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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冬至節已悄然來臨,‘玉’府進入一個繁忙的狀態。
古人對冬至是十分重視的。他們認爲冬至是‘陰’陽二氣的自然轉化,是上天賜予的福氣。
齊寧國在這個節日的時候有用九層糕祭祖的傳統,他們會在冬至前一晚先用糯米粉捏成‘雞’、鴨、龜、豬、牛、羊等象徵吉祥中意福祿壽的動物,然後用蒸籠分層蒸成,用以在冬至那天早晨到祠堂祭祖,以示不忘老祖宗。
冬至這天,所有‘玉’氏同宗者於黎明時刻,集到祖祠中照長幼之序,一一祭拜祖先,未出嫁‘女’本不得進入祠堂,但初見是‘玉’府唯一嫡‘女’,特此破例,而陳姨娘和‘玉’雪苓名字卻沒有記入族譜之中,所以不得靠近祠堂半步,只能留在家中。
初見跟在‘玉’夫人身後,‘玉’夫人與‘玉’老爺並肩走進了祠堂,祠堂很大,紅漆落地柱,氣勢非凡,初見不敢擡頭看那拜訪靈位的祭壇,低垂着頭,跟在‘玉’夫人身邊,在‘玉’夫人的指引下,一一給年過半的族中長輩們行禮。
最後由‘玉’老爺帶頭祭拜,很明顯地說明了‘玉’老爺在族中的地位。
祭典之後,便是大擺宴席,招待前來祭祖的宗親們。‘玉’老爺忙着與縣令和尉長‘交’談,母親在應付族裡的夫人,初見安靜地坐在一旁,一雙眼左右‘亂’瞟。
他們是在祠堂裡擺宴,祠堂有一塊很寬敞的空地,在祭壇的左邊不遠處,初見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那看起來有些‘陰’森詭異的拜訪着牌位的祭壇。
那氤氳着煙霧的祭壇,看起來有種令人心底發寒的恐怖,好像那些牌位不是牌位,而是無數雙森寒的眼睛,‘陰’魂不散地在注視着熱鬧喧譁的人們。
打了個冷戰,初見搖了搖頭,她是二十一世紀接受科教育的新新人類,怎麼能‘迷’信呢?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麼會有鬼魂。
好吧,科歸科,她還是很沒骨氣地害怕了。
將眼角餘光瞟向祠堂外頭,初見想起自己繡到一半的手套,目光不由得變得‘迷’離起來,嘴角還帶着若有似無的微笑。
雖然她手藝有待加強,但是在靈‘玉’的指導下,她覺得她縫製出來的手套還不至於見不得人,不知淳于雱收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會不會喜歡?
她信已經寫好了,雖然她的字還是寫得歪歪斜斜的,不過那並不能影響她的心情,淳于雱曾經說過,只要是心愛之人,並不在乎她是否琴棋書畫是否‘精’通,好吧,雖然淳于雱沒有說心愛的‘女’就是她‘玉’初見,但遲早有一天會是的吧。
託着腮,初見傻笑起來,她恨不得現在馬上長大,不,還是先恨不得現在就是過年了,那麼她就能見到淳于雱了。
“初見,初見……”突然,幾聲溫柔的喚聲將初見的思緒拉了回來。
初見回過神,眼底還有未能掩藏的思念,擡眼一看,是‘玉’夫人所有所思望着她,“母親”初見展顏一笑。
“在想什麼?”‘玉’夫人牽起初見的手,她絕‘豔’的臉在忽閃的燭火中,看起來有些蒼白。
初見心一頓,擔憂看着‘玉’夫人,“母親,你累了。”
‘玉’夫人一雙本來光彩熠熠的眸此時染上了一層疲弱,她微微一笑,看向仍然興致高昂的‘玉’老爺,眉目間掠上一抹擔憂,“你父親喝多了。”
“母親,這宴席還要多久?”初見看向‘玉’老爺,突然對着鬧哄哄的場面感到厭煩。
“我也不知,你在此等等,我去看看你父親。”‘玉’夫人說完,已經移步走向醺然的‘玉’老爺。
初見放心不下,也跟了上去,母親雖然總是對父親一副愛理不理的冷漠,卻是真心關心着父親的。
走近了幾步,初見便聽到‘玉’夫人的聲音隱約傳來,在一片鬨鬧聲又被掩了下去,“雲生,你醉了。”
原來‘玉’老爺名爲雲生,‘玉’雲生,齊孌……父親與母親,究竟有怎樣的故事?
以爲‘玉’老爺會繼續跟那些族裡的人喝下去,卻沒想只是‘玉’夫人幾句話,他便挨着‘玉’夫人的手臂走出了宴席,朝初見走來,初見忙向前扶住‘玉’老爺,“父親……”
‘玉’老爺微微一怔,飄渺不定的目光在初見臉上游移了一會,才含笑點頭,“這裡有族裡長輩看着,我們回府吧。”
‘玉’夫人叫來小廝,將‘玉’老爺攙上了馬車後,第一次和‘玉’老爺同車,初見顯得異常安靜,她眼睛看向車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花’燈已起,一片繁‘花’似錦。
‘玉’老爺靠在‘玉’夫人懷裡,似醉非醉,將‘玉’夫人的手緊緊抱在‘胸’前,一直喃喃低啞叫着,“孌,孌……”
‘玉’夫人只是靜靜望着‘玉’老爺,並不迴應,絕美的臉在搖曳的燈火下,看起來有些飄忽不定。
初見只覺得這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悲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