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軍團每個陣營都騰出了一半的空間用來擺陣,武鬥期的指揮官自然不會出現在陣法裡面,大多數都是煉氣期擺陣,一位鍛體期壓陣。
“一週的時間,連破十陣,這次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進入大演武?”方陣的煉氣期兵士百無聊賴搖着手裡的令旗,轉頭對着身後的兄弟說道。
“不知道,不過總會有些人要過去的,將府招婿的事情這麼重大,有些本領的人都會按耐不住的,實在過不去,我們哥幾個放點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兵說道,衆人都點頭答應,這老兵也是方陣的唯一一個鍛體期的百夫長,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方陣裡面的一衆兵士前後聊着天,說些葷段子,這嚴肅的地方也充滿了趣味。突然,前排的排頭兵看見不遠處過來一個身穿白衣,袖口上繡着一朵朵祥雲,肩上還挎了一個小箱子,正在快速移動的年輕人。
不一會,這少年就來到了方陣的陣門處,排頭兵把手中的長戟向前一揮,攔住了這少年的去路,大聲喝道:“來者何人,前方陣法重地,不可擅闖!”
“雁行營,陸軒離,前來破陣。”少年淡淡說了一句,眼睛裡面的血絲也消退了,只是面容還有些憔悴,眼神凜冽的看着面前的兵士。
這小兵把長戟一收,朝陸軒離身後望了望,發現也沒什麼人跟過來,疑惑的問了一句。
“就你一個人?”
“就我一人。”
排頭兵趕緊給壓陣的老兵傳話,正在說着葷段子的老兵一聽見這話,開啓陣法的傳音,對着陸軒離說道:“小子,你可不知天高地厚,陣法你一人如何能破,這陣法寬廣不說,一人解陣就算跑也要花費兩天之久,而且有些陣眼需要兩人同時施法才能解開,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還是快快離去,免得在陣法中丟了性命。”
陸軒離望着眼前這被綠色熒光籠罩的巨大半圓形陣法,即看不到裡面佈置,也看不到裡面講話的的人,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但還是微微頷首,開口對着陣法說道:“這陣法就如人體四肢,千穴百骨一般都有開、休、生、傷、杜、景、驚、死這八門,尋常人破陣從生門進入自然也是尋常的破陣之法,需要人手自然會多,我一人自然不走生門破陣。”
這方陣老兵一聽,心中也是很贊同他的看法,可是心裡卻不以爲然,說是這麼說,可是要從其他門裡面破陣可是登天還難,不僅要打亂破陣的順序,而且解陣環環相扣,危機四伏。
從生門進入陣法裡面,老兵至少還可以保住破陣人的性命,可是打亂了順序,老兵也控制不了這變幻莫測的陣法,只能按着陣眼施法,無法控制力道。
“你可想好了,想好了我便開啓陣法。”
“無需多慮。”
“起陣!”
只聽見一聲巨吼,這綠色的巨大半圓形陣法突然冒出許許多多金色的符文密咒,圍繞在空中,隨後緊緊貼了這偌大的半圓形陣法表層,時不時還有節奏的跳動着,陸軒離認真看了看陣法,找準位置,也不多說,快速閃進了這陣法的一側。
方陣裡面的所有兵士都不再說話,按照陣點各自站好,手中的令旗也在閃爍着金色符文和綠光,不一會這陣眼中的老兵就開始完全啓動陣法,等待少年的進入。只見這老兵面前有一幅完整的方陣陣點圖,上面有許許多多的細線連接着各自的陣點,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兵靜靜看着這裡面的所有陣點,想看清楚少年從何處一人進入從而破陣,結果看到其中一個節點亮起來的時候,竟然忍不住大吼起來。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專門進來送死?”
所有人在陣法中聽到了老兵的話語,疑惑不解的問道:“怎麼,這年輕人進了哪個陣點?”
“他來到了我這裡,進了死門。”一個聲音陰惻惻的響起,對着陣法裡面的兄弟和老兵說道,老兵也看清楚了這少年的的確確進了老二的地方,陣點的光芒突然大盛,顯示的就是隻進不出的死門。
“別管他,既然要死,也怨不得我了。”鎮守死門的老二當下也不再和衆兄弟說話,全神貫注操縱着死門陣法,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老二心裡陰險的笑着,在他手下的沙場亡魂不知道有多少,怎會憐惜這一個少年。
陸軒離進了方陣西南門,只見裡面有不少的石像,石像裡面排列也是按照五五之數,呈現一個方陣,只是這石像表情猙獰,背上有半仗的倒刺,雙手過膝,手掌撐着地,腦袋只有一個眼睛,除此之外,全身上下除了後背光滑細膩,就如活物一般。
“小兒,你來到這裡我便給你說說這規矩,從現在開始以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踏錯,錯一步,醒轉一隻妖獸,和這妖獸對上眼,你就會被石化,所以你最考慮清楚再走。”陣中一個陰險的聲音響起,陸軒離聽了這句話,雙手握成拳,相信自己在羊皮捲上面看到的破陣之法,所以當下也不再猶豫,邁開腿就要往前走。
“你是把我話當耳邊風了,這麼輕率就擡腿,當真是個不要命的主?”老二陰桀桀的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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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軒離覺得心中煩躁,心想着軍營中爲何還有這般多話的人,也不想搭話,隨即擡腿走出自己的破陣之法。
死門居中南坤宮,屬土。死門與生門艮宮相對,萬物春生秋死,雖然死門兇險,只有一個生門,但是隻要找準艮門,到下一個景門也不是問題。
陸軒離心念一動,隨即施展輕功,只有一週時間,不想在這死門也浪費諸多時間,所以馬上腳踩坤八位、申未西南角,走上陣位,口中隨着步伐唸唸有詞,水能生木、木多水縮、火賴木生、木多火熾、土賴火生、火多土焦、金賴土生、土多金埋、水賴金生、金多水濁、九走鬥饕、七進螢觚。
陸軒離配合羊皮捲上的陰陽八卦和五行之術,腳下生風,抓緊死門的特點,一步一個節點,硬生生左跳右閃,到了艮宮門前。
在暗處觀察着的老二看着少年如風一般的身姿,眼珠子都掉下來了,嘴巴也長得巨大,只用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把這死門節點走的通透,一點也沒有觸碰到這獨眼妖獸的機關。
眼看陸軒離就要破了這兇險的死門,要是往後面走,破陣自然更加容易,當下這鎮守死門的兵老二轉動手裡的令旗,把獨眼妖獸從石中喚醒。
陸軒離剛要擡腿,就聽見身後一聲獸吼,然後一陣陰風襲來,心下明白這獨眼妖獸活了過來,正在朝自己這裡跑,也不敢回頭去看這些妖獸的眼睛,想到自己明明都快到艮宮了,應該不會觸動什麼機關了,怎麼會醒過來呢。此時聽見陣中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陸軒離馬上明白過來定是那陰險的看陣人搞的鬼。
情急之下,陸軒離只有先離開自己站的地方,腳下生力,跳到空中,這些獨眼巨獸撲了個空,隨後也從地上躍起,雙爪對着陸軒離就揮舞了下去,陸軒離也不敢睜開眼,生怕看見獨眼被石化,只能硬生生在空中接了這妖獸一爪,頓時胸口三道血淋淋的傷口浮現了出來。
陸軒離被妖獸擊落在地,也不管下面的位置如何,怪物已經醒了,再按方位走也於事無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用自己的輕功快速躲避着這些妖獸的攻擊,一方面尋找對策之法。
“哈哈哈哈,小兒你哪裡不走,便要選死門,這死門可是這麼容易就讓你過去的。”
陸軒離也顧不得這看陣人的毒辣,自己閉上了眼睛,只能用耳朵來辨別方位,這看陣人這時候說話,擺明了想要干擾自己,置自己於死地,這招真是着實陰險。
這時陸軒離只能忍着傷口,一邊想着如何破了這死門,就算艮宮失效了,必然在陣法裡面也會留下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生門,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一刻。
陸軒離一邊奔跑,一邊打開藥箱拿出丹藥,捏碎塗抹在胸口處,疼得自己齜牙咧嘴,鮮血還不時滴落在藥箱裡面。陸軒離敷好藥之後,繼續施展輕功,靠着陣法裡面的石柱和妖獸周旋。突然這藥箱變得極不安分,快速的抖動着,陸軒離趕緊把藥箱打開,羊皮卷裡面的血字竟然浮現了起來,然後悄無聲息的印在了自己的手臂、胸口、還有脖頸幾大動脈裡面,順着血液流到了大腦裡面。
頓時陸軒離大腦一陣清明,先前被羊皮卷搞的走火入魔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心裡不禁暗暗罵道,我怎麼這麼笨啊,艮宮如果被換,肯定是和相鄰或者相對的八卦裡面交換,不可能隨意交換。
妖獸醒轉過來,所以生門艮宮只能換生門的坎宮,土克水,陽氣迴轉,土生萬物,然後尋死求生,便可到下一門景門。
想到這裡,陸軒離飛上石柱,雙眼睜開一瞬,熟記死門方位之後,閉上眼睛,從第一根石柱開始腳踏流星,施展開來,寅之月、相於夏、休於秋、困於冬、死於春,艮坎宮反吟,居艮宮被迫。
這死門的老二再也忍不住,只能用陣發傳音給老兵,急切地說道:“這小子有點本事,我這死門竟然困不住他三盞茶的時間,況且我還放出了妖獸。”
“什麼,是你放的妖獸?我還以爲是這小子走錯引得妖獸出來,我還納悶呢,老二你怎可如此不公允!”陣眼的老兵大聲罵着這死門的兄弟,一點也不避諱,看守死門的老二也知道理虧,但是仍然說道:“大哥你們可要做好準備,這小子輕易破了我這死門,你們其他幾門可要多多擔待。”
陣法中的兄弟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什麼,這小子竟然能從死門破陣?”
“這不可能,這獨眼妖獸可是和人對視就能把人石化,這少年閉着眼通關的?”
“我也不信,但是也確實一人就走出了死門,看來也確有點本事,你也不想想老二的人品,怎會放水讓這少年過去。”
“這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
死門的看陣人被這一些話說得面紅耳赤,真是丟人,一個人把最兇險的死門破了,還是如此輕鬆,以後如何還能在這方陣營裡面擡得起頭來。
“那你且說說這少年破陣妖獸時的情況,我們也好準備。”陣眼處的老兵也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靜的開口詢問道。
死門的看陣人額頭上的細汗已經出來了,手裡的令旗也握得緊緊的,眼巴巴看着陸軒離跨進了景門,然後艱難的開口說道。
第一步,妖獸緩。
第二步,妖獸停。
第三步,妖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