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姑姑,這件的話,我得迴避一下。”
李冉慌得一逼,想走,卻發現婢女將屋門關了。
什麼情況,她在故意勾引哥?
“呵,侄兒你毛都沒長齊,還避諱什麼?”
太平公主輕笑,眼角的嫵媚令人怦然心動,她脫下旗袍,仔細端詳着比基尼,訝然道,“看着還真有點羞人,侄兒,你做這服飾送給姑姑,怕是有其他意思吧。”
大美妞,雖然你的確夠勁,但真不是哥的菜,想多了!
“……姑姑,這衣服,本來是用於潛水嬉戲的,當然,若想要閨房之樂,穿上它也行。”
太平公主並沒有當着他的面脫下中衣,而是轉到後面屏風處,試了試比基尼再穿回常服。
李冉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小失望。
“不錯,穿着的確嫵媚。”
“……還有其他衣服,姑姑不妨都看看,若覺得這些款式能在市面上流通,我便將設計圖轉讓給姑姑,咱們老規矩合作經營,份額嘛,你九我一。”
李冉主動讓利,留人脈作用遠大於賺錢,況且他離開洛陽後,生產銷售推廣等具體活皆由太平公主一手操辦,本就該她拿大頭。
“行,我先試試水,若有賺頭,再聯繫你……怎麼,不準備在洛陽多待幾天,你可是太常寺承禮郎,該多向皇上占卜問吉纔是。”
太平公主話裡有話,顯然已知曉今日朝堂之事。
“若有祥瑞吉兆的寶物,侄兒定當先告訴姑姑,由姑姑你向皇上祝賀,豈不美哉?”
李冉表示人情世故他懂的,不止太平公主,張易之那邊也得這個套路,有了這兩大情報源,哪怕武則天打個悶屁,他在廬陵那邊都能收到風聲,可以安心種田低調發育了。
“好,好,侄兒你是個有心的。”,太平公主滿意大笑,兩人友好告別。
清晨一早,開了城門便出發,疾行二十里地,洛陽城已看不見輪廓。
“徒兒,何故走得如此快?”,李顯不解,他騎馬都顛得夠嗆,坐在馬車裡的韋氏晃得早就將李冉罵翻了。
“趕緊回廬陵啊,師傅你要做的事情還多呢。”
李冉瞬間無語,這老丈人咋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做事?”,李顯思維顯然不在一個頻道,“如今馬上深秋入冬,農閒之時,還有什麼事?”
“就是農閒,才騰地出人手不是?農忙時,都顧着地裡的莊稼,誰肯幹徭役。”
李冉恨鐵不成鋼,只想一巴掌把他打醒,耐着性子低聲道,“師傅,昨日我和大舅哥在朝堂上表演那一出,雖然效果不錯,但卻與咱們韜光養晦的基調不符,得趕緊補救一二……比如,獻禮!”
“獻禮?禮從何來?”
“自己造唄,還能天上掉下來不成……我計劃着,在廬陵縣外挨着官道的山坡上,給武皇修一座雕像。”
李冉目光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陰笑道,“武皇最好面子,猜忌心又重,師傅你但凡有點動作,她都會往沽名釣譽結黨營私上想,所以,咱們幹什麼事,都得打着爲了她的名號。”
“……有道理,不過這跟修雕像有什麼關係?”,李顯依舊一頭霧水。
“當然有關係,師傅你這廬陵王之位,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空殼子而已,所以武皇才能將你搓圓齪扁……若你富可敵國,隨便打個噴嚏,咱們大唐的地面都得抖三抖,若你手握重兵,一聲令下十萬將士來投,你說,武皇還能把你怎麼地?”
“……徒兒,你這是要爲師造反不成!”
“噗!”
好奇葩的思維,滿滿槽點都不知道從何吐起,李冉無奈笑道,“師傅,有錢有人怎麼就是造反了?別忘了,你可是廬陵王!廬陵這一畝三分地,本來就該你說了算,武皇不給你這權利,咱們就自己拿唄,當然,得拿的有藝術性,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奈何不了師傅你了。”
“……徒兒,你有什麼計劃,儘管放手去做,爲師支持你便是。”,李顯依舊不懂,但他把最大優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耳根子軟,真好!
“歐了,那麼師傅你現在修書一封,派人秘密送給張柬之吧,內容,照抄這個。”
李冉用樹枝在地上比劃了幾行字,李顯足足愣了五分鐘,才重重點頭。
十三天後,一封來自廬陵的奏章送到了武則天的審閱案几上。
“廬陵王李顯,奏?”,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這兒子,有十年沒給上過奏章了吧。
好奇的打開,匆匆一覽,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
奏章上,李顯直言承禮郎李冉夜觀星象,發現祥瑞出於廬陵,特請求爲皇帝修建一座雕像祈福……難爲這翁婿兩個時時牽掛自己,這份孝心可佳,看來以前對李顯這孩子,敲打的有點狠了。
正要批閱准奏兩個字時,司禮太監來傳,說張柬之求見。
“……宣。”,武則天擱筆,有些頭疼。
對於張柬之,她又愛又恨,這老頭子乃文士領袖,有了他的效忠,近些年反對她當皇帝的士族幾乎絕跡,這份天大的功勞,她心裡有數,然而這老貨自比魏徵,看什麼不順眼就勸誡什麼,壞了她好些事情,窩火得很。
今日無事不登三寶殿,耳根子又不得清淨。
“丞相,何事至此?”
“聽說上午禮部呈送了一份貼子,是廬陵王請命爲皇上修雕像祈福的,臣以爲,萬萬不妥。”,果然,張柬之劈頭蓋臉便是一頓噴,“此事勞民傷財,正該趁着農閒之時休養生息,再起工程,百害而無一利。”
“……丞相,祭祀祈福乃我朝慣例,莫非我當不得這福報?”,武則天有些怒了,朝政大事這老貨插手也就算了,如今兒子爲母親豎個雕像,他憑什麼插嘴!
“豈敢,只是修建雕像,必定動用民夫,又消耗官府的庫存,實乃不智,若廬陵王真要誠心祈福,那就別動用官府一銀一人,全拿自己傢俬,這樣方顯誠意!”
張柬之似乎不想與她頂撞,主動退了三分,武則天見這老貨竟然肯服軟,心情瞬間大好,“行,就依宰相所言,修雕像一事,我準了,讓廬陵王自己籌措銀子人手,不會佔用官家半點資源。”
“既如此,臣無話可說。”,張柬之垂首退下,到了書房外,眼中再難掩飾驚訝之色,從袖口中摸出了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