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睜開眼睛，略顯好奇的看向李易：“先生此話何意？”
李易道：“你是兇手，但不是畫中人。”
“我之前就覺得，你有此等智慧，卻因一個小小的佛們故事就認罪，未免草率了些。”
“現在看來，是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你難道就不想，活下去？”
鳩摩智起身，單手豎掌：“偶彌陀佛。”
“先生之智，小僧佩服。”
“這大唐，還真是令人羨慕啊，像先生這等人才比比皆是，當之無愧的天朝。”
“只是先生，你我皆小卒，什麼都改變不了。”
“人固有一死，或許，等你站的足夠高了，你還會想起小僧。”
“在此，我祝先生前程似錦。”
說完席地而坐，不再言語。
短短几句話，其中寓意，全靠李易去悟。
李易也沒接着問。
鳩摩智說的沒錯，他們皆小卒，什麼也改變不了。
“就這？”聽兩人說了一番不明不白的話，上官婉兒不解。
李易笑着點頭：“有些事情，本就不清不楚。”
“走吧，揚州。”
“莫名其妙。”上官婉兒也懶得問，她更對案情有興趣。
長安城南門，李易和上官婉兒剛出，後腳就有八騎黑衣人疾馳而出。
殺氣騰騰，城門守衛都不敢阻攔。
因爲這行人騎下的坐騎皆是長安城禁軍軍馬。
長安到揚州兩千餘里，爲趕時間，李七夜配了八百里加急。
三日可到。
一日下來，李易感覺身子都快要散架。
倒是上官婉兒滿臉笑意：“我大唐男兒，就算是種地的農夫也會騎馬射箭。”
“你一個巡夜人，怎還不如我一個女子？”
李易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原主人的身子好，我現在就死了。
也不跟這女人計較。
指了指前面的客棧：“我寧願殺兩隻妖怪。”
“是嗎？”上官婉兒笑了起來：“看你這樣子也不行了，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說完笑着朝前面的客棧趕去。
李易伸手摸了摸下巴。
剛纔上官婉兒那笑意，他總覺得有幾分詭異。
這女人說不定又在搞什麼鬼點子。
再看前面的客棧，荒山野嶺的。
在這裡開店的能是什麼好人？
怕不是個黑店。
不過有上官婉兒在，他也不是很怕。
門口，李易提了提腰間的小羅盤。
這是巡夜司特製的，人手一個，可捕捉妖氣。
當然只能捕捉一般的妖氣。
想要捕捉高級的妖物，得有上官婉兒腰間的八卦風水盤，那寶貝不光能捕捉妖氣。
還能滅殺妖邪。
據說是早些年李淳風和袁天罡共同研發的。
只有觀妖司才能擁有。
上官婉兒沒發現什麼，那這客棧頂多是一羣草寇開的。
“二位客官裡面請。”剛到門口，一個賊眉鼠眼的店小二上前打招呼：“吃飯還是住店啊？”
“先上酒菜，再來兩間上等客房。”
上官婉兒倒是大方。
“客官稍等。”店小二引二人進了店裡。
一個客人都沒有。
李易怎麼看怎麼像黑店。
“大人，要不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李易小聲喊了一句。
上官婉兒笑道：“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你怕什麼？”
“當然怕。”李易一臉正氣：“我們巡夜司只負責捕殺妖邪，這要是黑店，來的都是山賊草寇。”
“你是女的，頂多被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我說不定被人一刀劈了丟到荒山野嶺喂野狗，全屍都沒有。”
“你要是怕了，自己走就是，我累了，今晚要歇息。”上官婉兒笑得幸災樂禍。
李易沒接着說。
自己一個菜雞，路都不認識，還是跟着這女人比較靠譜。
“你就不怕有人下毒？”飯菜上桌，上官婉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全然一個吃貨。
李易沒敢動筷子。
以前電視劇看得不少，這種黑店都會下蒙汗藥。
“我們觀妖司的人，百毒不侵。”上官婉兒繼續吃着，一句話讓拿起筷子的李易又放下了筷子。
惹得上官婉兒嗤笑：“你打算餓着肚子到揚州？”
看不起誰？
李易嗤之以鼻。
掏出一枚銀針，在飯菜裡面試了一遍。
這纔拿起了筷子：“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上官婉兒更是來勁：“你說人可怕，還是妖可怕？”
李易微笑，上官婉兒總算問了個正常的問題。
人心險惡，可怕的人，比妖魔鬼怪更壞。
嘴角上勾：“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還高興。”
上官婉兒皺眉：“你怎麼盡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品，你細品。”李易不再說下去。
有些道理，需要自己去悟。
“無趣。”上官婉兒鄙夷一句，繼續吃了起來。
“客官，兩間上等房已經開好了，一共一兩銀子。”酒飽飯足，店小二笑着走了過來。
李易差點喊出一句你怎麼不去搶？
他一個月俸祿才二兩銀子。
一頓飯就吃去半個月的工資，太過誇張了些。
看李易滿臉質疑，店小二笑着解釋：“我們這荒山野嶺的，不容易，而且你們點的，都是上等酒菜。”
李易眼珠子轉了轉。
看向了上官婉兒。
“我出門可是不帶銀子的。”沒等他開口，上官婉兒來一句讓他無語的話。
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掏了錢。
“這錢回去得找李七夜報銷。”心中罵咧一句，和上官婉兒上了樓。
進房之前，上官婉兒笑着回頭：“晚上沒事別打擾我，有事，更別打擾我。”
這什麼意思？
李易心中忐忑。
這女人的話讓他聽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早知道就開一間了。”敲了幾下門，上官婉兒沒回應，他只能無趣的回了房間。
一日的奔波，累的不行。
“一夜而已，能有什麼事？”給自己打了點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是夜。
“公子……公子。”迷迷糊糊中，李易聽到了一陣酥骨的聲音。
“誰？”迷糊中，李易一下子坐了起來。
“公子，勞煩你開一下門。”門外，隱約能看到一道人影。
荒山野嶺哪來的女人？
李易心裡咯噔一下。
他可以確定，外面的聲音絕不是上官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