡子,更何況還有杜雲蓮,劉仁軌居然讓一家三口住在這種地方。
便是歷史上的李承乾被髮配黔中,當地的官員也不敢怠慢,雖說失去了人身自由,可衣食住行卻一樣照舊。
“你們一家就住在這個地方?”杜睿怒道,“我囑託劉仁軌照顧你們一家三口,難道他就是這麼照顧的!?”
杜雲蓮聽出杜睿言語之間含着怒氣,忙道:“三哥!這都是稚奴的意思,非是劉將軍怠慢了我等。”
李治揹負着雙手,雲淡風輕的說道:“住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這裡雖然不如長安繁華,不過倒也清淨,沒了那麼多的紛紛擾擾,況且我本就是身負重罪之人,若是住的金碧輝煌,便是我也不會安心!”
杜睿知道李治的心裡有怨,說的這些氣話,倒也不在意,不過既然是李治要求的,也就不再生氣了,跟着李治夫婦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了院中的菜地。
杜雲蓮和杜睿久別重逢,心情極好,得意的對着杜睿說道:“三哥!當初在杜陵之時,你總是說我當不得個田間人,如今你來看看,這些菜可都是我種下的!”
杜睿聞言一笑,上前觀瞧,正要說話,突然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陣危險,抱着杜雲蓮就閃到了一邊,他剛一離開,一支袖箭就釘在了他方纔站的地方。
“有刺客!”
院中的衆人都被嚇得愣住了,唯獨杜睿還算清醒,畢竟是戰場上屍山血海裡闖出來的,這些小陣仗還嚇不住他。
一聽到有刺客,守候在院外的飛虎軍將士紛紛闖了進來,抽到出鞘,將杜睿等人圍在了正中央。
“果然不愧是滅亡了大和國的人!”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操着生硬的漢話。緊跟着李治這間小院的四周圍,連帶牆頭之上,出現了四五百衣衫襤褸之人,但是一看就與漢人不同,有幾個還留着月半頭,分明就是倭人。
當先一人,五短身材,相貌醜陋,手中倒提着一把長刀,在他的身側一人雖然身量不高,但相貌卻十分俊美,正是山田左馬介與沖田總司二人。
杜睿倒也不慌張,看着這些倭人道:“你們是什麼人!?莫不成就是那個復國軍的!?”
山田左馬介笑道:“杜大人果然好見識,我們正是復國軍的,你滅亡了大和,今日我們封了神使之命,特來索取你的性命!”
沖田總司自打出現,眼睛就沒離開過汝南公主,安康公主和杜雲蓮,如今杜睿等人已成甕中之鱉,他也沒了那麼多的估計淫笑道:“還真是難得的美人啊!看起來今日的收穫當真不小!山田大人,取了杜睿的姓名,那三個女人,就歸我了!”
山田左馬介沒好氣的說道:“先辦正事要緊!”
他們兩個說的是日語,原本以爲杜睿聽不懂,卻不知道杜睿除了是個統軍大將之外,更是個語言天才,這個世界上,只要不是及其生僻的語言,就沒有他聽不懂的。
見一個年輕的倭人居然敢打他妻子,妹妹的主意,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寒着一張臉,直接用日語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杜睿居然會日語,山田左馬介和沖田總司等人都是一愣,不過這會兒,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殺了杜睿纔是最要緊的。
李治此時也慌了神,緊張的將杜雲蓮和李忠護在了身後,怒道:“你們這些倭人,真是膽大包天!”
山田左馬介看着李治,冷笑道:“閣下我也認得,真是沒想到,大和國內居然還生活着一位唐國的親王,很好!親王殿下,只要您能與我們大和復國軍合作的話,我敢保證,您和您的家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山田左馬介嘴上說着,其實心裡也不明白天草四郎這位神使大人爲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要與李治合作的,不過既然是神使大人吩咐的,他也只有照辦的份。
山田左馬介不明白,杜睿確實明白的一清二楚,他現在無比的確定,這個天草四郎絕對是一個來自現代的重生者,要不然的話,絕對不會生出要與李治合作的念頭。
看得出這個天草四郎的野心極大,不單單是要復辟倭國,甚至還將注意打到了大唐的身上,居然打算利用李治親王的身份擾亂大唐,好從中漁利。
這個天草四郎的主意,分明就是後世那個日本大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所用的伎倆,只不過土肥原賢二利用的是清廢帝宣統,好讓日本可以更加容易的控制東三省,而這個天草四郎的野心更大了一些。
杜睿聞言也看向了李治,等待着李治的回答,李治聽了山田左馬介的話,當即斥道:“笑話!我乃先帝太宗皇帝的嫡子,豈能與你倭人同流合污,識相的快快投降,或許還能活命!”
杜睿聽了,讚道:“說得好!身上不愧是流着先帝的血!”
山田左馬介臉色頓時一冷,道:“你要是不答應合作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李治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是李泰,那等賣國求榮之事還做不出來!至於貪生怕死,我早就看的開了,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就是了!”
當初李泰爲了謀取皇位,不惜與薛延陀相互勾結,如今李治當面拒絕了這些倭人的利誘,倒是有些骨氣。
杜睿看着步步緊逼的倭人,大喊一聲:“好!既然來了,就全都留下吧!”
杜睿話音剛落,只見四周圍一陣呼嘯之聲響起,就在山田左馬介等人的外圍,馮照帶人又構成了一道包圍圈。
杜睿冷笑了一聲道:“倭奴鼠輩!本官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