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青木城已經沒法支撐下去,荒木大將就要棄城而走,我們這些新來的,就要被拿來頂缸了……”
“那我們來這裡幹嘛?而且軍中還帶了大批的人口,都是不能戰鬥的老弱啊!”
李玄感振作了精神,大喝一聲:“我們乃是王十方主公的手下,大雷音寺纔是我們的根基。青木城沒了,跟我們矢鋒營有什麼關係。胡言亂語者斬!”
被李玄感這麼一喝,那幾個士兵立刻住了口,但是神色間顯然還甚是恐慌。李玄感頓覺頭疼,只得措詞開慰道:“十方主公即將率領大軍前來,大雷音寺也定會派來救兵,當初,十萬士兵,七大屍妖都被王佛兒住持帥五百僧兵擊敗,這外面的兩處賊兵,還未有十萬之衆,你們怕了什麼?”
聽到主將開口,這些士兵才略略心安,等李玄感離開之後,亦開始討論,大雷音寺究竟能派出什麼人來解青木城之困。
李玄感在自己住處,坐立不安,沒辦法,只得出了住所,直奔城主的府邸,想要看看荒木大將究竟怎麼安排戰略。等到到了城主府外,要求通稟,門外把手的木族親兵,根本就不理他這個小小的糧草押運官。只是讓他在門外等候。
李玄感沒有法子,在城主府外繞了幾圈,心裡胡思亂想道:“若是青木城真地破了。我背了老孃,一路廝殺出去,倒也不怕他兩家反王的亂軍。”又一條心思想着:“我要是這麼走了,這些跟我走了數千裡的部下,豈不是全都要死?而且,那麼多的士兵家眷。無辜的流民……我於心何忍?”
思來想去,李玄感一咬牙,摸到了城主府的後面,一縱身躍上了牆頭。進了府中,他才發現,城主府外面戒備森嚴,但是裡面卻已經亂作一團。
所有地下人僕役,都沒精打采,似乎比他手下將士,還有惶惶不安。
他認準了府中的議事主殿。就那麼大步行去,有僕役看到,也不做反應,人心之散,可想而知。等他到了殿外。才聽到裡面不斷髮出了爭吵。
“主公被大梁王擊傷,現在已經沒法住持軍務,我們荒木軍的另外八座城池,亦給姬炫那混賬,派兵落井下石。分兵攻打,沒法派出援兵。除了立刻撤兵之外,我們還有什麼法子?等城破之後。大家都戰死此地,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
“胡說!我荒木軍在此地還有兩萬餘將士,死守下去,大梁王跟北周王還真能攻破我們青木城不成?再說,雲嶺術或者就要回來,說不定能帶些兵馬。那個王十方不是帶了一萬多的矢鋒營趕奔過來了麼?都已經有四五千人進城了!”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李玄感聽得出來,是才見過的木蓮長老的聲音。“我大雷音。寺倒是還能派出幾萬屍兵,只是南天門關下也被姬炫派兵堵住。寺裡又只有一羣只懂修行的和尚,不懂帶兵!”
李玄感這才知道,青木城的危機重重,還在他想象地之上。北周王,大梁王合兵強攻青木城,姬炫派出兵馬牽制所有能出動援軍的地方,三家合力發兵,青木城能守到現在,已經算得奇蹟。
“怎會突然大乾王朝的節度使會跟兩家反王勾結起來?”李玄感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是進去再多問個明白,還是悄悄離去,突然聽到前門方向,出現騷亂之聲,砰砰,幾聲巨響,一夥人已經闖了進來,爲首的正是他的主公王十方。
半路上,王佛兒就得到了青木城被圍攻地消息,這才知道爲何青猿大將沒有繼續追擊。放他自己前來送死,惠而不費,何樂不爲?
王佛兒深深知道,南荒四大勢力,只有荒木大將這邊,纔算得上“友軍”。若是荒木大將被人攻滅,他的大雷音寺只不過是履上薄霜,紙糊城牆,因此立刻下令騎兵突進,讓步軍在後面加速行軍。
這才前腳後腳的,進入了青木城。
王佛兒當然沒李玄感那麼老實頭,城主府門前的幾個木族衛兵,纔出口攔阻,就給他舉手放翻了。一路闖進了正堂,木蓮長老見到是他,頓時不好作聲。倒是還再堂中議事的三名武將,跟城主慕容村都臉露怒色。
王佛兒似乎不以爲,對慕容村說道:“荒木大將現在何處?我要立刻助他療傷,青木城沒有荒木大將坐鎮,是極難支撐下去地。”
慕容村緩緩開口說道:“我家荒木大將已經自行閉關療傷,不用十方將軍費心!”
這話一出口,就帶了冷淡的拒絕之意,王佛兒一笑道:“不能出來療傷,那就是荒木大將已經被秘密送走了!那好,青木城的防務就由我來接手。荒木軍要麼撤出青木城,由我矢鋒營給你們斷後,要麼就聽從我號令!”
黃木手下六大猛將之意地倉雲紅立刻怒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在我們面前也敢指手畫腳。真以爲荒木大將小有傷患,就輪到你大雷音寺騎到頭上來麼?”
王佛兒冷冷一笑,喝道:“我是玉梨王朝皇家親封的南天鎮守,又是本次遠征大乾王朝前鋒八營的矢鋒營統領,青木城中無人官職比我爲高,自然是我說了算話。再說,若是你們願意束手待斃,當然可以跟我對着幹,若是想要擊敗城外兩家反王聯軍,就乖乖的聽話!”
倉雲紅一怒正要出手,卻給一名少年武將衝入了進來,攔在了王佛兒的面前,大喝道:“想要跟我家主公動手,先過了我這一關。”
倉雲紅見到這名少年武將,身上的甲冑十分不合身,臉上尤帶三分稚氣,五分淳樸,說話的磕磕巴巴,顛三倒四。冷笑一聲道:“你又是誰?也敢來跟我挑戰?”
那少年武將定了定神,也忘了跟王佛兒一行打招呼,拜見,大聲喝道:“我是矢鋒營,糧草押運官李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