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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讓人把忠王府送來的東西送到攢眉園,自己則和初見到了秀和院。
初見有些疲倦地靠在軟榻上,‘玉’夫人坐到她身邊,愛憐地撫着她柔順的黑髮,“很累麼?”
初見搖了搖頭,“母親,父親不在家裡麼?”
“嗯,他到櫚城了。”‘玉’夫人低聲道。
“哦,母親,那陳姨娘怎麼會對您這樣千依順了?”不知母親是用了什麼手段,真叫人驚訝。
‘玉’夫人嘴角一揚,“一直以爲我不去計較她是否安分當個小妾是覺得那沒有意義,但如今……都不一樣了。”
‘玉’夫人並沒有明說,但初見卻是聽明白她話裡的孤冷和絕望,‘玉’夫人她以前不爭,是因爲她深愛着‘玉’雲生,她不想‘玉’雲生爲難,而在她對‘玉’雲生失去期待的今日,她只能讓自己維護自己的尊嚴,她剩下的也只有‘女’兒和權利了。
“母親,明日請了什麼客人呢?”初見不想母親又想起不開心的過往,連忙轉開話題。
‘玉’夫人神秘一笑,“你明日便知道了。”
“啊,還是秘密呢。”初見嘟着小嘴,不依地看着‘玉’夫人。
“初見,我聽聞崔音對你癡心一片,可有此事?”‘玉’夫人突然正視初見,表情嚴肅認真。
“崔音的確曾經對‘女’兒表明心跡,但‘女’兒已經明明確確拒絕了。”初見有些奇怪,怎麼突然提起崔音了。
“你對他當真一點戀慕之心都沒有?”‘玉’夫人問,她所做之事一直是爲初見打算,若是初見與崔音兩情相悅,她斷不會將秋‘玉’再許給崔音。
“我只當崔音是朋友,並無其他。”初見堅定回答。
‘玉’夫人頷一笑,“如此甚好。”
初見卻心存疑‘惑’,這次回來之後,她總覺得母親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可究竟不同在哪裡,她卻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玉’夫人又問了一些在忠王府的生活細節,還有舅母舅父他們的狀況,沒一會兒,便到用晚膳的時候,初見與‘玉’夫人用過晚膳之後,便和她一起到‘花’園中散步,月華明淨皎潔高掛天空,繁星點綴,‘花’園之中繁‘花’似錦,香味濃郁蘊散四方。
“今日你坐了半天的馬車,也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玉’夫人豐美絕‘豔’的臉龐印着‘乳’白月光,更顯得風華絕代。
初見眉眼間已有疲倦之意,聽到‘玉’夫人這樣說,便點頭,行了一禮之後,回了攢眉園,梳洗一番,便躺到思念已久的柔軟大‘牀’去了,半響後,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靈‘玉’看了一眼,溫柔一笑,與進來收拾二姑娘的換洗衣裳的燕紅作了個噤聲動作,然後兩人才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翌日,初見在一片喧鬧聲中睜開惺忪雙眸,有些茫然看着周圍擺設,慢慢清醒過來,啊,她已經回家了,這裡不是蓮苑,而是攢眉園。
“靈‘玉’”初見叫道,窗外陽光已是燦爛明媚,也不知是什麼時辰,沒有鐘錶果然是很不方便。
靈‘玉’撩起竹簾走了進來,“二姑娘,您起來了。”
“外頭怎麼這樣吵?”初見皺眉,她似聽到有不少‘女’的說話聲。
“哦,是大爺和堂小姐他們,一大早就來了,如今正在院裡到處轉悠着呢。”靈‘玉’服‘侍’着初見一邊梳洗,一邊回道。
初見纔想起今日是母親設宴請了不少親戚到家裡來,“都來了些什麼人呢?”母親總不是把族裡的人都請來吧。
“就只有大爺和老姑‘奶’‘奶’一家。”靈‘玉’利地爲初見換好衣裳,一襲月牙白的煙‘花’褶裙,襯得初見更加脫俗秀麗。
“這老姑‘奶’‘奶’我倒是還沒見過,大伯和大伯母我之前是在祠堂見過了,那嬸目一家可有來?”因爲已經分家,平常這些親人都各有各忙,少有走動的,一般都只是在逢年過節時在祠堂會面而已。
“來了,也在外頭呢,幾個堂小姐都在遠心湖旁邊玩着呢,二姑娘,您可要過去?”靈‘玉’爲初見梳好頭髮,問道。
“不要,直接過去母親那裡吧。”想起上次在祠堂那幾個堂姐一直要打聽崔音的事情故意和她套矯情套話,她忍不住打個冷戰。
“夫人不在秀和院呢,這次在前院設宴,夫人如今在前院和大爺老姑‘奶’‘奶’在講話呢。”靈‘玉’道。
“今日還請了什麼客人?”想起母親昨日神神秘秘的表情,初見好奇地問。
“這個奴婢也不知,二姑娘,要不,咱們到前院去?”靈‘玉’問。
“也好,‘玉’靜香和‘玉’靜君她們也都在外面?”這二人是初見的堂姐,生得算是清秀,脾氣卻大得很,初見每次去祠堂與她們一見面,都會被熱嘲冷諷許久,若不是出了個崔音,她們還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別說是過來和她套近乎了。
“聲音靜下來了,許是都到前院去。”靈‘玉’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頭已經靜謐下來,看來是小姐夫人們都玩夠了。
“咱們也去吧。”初見站了起來,撩起竹簾,往前院走去。
出了攢眉園,約是走了一刻左右,就在要穿過‘花’園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有些刻意的嬌媚的聲音,“喲,這不是初見堂妹嗎?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是睡到日上竿也沒人敢說一聲不是。”
初見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揚起甜蜜無比的笑容轉過身,“靜香姐姐,靜君姐姐。”
“姐姐瞧您這話說的,初見是身份金貴,是忠王府的親外孫‘女’,哪是我們這種平民老姓能比的。”‘玉’靜君瞥見初見身上價值不菲的綺羅裙,嫉妒毫不掩飾出現在眼底,這種那個輕柔的絲綢綺羅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哼,真不明白那忠王府怎麼想的,都斷絕關係十幾年了,怎麼突然就好了呢。
“兩位姐姐說笑了,初見與兩位姐姐一樣,都是‘玉’家‘女’,若說初見身份金貴,那兩位姐姐不也一樣都是金貴之身麼?”初見笑得風輕雲淡,對她們言下之意的嘲諷並不在意。
“這小嘴兒可真是會說話,聽說這次忠王府會認回你這個外孫‘女’,是因爲你被那小妾生的‘女’兒欺負了,可是真的?”人之中‘玉’靜香年齡最長,今年已有十七,卻還未婚配。
初見淡淡一笑,“這外面的流言蜚語姐姐莫不是也相信了吧?”
謠言止於智者,‘玉’靜香不會自認是個蠢人的。
“我自然是不信,不過那‘玉’雪苓向來不將你放在眼裡,這可是真的,難道你就這樣仍有一個奴才欺負?”‘玉’靜香和‘玉’靜君都是正室所出,家中庶出姑娘常被她們欺凌,她們眼裡自然是看不起‘玉’雪苓的。
“呵呵,姐姐在這呢,兩位堂姐不如親口問問她,究竟是否有將妹妹放在眼裡?”初見眼角掠到正走過來見到她們想回避的‘玉’雪苓,笑着睨向她。
‘玉’雪苓一腳已經準備跨出‘花’園,準備從另一條去前院,如今被初見這樣一說,她只能忍住氣,強扯微笑走了過來,“兩位姐姐好。”
‘玉’雪苓從沒將自己當是庶出的,也不覺得自己是小妾生的就該是奴才,所以對‘玉’靜香和‘玉’靜君自然不會行禮。
“嘖,果然這裡的奴才和咱們家的就是不一樣,初見妹妹,莫怪你要受欺凌,這還真是一點規矩都要沒有,見到主都不懂得行禮的。”‘玉’靜君哼道。
初見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看了‘玉’雪苓一眼,“姐姐知書達理,聰敏過人,怎可與一般奴才相比。”
“那又如何?催大人還不是一樣不屑娶她。”‘玉’靜香正眼都不看‘玉’雪苓一眼,想起崔音拒絕了‘玉’雪苓的婚事,她就感到一陣痛快,她自己也是戀慕着崔音風華絕代的容顏。
‘玉’雪苓臉‘色’難看,恨恨瞪了‘玉’靜香一眼,崔音是她心裡一個還在沁血的傷疤,如今這‘玉’靜香還灑了一把鹽上去,怎能教她不恨。
“就是,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憑你也想嫁給催大人,就是給他做妾,人家還不一定要呢。”‘玉’靜君再踩一腳,同樣覺得崔音只有自己才配得上。
“哼”‘玉’雪苓輕輕冷笑一聲,“看來兩位堂姑娘都對崔公甚是熟悉,莫不是你們也戀慕着他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玉’靜香斜睇着‘玉’雪苓,諷聲問道。
“那就不知你們二人究竟誰人能嫁給崔公,亦或是……誰是正室,誰是妾,不知你們商量過沒有?”‘玉’雪苓嬌‘豔’一笑,笑得好不得意。
‘玉’靜香與‘玉’靜君聞言,猛地對視一眼,火‘花’隱隱在二人之間點起,‘玉’靜香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纔對‘玉’雪苓柔聲道,“這是我們兩姐妹的事情,我們不介意共‘侍’一夫,天下姐妹二人同爲平妻服‘侍’一人的例多的是,可你呢?就是連個通房丫頭都當不成。”
話畢,一旁的‘玉’靜君解恨地猛點頭,她不介意和自己的姐姐一同服‘侍’崔音。
‘玉’雪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崔音拒婚的事情已經成爲笑柄,她心中對崔音有怨,但更多的還是愛,她恨的只有一人,若不是‘玉’初見,崔音又怎麼會拒絕她。
“你們兩個倒是‘挺’會自我安慰的,那崔公拒絕了我,不代表不會拒絕你們,他可是立誓非‘玉’初見不娶的。”‘玉’雪苓見不得‘玉’初見在一旁看戲,冷掃向她,要她被兩位堂姐攻擊。
初見本來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自在表情,聽到‘玉’雪苓拉自己下水,苦笑一聲,連忙解釋,“靜香姐姐,我看這是誤會,說不定這只是崔公拒絕他人的藉口,我與他盡是朋友之情,並無其他,這宴席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到前院大廳再說吧。”
‘玉’靜香和‘玉’靜君面面相覷,雖對‘玉’雪苓的話有狐疑,但也覺得初見不像說假,於是也不再糾纏,二人相牽向前院走去。
初見回頭,對‘玉’雪苓甜甜一笑,也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