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都……趕……趕緊給我我……跑起來。”騰龍軍營裡,雁行陣的指揮官正在訓練場上左右指揮,開始鍛鍊一個個新入門的小兵,只知道這羣小兵從昨天半夜裡就被號角吹起來跑步,一直跑到了現在太陽升起。
“呸,真不知道這結巴怎麼會是我們的長官。”一個小兵顯然經過半個月的訓練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看着肥頭大耳的指揮官,心中不平,罵罵咧咧吐了一口唾沫。
很多人剛開始都能夠堅持跑下去,時間一長了,就有些多新兵叫苦不迭了,但是又不敢逃,只有每天都在帳篷裡唉聲嘆氣,在軍中的錢多數都給了軍中大夫拿了幾貼創藥。其中第五軍團帳篷裡面的兩個年輕人倒是顯得遊刃有餘,一個平頭少年估摸二十歲左右,另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頭上盤了一個髻,長髮垂肩,常年小箱子不離身的少年。
“哎我說朱卿,我平常修煉輕功每天跑這麼久不累倒是情有可原,你怎麼堅持下來的?”陸軒離看着橫七豎八躺在帳篷地上的人,他們身體素質很好,但是也累得上不了牀,所以很不解看着還在掏耳朵的朱卿一眼。
“啊?你以爲我不辛苦啊,我都快累斷氣了我跟你說。”朱卿耳朵掏完了開始又開始拿出創傷藥來敷腳底,不過看起來和摳腳沒什麼區別。
陸軒離注意到了朱卿腳上有很多的老繭,一雙腳也是傷痕累累,一看這腳就是常年在外奔波,一點也看不出有嬌生慣養的樣子。別說看不出嬌生慣養,有時候的行爲舉止也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就像山上剛下來的響馬一樣。
“這帳篷裡還不是有好多沒被累着的人嗎,你看你對面那個長歌不是也好好的站在地上,一點也看不出疲倦嗎,還有你看那邊的光頭、還有還有,那裡不是還有個瘸子也不累嗎,不對呀,咋我們帳篷裡連瘸子都有?”朱卿一邊到處指着,跟陸軒離打着哈哈,結果陸軒離也沒注意聽自己的話,就是直直看着自己的那傷痕累累的腳。
朱卿看着陸軒離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腳,說道:“有什麼好看的,要不然塞你嘴裡。”說着就要把腳伸過來。
陸軒離嫌棄的轉過背去,只聽見朱卿在後面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小時候可比現在苦多了,跑幾圈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陸軒離轉頭問他。
“什麼跟什麼,你小子沒吃藥,又想吃腳了不是?”朱卿也只是走神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奸商模樣。
陸軒離還想問話,只聽見雁行營的號角又在吹,衆人都忍不住叫罵了起來,又不敢罵大聲了,生怕被長官聽見,只能憋着一股怨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忙忙趕到了集合的訓練場。
這肥胖的指揮官在訓練場的平臺上看着下面的士兵稀稀拉拉的趕來,等到所有雁陣營的新兵都到齊了以後,忍不住就在臺上罵道:“你們……你……沒吃……飯啊,跑……跑這麼慢!”
站在這胖子指揮官旁邊的將府傳令員對着擺擺手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立正!接……接下……來……讓我們……歡……歡迎……將府……將府的傳令……官……講話!”這肥胖的指揮官只有喊立正的時候不會結巴,陸軒離和大多數的新兵聽到這結巴的句子,心裡也是一陣煩躁,心想這雁陣營不會是墊底的吧,選這麼個人來管。
正在大家心裡這麼想的時候,將府的傳令官出來說道:“這次我來雁陣營不是爲了什麼別的事情,而是三年一次的騰龍大演武就要開始了,希望你們能夠積極報名參加。”
雁行陣裡面的新兵聽了都暗暗咋舌,騰龍大演武,三年一次的比武競技,從十門陣裡面選出優秀的年輕人最後到騰龍軍營裡面的鴛鴦陣裡面進行搏鬥,勝者將會根據比賽的表現來給予你軍銜,可以說是最快的上升方式。不過裡面生死由命,很多優秀的新兵爲了晉升去參加,結果被經歷豐富的老兵或者高一級的長官給打死,大多新兵都是有去無回。
管着陸軒離和朱卿帳篷的都伯寧願爬得慢一些也不願意去參加這種要命的比賽,所以八年了也只是一個都伯,還被長官處處打壓,因爲沒本事,靠時間來混軍銜的兵士最讓人看不起了。
下面的新兵聽了都有些退縮,哪裡敢去參加大演武這種規格的競技,不是找死嗎?陸軒離和朱卿對視一眼,心裡也想着,跟我們倆沒關係,反正遲早要走,何必去攙和這等要命的麻煩事。
將府傳令員看着下面士氣好像不是很高,心裡也想着,新兵哪裡敢去參加這種比賽,好多有前途的新星就是因爲參加了大演武,結果死在了鴛鴦陣中,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將軍要着重培養新兵,讓自己來各大陣的新兵營裡宣傳。
傳令官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還是繼續開口把將軍交代自己的話說完。
“這次獲得前三甲的人,根據表現,有機會進得將軍府謀得軍職。”
這句話一出,下面的士兵都沸騰起來了,雖然只是有機會,不過也讓好多人開始摩拳擦掌,這簡直就是鯉魚躍龍門,有機會進入將軍府的話,那待遇比騰龍軍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那裡可是帝國管轄的軍職啊!
陸軒離和朱卿面面相覷,這不是故意的嗎,本來都打算跑路了,聽到可以進入將軍府,哪還怎麼跑,我們的目的就是去帝國的將軍府找藥王啊。
下面的人都在猶豫要不要參加的時候,只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舉起了手,大聲說道:“我要報名!”
衆人回頭望去,見這小兵生的眉清目秀,兩道劍眉,背上還挎着一個小箱子,正是朱卿身旁的陸軒離。
朱卿搖了搖頭,心想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想着便也舉起了自己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也參加。”
“好兄弟。”陸軒離第一次讚許的看了看朱卿,朱卿心裡想着,看什麼看,難道你還要表揚我不成,媽的老子不舉手你走了誰來給我治病。
胖子指揮官很高興看了陸軒離和朱卿二人,嘴裡開口說道:“還……還有誰……誰要來……報名?”
“還有我。”陸軒離和朱卿聽聲音有些耳熟,轉過身看了一眼,原來是自己帳篷裡面的長歌,他也要去參加演武。
有了這三個人的帶動,下面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裡受得刺激,都連連舉手想要參加。
“我要參加。”
“還有我。”
“一個光頭參加什麼啊?”
“你一個瘸子都可以參加我怎麼不能報名啊!”只見這瘸子和光頭還在軍營裡面爭執了起來,引得衆人發笑。
“大人,你怎麼看?”這胖子指揮官問向身旁的傳令官。
“看不出,特別是第一個舉手的少年,身形語言都像是一個文人書生,能經得起演武的廝殺嗎,老張你怎麼看?”傳令官又反問這叫老張的胖子。
“哼,我……我手下的……手下……的兵我最清楚,這……次……的演武……還……還是……還是得看這少年。”說着用手指了指陸軒離。
“哦,這麼看好他,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傳令官有些打趣的問着身邊的胖子。
“哼,走……走着……走着瞧。”這張胖子擺擺手,下令就讓所有新兵回自己的帳篷裡面,訓練場上只剩下傳令官和張胖子還在嘮嗑。
軍營外面的哨塔上,今天是刀疤男值班,不一會就從雁行陣過來一個人影,這刀疤男看見了,慢慢走下來,笑着說道:“我已經聽說了,看來你是準備在演武的時候把這兩小子解決啊。”
這人影漸漸在月光下照得逐漸清晰起來,身材嬌小,一開口說話竟然是一名女子,只見這女子狠狠對刀疤男說道:“就你話最多,回去報告宗主,兵營里人多眼雜,還是就在大演武上面做點手腳,反正都是立了生死狀的,生死由命。”
“哈哈,兵營生活怎麼樣啊,成天和男人們一起訓練如何,有沒有人發現你是女人啊,你洗澡的時候又是怎麼……”刀疤男笑哈哈搓着手走向女子問了一連串問題。
“滾。”
這女子也不管刀疤男的問題,冷冷說了一個滾字,順便揮了揮手裡的匕首,做了一個割舌的動作威脅他不許再問,轉身便回了兵營。
在雁行營一間比平常還要大上幾倍帳篷在中間佇立着,帳篷裡只有一個胖子模樣的人正在藉着燈光看書,時而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時而站起來手腳並用比比劃劃。
“大人,外面有兩個新兵求見。”
“大……大大晚上……見什……麼見……叫……叫他們回去……回去睡覺。”這姓張的胖子不耐煩的對進來的士兵喝到,擺擺手示意他出去,不要耽誤自己練功。
站在外面的朱卿被冷風凍得微微發抖,對着陸軒離說道:“我們大晚上來找這胖子幹嘛?”
“呵,還說你奸商眼睛毒辣,一雙桃花眼都去看女人去了?”陸軒離也不做解釋,繼續說道:“這胖子可不一般,不過他應該不會見我們兩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待會兒你幫我吼一聲。”
朱卿抱着自己的肩膀說道:“吼什麼,你怎麼不自己吼?”
陸軒離就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朱卿,心想這還要自己點破嗎,不過他還是說破了。
“你聲音大,我沒你臉皮厚。”
朱卿聽完就火了,忿忿的說道:“放你孃的屁,我哪裡臉皮厚了,你才臉皮厚,有這醫術也不見你治好這胖子的結巴啊!”
陸軒離這時也提高了自己的音調,大聲說着:“我能治,今晚就是來治病的!”
這胖子看書覺得外面聲音太吵,正準備打這二人幾十大板,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對着剛要出門的小兵說道:“讓……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