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姬落紅之後數日,王佛兒都專心內政,通過頒武令,把大梁降軍,荒木軍中的武力強橫之輩,漸漸都都挑選了出來,湊了三千餘人,組成了飛雲騎。
大雷音寺南天門關守軍,矢鋒營,龍鷲營,都是烏合之衆,要是兩軍交戰,絕非姬落紅的戰戟軍的對手。縱然晉身荒神之位,王佛兒也不想去試試自己腦袋有多大,玩什麼單槍匹馬挑三萬敵軍的把戲。
而大雷音寺數萬屍兵,那是依爲長城的兵種,任何人要攻打大雷音寺,都要頭疼如何拿活生生將士生命對衝掉這些炮灰,王佛兒豪言要把屍兵都點上火頭,放出去衝陣,確有可能一戰之下擊敗姬落紅,但是他大雷音寺屏壁也去了。
因此王佛兒的當務之急,就是整軍。樂獅駝跟姜公望,都是軍事上的生手,雖有有些經驗,卻從未帶過這麼多的兵,王佛兒也只能親力親爲。而且這飛雲騎組建,亦是王佛兒抓控軍權的步驟,凡是手下帶兵大將太強,縱然如何忠心,也要受些蠱惑,猜忌,把最強的一支兵馬抓在手裡,對凝聚大雷音寺的人心,有百利無一害。虎豹騎挑選的少年,是放長遠的戰略眼光,而這飛雲騎就是眉睫之急了。
鳳雛奉命建造新的南荒城,雖然時間甚短,卻也弄得頗具規模,他用的是包配之法,把所轄之民。分成二十人一組,劃分地塊,言明每組人所造地房舍,就歸他們自行居住。
有那懶惰的,弄個草舍,有那勤快的建造大屋。手藝精巧的房間寬敞,不懂起屋的就住的簡陋,雖然倉促無比,卻也立刻讓這些流民有了居處。因爲是給自己修蓋房屋,這些流民也並無怨言。
王佛兒有黑妖城之助,虎豹騎每日獵殺無數地猛獸,倒也暫時緩解了大雷音寺的口糧問題。只要能打通了去龍鷲村,跟蒼耳湖的路徑,還能再減輕一些大雷音寺糧食問題的壓力。
飛雲騎組建之後,王佛兒立刻帶兵出發直奔南荒新城。看到滿眼都老弱,他心中有些感慨。“這那些青壯勞力,光用來當兵打仗太過浪費,用來從事生產纔是王道,回頭把三營兵馬再度精簡一下。把兵民比例減少到一比三之內吧!”他何嘗不知,就是一比十的兵民比例,也算窮兵黷武,但是大雷音寺情況特殊,他也沒有法子。
鳳雛見到王佛兒。立刻問道:“主公此來有何見教?”
王佛兒苦笑道:“我把本寺軍中,所有的精銳之士,都抽調了出來。新組飛雲騎,聽了這個明目你也該知道,我是爲何而來。”
鳳雛大喜,說道:“既然如此,主公就幫我把南荒新城到蒼耳湖的道路清理一下吧,無盡林海猛獸甚多,修路的進度實在太慢!我手上這些流民也不知要做的什麼時候。”
王佛兒無奈答應,大雷音寺的飛雲駝存欄,只有不足七百頭。飛雲騎新組,卻個個都步兵,他想要趁着飛雲駝還未散去,再抓捕一些充當騎獸。這樣飛雲騎,纔算地名副其實。
飛雲駝耐力悠久,力量強悍,速度亦是靈駿以上,最難得的是四足能升騰雲霧,全地形通暢無阻。王佛兒早就心思把這些異獸豢養起來。這羣萬餘頭的飛雲駝,在蒼耳湖交配之後,懷孕的母駝就會在蒼耳湖邊待產。只有一小部分雄駝會在旁邊守護,大多數的飛雲駝會散去無盡林海之中。
飛雲駝生產艱難,每年也只有百餘頭母駝可能有孕,十八個月才能下崽,因爲護衛地雄駝往往是有孕母駝的數倍。
此時,飛雲駝交配雖然完成,但是大多數的母駝還沒法察覺自己是否有孕,依舊逗留不去,除了沒能找到配偶的雄駝,已經失望而去,還有六千多的飛雲駝依舊在蒼耳湖畔棲息。
龍鷲村跟大雷音寺地武僧,多次趁着飛雲駝散羣,抓捕小股或單獨的駝獸。因此,積累的經驗倒也頗爲豐厚,這次王佛兒前往蒼耳湖,隊伍中還帶了百餘名武僧。
他頒武令中,允許軍中士兵跟流民習武,這些大雷音寺地武僧,自然就成了教習,地位悠然提升了一個層次。
按照王佛兒的要求,這道路也不用什麼精細作業,只要把攔路的巨樹,雜草,清理,堆在兩旁,鋪墊些坑窪之處,就算合格。
飛雲騎中不乏武功好手,甚至有數十名入品的武者,各自運用兵刃,一路砍伐,晃眼就突破了數十里,突然驚呼傳來,一頭古怪的異獸,被飛雲騎驚動。
這頭異獸猶如大蛇,但是腹下卻生了百多隻腳,頭上一對珊瑚短角,在它憤怒咆哮時,發出奪目紅光,漸漸擴大籠罩了大半個身子,讓人沒法看清這異獸的長相。
王佛兒正穩坐在魔黿身上,見此情景,大喝一聲,抖開了青杛木,護住自己的部下,不被這頭異獸傷害。十方凍魔道的功夫使出,頓時形成一層冰封力場。
“這怪物倒也有些力量!”
給王佛兒的冰寒真氣一迫,那頭異獸頓時灰灰大叫起來,不過除非它龍鷲那般力量,在王佛兒這個新晉荒神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青杛木一個橫掃已經把這頭異獸懶腰打斷,王佛兒一聲令下,自有飛雲騎地人把這頭異獸的軀體,搬到路邊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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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對能放奇光的珊瑚短角,給幾名飛雲騎斬下,呈給了王佛兒。
“這樣下去,開路的速度實在太慢。還是我親自出手好了。”
王佛兒對飛雲騎地戰力,實在沒什麼話說,以他按照嵩陽鐵騎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的三千精銳,還不夠嵩陽鐵騎兩次衝鋒打的。就算姬落紅的戰戟軍也比這些人強的多。
心想早些去蒼耳湖抓捕飛雲駝,王佛兒一聲大吼。一躬身,身形暴漲了六七倍,變化成了一頭猙獰兇暴地太古魔猿。他大手一伸,已經捉住了一株大樹,不費吹灰之力,就拔了起來。
“我憶往昔,恆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光;十二如來,相繼一劫其最後佛。名超日月光……我本因地,以唸佛心,入無生忍;今於此界,攝唸佛人,歸於淨土。”
動用太古魔猿真身的力量。便有無盡殺意灌盈腦海,王佛兒一路拔起攔路古樹,一邊唸誦大爛陀寺攝伏本心的經卷,以抗衡心魔。他在前方開路,速度可就快的多了。
隨着王佛兒大步扯開。一步就有七八丈遠近,後面的飛雲騎忙着把王佛兒隨手扔擲地方的大樹,拖到路旁。把連根拔起後,露出的土坑填滿,漸漸的就追不上王佛兒的速度。
王佛兒越奔越快,身形亦是一路暴漲,他這太古魔猿真身大起來可以高百米,一雙拳頭比最大號的水缸還粗大,身形變化地越大,力量就越是狂暴野蠻,到了後來。王佛兒根本就無需拔樹,只是舉足一踩,就把地上植株直直踩入地下。
“我這是身在何處?”
王佛兒以誦經抗拒心頭狂野殺意,猛然間感到一陣恍惚,竟然在無意中,晉入了兩種奇妙的境界,一邊可以清洗的感應到周圍事物,不爽分毫,一邊卻又進入了識海,看到原本的大日,巨猿,都消失不見,只有師父鳩摩羅笈多的形象,跟無盡星團,還有那兩段古怪地經文,繚繞不散。
一股奇異的感覺升起,王佛兒明明知道自己應是進入了某種禪境,卻又擺脫不開,身體就像給另外一股意志控制了一般,這種感覺層次分明,古怪異常。
他從未有過,在感應到識海的時候,還能清楚的察覺外面變化,等他看到蒼耳湖出現在眼中的時候,王佛兒腦海中有某種奇異無比地東西,給一股無以明之的力量打破,一股明悟升起在心中。
“大爛陀寺以陰識爲推動一切念法的本源力量,而本寺又把陰識,分爲五種,末那識能溝通陰陽,而抵律識能開悟自心,揭示心中最潛藏地想法,剛纔那是抵律識的境界!”
一聲通天巨吼,從王佛兒的喉嚨中發出,蒼耳湖畔所有生靈,都給這突然出現的巨猿,嚇了一跳。當它們看到那頭狂奔而來的巨猿,仰天長吼,但是身形卻漸漸變小,心中都生出了它們的智慧沒法解答的疑問。
王佛兒隱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這具身軀的最大潛力,已經給開發出來,自己能夠踏入荒神之境,就是這具身體潛藏的某種力量釋放,從今以後,想要再度提升力量,只能靠實打實地苦修,在沒有這種一步登天的好事了。
當抵律識打開的一瞬間,王佛兒對太古魔猿變的體會,又加深了一層。已經隱隱知道,自己變化巨猿之後的怒意,殺意,並非他的心境,而是這具身軀的原本主人,那股恨天滅地的情緒,殘留在肉身裡的記憶。
“究竟這具身軀有什麼秘密呢?下次遇上我的師父,不管是鳩摩羅笈多,還是支孝龍都要問過這件事情。總是把秘密憋在心裡,早晚會出毛病。”
當王佛兒的身軀,恢復成了六歲孩童模樣,他盤膝坐在了蒼耳湖邊,封閉了六識五感,進入了冥冥定境。當太古魔猿消失,蒼耳湖邊生活的鳥獸,水下的游魚都安靜了起來,而然有兇狠巨獸進入王佛兒打坐的範圍,就會變得兇威全斂,繞道而行。
一層悠悠金焰籠罩在了王佛兒的身上,大日真火漸漸籠罩了他的全身。
渡過小天劫,武者就會擁有所謂天劫五異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百脈歸化,讓渡過天劫的人,全身經脈變得若有若無,再不會侷限在本族的武學上。
其二就是這勾連天地的異能,任何習武者到了第五品以上,就有機會感應到天地元氣的真切存在,從而在修煉的時候,有意的吸收跟本身屬性相合的天地元氣,煉化之後增進內力。
天劫五異中的勾連天地異能,是在百脈歸化之後,武者的真氣屬性頓時出現了變化,會成型本身特有的屬性真氣,能夠直接提起天地中跟本身百脈歸化後變異的真氣,無雪煉化就能夠使用。
若是道門子弟,渡過天劫之後,真氣就會轉化,被道門中人稱之爲仙氣的特殊屬性真氣,自然而然的取代了原先的駁雜氣息,變得純淨,強韌起來。
若是大爛陀寺的弟子,渡過天劫之後,真氣所轉化的純淨能量,就給中土之人稱之爲“佛光”。
本來王佛兒未曾渡過天劫,自然也無從品嚐天劫五異的滋味,荒神雖然能力強橫,卻是另外一條路數,自然也不會有所謂的天劫五異出現。
王佛兒曾數次想要把大日真火轉化爲純正佛門真火,都功虧一簣。沒有想到,在清理道路的時候,無意中勘破了抵律識境地之後,王佛兒的大日真火,已經盡數轉爲暗金色,浩瀚,純正的佛門氣息沒有出現,卻出現了一股跟任何力量都相排斥的奇異真火。
等到飛雲騎陸續趕到了蒼耳湖邊,他們能看到的就是一個盤膝漂浮在半空,全身暗金色光焰流轉,無數經文咒字,從金焰中隨生隨滅,臉露微笑的六歲孩童。
如果說大爛陀寺的有道高僧,顯露神通的時候,會讓人從心底裡產生憧憬,想要頂禮膜拜,王佛兒的身上卻給人一種無法無天,毀滅一切的兇暴!即便是在他臉露微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