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郎,別這樣,有人,有人過來了。”
“哇,不是吧,媳婦兒,這麼爛的藉口你也說得出來。”
“是真的,不信,你回頭看。”
“好啊,我看了,沒有。”
李冉迅速回頭,正要揭穿她的謊言時,突然臉色一怔,又再次回頭,剛纔,眼花了麼,怎麼會看到一個人影。
好消息是眼沒花。
壞消息是,還真特麼有個人!
三更半夜的,不在小木屋裡睡覺,夢遊嗎?
仙蕙兒緊張的正要躲起來,卻被李冉一把拉着,示意別亂動。
這種事,越描越黑,兩人坦然一點,月黑風高的,反倒不會引人注意。
但對方卻徑直向着他走來,在溫泉邊上站定腳步。
“……是你啊。”
李冉眉頭一皺,他最不想看見的人之一,武青櫻。
這娘們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武,武姐姐。”
仙蕙兒如同做了賊似的心虛,低頭不敢搭話,武青櫻似笑非笑,“仙蕙妹妹,上官姑姑說的,入寢後,不能隨意走動,你忘了麼?”
“……想說什麼衝着我來,嚇唬仙蕙兒,不行。”
李冉護食的把仙蕙兒攬在身後,武青櫻瞧在眼裡,眸子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李大人,女官有女官的規矩,我有義務指出仙蕙妹妹的錯誤。”
她淡淡開口,伸手解開了外袍的衣釦。
幾個意思?該不會想讓哥肉償作爲封口費吧,想得美吧這娘們……
正狐疑不定時,武青櫻已脫掉外套,她裡面,竟然……也穿着死庫水浴衣!
單薄的布料完全擋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這麼突然暴露,視覺衝擊力簡直堪比慧星撞地球。
正常男人,都會看一眼,至於看不看第二眼,反正以李冉的定力,都沒有忍住。
武青櫻笑了,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緩緩走進池子裡,舒舒服服的泡了起來。
“青纓姐姐,你這是……”
“上官姑姑叫我隨時看着你,我這不來了麼?”
武青櫻看了看仙蕙兒,嬌笑道,“放心,我纔不會向姑姑告狀呢。”
“太好了,好姐姐。”,仙蕙兒頓時歡喜無限,懸着的心瞬間放下。
李冉同樣輕舒一口氣,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很好。
只是這娘們那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挑釁還是挑逗?
此日一早,一切如常,武青櫻果然沒提昨晚之事,李冉的套路便繼續上演。
在吃喝玩樂上滿足武則天的需求,沒點花活,怎麼能行。
中老年婦女之友,非麻將莫屬!
有益腦力還不累,樂趣性又高,最適合這種大型旅遊團隊。
大唐已有麻將的雛形,稱之爲馬吊,可惜玩法不如後世那麼刺激,李冉稍加改良,以川麻血戰到底模式爲規則,更富有樂趣性。
麻將牌以上好玉器雕琢,造價不菲,拆單了看,每一塊牌都能稱之爲藝術品,武則天果然喜歡極了,當即與太平公主湊起了搭子,邀上上官婉兒和樑王妃,打得不亦樂乎。
接下來幾天,泡溫泉,打麻將,吃燒烤,舒坦而放鬆,武則天連歸期的事提都沒提。
李冉套路自然沒完,隔三差五便整點新玩意。
比如,編排一場音樂會。
用的樂器不是常見的琴瑟箏,而是吉他和小號等西洋樂,同樣安上神靈所賜的名頭,武則天本身便有音樂素養,頓時又迷上了這些新樂器。
再待了十幾天,天氣越發寒冷,地面有積雪後,堆雪人活動也順利開展。
等到大學鵝毛紛飛時,室外活動消停,轉入室內繼續麻將桌上廝殺,別出心裁的麻將大賽又吊起了武則天的興趣。
整整一個冬天,她都待在驪山別墅區,連長安城都沒有回過。
直到開春時,總算想起洛陽還有一檔子事等着她回去處理,才吩咐隨行女眷,收拾行李啓程回京。
李冉自然不留人,只請她冬天有空時,還來小住幾天。
當然,僅僅是客套話而已,以後她怕是很難有機會再來驪山了……這個冬天,洛陽城那邊源源不斷傳來情報。
沒了肘腋,老丈人充分秉持了大膽用權小心辦事的方針,在朝堂上培養了不少支持者,單論聲望,已經可以和不思朝政,弄得百官私下議論紛紛的武則天相提並論了。
她再不打起精神管管朝政,沒準風評要被李顯穩穩蓋過。
不過雙方實力差距依舊很大。
武則天的最核心權力,依舊佔據絕對上風。
而核心中的核心,就是軍權……長安城禁衛軍的統領,是右武位大將軍,武三思!
或許,考慮在架空武則天之前先幹掉這廝?
整個冬天,李冉都在思考先後順序,機會只有一次,他錯不得。
然後便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冬天,武則天離開了洛陽,那武三思又在幹什麼?
答案是,什麼都沒幹,只是按時上朝按時回家,乖得沒話說。
這老鐵是守規矩的人麼?李冉根本不信,那麼他反常的行爲只有一個解釋,這廝,準備搞大動作。
所以,最終李冉選擇的策略是,靜觀其變。
無論如何,先完成陵寢和行宮兩項大工程再說。
在武則天面前表態兩年內修好陵寢,那是給自己留出寬裕的磨洋工時間,正兒八經辦事,以他現在掌握的施工速度和工具,頂多一年半便能做好。
李冉收起了懶散心思,督導匠人速度施工,那陵寢的輪廓一天天成型。
宋璟對他的佩服程度瞬間呈幾何級增長……處理長安城政務和修陵寢兩不誤,當世奇才!
到了初夏時分,陵寢的主體工程已接近完工,剩下的花紋雕刻裝飾得慢工出細活,用不着他在工地待着。
拿起了久違的毛筆,坐在長安城衙門中,李冉正想着以什麼方式給武則天上書一封,爲自己表表功時,門外一個人影突然衝了進來。
“……裴旻,你是不是失職了!”
抱怨的看了看院子裡的大唐劍聖,這哥們看到人也不攔一下,也幸好是程伯,若是刺客什麼的,那不得……等會,是程伯!
“你怎麼來了!”
李冉眼皮頓時一跳,程伯這種首席心腹絕對不能長期離開李顯身邊,除非出了變故!
“少,少爺,老爺他,病倒了。”
程伯呼吸有些急促,顯然一路疾行而來。
“什麼,我老丈人病了?什麼時候的事,而且,爲何是你來通傳。”
立刻吩咐裴旻收拾行李準備趕往洛陽,李冉又低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嗯,老朽覺得,老爺不是病,而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