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演武的前一週,所有的軍事活動都要停止,因爲每個陣營要佔一半的場地來佈陣,所以無法進行軍事訓練。所以每個軍團剩下的人除了老兵可以出去採購之外,剩下的新兵全部要在自家陣營裡面打掃。
雁行陣第五軍團的人剛好就在在雁行營門口打掃,每個人手裡偷着懶,嘴上可沒有閒着,特別是朱卿,壓根就是一個話匣子。
“哎,你說我那兄弟現在闖陣應該到哪裡了。”朱卿用手肘碰了碰身邊一個正在灑水的弟兄,然後殷切切的問道。
“哦,陸兄弟啊,應該差不多快破了第一個方陣吧,畢竟都過去一上午了,只是他一個人不知道有沒有問題。”灑水的兄弟想了一想,給出了一個自己心裡的猜想。
“這些陣法簡不簡單,破一個陣大概多久?”朱卿又轉身問向門口的排頭兵,這排頭兵當了差不多五年兵了,每次都是他在陣門外看守通報,思索了一下,然後告訴朱卿:“每個陣的陣法都千變萬化,具體破陣時間還得看自己,不過還有一週時間,一上午能破一陣就很可以了,畢竟破陣也很耗費神識。”
朱卿聽完後,心裡也在想,也不知道軒離今天上午能不能破了第一陣,看來大人們安排一週時間破陣還是有些道理,不會太刁難這些新兵。
朱卿把抹布搭在肩上,在周圍逛來逛去,有時候擦一擦柱子,有時候乾脆坐在地上曬太陽,第五軍團的兄弟看到朱卿這樣,也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了,心說這小子還真會偷懶,也不怕被大人發現罰他去倒夜香。
衆人都在門口灑水打掃抹東西,正在想着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去參加演武,就突然發現遠處慢慢走過來一個人。這人白衣素袍,袖子上繡着許多火紅的祥雲圖案,左肩上還背了一個藥箱子,正在緩緩朝自己陣營裡面走來。
朱卿一眼看去,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大家也不打掃了,趕緊急急忙忙的跑過去,都在七嘴八舌的問道。
“陸兄弟你回來啦,情況怎麼樣?”
“哎,陸大夫,這第一陣好不好破啊,裡面是啥樣啊?”
“陸大哥,你現在是要回來休息了嗎?”
陸軒離被問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了,只能面色漲得通紅,然後等着大家安靜下來再開口。衆人都吵吵嚷嚷的,心想自家兄弟這麼快就破了第一陣,這都還沒到晌午呢,朱卿也是好不容易纔寄到陸軒離面前,看見陸軒離這模樣,趕緊揮了揮手,讓大家先住口,等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以後,自己纔開口詢問。
“第一陣情況如何?”
“稍微有些麻煩,不過用的時間好在還不算多。”陸軒離有些困頓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那你快回去休息休息,今天上午肯定也累了,沒出大問題就好。”朱卿和衆人趕緊扶着陸軒離,看見他臉色也不是很好,有些憔悴。
陸軒離把衆人的手推開,搖搖頭說:“不休息了。”
“不休息你回來幹嘛?”朱卿問了這一句,突然覺得有些問題,衆人也感覺到了不一樣,不休息能回來幹嘛,當然是……
“你來破陣?”朱卿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陸軒離‘嗯’了一聲,可是在衆人耳朵裡面就像是炸雷了一般,全部都沸騰了起來,就連張悍刀在接到上一個陣被破的消息後,也急急忙忙趕了來。
朱卿還是不肯相信,眼睛瞪得老大,上上下下把陸軒離又打量了一遍,開口問了一句:“我們雁行營可是在第六個,你必須要破了前面五個才能到我們這裡,不能跳着破陣啊!”
“我就是按照順序來的。”陸軒離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張悍刀也剛好趕來,身後跟了一大羣老兵,兩腿微微有些顫抖,一個不注意差點摔了,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大聲說道:“剛剛錐形陣已經給我發來了密報,陸軒離確實已經連破五陣,下一個就要來我雁行營!”
這下所有雁行營的兵士都在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都很快趕了過來,想要看看這一上午連破騰龍五陣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還是出在自家陣營裡面。
聽了張悍刀的話,最激動的還是要屬朱卿和第五軍團的兄弟們,日夜都看着這小子起牀刷牙吃飯,沒想到竟然這般厲害,朱卿自己也沒想到,陸軒離竟然只憑一人之力,破了騰龍五陣,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你,哎,好兄弟,我……”朱卿已經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雙手緊緊把在陸軒離肩上,牢牢地抓住陸軒離。
陸軒離被這些人給圍得哭笑不得,搖頭笑着,然後用力在朱卿肩上拍了拍,說道:“看來這些陣法和我想的一樣,你先在這裡等我,等我破陣。”
張悍刀冷靜了下來,轉頭給排頭兵交代了幾句,喝令衆人站好隊形,稀稀拉拉的成何體統。
張悍刀接過排頭兵遞來的東西,是一個灰色的寶石,隨即向天空一擲,開啓了騰龍雁行陣,然後對着面前的陸軒離說道:“這一關,我來守。”
陸軒離看着眼前的陣法開啓,只見一個灰色的椎體從下往上立了起來,四周也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聽見張悍刀開口說守陣,也不由得一愣,隨即雙手一拱,說道:“還請大人手下留情。”
朱卿一聽這武鬥後期的張悍刀要親自守陣,心裡也是一驚,不由得罵了起來:“張胖子,你奶奶的恩將……”
衆人聽見了急忙把朱卿給按了下去,免得他嘴裡再說什麼污言穢語,然後大家又要受罰,這張大人擺明了要考驗陸軒離的水準,都是自家地盤上,還怕吃什麼虧。
陸軒離也不多說,一個人跨進了雁行陣中,只剩下衆多士兵在外面觀望,可惜陣法結界一阻,什麼也看不到。這一次陸軒離乾淨利落進了生門,準備從生門着手破陣,看到這裡,張悍刀也忍不住在陣法中開口:“先前五個陣傳回來的消息說,你一人破從不走生門,爲何這次走着極其容易的生門,莫不是因爲我在就可以放水給你?”
“大人可算是小看我了,之前破其他陣,只能從死、景、休這等兇險之處進入破,可是雁陣卻不同,這陣雖然和其他陣一樣是八卦陰陽佈置,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人字形’陣法,從生門進入,恰好可以破了‘人’字上面最關鍵的一點,破這一點,便是全陣皆破。”陸軒離淡然的開口回答,只是看着這灰色的陣法,覺得就算是生門,也充滿了很多壓迫和死氣,武鬥期的陣眼和鍛體期的感覺的確不同。
“有意思。”張悍刀驚訝的看着眼前自己帶領的小兵,竟然對陣法佈置如此熟悉,僅僅半日就破了騰龍五陣,的確是可造之才,第一次忍不住想要去查查這少年究竟是何來歷。
“開陣!”
隨着一聲大吼,陸軒離把用手把衣襬甩在身後,準備開始破陣。只見這雁行陣中有不少的將士銅像,有些排列是五五之數,有些則是雙十之數,錯落有致,而且數目也都參差不齊。
可是陸軒離還沒有開始動,這些拿着斧鉞鉤叉的兵士就朝陸軒離移動了過來,還把陸軒離剛要踩踏的破陣之法給擋住,一時之間竟然無路可走。
“哈哈哈哈,軒離,你話雖不錯,破了雁陣生門這一點的確就全陣皆破,可是剩下的景、休、傷、杜等七門又該如何安置,那豈不是說這七門毫無用處?”張悍刀在陣眼處施着法,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難道……”陸軒離還沒思索完,張悍刀就在笑聲中給出了答案。
“哼,這雁陣雖然一點破萬點,可是生門一經闖入,其餘七門自然要轉到這最重要的一門,我這裡的陣法和其餘九陣不一樣,不是環環相扣,而是八門盡在這生門之中,是當年傲帝一陣滅萬敵的騰龍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