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拒絕的一齣劇目!出色的劇本,偉大的演員!藍禮-霍爾的表演讓作品的每一位分鐘都成爲了一種享受,六個小時着實太短太短。大膽而勇敢,細膩而深刻,精彩而恢弘,這是一部沒有人應該錯過的劇目。”
作爲業內的頂尖大拿,阿里斯泰爾-史密斯的權威性無需贅言。
在“舞臺”報紙之上,阿里斯泰爾先是用簡練的語言,做出了短評,刊登在頭版頭條的位置,對這出備受矚目的作品給予了評價;而後還在後面的深度劇評版面,刊登了一篇將近三千字的詳細劇評,洋洋灑灑地表達了自己的喜愛和推崇。
任何一名熟悉阿里斯泰爾的讀者都可以深刻地感受到,這位劇評人的狂喜和投入,着實是久違了,即使是過去幾年時間裡的“瑪蒂爾達”和“跳出我天地”,都沒有能夠讓阿里斯泰爾如此失態;更何況是業內的其他劇評人同行呢?
不同於電影的打分制度,倫敦西區的劇評人是用五星級制進行評分,“瑪蒂爾達”和“跳出我天地”在阿里斯泰爾的筆下雙雙收穫了四星半的評價和推薦;而這一次的阿爾梅達劇院版本“悲慘世界”,則贏得了五星推薦。
這是新世紀以來,阿里斯泰爾唯一的一個五星。
不是在報紙之上,而是在阿里斯泰爾與同行劇評人聊天時,他表示,“可以的話,我願意給予五星半,之所以多出了半顆星,那是專門贈予藍禮-霍爾的。唯一的遺憾是,作品裡的其他演員們,還是需要時間好好打磨,湯姆-霍蘭德、夏洛特-肯尼迪和米歇爾-道克瑞的表演十分出色,但和藍禮比較起來,他們還是顯得遜色。”
精益求精,乃至於吹毛求疵,這就是劇評人的工作,他們需要從方方面面對一部劇作進行挑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這件事,舞臺劇就更是如此了,同一出劇目的不同場次演出,水平和狀態可能都有所不同,每一場表演都在挑戰完美,而每一次表演都在超越前一次的完美。
僅僅只需要阿里斯泰爾的這一篇劇評,阿爾梅達劇院版本的“悲慘世界”就已經奠定了成功的基礎,在戲劇圈,權威劇評人就擁有這樣的號召力;更何況,這一次,在阿里斯泰爾之外,表達贊同的劇評人也不在少數。
長年爲“泰晤士報”撰寫劇評,偶爾也爲“舞臺”撰稿的尼克-莫瑞斯,這是業界的另一位權威劇評人,以風格尖銳著稱。
“六個小時,確實漫長,漫長得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所以,那些沒有耐心的觀衆,又或者是想要帶着女伴假裝格調的觀衆,可以遠離阿爾梅達劇院了,你們會痛恨這齣劇目的,它甚至沒有給你睡覺的時間。
如果列舉缺點,我可以羅列出成百上千的缺點,勸告每一位觀衆遠離這齣劇目。
我知道約翰-科德的藝術追求,渴望呈現出維克多-雨果筆下的那個時代,再次重現那段歷史、那個社會、那些任務;但,耶穌基督,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誰還在乎那麼古老的故事?觀衆們甚至就連一出兩個小時的藝術電影都已經忍耐不住了,誰又願意在漆黑的劇院裡坐六個小時呢?
我也知道約翰-科德的藝術加工,他確實捕捉到了原著小說的精髓,真正地展現了恢弘的社會百態;但,這太呆板枯燥了,科德似乎喪失了自己的解讀能力,只是在提煉原著小說,絲毫沒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這一點來說,甚至比卡梅隆-麥金託什還要更加糟糕。
看,缺點,缺點,還是缺點。這就是藝術。每一個藝術都有不同的解讀方式,每一位讀者每一位觀衆都可以在腦海裡詮釋出自己的東西,這就是藝術最偉大的地方。那麼,阿爾梅達劇院版本的’悲慘世界’真的糟糕透頂嗎?
不,事實恰恰相反,我認爲這是倫敦西區千禧年以來,最出色的作品。沒有之一。
藍禮-霍爾,這就是答案。
這位年僅二十二歲的演員,他就是天才。他彷彿天生爲了這片舞臺而生,站在舞臺之上,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渾然天成,所有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蘊含着巨大的能量,穿過皮囊和軀殼,真正地讓靈魂感受到震撼。
飾演冉-阿讓這名角色,從年少時期跨度到年老歲月,霍爾的表演信手拈來、一氣呵成。精彩,這就是唯一的感嘆詞。固然,霍爾的幾段獨白都展現出了西區的頂尖水平,但我個人而言,最喜歡的卻是一場沒有臺詞的過渡戲。
在整齣劇目臨近結尾的時候,劇作達到了昇華和深入的時刻,霍爾僅僅只用了一個起身、一個前進、一個停頓,那行雲流水的表演就將整部作品的重量都提煉了出來。這位演員的表演之中充滿了靈性和厚重,絲毫不曾雕琢,卻又收放自如,美妙得讓人目眩神迷。
上帝,我真喜歡這名演員。
自從勞倫斯-奧利弗(laurence-oliver)去世之後,多少年來,我們都不曾發現如此具有天賦的演員了,臺詞、唱段、身段、肢體、表情,乃至於眼神,那種由內而外爆發出來的靈魂能量,令人沉迷。
喜歡一齣劇目需要多少理由?對於我來說,只需要一個。”
尼克在自己的長評之中,毫不吝嗇地送上了所有讚揚之詞,而且延續了自己一貫刁鑽而苛刻的風格,立場鮮明地陳述了他的個人感觀和態度,更爲有趣的是,在評分方面,他同樣也給出了五星的最高評價——
即使在更加漫長的職業生涯之中,尼克給予的五星評價也屈指可數。不過,這也並不稀奇,因爲在評論之中,他已經將藍禮與勞倫斯-奧利弗相提並論了。
勞倫斯-奧利弗,英國曆史上最偉大的莎士比亞演員,沒有之一。
對於莎士比亞戲劇、對於舞臺表演的理解和掌控,勞倫斯堪稱登峰造極,當之無愧的傳奇,縱橫倫敦西區將近六十年,後來也進軍電影領域,不僅在奧斯卡之上收穫了諸多肯定;而且還因爲自己的表演,備受******喜愛,先後三次授予不同爵士頭銜——最高頭銜達到了男爵級別,表達自己的尊敬。
順帶一提,喬治-霍爾就是男爵頭銜。
1984年,英國戲劇及音樂劇最高獎項命名爲“奧利弗獎”,用以嘉獎這位傳奇巨星的影史地位;現在,英國的奧利弗獎和美國的託尼獎並列稱爲戲劇界的最高獎項,崇高地位甚至超過了奧斯卡之於電影領域。
另外,1989年,勞倫斯去世之後,他被葬在了威斯敏斯特教堂。
現在,尼克在自己的劇評之中提起了勞倫斯-奧利弗。任何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僅僅只是這一個類比,就足以看出尼克的推崇和喜愛了。
但,這就是尼克。恨得極致,愛得極端,總是如此大起大落,完全不擔心給自己、給藍禮招黑的可能。
在“泰晤士報”之上,尼克還撰寫了一個短評,“難以忽略的演員,感受表演的極致震撼!絕佳的觀看體驗!上帝,你們還在等什麼?”
簡潔的話語卻帶着一絲調侃和激動,熟悉之人甚至可以在腦海裡描繪出尼克咆哮的激動臉孔,彷彿在瞪圓了眼睛,驚訝而激動地呼喊着,“你們還在等什麼?”
從阿里斯泰爾-史密斯,到尼克-莫瑞斯,這兩名業內權威劇評人,卻從兩個不同的受衆層面入手,第一時間將“悲慘世界”的優秀口碑傳播了出去。
相對而言,“舞臺”報紙的影響力,更多還是侷限於真正的專業人士之間,只有舞臺劇愛好者和藝術從業者纔會訂閱、關注。不過,儘管受衆面比較狹窄、銷量也並不高,但傳閱率卻十分深刻,根據調查,每一份報紙銷售出去之後,至少會在六名受衆手中傳閱——
簡單來說就是,一名戲劇愛好者購買了今天的“舞臺”,在下午茶的時候,翻閱完畢,他的小夥伴們也都會紛紛拿過來翻閱。這一數字是至少六名。
可見,“舞臺”的影響深度是無法比擬的。
另一方面,“泰晤士報”的影響力則更加寬闊,對於大部分普通受衆來說,這都是每一天早晨必須翻閱的報紙之一,在地鐵上、在辦公室、在早餐時間,諸如此類。他們可能僅僅只是習慣性翻閱報紙,然後閱讀到了最新上演戲劇的評論,然後引起關注。
換而言之,“泰晤士報”的影響廣度則首屈一指。
但這兩部分受衆羣體交叉影響時,阿里斯泰爾和尼克這兩位權威人士的影響力就進一步呈現出來,浩浩蕩蕩地開始鋪陳了開來。
與此同時,在“舞臺”和“泰晤士報”之外,其他劇評人也都紛紛第一時間送上了自己的專業評論,在報紙上,在雜誌上,在網絡上;同步擴散的還有參加了首演的觀衆們,區區三百五十張門票的珍貴,此時此刻終於等候到了回報的時刻——
當初通宵達旦排隊搶票的觀衆們,不僅是第一批觀看到劇目的觀衆,還成爲了網絡上少數的意見領袖:
他們能夠回答其他網友的問題,“作品真的有阿里斯泰爾-史密斯、尼克-莫瑞斯他們說的那麼優秀嗎?”“現場近距離觀看劇目,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藍禮-霍爾真的又一次奉獻了頂級演出嗎?”
答案: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