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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安靜下來,思緒便會四處‘亂’闖,就如她,竟想起那日與母親爭吵的情景,心情也隨之黯淡下來,她明明對自己說過不要再想的,原來,有些心情,自己是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她腦海裡想的是母親那日蒼白髮怒的眼神,她能感覺到母親對她的關心和疼愛,她知道的,母親之所以大怒,也是因爲怕她將來受到傷害。
在母親怒意之下,她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悲傷,母親……因爲何事感到絕望?
還有,雱的過去……淳于雱他的過去是什麼?他究竟做了何事,母親竟如此抗拒他?
她想知道答案,母親的顧忌,淳于雱的過去,她都想要知道,自小**的她,比誰都清楚,不管何事,都必須靠自己爭取得來。
她的幸福,她要自己爭取,不想讓別人來決定她的將來。
想着想着,‘玉’初見恍惚中入了夢鄉,再次醒來,已是夕陽西下,半邊的上空,染上明‘豔’的紅霞,煞是美麗。
撩起窗簾望去,她們已經上了官道,青石面,面兩面植滿大樹,枝頭樹葉盡落,到了丁字口,馬車緩緩停下,她們下了馬車,‘玉’初見攙着‘玉’夫人,仰面望去,雕檐外一面牌額,上面寫着,風月店。走近樓前,只見‘門’邊硃紅華表,柱上兩面白粉牌,各有四個大字,雕檐映日,畫棟飛雲。
這是燕城往下一個城鎮唯一的客棧,頗爲‘精’致高雅,生意卻並不十分好,店中客人不多,多是過商賈。
進了店裡,一名身着鴉青‘色’長衫,灰‘色’棉夾襖的小二笑容憨厚迎面走來,“夫人可是打尖?”
‘玉’夫人淺然一笑,麗娘上前去與小二吩咐,‘玉’初見了然,丫環小廝們自然不會與她們一樣住天字一號的房間,看那小二也是個通透的人,一下就全安排好了。
其他人要忙着將貴重物拿入房間,‘玉’初見和‘玉’夫人還有麗娘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可以欣賞外頭風景的座閣坐下,麗娘做主點了幾樣‘玉’夫人和初見平時常吃的菜式,一碟糖醋荷藕,一碟泡綠菜‘花’,一碟‘雞’絲銀耳,一碟青蔥薄餅。
麗娘本來沒有資格與她們一起坐下吃飯,但‘玉’夫人卻道,出‘門’在外,不必守多規矩,於是‘玉’夫人坐席,初見和麗娘在左右兩邊,安靜地用膳。‘玉’夫人胃口似乎好,吃了一小碗白飯,‘玉’初見坐不慣馬車,有些疲倦,只是吃了一碗薏米粥。
窗外景‘色’逐漸朦朧在寒氣的夜‘色’之中,原處山巒如潑墨,若隱若現的樹影透出一股蕭蒼涼的味道,‘玉’初見怔怔望着皎潔月華,心思不知飄向何處。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窸窣聲,‘玉’初見回過神來,挑眉轉頭望去,一雙凜冽幽深的眼眸正直勾勾望着她。
齊礡?臉上閃過驚訝之‘色’,‘玉’初見鼻稍皺了皺,‘脣’瓣微翹,轉過頭來,纔不要和他打招呼呢。
‘玉’夫人卻似乎不這樣想,疲‘色’在她眼中一掃而空,起身與齊礡行禮,“王爺到此處歇腳?”
齊礡目光灼灼,一直停在‘玉’初見面上,聽到‘玉’夫人的話,纔回過頭,走到她們面前,“在此用膳之後,再行趕。”
‘玉’夫人驚訝,“竟是如此趕?夜難行,王爺何不明日在啓程?”
齊礡視線又落在‘玉’初見身上,‘玉’初見卻是側臉望着窗外,不願與他講話,齊礡薄‘脣’抿了抿,對‘玉’夫人道,“官道平順,旁也有燈引,並無不妥。”
‘玉’初見聽着他醇厚如提琴的聲音,心中腹議着,就算有不妥,見了他這殺氣滿面的模樣,也早變得妥了。
‘玉’夫人還想再說什麼,齊礡一旁的小廝卻上前與他低語幾聲,齊礡看着‘玉’夫人淡笑,“失陪一會。”
“王爺請”‘玉’夫人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置,揚眉淺笑望着‘玉’初見,“初見,你竟如此厭惡齊礡?”
‘玉’初見嘿嘿一笑,答,“非也,‘女’兒是不擅與他打‘交’道。”
‘玉’夫人不說話,望着‘玉’初見笑得高深莫測。
‘玉’初見靈動的雙眸卻開始觀察着這店裡寥寥幾人,突然,她眼眸一亮,視線落在坐在她對面不遠處的一名身着青‘色’棉衣的男身上,她忍不住在心中驚呼,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少年?
簡直如誤入凡間的‘精’靈般難以描繪他的容貌,明眸皓齒,面如冠‘玉’,眼若桃‘花’,一微笑一揚眉之間竟是如此風情萬種如含暈珠‘玉’,身姿絕倫,教人望之難以呼吸。
好美的少年,足以讓天下間所有‘女’嫉妒到死。
誰說紅顏禍水,過美麗的男,也可以是禍水,這不,這名少年引起了多少人的垂涎。
在這名少年身後,是一名身材彪悍的大漢,作江湖打扮,一雙倒角發出‘淫’‘蕩’‘精’光的眼睛一直在少年身上流連。
店裡小二拿着壺嘴長長的茶壺,正周圍給客官倒茶,雙手後展,宛若一隻翱翔九天的大鳥,右手反轉,長長的茶壺嘴搭在他的右肩上,流淌出翠綠‘色’的茶湯。動作一氣呵成,優美流暢,卻無人欣賞。
攸地,小二在走到少年身邊時,少年剛好起身,還是那麼剛好,小二不知爲何右肩一偏,茶湯倒在那大漢身上。
那大漢大手一拍,方形桌頓時裂痕出現,他喝了一聲站起來,推開小二,一手揪起少年的衣襟,滿口黑牙,說話之間,一股渾濁的口氣噴在少年面上。
“臭小,你‘弄’溼老的衣服了。”
少年面‘色’蒼白,聲音清潤,“不是我……”
大漢‘淫’穢一笑,扯過少年,“走,本大爺跟你好好算賬。”
少年臉上血‘色’全無,掙扎地呼救。
卻竟無一人上前搭救。
那小二已經嚇得全身冷汗躲到角落裡,心中還在狐疑,剛剛分明是有人拿東西擊中他的肩膀,並非這少年撞到他的,可看着情勢,他還是明哲保身,不敢開口解釋。
大漢突然痛叫一聲,一手甩開少年,少年肩膀撞倒初見面前的桌,嘴角沁血,倒在她腳下。
‘玉’初見低頭,對上一雙如麋鹿般失措驚慌的眼眸,她擡眼斜了大漢一眼,又低頭看着少年,聲音甜糯地叫道,“表哥,你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