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晚上有約。”依舊是自己用慣了的藉口,只是這次,林墨軒的嘴角竟然全是笑意。
鄭小左沒想到,下班的時候,林墨軒已經準時的等在報社的門口,鄭小左躲過他的車,走到了程易陽的車裡,心底卻還慶幸,幸虧自己今天早就約好了程易陽,不然,這麼多天自己刺激她的事情,恐怕都要脫去僞裝。
鄭小左以爲這樣的無視,林墨軒會放手,但是當自己和程易陽坐在餐館吃飯的時候,林墨軒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鄭小左的身邊,對程易陽也是滿臉的溫和。
“小左這幾天腸胃不好,我怕她亂吃東西,所以跟着他。”林墨軒很是客氣的和程易陽解釋,程易陽的臉色卻已經變成了鐵青,只是看向鄭小左的時候,還是擠出幾分難得的笑意。
因爲多了一個人,三個人都少了食慾,所以在勉強吃完飯之後,鄭小左對程易陽說:“咱們去秦城吧?”程易陽不知道鄭小左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是點頭,然後帶着鄭小左出去,林墨軒緊隨其後,一直到秦城酒吧,都跟屁蟲一樣跟在鄭小左的身後。
“你到底想怎樣?”在林墨軒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下之後,鄭小左很是不悅的質問。
“我只是想讓你好。”林墨軒的話語低沉,帶着讓人心安的磁性,鄭小左看着他,笑着說:“讓我好,除非你走。”
“我不放心你。”林墨軒沉聲回答,卻讓鄭小左有了幾分的恍惚,卻還是疾言厲色的言道:“八年,我都是這樣過的,你現在不放心,不是有點晚了麼?”
鄭小左的笑意,讓林墨軒的心痛的無以復加。
“林墨軒,沒有你的日子,我過的好好的,可是你非要闖進來,兩個人都不開心,你覺得有意思麼?”鄭小左說話的聲音裡帶着苦澀,雖說自己發狠要報仇的,但是自己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自己終究還是心疼他,可是,這樣的日子,兩個人過着,太過苦澀。
“沒有你的日子才最沒意思,小左,嘗試着接受我,好不好?”林墨軒的話語軟了下來,說話的時候,緊緊盯着鄭小左的眸子,他知道這段時間鄭小左在和自己賭氣,只是鄭小左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自己願意寵着她。可是她不能永遠都任性下去。
站在林墨軒
身邊的程易陽看着兩個人的脣槍舌劍,卻cha不上話,只是上前,站到鄭小左的身邊,握住鄭小左的手,輕聲的說:“你覺得和他在一起不開心,就回來,我會好好照顧你,咱們馬上準備結婚。”
鄭小左轉頭,看着程易陽真摯的眸子,輕聲的說了一句:“我說過,等我幾個月。”
等我幾個月,簡單的五個字,讓林墨軒幾乎抓狂,這段時間,自己一直以爲雖然和鄭小左這樣的彆扭着,但是鄭小左終歸會是自己的,可是現在他才明白,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看看鄭小左,看看林墨軒,轉身,回頭,離開,鄭小左想追上去,卻被程易陽緊緊地抱住,在他的耳畔輕聲的說:“小左,回來吧,我煎熬不下去了。”
煎熬,這樣的日子,對誰不是煎熬,可是鄭小左還是否定了程易陽的決定,不是自己不想放棄,只是自己想和林墨軒將話說明白。
習慣了每天回家的時候,林墨軒都在家中等着,鄭小左以爲,這次回家,還會看到陽臺上那個影子,可是,沒有,家裡一片黑暗,連他抽菸的火星都見不到,隱約的光在窗戶外面攝入,卻讓室內的一切更加的模糊。
開燈,習慣性的看向陽臺,沒有人。書房,臥室,也空蕩蕩的,第一次,鄭小左一個人呆在家裡,從來沒有感覺到的荒涼,鋪天蓋地而來。
原來,家是因爲心底的那個人在,不然,這哪裡是家?鄭小左坐在沙發上等着林墨軒,煎熬的時間裡,鄭小左也終於決定,離開。
離開林墨軒,報復林墨軒,林墨軒有多痛,她不知道,她唯一明白的是,她比他的心更痛,既然這樣,自己放手,只求林墨軒放過自己,從此以後,兩人陌路。可是想想以後沒有他的日子,自己的心中竟然也全是失落。
好在,已經習慣了,八年多的時間,沒有林墨軒,自己活得依舊很好不是麼?
可是想想以後的日子裡,他再也不會出現,不會在回家的時候等着自己,不會給自己短信,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交集,自己的心中更多的是痛楚。
淚水,夢就在自己想要離開的時候洶涌而來,一直到她的世界都變得昏沉,關門的巨大聲響讓鄭小左在睡夢中驚醒,她恍然做起,看到又恢復平靜的房間。
他回來了麼?沒有看到自己?鄭小左很是疑惑的推開林墨軒的房門,看他直挺挺的躺在牀上,靜靜地走過去,手滑過他的襯衫,落到頸上,暖熱的溫度灼燒了她殘存的理智。
她俯下身,能聞得到他嘴裡的酒氣,又喝酒了,八年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喝酒剋制,拒絕抽菸的男孩子,吃驚的是抽菸喝酒這樣無度的人,竟然做了醫生。
醫生和記者,那是他們在高中的時候就非常憧憬的職業,現在他們都如願以償,只是記者,遠不是當年他給自己描繪的樣子,只是一份餬口的工作,當年得熱血和激情,也漸漸的退去了當初的溫度,只是不知道,他終於做了懸壺濟世的醫生,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不快活。
這不快活,和他在不在自己身邊無關,只是理想和現實之間有太多的落差,自己已經在盡力的彌補,鄭小左靜靜地看着林墨軒,看着他睡着的時候嘴角都流露的苦意。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脣,八年的時間,自己幾乎忘記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溫度,唯獨忘不了它,灼熱的感覺,烙鐵一樣印在自己的記憶裡。
他的脣微薄,性感,面相書裡說,有這樣脣的男人都是最薄情的,當時自己看了那文章,哭的一塌糊塗,以爲自己只是多情總被無情惱,她以爲他這樣薄情的男人,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他哪裡會在乎自己的喜樂,但是他還是回來了,守在自己的身邊,任由自己折騰。
鄭小左終於還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情愫,自己想他,也依戀他的脣,她俯下身,含住林墨軒的脣,還是那樣的暖,那樣的柔,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樣子,只是明天,這一切,再也和自己無關。
淚,在接觸到林墨軒脣的時候,簌簌的落了下來,一滴滴,落到林墨軒的臉上,溫熱的,刺激着他被麻醉的臉,他睜開眼,本能的伸手去擦自己臉上的溼意,卻碰上了鄭小左的頭,這一碰,讓鄭小左和林墨軒的臉緊緊相依,沒有了任何的縫隙。
他吃驚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那雙靈動的眸子,一湖秋水馬上就要漾出來一般。
鄭小左慌亂的直起身來,臉上已經全是紅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林墨軒卻恍惚覺得這是在夢中。
只有在夢中,鄭小左纔是這樣溫和的樣子,只有夢中這樣的場景,才能讓林墨軒相信,鄭小左的心中還愛着自己。
他探頭上前,靠近鄭小左,熟悉的感覺,瞬間就襲遍了全身,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躁動,伸手,將那個躲閃自己的頭緊緊地扣住,脣,再次襲上,霸道的撬開他的牙關,在她的脣齒間橫衝直闖,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感覺,一切,都是夢境中才有的甜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