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這羣難民,眼看家園在望,雖然城中大火未熄,悽慘尤甚,卻也多了幾分期待。
王佛兒把五大屍兵,妥善藏了起來,兩眼熱忱的站的城門口,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個人來交流。
“最近看死人太多,心理都快變態了。我的本行是藝術家,畫裸體美女出身,不是倒黴的外科醫生,解剖五臟六腑的苦力。這羣人裡……似乎沒有長相八十分以上的女性啊!”
這個時候,他還能失望到這個地方,只能用異數來形容。
王佛兒可不是古代閉塞社會出來的土貨,經過現代的各類資訊薰陶,識人的眼光一流。這羣難民中一個一身粗糙青布長袍,披散了頭髮,有幾分書卷氣的男子,一看便是衆人之首。
他正想着怎麼去搭話,突然一箇中年婦女,猶如被無形長鞭抽了一記,大叫一聲,狂奔過來。一把抱住了王佛兒,大哭起來。
“兒啊!娘就知道你沒死……”
“喂喂!雖然我不太確定我是不是你兒子,但是你這麼捂着,我肯定會再死一次……”
努力掙扎了幾番,仗着力氣還大些,王佛兒終於擺脫了以這種屈辱方式,再次穿越的可能,掙脫了口鼻出來,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他只覺實在難得。青袍書生走了過來,看了王佛兒幾眼,輕嘆一口氣說道:“嚴大嫂,這不是你家小寶。你還是不要傷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中年婦女說什麼也不肯相信,雖然平時她對這位學問淵博的先生,十分敬服,但是這次她只是抱着王佛兒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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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說不成,青袍書生掉頭來看王佛兒,他眼裡的複雜神色,讓王佛兒一下子便懂得了其中的含義。他立刻大叫一聲:“媽媽!是我,您放開我好吧,我都快被您捂死了。”
被這句媽媽一叫,中年婦女臉上頓時綻放出光芒來。雖然只是配合一下,安撫這女子,但是這種母性煥發,讓王佛兒心中一慘,突然想到了:“我被歹徒亂棍打死,我媽媽要是知道了,不知會哭成什麼樣子……”
一念及此,王佛兒眼淚頓時就在眼眶裡打轉,那中年婦女反而連連安慰:“小寶不哭,千萬別哭,有娘在身邊,以後什麼人也不會傷害到你!”
明知這中年婦女,只是以母親的慈愛安慰,真要遇到什麼危險,這弱質女子又能保護得了什麼?但是王佛兒驀然感到一股溫暖襲身,比那到了拿紅袍武將的水火玲瓏塔更感到安全幾分。
“知道,我不怕。”
周圍幾位難民,眼中都露出同情之色,他們跟嚴大嬸生活在一個縣城數十年,彼此街坊,當然識得她的兒子。上次逃難的時候,確實已經死了,但是卻誰也沒有說破。
費盡手段,王佛兒好不容易擺脫了新任“孃親”湊到了那個身穿青袍,帶有書卷氣的中年男子身邊。先是深施一禮,這才問起了最關心的當前戰事。
這些人既然敢回到城裡,自然是覺得戰火不會再度波及此地,王佛兒急於瞭解,當前的狀況。
“唉!說起來也這次我們大乾王朝大敗虧輸。靈州,兗州,乾州的總鎮節度使木元直,被西狄火猿大將手下燕赤眉擊殺,附近的兩鎮節度使總共發了八萬大軍來救,卻也遲了一步。火猿大將見到援軍勢大,已經退回西狄境內了。暫時,我們靈州是不會再有戰事。”
這中年男子,自稱土鏡先生。學問雖然不算什麼高深,卻也對天下大勢頗有了解。王佛兒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把心中所有疑問通通問了出來。
兩人聊聊說說,嚴大嬸看到也頗放心。
王佛兒不知怎麼去面對,這個“孃親”就故意跟在土鏡先生身旁,到了他的宅子。
雖然屋裡有些凌亂,但是這土鏡先生家中也算甚窮,沒什麼值錢的貨色,只有一些書籍,被扔的滿地都是。他的住宅比較偏僻,並未糟火,境況還算不錯。
經過這次閒談,王佛兒也終於弄懂了,這個世界的大致模樣。
中土神州面積幾位廣大,當今之人還未能全部探索。大乾王朝只是佔據了中央之地,向來視自己的文化正朔,是古神刑幹之後裔。西狄數十種族,則各有不同祖先,被大乾王朝之民,蔑稱爲妖族,佔據了中土神州西方之地。不過雙方各有數萬年的歷史源流,遷移通婚屢世不絕,其實血脈早就混雜無比,難得有血統純正之輩。
而且,太古之時,白月妖族一統天下,分別跟蠻荒各族通婚,纔有百地人族出現。大乾王朝這一支,也不過是當年百地人族之一,爲白月妖族跟巨神刑幹後裔通婚所生。
王佛兒苦苦思索,他已經差不多弄懂了,這個世界,也有儒,道,農桑,陰陽,佛,星相之類的學問。
只不過,這些流派跟地球上的流派大不相同。他現在頭疼卻是,應該在哪個方面痛下苦功,日後纔有立身之資,讓生活美好一些。
大乾王朝流傳的儒家,最是駁雜,什麼兵法戰陣,治理國祚,文章道德,政令律條……比他前世所知的儒家內容多了十倍。中土自古以來,就有廣開書院之風俗,儒家現今分成數十個流派,政治主張千奇百怪。
大乾王朝官吏將領,十有八九,有在書院求學的經驗。
而道家一門,則包含了天文,歷算,五行,星辰,幾乎每個領域,都需要這些人才。
這兩家是大乾王朝文化正統,素來有“道林三百衆,書院一千徒”之譽。不過,這個世界,尚武尚勇,無論什麼流派,都對各類武學有特別精研。道家更是有些較爲奇妙的道術,讓門徒高弟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