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莉-哈澤爾,英超著名的足球寶貝,三版女郎,身材火爆,被譽爲是上帝賜予的尤/物。在過去五年時間裡,姬莉始終高居英國成人娛樂雜誌最炙手可熱的位置,這在新人輩出、喜新厭舊的“足球寶貝”世界裡,簡直堪稱奇蹟。
誇張一點說,在英國,可能沒有男人敢說,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姬莉的名字,因爲這樣就會被其他人嘲笑;至少有一半的男人都認爲姬莉是世界第九大奇蹟,尤其是她美麗的胸部線條是衆多女性的夢想。
這也許是一種戲劇性的說法,但側面就可以看出姬莉的名氣了。當然,她也順勢成爲了演員,出演過一些花瓶角色。
不過,這樣的角色在上流社會裡,卻沒有人會太過重視,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事實上,在上流社會眼中,演員不過是“戲子”而已,只有朱迪-丹奇這樣獲得了女王勳章、並被授予女爵士的藝術家,才能在上流社會佔據一席之地;更何況是就連演員都稱不上的三版女郎呢?
姬莉出現在赫林漢姆俱樂部,就好像流浪漢進入了白金漢宮,並且在那裡住了一個晚上般。匪夷所思。
但退一步來說,英國皇室、貴族的浪/蕩/子和出格者也着實不少,愛德華八世那樣愛江山不愛美人的類型,查爾斯那樣辜負妻子辜負情婦始終只愛自己的類型,琳琅滿目。帶着姬莉出現在赫林漢姆俱樂部,故意招搖過市,又或者是故意激怒某些人,藍禮現在腦海裡就可以浮現出幾個名字。
藍禮明裡暗裡都在示意着,亞瑟和姬莉之間有着擺脫不了的聯繫,甚至可能是爲了羞辱藍禮,故意安排的。這頓時讓亞瑟擺出了一臉“正義”的表情來,“我和哈澤爾小姐只是偶遇。”潛臺詞就是在說:我怎麼可能使用那麼低級的陰謀呢?
“藍禮也是演員嗎?真的是太難得了,我最近正在學習表演,不過收穫很小,看來我的演員天賦似乎不夠。”姬莉是一個聰慧的女子,抓住了話題的核心,見縫插針地插話進來,也許她的底蘊不足,但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姬莉站直了身體,沒有故意展露自己的身材優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正常起來,那種冰清玉潔的高冷神色,反而有種冶豔之美,“我相信,你是一位出色的演員。”
藍禮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了起來,“你知道嗎?我也是這樣相信的。”
姬莉不過是第一次見到藍禮而已,客套地奉承一番;藍禮卻坦然地承認了,展現出了強大的自信之餘,奚落了姬莉的虛僞和客套,同時又挑釁了亞瑟的旁觀和冷靜,似乎又一次在說:你確定,這女子不是你找來羞辱我的?
亞瑟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翻了一個白眼。該死的藍禮。他們之間着實太過知根知底了,以至於他的所有手段總是能夠被藍禮識破。每一次,他想要惡作劇一番,結果總是被藍禮還擊回來,他覺得,自己就要有心理陰影了。
如果亞瑟把內心獨白說出來的話,那麼藍禮不介意提一提,亞瑟那總是隱藏在電子郵件背後幸災樂禍的笑容。他只不過是收一點利息罷了。
姬莉怎麼可能聽得出來藍禮的話中有話,只以爲是藍禮狂妄自大而已,她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那麼,未來希望有機會,我們能夠好好交流交流。”說完,姬莉的視線落在了藍禮身上,沒有特別的暗示,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藍禮,一秒,兩秒,而後笑容上揚,“今天我就先告辭了,給兩位紳士留下一點空間。”
一個轉身,姬莉挺直了脊樑,踩着十釐米的紅色高跟鞋,嫋嫋離去。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讓人產生了無數遐想。
可以看得出來,姬莉正在模仿上流社會的處事方式,不要太過直接,不要太過迫切,不要太過着急。她的學習能力應該不錯,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麼“愚蠢”,但,現在道行依舊不夠,在他們的眼中,所有伎倆一目瞭然。
就在這個空檔,侍應生找準了時機,適時地爲藍禮送上了熱可可,還附帶了一小杯熱牛奶。悄無聲息地放下托盤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這一份素質,確實讓人感受到了極致的體驗。
亞瑟和藍禮都沒有開口說話,放任着靜默的空氣緩緩流動,但他們都知道,此時大廳裡其他卡座裡的客人們,都在暗暗地打量着他們兩個。因爲姬莉的出現,因爲亞瑟的人脈,當然,還因爲藍禮的迴歸,這一切都意味着:八卦要來了。
貴族生活其實十分無聊,爲了維護體面的生活,他們不能放浪形骸,也不能釋放自我,爲了度過每一天無聊而緊繃的生活,八卦就是最重要的調劑。
已故的戴安娜王妃之所以能夠引起如此轟動,表面原因是她與民衆的聯繫,前所未有地親近,成爲了皇室與民間的溝通橋樑;實際原因則是因爲她是皇室的叛逆者,不甘貴族的束縛和壓迫,努力地掙脫出來,試圖表現出真實的自我。她的去世,完全可以看做是英國皇室改變對外策略的歷史轉折點。
“週六晚上,喬治會在八點在肯辛頓,八點半離開;伊麗莎白會遲十分鐘,八點十分抵達,但兩個人會一起離開。亞歷山大-漢密爾頓舉辦了一個小小的預熱派對,漢密爾頓夫婦結婚四十週年紀念日。”
毫無預警地,亞瑟開口了,沒有客套寒暄,沒有繁瑣解釋,簡單明瞭地完成了陳述。一句話之中,三個信息,卻可以解讀出無數種可能。
亞歷山大-漢密爾頓,那是安德烈-漢密爾頓最年長的哥哥。漢密爾頓夫婦不喜歡藍禮,這是毋庸置疑的,在學校期間,藍禮帶着安德烈、馬修等人惹是生非,每一次都是查理-漢密爾頓公爵出面解決。安德烈是一個頭疼的傢伙,這是家族內部矛盾,但藍禮這個矛盾來源,則是外部緣由,自然是區別待遇的。
所以,漢密爾頓夫婦四十週年結婚紀念日,藍禮沒有收到邀請函,這並不稀奇。霍爾夫婦收到了邀請函,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藍禮細細品味了一番,“所以,他們是讓我避開這個時段的意思,還是歡迎我選擇這個時段的意思?”
其實藍禮和亞瑟都知道,喬治的意思是前者。
喬治和伊麗莎白都拒絕與藍禮出現在同一個公開場合。雖然說,這會有些怪異,就像是掩耳盜鈴一般;但對於貴族來說,卻十分正常。比較起來,雙方出現在了同一個場合,無論他們如何處理,都會不可避免地成爲馬戲團,淪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喬治和藍禮正面交鋒了,人們會討論他們的言行舉止,哪怕是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會成爲話題,如果現場直接撕破臉的話,那就是年度大戲了;喬治避免和藍禮直接碰面,雙方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卻故意擦肩而過,停留在現場的每一秒鐘,視線餘光都會在暗示着這一點,家族矛盾成爲人們看好戲的對象。
所以,亞瑟今天出現了。告知藍禮,喬治和伊麗莎白的出席時間,並且警告藍禮,避開這些時間段,不要淪爲笑柄。
亞瑟擡起頭看向了藍禮,語氣一噎,“你是開玩笑的?”藍禮卻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無辜,這讓亞瑟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你……”他張了張嘴,阻止藍禮的話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所以,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要學習艾爾芙,置身事外,然後旁觀看戲。
藍禮端起了熱可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小口,“我知道你想要看戲。記得通知伊迪絲,如果她錯過的話,接下來幾個月都不會讓你安寧的。”
亞瑟嘴角輕輕抿了抿,即使想要隱藏,那興奮的神色還是泄露了出來。也許,他根本沒有想要隱藏,因爲此時面對的是藍禮。
“安德烈上次回來的時候,他說好萊塢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城市,那裡的人十分矛盾,一方面倡導着衆人平等,可另一方面又嚮往着貴族。在派對上,那種相處的情形十分有趣。這是真的嗎?”亞瑟興致勃勃地開口詢問到。
藍禮卻沒有回答的打算,“歡迎親自前往。我相信,你可以跨過大西洋的。”那嘲諷的語氣讓亞瑟無可奈何地耷拉着腦袋,可憐兮兮地看着藍禮,但藍禮不買賬,將剩下一半的熱可可放回了桌面上行,站起來,從容離開。
耳朵裡可以聽到息息索索的響聲,衆人紛紛將拉長的耳朵收了回來,視線餘光卻還是忍不住落在了藍禮身上。
那就是霍爾家的小兒子,白色襯衫搭配牛仔褲的平民裝扮,似乎與俱樂部那高雅尊貴的氣氛格格不入,尤其是在亞瑟那騎馬裝的盛裝打扮面前,更是顯得簡單隨意,彷彿是誤闖魔法世界的麻瓜一般,但他的神態和身姿卻無比從容,舉手投足之間的鎮定自若讓所有投射過來的視線都變得相形見絀,渾然天成的自信,讓旁觀好戲變成了展示舞臺。
漸行漸遠,就這樣消失在視線之中,人們紛紛回過神來,交換着眼神,隱隱透露出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