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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回‘門’,按照俗例,今日初見和齊礡必須一早從昀王府出‘門’,上兩人不能‘交’談,也不能四處張望,所帶的禮物也必須成雙成對,這是講究的。
到了‘玉’家的時候,已經是辰時末刻了,他們在一片爆竹聲中被迎進了大廳,‘玉’雲生和‘玉’夫人已經站在外頭等着他們。
“初見……”‘玉’夫人一見到初見,眼眶馬上微紅,上前拉住初見的手。
“母親”初見聲音也是有些哽咽,不知爲何她竟覺得好似離開了母親好久好久了。
‘玉’夫人強忍‘激’動,和‘玉’雲生坐到了位接受初見他們的禮。
因爲齊礡貴爲王爺,而‘玉’雲生卻是商賈,所以不需要行大禮,齊礡和初見只是以半禮請安,之後‘玉’雲生便和齊礡去了偏廳,和族裡的那些男人一同吃飯。
初見則是和‘玉’夫人去了秀和院,她們母‘女’倆有許多話要說呢。
夏‘玉’她們幾個丫頭知道初見今日回‘門’,一大早就已經準備了許多初見平常喜歡吃的小菜等着她。
初見和‘玉’夫人走到遠心湖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燕紅和桂香,還有夏‘玉’她們幾個走了過來,她們是等不及了,所以纔出來迎接二姑娘的。
麗娘在‘玉’夫人身後見到夏‘玉’她們,忍不住笑罵道,“這幾個小丫頭,真是一刻鐘也等不了,二姑娘才離開幾日就想得緊了,平常怎麼不見你們對二姑娘這樣熱情?”
“麗姑姑這話說得我們可不服,您可是從昨日一早就在念着二姑娘了,還不知道二姑娘耳朵是不是被您念出繭來了,最想念二姑娘的人是您可不是我們。”夏‘玉’給初見和‘玉’夫人掬了一禮之後,笑着嗔了麗娘一眼。
“就是,麗姑姑您還能陪着夫人到前院去等二姑娘,我們還得在這裡乾巴巴等着呢。”燕紅和桂香都附聲着。
初見眼睛溼溼的,聽到夏‘玉’她們的話,她心中有股暖流淌過,她們對自己的想念和真心的疼惜都讓她很感動,在王府過了天緊繃的生活之後,才發現‘玉’家是這樣的溫馨。
‘玉’夫人溫柔望了初見一眼,然後對夏‘玉’道,“你們幾個就這樣堵着二姑娘在這裡說話還叫想念她,還不趕緊去把你們做的幾樣小菜呈上來,二姑娘該餓了。”
麗娘急忙道,“對對對,咱們快些回秀和院去。”
初見看着她們會心一笑,“外頭冷呢,咱們回到屋裡再說話吧!”
主僕衆人說說笑笑地回了秀和院,夏‘玉’她們嘰嘰喳喳地問了初見許多的問題,連初見的‘洞’房那幾個小丫頭也不肯放過,問得初見陣陣羞窘,最後還是麗娘爲她解了圍。
“好了好了,二姑娘和夫人還有許多的體己話要說呢,咱們都出去吧,燕紅你們也快去把飯菜端來,讓二姑娘和夫人能邊吃邊談話。”麗娘給夏‘玉’使了個眼‘色’,夏‘玉’會意點頭,便和麗娘一起將靈‘玉’帶到了偏廳說話,而燕紅和桂香則是到小廚房將她們已經備好的飯菜端來,然後也到了偏廳,給初見和‘玉’夫人留下一室安靜。
嫁出去的‘女’兒回‘門’那日,孃家不可多問她在夫家的事情,這個‘玉’夫人是知道的,可是她卻很難剋制想要知道初見在昀王府過得好不好的心情。
“初見,你在昀王府過得如何?老夫人待你可好?杜姨娘可有爲難你?”‘玉’夫人細細撫‘摸’着初見的鬢角,柔聲問道。
還好,初見的氣‘色’不錯,臉‘色’也紅潤。
初見抱着‘玉’夫人的肩膀,笑着道,“很好,母親,我在昀王府過得很好,齊礡對我很好,老夫人對我也很好,您不用擔心。”
她知道母親是放心不下她,母親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十分好,有些蒼白,許是幾天思念‘女’兒的緣故吧。
‘玉’夫人她……是不是更加寂寞孤單了?本來還有‘女’兒在家裡陪她的,可是如今連‘女’兒也嫁出去了,她好像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玉’夫人拍着她的背,終於綻開這幾日來最舒心的笑容,“如此甚好,你切記要‘侍’候好老夫人,要尊重她,她待你確實還是不錯的。”
“我明白的,母親。”老夫人是齊礡的母親,是她的慈姑,她一定會和她搞好關係的。
‘玉’夫人輕輕推開初見,對她柔笑道,“先吃東西吧,這些都是那幾個丫頭親自做的。”
初見吸了吸鼻,眼睛笑成一線,“嗯,都是我喜歡吃的呢。”
“多吃一些。”看着初見明亮的雙眸閃耀着幸福的光芒,‘玉’夫人心裡真覺得此生再無遺憾了,她最大的心願便是看着初見能一生平安快樂,如今她已經找了一個好夫婿,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什麼遺憾的。
“母親,這幾天您過得怎樣?”雖然初見不是第一次離開‘玉’家,但是這一次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玉’夫人。
‘玉’夫人淡淡一笑,“‘挺’好的,恆也算聽話,家裡沒有什麼事情煩惱。”
所謂的沒有什麼事情煩惱,是因爲陳姨娘去了櫚城吧?
“母親,如今‘玉’雪苓已經嫁人了,你若是不喜陳姨娘留在家裡,就把她打發出去到別的莊生活吧,我想父親也是沒有意見的。”雖然初見是希望母親能離開‘玉’家,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可是如果母親心中還有‘玉’雲生,或者‘玉’雲生能真的懂得母親想要的是什麼,那只有讓陳貞惠離開。
這個陳貞惠,是‘玉’夫人和‘玉’雲生心裡一根深藏了十多年的軟刺,不看不想,以爲已經麻木了,可是一碰,就會讓他們兩人想起各自的傷和痛。
‘玉’夫人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她淡淡一笑,“你父親也要去櫚城一趟了。”
初見怔住,心裡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父親要去櫚城作甚?”
‘玉’夫人低聲道,“他不說,我又如何知道?他想作甚都是他的事情。”
“母親對父親還有期待麼?”初見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起,當年的齊孌爲了‘玉’雲生那樣奮不顧身,即使在成親當日被‘玉’雲生傷了心,也從未想過離去,且當她是爲了‘女’兒的名聲而不能離開‘玉’家,那麼現在呢?‘玉’夫人她還有什麼顧慮?還是她其實對‘玉’雲生並不是真的絕望了?
‘玉’夫人臉‘色’微微的一白,眼瞼一斂,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想得清楚了,只會讓她覺得那些已經成爲過往的曾經過不堪。
‘玉’雲生於她,已經不再和當年一般,這幾天他對自己體貼入微,好像想補償這些年來的虧欠,其實她不是沒想過,如果她能放下對‘玉’雲生的心結,去接受他的背信棄言,重新去接納他,或許,她不必過得這麼辛苦。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對‘玉’雲生存有奢望,以爲他真能和自己執手偕老,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或許她的生活會是和諧,而且安詳的。
可她終究還是對他抱着大的信心了,從第一次在燕城見到他,她就活在一個自我的幻覺中,用自我的信念,堅定認爲‘玉’雲生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位良人。
即使在幻覺破滅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在自我保護,不願去接受現實。
如今她才知道,一個人的義無反顧,或許和愛情並沒有關係,那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初見,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她微笑,所謂的期待是要建立在信任之上,她對‘玉’雲生的那種信任和心情,已經菸灰湮滅,支離破碎了。
初見看着依舊美麗的‘玉’夫人,語氣帶着試探,“一個人始終不如兩個人,燕大叔也是一個人……”
‘玉’夫人猛地看向初見,眸中有一剎那散發出耀眼的光彩,很快又暗了下去,“傻丫頭,都已經嫁作人‘婦’,還在說這些稚言!”
初見嘿嘿一笑,‘玉’夫人沒有表態,也沒有惱怒,是不是表示她心裡也有這樣的念頭?只不過不敢說出來?
“母親,作爲你的‘女’兒,我只是希望您能快樂,那些什麼貞節規矩對我來說遠遠不能和您的幸福相比,‘花’開總有‘花’謝,枯萎了也會綻放,這些生命尚且有規律,更別說是一場愛情,您和父親既然緣分已盡,又何必再去計較那許多呢?”初見握着‘玉’夫人的手,深深望入她的眼睛,她的話如同一塊小石頭,投入了孤寂了千年的古井之中,在‘玉’夫人心裡‘激’‘蕩’起陣陣洶涌的迴音。
初見默默看着她,她知道‘玉’夫人不會無動於衷,她並不覺得母親會因爲她這些話而改變這麼多年來執着,但只要她有考慮了,那就可以了。
‘玉’夫人並沒有再和初見繼續這個問題,她轉開了話題,和初見說起一些瑣碎的事情。
初見和齊礡吃過午膳之後,就必須準備離開‘玉’家了,‘玉’夫人把他們帶來的禮物留下一些,其他的全讓他們帶回去,這樣寓意兩家都能吉祥如意。
在初見和齊礡離開之後,‘玉’夫人叫來麗娘和夏‘玉’她們。
“可有在靈‘玉’嘴裡套出什麼話來?”她輕輕啜着茶,柔聲問着她們。
麗娘和夏‘玉’臉‘色’都爲難看,眼底有隱隱怒意,她們相視一眼,將從靈‘玉’嘴裡好不容易套出的一點事情說了出來。
“看來初見是‘交’代過靈‘玉’不可與我們多說的,杜姨娘想送丫環給王爺,分明是不想初見得到獨寵。”‘玉’夫人指腹輕撫着杯沿,聲音平平淡淡的。
“靈‘玉’也就說了這件事,其他的她都不肯再多言。”夏‘玉’道。
‘玉’夫人微微頷,“看來,初見身邊只有靈‘玉’和紫瑤是不夠的,說不定她身邊如今已經安有別人的眼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