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會同意你把封地選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麼？”
裴旻分明不信，在他看來，李顯恨不得讓這女婿每日常伴身邊。
“會的，大不了，每年過年我都拖家帶口來皇宮跟他吃年夜飯唄。”
李冉曬然笑笑，結束了越扯越遠的話題，“好好休息幾天，然後，跟我出塞，我向老丈人討了個差事，運送遠征軍的補給物資，順便，擔任與突厥人談判的使節。”
“談判，不繼續打了？”，裴旻訝然。
“嗯，殺戮不是目的，如何通過殺戮壯大己方的勢力纔是根本，眼下是見好就收的好機會，否則突厥人回過神來不惜一切代價集結後，八千人馬，不是這些馬背上長大遊牧民的對手。”
李冉給出答案，相信老丈人仔細閱讀了他的密信後，會有同樣的觀點。
七天後，洛陽的加急快馬果然帶來了他想要的回信。
“任命李冉爲招討使，根據前線軍情調整策略。”
很簡短的任命詞，但權力大得可怕……相當於是打是和，李冉一個人說了算。
“這麼惹人愛的老丈人，叫我怎麼不賣力氣幫忙？”
李冉收好了詔書，拿着代表招討使的節杖，朝着裴旻莞爾一笑，“集合侍衛，準備出門。”
“現在？那還在路上的補給物資怎麼辦。”
裴旻提醒他別浪，空手出塞多奇葩。
“先從武青櫻那裡借出補給的物資，朝廷的到了再補給她就是。”
兵貴神速，越早進入草原佈局越好，李冉一天都不想耽擱。
這騷操作整得裴旻無話可說，將一百多侍衛集合，再徵調了數十個民工押運物資。
武青櫻痛快給出了物資，只是提了一個條件，兩分利息。
“看看，這就是女人，沒了感情，多麼物質。”
李冉不免調侃的笑了笑，卻喜聞樂見……她越精明，武縣的發展前途就越大，作爲九原郡的鄰居，李冉喜歡跟有前途的聰明人打交道。
越過山嶺，這隻二百多人的隊伍進入到了茫茫草原中。
對於塞外風景李冉並不陌生，他甚至有過自駕遊穿越內蒙草原的經歷。
當然，眼下未開化的草原與後世相比，多了許多粗狂與危險。
而寒冷的氣候又平添了許多變數。
好在他有足夠的應對措施，一行隊伍皆配備了馬匹，還用厚實的棉布包裹着馬腿和馬身，防止脫膘掉毛。
而運送物資的馬車同樣是高級自動加工作坊定製而成，加寬加厚，輪轂大重量輕，很適合遠行。
機動力很不錯，只走了兩天便深入草原腹地。
“冉兄弟，根據情報，王將軍將八千人化整爲零，以兩千人爲一軍，四面出擊，咱們先和那支部隊匯合？”
裴旻算是半個行伍人事，問題正中要害。
“去這裡！”
李冉的答案簡明扼要……他渾身包裹的跟糉子似的，羽絨服穿了兩層，連一點熱量都不想浪費。
他指的地圖上位置赫然是突厥王庭所在地！
“……冉兄弟，你瘋了？”
裴旻一臉懵逼，區區二百餘人去突厥的大本營，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我正常得很，要不你來說說，四支部隊，位置都在哪，怎麼把補給物資給它們？”
李冉白了他一眼，扯下口罩，不得不浪費脣舌教育這一驚一乍的哥們，“軍情瞬息萬變，在我沒有搗鼓出無線電之前，任何軍情都有延誤和時效性，它們在先前情報提供的位置可能性非常小，別忘了，這些士卒都是騎兵，爲了襲擊突厥部落，總得保持機動性。”
裴旻承認他說的有道理，但依舊認爲去突厥王族純屬腦殘行爲。
“不管它們怎麼襲擊突厥人，最終的目標都是突厥可汗對吧，所以咱們去突厥王族附近等着，總能撞見它們。”
升級版的守株待兔理論，可行性很高，唯一的麻煩便是，大唐的騎兵能看見他們，而突厥人同樣也長了眼睛。
所以李冉得補齊計劃的最後一塊短板……索敵範圍！
衆目睽睽之下，他拿出了一件道具。
“這是何物？跟蕭關的仙器千里眼差不多。”
裴旻記性不錯，還有點類比思維，李冉拿出的，的確是望遠鏡，迄今爲止，最高科技的那種。
軍用遠紅外線望遠鏡，還配帶了夜視儀！
“仙家器物，夜魅神眼。”
60000法幣才弄到手的絕版裝備，不取個拉風的名字簡直對不起成本。
當然，它的作用絕對值回票價。
“從今天起，咱們改變行動模式，白天找地方休息藏匿行蹤，晚上趕路。”
拍了拍裴旻的肩膀，曬然壞笑，“另外再交給你一個特殊任務……飛翔吧，兄弟，化作雄鷹，翱翔在天上。”
如此熱血中二的臺詞，換做旁人，早就一副看傻叉的表情。
不過裴旻不是旁人，他瞬間激動了起來，被委以重任，情緒空前高昂！
然後就真的飛上天了……如果，乘坐熱氣球也算飛天的話。
事實上，李冉交代的任務非常簡單枯燥，但絕對重要。
在夜幕升空，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掩護下，哪怕近在咫尺的突厥部落都不能發現天上飛的是什麼玩意。
而擁有夜視功能的遠紅外線望遠鏡卻可輕而易舉發現目標，索敵範圍足足是對方的幾十倍。
如果這種不對稱的信息差之下還能被突厥人包餃子圍住，李冉可以改名字叫李非酋了。
他運氣真沒那麼差，晝伏夜出，一連幾天都成功避開了擦肩而過的突厥部落，成功從對方眼皮子底下潛入到了突厥王庭附近。
“冉兄弟，你真是神人！”
親手締造神話的裴旻對李冉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從未想到秘密潛入竟然會這麼輕鬆。
眼看着遠處那成片的氈包，懊惱的臉都扭曲了。
“早知道這麼容易，咱們就該帶一隻精兵，肯定能將突厥王族一鍋端了。”
“……你是不是對踹營有什麼無解？”
李冉白了他一眼，兩人將隊伍安置在距離王庭五公里的高地處，哪怕不用升空熱氣球都能窺視周圍的動靜。
“如果咱們帶的不是兩百人，而是兩千人，突厥人發現咱們行蹤的比例，也會相應增加十倍！”
眼下大唐土著還做不到極限靈活穿插，人數越多，指揮起來越困難。
畢竟軍事素質什麼的，得長久訓練和實戰才能長經驗。
所以，等着唄……算算時間，大唐的騎兵們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