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娃兒聽了那熟悉的笑聲,近乎無賴的話語,身子陡地一僵,半晌才緩緩轉過身去,眼中已溢出激動的淚花兒。
只見吳天德站在那兒,向她眨着眼睛微笑道:“我本來以爲自己一定死在那裡了,想不到睜開眼來,居然到了這裡,看來閻羅老子也不肯收我呀,呵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出來的?”
藍娃兒猛地撲到他的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抽噎着道:“吳大哥,你醒啦,你終於活過來啦!”
吳天德見了她真情流露的樣子,不禁也十分感動,他輕輕拍了拍藍娃兒的肩膀,正想安慰她一番,一擡眼瞧見任盈盈有些古怪的眼神,不禁又有些尷尬起來,他向任盈盈笑了笑,對藍娃兒柔聲道:“我都沒有事了,你還哭什麼?呵呵,你知道我當時以爲自己必死,一下子倒下來時想對你說些什麼嗎?”
藍娃兒聽了忽地止住了哭聲,離開他的懷抱,臉頰上猶掛着兩串晶瑩的淚珠,但那美玉似的肌膚上已經像塗了胭脂似的紅了起來。
她聽了吳天德的話,不禁怦然心動,既怕從他嘴裡聽到什麼羞人的話,又剋制不住地想聽,吳大哥當時想對自己說些什麼?難道他已經看出自己對他的一番情意?哎呀,這個人呀,要說也要……等到沒有人的時候嘛,任姐姐還在那裡,他就……這個百無禁忌的傢伙。
任盈盈狀似毫不在意,其實也早已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吳天德臨死時想對藍娃兒說些什麼?只聽吳天德道:“我當時想對你說……這個小混蛋,叫她聽我的話回恆山,她就是不肯聽,這下好了,也被關在這裡啦。不知道她餓極了會不會吃我的肉。”
任盈盈聽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藍娃兒也破涕爲笑,紅着臉白了他一眼,嬌嗔道:“本姑娘是回紇族人,纔不吃豬肉呢!”
吳天德逗笑了藍娃兒,又望着任盈盈道:“我暈過去後是不是發生了許多事?這小妮子只會哭哭啼啼,還請大小姐爲我解惑,實在好奇得很呀……”他說着揮動了幾下拳腳,驚奇地道:“是誰這麼高明的醫術,不但治好了我的內傷,便是肩頭被平一指搠中的指傷也好啦!”
任盈盈暗暗一嘆,這個傢伙也就睡着了那幾天乖得可愛,這一醒來又聒噪個不停了,當下她將吳天德落入暗道之後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其中也摻雜了藍娃兒在洞底發現向問天的全過程。
吳天德聽了如此驚心動魄、精彩紛呈的故事也驚歎不已,又聽她說罷向問天揹負自己,帶着任盈盈二人獨闖三關,殺出黑木崖去的經過,不禁讚歎道:“‘天王老子’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卻不曾親眼見到向前輩大展神威的雄姿!”
廟門外一個爽朗的聲音大笑道:“吳兄弟過譽了,若不是你昏了過去,我又何必急急忙忙逃下山去,以你的武功修爲,你我聯手想必衝上黑木崖,殺得東方不敗望風而逃也非難事!”
隨着聲音,向問天大步走了進來。吳天德見這位久聞其名的向問天面貌清癯,乍一望去倒有幾分與師父風清揚相似,只是眉宇間那種不怒自威的英雄氣概,與風清揚飄逸出塵的隱士風格大不相同。
見到吳天德神采奕奕地站在面前,向問天繞着他轉了兩圈兒,嘖嘖稱奇地道:“這門心法果然邪門得很,唉!可惜,可惜,據說元嬰赤子、九轉渡劫心法可以刀槍不入,當時我真想試上一試,只是那女娃兒像護雛的老母雞似的,我要是真的一刀砍下去,她一定會和我拼命,現在想砍卻沒了機會!”
吳天德望了藍娃兒一眼,見她俏臉緋紅,神情十分忸怩,心中着實有些感激。要知道這向問天邪裡邪氣的,視生命如草芥,如果不是藍娃兒阻止,說不定爲了一探究竟,他真的會拿刀來試上一試,這門功夫要是沒有他說的那麼神奇,自己豈不稀裡糊塗地就送了性命。
任盈盈見向問天雖與吳天德談笑着,但神色之間似有隱憂,不禁問道:“向叔叔,打探到什麼消息了,是黑木崖的人追來了嗎?”
向問天搖了搖頭,道:“黑木崖除了一個東方不敗,又有什麼人放在我眼裡?東方不敗現在狂妄自大,自視甚高,又豈會爲了我東奔西走,只是……唉!大小姐,我這些年安排了幾個忠心的手下協助我打探教主下落,月前我在黑木崖的眼線探得了確實消息,這才知道教主猶在人間,以及關押之地。方纔我又找了安排在這附近的手下了解關押教主之地的詳細情形,據我所知的情況來看,要救出教主,十分不易呀!”
他已從任盈盈那裡知道吳天德爲師報仇,與自己可說是同仇敵愾,因此當着他的面也不隱瞞。吳天德見他此時愁眉深鎖的樣子,更加酷肖亡師風清揚,不禁心中一慟。
說起來風清揚與東方不敗一戰可謂是公平較量,爲問道而死,或許在風清揚心中,是死而無憾的。但在吳天德心中,他的師父早已放棄了闖蕩江湖的雄心,若不是因爲自己在東方不敗面前使出獨孤九劍,那麼師父現在還在避月谷中吟風嘯月,又怎會化作一抔黃土?
每每思及此事,那種內疚感都像蟲蟻一般噬咬着他的心,因此儘管吳天德明知對付東方不敗這個武功幾近於魔神的對手是九死一生,他也無怨無悔。
他從原著中知道向問天對救出任我行是早有辦法的,所以這時見了他一籌莫展的樣子心中不禁十分奇怪,記得原著中說向問天自黑木崖上脫身時,身上就背了一個包袱,蒐羅齊了誘使梅莊四友上當的幾件稀世珍寶,何以現在他像是毫無辦法?
他看着向問天揹負雙手,皺着眉頭在廟中踱步,忽地心頭一跳,猛然想到:原著中向問天是自己脫困的,莫非由於自己出手救了他,改變了事情發展的步驟?那麼向問天用來幫助任我行脫身的妙計,是不是也要由自己來告訴他呢?
吳天德抑制住興奮的心情,呵呵一笑,故意賣個關子道:“此事說難,我看其實也不難,是人總有弱點,所謂攻城爲下,攻心爲上,關押任教主的地方縱然是銅牆鐵壁,也未必無懈可擊!”
向問天、任盈盈、藍娃兒的目光一齊投注到他身上。藍娃兒那是不消說啦,陷入愛情的女孩子本來就是盲目的,這位小藍姑娘對他豈止是盲目,簡直已到了崇拜的地步,縱然吳天德說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恐怕她也深信不疑。
任盈盈一雙美目也緊緊盯着吳天德充滿企盼。她知道吳天德用那些莫名其妙的法子解決了許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此刻見他一臉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頭也不禁浮起了希望。
向問天聽了吳天德的話,心中靈光一閃,霍然停住腳步沉吟道:“攻城爲下,攻心爲上!攻心……”
他想了半晌,忽然轉頭向吳天德問道:“你說男人應該追求些什麼?”
吳天德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當然是金錢和美女!”
任盈盈聽了臉色一垮,藍娃兒連忙捂住了嘴,生怕笑出聲來會讓吳大哥難堪。
向問天窒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瞪了吳天德一眼。吳天德嘆了口氣,改口道:“男人當然應該追求事業和愛情!”
任盈盈聽了這才神色一緩,只當他方纔是故意說笑,不禁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傢伙,怎麼無論什麼時候都沒點正經?
吳天德苦笑道:“這兩句話有什麼區別嗎?措辭不同而已!”
向問天嘿然一笑,搖搖頭道:“金錢美女又有什麼了不起,那你說梅莊四友追求什麼?”
吳天德心頭一跳,暗想:“正題來了,待我說出妙計,你們還不把我敬若神明?嘿嘿!”當下吳天德微微一笑,侃侃而談道:“方纔聽大小姐言道梅莊四友是他們潛居西湖後所起的名字,江湖中人大多不知這四人便是昔日神教六癡中人。這神教六癡各有所好,癡迷其中而不能自拔,如果我們能夠蒐羅些世上難尋的孤本、棋譜、琴曲一類的東西,投其所好……”
向問天未及聽完,就哼了一聲,說道:“若尋世上孤本,倒是不難。我有一位摯友,手中便有失傳多年的《廣陵散》琴譜,至於畫卷、書法……大不了闖一回皇宮大內,總也蒐羅得到,只是黃鐘公他們雖然癡迷其中,玩物喪志,但是斷不會爲了這些東西,就放教主出來。你要明白,東方不敗最忌被人知道他是篡奪教主之位,他將任教主囚於遠離黑木崖的江南,如果不是他絕對信得過的心腹,如何肯放心將這樣的重任交付給他們?”
吳天德成竹在胸,微笑不語。只見任盈盈也連連點頭道:“六癡情同手足,不要說是用些珍巧之物誘惑,就算刀斧加頸,也休想讓他們屈服!”
藍娃兒忍不住道:“吳大哥和向叔叔都有那麼高明的武功,我們便直接闖了進去又如何?黑木崖我們都闖了出來,還怕進不得一間地牢?”
向問天道:“黑木崖從無人敢去生事,尚且有那麼多弟子把守,雖然他們武功不濟,但是你看那層層關卡,除了硬闖,簡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東方不敗智計超羣,他將教主囚於自己鞭長莫及之處,豈能沒有應變之法?
那座地牢是由厚土堂堂主計靈設計的,修在西湖底下,地牢之中埋有炸藥,若有人強攻,只需將炸藥點燃,傾西湖之水,什麼樣的高手都淹死了!”
藍娃兒撅了撅嘴,嘟囔道:“既然東方不敗這樣忌憚任前輩,對他如此放心不下,當初將他擒下後爲何關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卻不肯殺害他呢?”
向問天恨恨地道:“據我眼線從楊蓮亭那小子處得到的消息,東方不敗是擔心教主已經知道他的陰謀,所以倉促奪位,教中許多機密要事都摸不到頭緒,因此纔不肯殺害教主,他將教主看押起來,以小姐的性命相威脅,令教主將教中機密一一吐露。只是……三五年後,他已盡得教中機密,地位穩如泰山,爲何還肯留下教主性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盈盈聽了心中一動,想起那日在血峰地牢中,平一指曾含糊吐露說,待黃鐘公做成了另一件大事,自己便可離開地牢,身份地位尤勝從前,當時不知父親便是由黃鐘公他們看守,所以不明其中道理。
這時想來,他們要謀的那件大事,必與父親有關。東方不敗已坐穩教主之位,武功又臻至化境,他們對父親到底還有何圖謀呢?
一想至此,任盈盈不禁眉尖緊蹙,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西湖,將父親救了出來。向問天將衆人的計謀一一駁回,沒有人再說得出辦法,室中頓時便靜了下來。
吳天德待他們已無計可施時,才洋洋得意地道:“向前輩誤會了,我說蒐集那些珍奇,並不是用來收買梅莊四友,而是……向前輩易容之術十分高明,如果你我二人易容改扮成籍籍無名之輩,找上西湖梅莊,以那些珍奇孤本爲誘餌,假託想一戰成名,所以前來挑戰梅莊高手,未免會引起他們疑心。
吳某自信以我的劍術,梅莊四友定非對手,到那時他們對這些寶貝饞涎欲滴,心癢難搔之際,會放着一位絕頂高手不用麼?只要我們言語間稍加提醒,他們便會想到藉由那位關押起來的高手替他們擊敗我們,以便得到這些珍奇孤本,這個法子對他們來說雖然有些冒險,但以他們對所好之物的癡迷程度,十有八九會答應的。”
向問天聳然動容,一把抓住他手臂,急切地道:“說下去!你可是說待我們進入地底囚室,再突然出手劫出教主來麼?那是不成的,那裡看管嚴密,他們四人又心機深沉,驟然帶着兩個不知底細的高手進入囚牢,你以爲會門戶洞開,任由我們進出麼?據我所知那地底囚牢共有四道鐵門,我們一進去,他們必定着人在外邊將門鎖起,救不出人的,你……你一定另有計謀的是不是?”
向問天似覺出吳天德另有話說,情切之下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豈料吳天德聽了他的話卻是一愣,他隱約記得當初看書時,寫的就是任我行一聲大吼,將梅莊四友和令狐沖盡皆震暈,然後鋸斷鐐銬,戴上令狐沖那件頭罩,大搖大擺離開了囚籠。
因此吳天德想說的正是用這個法子脫困離開,但這時聽向問天一說,纔想到這辦法確實有些形同兒戲,梅莊四友當時爲寶物所誘,仍十分謹慎,寧可取消比武,也不肯多帶一人進入地牢,他們進了地牢,又怎麼會敞着四道大門?
就算他們相信任我行囚在地牢之內無法脫困,難道不怕這兩個從未聞其名的武林高手一外一內,互相應和將人劫走?
若說所有鑰匙都由黃鐘公一人掌握,莊中親信盡皆不知莊主隱居於此的目的,四人全部進入地底牢房,上邊卻無人把守,四道門戶洞開,那簡直是豈有此理。
且不說黃鐘公一個人未必便能十二年寸步不離入牢的洞口,便是每日送飯進去的那個啞巴,記得每日三餐也並不見黃鐘公陪他進去,那麼必然是另有人看守門戶,每日開啓門鎖纔對。
況且當初看書時草草而過,不記得任我行扮成令狐沖離開的情形了。此時想來,一字電劍等人都是昔年成名的人物,個個都是老江湖,他們不見四位莊主,卻只見令狐沖一人出來,而且頂上頭罩始終不肯摘下,就這麼戴着頭罩和向問天告辭離去,難道不覺得怪異?
吳天德開始感覺有些不妥了,面上自信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但此時廟中三人都神情急切地望着他,已沒有時間細加思量,當下把心一橫,按着原書中的記載說道:“向前輩說的是,梅莊四友都是老江湖,他們忌憚任前輩脫困,又擔心外邊有人劫牢,進入地牢時必然將鐵門關起。不過比武之時,他們放我進入囚室,我們可事先擒帶精巧鋸鏈,讓任前輩將手腳鐵銬鋸開……”
向問天又搖頭道:“不然,梅莊四友必然在門口觀戰,這些舉動如何瞞得住他們?只消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立刻返身便走,那便前功盡棄矣。”
吳天德不理,繼續道:“任前輩神功蓋世,我想鬥到酣處,任前輩聚集畢生功力,大吼一聲,將室內室外衆人盡皆震昏過去,再鋸開鐵鏈,如果外邊鐵門果然真的鎖上,那便由我假扮任前輩,先呆在囚室內,以混淆梅莊四友的警覺。任前輩裝作受傷不便說話,便不會引起梅莊四友懷疑,只要在他們陪同下一離牢籠,那時天高海闊,便由不得他們了。”
吳天德說完,只見向問天雙目凝視着他,半晌不發一言。
吳天德感覺奇怪,掃視衆人神色,只見藍娃兒聽得如癡如醉,任盈盈眼中卻是一片憐憫,心頭不禁有些着惱,這個女人就不能有一次用正常點的眼神看着自己嗎?
過了半晌,向問天好像纔回過神來,他拍了拍吳天德肩膀,苦笑着道:“向某闖蕩江湖幾十年,奇人奇事也見過不少,不過如吳老弟這般奇思妙想,卻是頭一回聽說。
你可知天下間最厲害的音波功便是佛門‘獅子吼’,可是縱是這等音功也不可能震昏梅莊四友那樣內功精湛的一流高手。
神教六癡之中黃鐘公的內功最是了得,他的‘七絃無形劍’也是一門武林絕學,是以內力催動的一門上乘音功,聽說黃鐘公離開黑木崖避居西湖後,曾以‘七絃無形劍’法與少林方證大師的佛門‘獅子吼’神功較量過,便連易筋經內功精湛已極的方證大師也對他的音功極爲佩服,因不知他是神教長老,還結爲好友。
不要說他們呆在囚室之外隔了一道鐵門,音功威力大減,便是對面大吼,或許禿筆翁、丹青子承受不住,可是黃鐘公內力渾厚,單以內功而論,比起我來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動手過招,五十招內教主便可將他擊敗,但要一吼之下將他這位音功的大行家震暈,嘿嘿,當今世上恐怕還沒有人能夠辦得到!”
吳天德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出道以來,這可是頭一次出了這麼大一個糗,本以爲自己知道那書中之事,凡事料敵機先,簡直成了先知,卻不料今日偏偏栽在這個‘先知’上。
他奶奶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那書中明明是這樣寫的啊,這回臉可丟大了,別人讀了本書回到古代,什麼事都提前知道,處理得那叫一個漂亮,可是自己……
吳天德深知向問天身爲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對任我行和教中長老們的武功深淺瞭如指掌,他說任我行不可能僅憑一聲大吼就震昏黃鐘公那樣的內力大行家,那便真的是不可能的了,可是那書……寒吶!不會是金老爺子寫書的時候蒐集的資料不全,對任我行如何脫困也不甚瞭解,乾脆大筆一揮,來了段姑妄聽之的即興發揮吧?金大大,這回你可害苦了我啦!
吳天德本以爲救任我行出來,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只消找到向問天,就可以按照書中所述,有驚無險、一帆風順地將任老大救出苦獄,合力去對付東方不敗,這時才覺得兩眼一抹黑,感情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向問天見他發呆,反安慰他道:“老夫想了這麼久,還沒有想出好辦法,你的想法大膽新穎,雖然並不可行,對我倒也大有啓發。咱們回頭再仔細研究,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已經知道教主的所在,總有辦法可行的。”
藍娃兒不知老吳是因爲丟了臉面而困窘,還當他因爲方法不可行,所以心中難過,忙去捧過了層層包裹還熱氣騰騰的幾樣菜來,對吳天德甜甜地道:“吳大哥,你不要着急,我相信世上沒有事情能難得住你,你一定會想出救出任前輩的辦法的。”
吳天德這時才注意到,藍娃兒不知何時,已經從吳先生改叫吳大哥了。他苦笑一聲,訕訕地道:“嗯,條條大路通北……通羅……通……呵呵,總有一個行得通的。”
任盈盈見他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說些什麼,便也柔聲勸道:“這是小藍姑娘給你買的你最愛吃的飯菜,你且先吃上一些,救人的事我們再好好商議便是!”
向問天接過藍娃兒手中的包裹,走到一條香案前,大袖一拂,將香案上的塵土拂去,放下包裹解開,笑道:“正是,我的肚子也餓了,咱們先吃飽喝足,然後趕去靈隱寺弄到有關湖底地牢的詳細資料,再想法子救人!”
任盈盈奇道:“去靈隱寺?去那裡見什麼人?”
向問天嘿然道:“去見‘土撥鼠’,這廝出了家,賴在靈隱寺混飯吃,當的卻是道士,叫什麼靈隱散人,真是不倫不類之至,見了那混蛋或許會有所收穫也說不定!”
任盈盈驚道:“土撥鼠……厚土堂堂主計靈?難怪神教中早已不聞他的消息,原來他出家做了道士!”
吳天德受幾人一番安慰,受創的心靈總算平靜下來,聽了這話道:“好,我們先吃飯,然後去找那個什麼計靈,說不定這傢伙修仙修出了穿牆術,那就好辦得多啦。”他嘴裡開着玩笑,心中想道:“金大大,你今天可是大大地晃點了我一把啊!希望老任被救出來的結局不是假的。我老吳穿梭古今,說出去那也是個傳奇人物,難道就想不出自己的辦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