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兒跟顏龍清雪進來,終於讓凌波長老轉移了注意力,見到兩名自己並不熟悉的少女,凌波長老有些猶疑的喝問道:“爾等是誰,竟然闖入我這凌波別院?”
顏龍清雪風姿優雅的含笑一禮,淡淡答道:“顏龍清雪,見過凌波長老!”
廣寒宮的低輩弟子,沒聽過顏龍清雪之名的甚多,但是凌波作爲廣寒宮第二代長老,有怎會不知顏龍清雪是何人來的?
聽得是武聖弟子來訪,凌波長老立刻換了一臉的笑容,起身招呼道:“原來顏龍家的亞聖尊到了,凌波有失遠迎,不知您來我這凌波別院,有何貴幹?”
顏龍清雪微微含笑說道:“凌波長老不必多禮,我是此番來大雪山,是想送我妹子顏龍傲雪拜入廣寒門下。順便拜會您老人家,看望我們顏龍家的幾個晚輩!”
凌波長老頓時疑心盡去,呵呵笑道:“顏龍家的人,都是資質不凡,現在她們都在後山,吸攝天地陰寒之氣,苦修月桂八法,我回頭就叫人喚她們過來!”
顏龍清雪微微一笑,淡淡答道:“那也不必耽誤她們清修,我這有些禮物,麻煩凌波長老轉交。我還要去拜會其餘幾位長老,爲我妹子找個好師父!”
凌波長老本想出口說道:“那就拜入我的門下吧!”但是隨即想到顏龍清雪乃是武聖門下。眼界何等之高?她地妹妹顏龍傲雪只怕是要等宮主回來,纔有資格收入門下。
“既然顏龍亞聖還有事情,凌波就不多挽留,若是您在廣寒宮還有幾日逗留,可以常來我的凌波別院!”
顏龍清雪微微點頭,正要跟王佛兒退出去。恰好看到那低頭跪着的女子,偶然回首,頓時大驚失色,心頭如被巨木很撞的一下般。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便宜老婆張瑛,只是看她臉色清減,頗爲憔悴,顯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奇怪,當初跟我爭奪張府女婿地那個醜漢子,就有五品以上的功力。難道不是她自己改辦了來的?也對,她是廣寒宮門下,怎會懂得嶽麓書院的飛雪飄香掌。”
心裡存了疑問,但是王佛兒這刻卻不好離開,畢竟他曾經答應要來廣寒宮接人。後來認識了淚傾城之後,就把這事忘記的乾乾淨淨,如今看到了張瑛,不由得良心發現,心中忐忑。
“凌波長老開看起來氣度萬方。功力深不可測,妹妹願意拜在凌波長老門下,也就不用去麻煩姐姐帶我去見其他的長老了。”
顏龍清雪微微一愣。她身份何等尊貴,自己的親妹子就算不是拜在廣寒宮宮主的門下,至少也是第一代六大長老中的一人,凌波不但是個二代長老,而且武功也不算高明,王佛兒爲何突然想要拜這麼抵擋的師父,讓顏龍清雪有些愕然。不過,顏龍清雪暗忖:“反正這王佛兒也呆不多久,廣寒宮一脈地心法也不值得他去偷學。在那些渡過了小天劫的第一代長老那裡。反而要隱瞞的辛苦些,拜在凌波門下,也不算不妥!”
因此就笑道:“凌波長老可是素來以門規嚴謹,收徒嚴格著稱,妹妹你想要拜入她門下,可要看凌波長老願意不願意呢?”
凌波長老臉上笑容綻放,猶如秋後就要凋謝的大紅花,眼睛眯成的一道細縫,大聲說道:“願意,怎會不願意!能收顏龍傲雪這樣地弟子,我老婆子這一脈,定會發揚光大,遠超其餘長老!”
顏龍清雪微微一笑,便看着王佛兒跟凌波仙子叩拜施禮,然後才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見其他的長老了,只是當日在東海曾經跟李娥眉妹子有過一面之緣,現在想起有些掛念,要去拜望下這位朋友。傲雪妹妹你就在凌波長老這裡留下吧!”
王佛兒微微點頭,倒也對顏龍清雪離開不以爲意。
凌波長老聽到顏龍清雪要去見李娥眉,眉頭一皺,但是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起身送了顏龍清雪離開。
“傲雪你拜入了我的門下,暫時沒有空閒的房子,就跟張瑛一件住下好了!”
“這是搞的什麼鬼玩意,這就要開始洞房了麼?”王佛兒臉上肌肉抽動,低頭應了一聲是。凌波長老也無心訓斥徒弟,讓別院中地弟子,去自行修煉,就退入了自己的主樓。
“這老太婆住的倒好!”
凌波別院中,只有一間主樓,十餘間平房。因爲在半山腰上,還有七八個山洞,顯然是當作放雜物之所。院落倒也精緻,只是怎麼看都似乎比較小了些。遠不及王佛兒跟顏龍清雪一路上來,在山腳下看到地那些別院,面積寬闊。
“顏龍師妹,我是張瑛,您跟我來吧!”張瑛溫溫婉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佛兒暗道一聲晦氣,既然被自己的便宜老婆,當作女人。但是也只有跟張瑛一起去了。
張瑛所居的地方,還算寬敞,分作裡外兩間,張瑛雖然要跟王佛兒交換一下,自己睡到外面,王佛兒有怎麼肯答應?
“師姐今日爲何被師尊訓斥,難道最近修爲上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聽得王佛兒問起,張瑛臉上現出羞愧之色,淡淡說道:“姐姐資質平庸,學習上一向十分吃力,因爲前些時候,回了幾次孃家,耽誤了進境,回來後功力不進反退。因此纔給師父責罵!”
王佛兒有些好奇,伸出手掌說道:“我來幫師姐看看,你哪裡經脈受了阻礙。說不定可以找出原因,一舉突破難關!”
張瑛有些猶豫,咬着嘴脣,想了片刻,見王佛兒已經伸出了手掌,纔不太情願把雙掌伸出。跟王佛兒帖在了一起。
王佛兒緩緩把真氣度了過去,立刻發現張瑛體內有三道真氣,糾結不化,凝聚在體內,心中一想就已經明白,當初鳩摩羅笈多給張瑛印了三道掌力,本來只是臨時性,保她一路上回廣寒宮,遇到危險時救援,可以發出近乎二三品地三招。
但是沒有想到張瑛是個不惹事的性子。平平安安回來的廣寒宮,這三道掌力,就此不曾化去,在她體內呆了三年,已經生根。跟她本身真氣合而爲一了。
廣寒宮一脈乃是陰寒至柔的武功路子,鳩摩羅笈多修習的大日真火,乃是至陽至剛地絕學。兩種武學相互生克,但是張瑛地微弱修爲,怎麼能跟鳩摩羅笈多這種渡過了天劫的高手相比。因此功力收了束縛。
既然明白關鍵,王佛兒真氣通過,立刻把師父鳩摩羅笈多的那三道真氣化去。更一鼓作氣以十方凍魔道的冰寒真氣,給張瑛疏通經脈。比起大乾王朝皇家以豢兵之法,增進修爲,王佛兒以他小天劫的功力,把張瑛提升內力,更加容易多了。
張瑛感覺到這位顏龍傲雪“姑娘”竟然用這種損耗自身功力的法子,幫助自己不由得大爲焦急,斷然喝道:“師妹你功力苦修不易,怎可爲姐姐如此!快收了手!”
王佛兒淡淡說道:“這點功力。也不算什麼,我修煉十天八天,也就恢復了過來,難道師姐很喜歡被師父日日責罵?以後等您功力高了,再加上利息還我就是!”
張瑛給王佛兒這等歪理,說的辯駁不過,而且她雙掌給王佛兒吸住,就算想要擺脫,也擺脫不開。只能任憑王佛兒汩汩不絕的給她灌輸真氣。
武聖白蒼衁當年變裝了投入廣寒宮門下,因爲對廣寒宮的武學也是瞭解無比,王佛兒得了武聖親傳,又跟淚傾城交往了那麼久,對太陰戮魂法的瞭解,只怕還在凌波長老之上。
因此,他運轉了幾次,順着張瑛地真氣運行路線,暗暗種下的九道真氣枷鎖,同時把太陰刀章的功夫,以精神印記的方式,留在了張瑛的識海之中。
只是他所用地手段,跟鳩摩羅笈多不同,並非用的那麼明顯的方式,而是把太陰刀章的招意,抹去變化,藏在張瑛的潛意識當中,若是張英日後突破了真氣枷鎖,就會隱約感應到太陰刀章地真意,在無意識之中使用出來。
只要王佛兒不告訴她自己做了手腳,張瑛只會以爲是自己偶然靈感迸發,悟出了新招。
王佛兒拍拍衣衫,撤回了雙掌。張瑛心裡十分感激,臉上卻表現不出來,只是說道:“顏龍師妹應該還未進食,師姐我去弄些東西,給師妹充飢吧!”
王佛兒一直有些奇怪,張瑛的那個丫鬟翠翎兒哪裡去了,故作不經意的問道:“看張瑛師姐地樣子,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麼不帶個隨身的丫鬟?招呼起居!”
張瑛行動微微一滯,這纔不好意思的說道:“廣寒宮規矩頗嚴,倒也不是不能帶丫鬟,只是也要以弟子的身份,拜入門下才成。資質不夠的還不能帶進來。我本來有個丫鬟翠翎兒,卻是因爲資質甚佳,給上一代的西門靜長老收入門下,所以就不能服侍我了。”
王佛兒只想那腦袋撞牆,這小姐居然比丫鬟還晚了一輩,廣寒宮的規矩也太奇怪了些。
張瑛微微臉紅,又說道:“翠翎兒本來是嶽麓書院的弟子,武功比我強的多了。隨我會師門之後,只一年就把太陰戮魂法修煉到第五層,第二年就進修了月桂八法,如今已經專修本門六大絕技之一地天上天下念動劍。躋身廣寒宮最有潛質的十六人中間,跟李娥眉師叔並稱!”
王佛兒第二次聽起這位李娥眉,不由得有些好奇,問道:“李娥眉師叔功夫很厲害麼?”
張瑛眼中露出了極爲崇拜的神光,小臉紅撲撲的答道:“我們廣寒宮的人都說,只要李娥眉師叔下山,一定會跟杌胥族的女武神藏夜玲齊名,只是她如今正在苦修攀月摘星手,只差最後一層就要圓功!”
王佛兒聽得,心中暗道:“這些名門大派,果然都有極深的潛力,這個李娥眉倒也不可小覷,說不定比我家淚傾城還要厲害些。”
到了晚間,王佛兒不願浪費時間,悄悄摸入了張瑛的房間,想要點了她的穴道,好去夜探廣寒宮。但見張瑛側身而臥,美好的曲線暴露無遺。眼角似有淚光,玉手緊握一根封鎮,正睡的沉。
“這不是我送她的風馬獸封鎮麼?”
王佛兒見了故物,有些尷尬,他也沒有想到張瑛居然連睡覺還握着此物,不過,時間緊迫,他也只有伸手一揚,拍中了張瑛的穴道,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到書案上有一張素牋,伸手拾起一看,卻是一首小詩。
“清風掃花蕊,寒月入窗無。王郎信幾許,忘得舊人獨!”
“原來她一直等我來接!”王佛兒倒也認得這幾句淺白詩句的意思,心下有慚愧無數。這次救了傾城之後,順手把張瑛也帶走吧,我大雷音寺怎麼也比這廣寒宮生活的好些。
王佛兒欲走之際,看到張瑛香肩在露,不由得折返回來,給她掖了下被子,把一雙玉手蓋住,這才長嘆一聲,出得屋去。
他也不敢飛上天空,運起輕身心法,一路向山頂狂奔,幾乎經過每個院落,都用神念掃視一翻,生怕遺漏了淚傾城的蹤影。
等到了月桂山的頂峰,忽然有異香撲鼻,這裡已經沒有長老修建別院,但是卻給王佛兒一種古怪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