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將軍府,這塊在皇城佔地約十分之一的府邸最近這幾日顯得格外熱鬧,不少人進進出出,人來人往,其中不乏有商人、官員、還有皇族都提着厚禮,去拜訪這騰龍軍團的大將軍。裡面的管家趙四恭恭敬敬帶着一干下人在府門外面候着,一一審查是否有資格去面見將軍,以免混入刺客或者殺手,進去的人最後都在將軍府的玄關大堂裡面等着。
騰龍將軍府的白玉花園裡,一個身穿素色錦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向童木老人討教如何培養好的養生草藥還有吃什麼可以把頭髮變白。
“你還想把頭髮變白,你還要變年輕再娶一房證明你寶刀未老嗎,哈哈哈哈。”這藥王一邊澆水一邊取笑着身邊頭髮皆白的陳禮明。
等藥王笑夠了,才認真看着他說道:“你要一直練九轉玄冰功的話,再好的藥也讓你頭髮變不回來,這也是一種交易,好武功心法怎麼可能會沒有副作用嘛。”
“那……。”這騰龍大將軍還不死心,還想再問的時候,從玄關處跑來一名將士,對着自己彙報說道:“將軍,玄關大堂裡面的人讓我問一下您什麼時候出來,他們等了已經一個時辰了。”
陳將軍立馬臉色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讓他們把東西都放下,該滾就滾。”
“可是,其中還有八王爺……”這將士輕聲提醒道。
“他那個侄兒廢物一個,提着東西就想進我將府,那這麼容易?不必他滾,請他走就可以了。”陳將軍依舊不想挪步去玄關,繼續跟着藥王澆水。
“這……不太好吧,要不陳禮明你還是去看看?”童木轉過頭對着陳禮明說道,他聽着將士的語氣,知道這八王爺應該是傲帝一脈,隸屬皇族,在皇城也算是一號人物,惹了恐怕會有禍患。
陳禮明對着童木擺擺手,說道:“不用。”
在這通報的將士準備離開的時候,陳禮明又把他叫住,說道:“還是請八王爺把他侄兒的名字、戶籍還有畫像先留下來吧。”
“怎麼,想通了?”童木嘴角有些發笑的看着這騰龍大將軍。
“不是,在將軍府裡面安排一個閒職還是可以的,畢竟是皇族,朝堂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陳禮明一邊澆水又一邊說道:“玄關大堂的人都是想在大演武裡面走後門的,哼,我將府也有保衛皇城的職責,沒有真本事的人怎可進來。”
“一點面子也不給?”童木又笑着問道。
“哪裡沒有給,剛剛那個八王爺的侄兒不就開了一個後門嗎?”陳禮明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傲帝交給我騰龍軍隊,本就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國家利器,怎麼可以有腐敗墮落的因素在裡面。”
隨後陳將軍眼神變得冰冷起來,眼睛微眯起來,嘴角露出不屑的樣子,似乎在嘲諷這些人,開口說道:“這帝都一直都有暗流,只是還不明顯,要不是我強,你可知道這帝國魔都究竟會有多少人想食我肉寢我皮?”
眼前這名男子,頭髮皆白,眼神冷酷,身上也因爲修煉了九轉玄冰功而變得冰冷,童木轉過頭望着土裡的藥草,心裡也在感慨,物是人非,當年熱血開朗的的小兵如今也成爲了殺人不眨眼的戰場梟雄,這,究竟是誰的錯啊……
兩人就在這白玉花園裡一直走走停停,一邊聊天一邊澆水,到了傍晚乾脆就在這花園裡用餐。相識多年,陳禮明除了很多年前在臨安小鎮上,陪童木狂醉了之後,這些年很少飲酒,今天忍不住小酌了兩杯。
還沒等自己把酒喝完,管家陳四就慌不擇路的從玄關處急匆匆跑來,樣子顯得很是激動。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竟然是你跑來跟我彙報?”陳將軍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府上唯一的管家,開口詢問道。
陳四上氣不接下氣,一隻手扶着腰,一隻手扶着陳將軍和藥王吃飯所在的亭子,開口說道:“老……老爺,大……大小姐回來了!”
騰龍軍營中雁行營中,到處都點亮着軍用火把,裡面的松油燃燒得噼裡啪啦的,在夜晚中顯得很是寂寞。風一吹,這些火把就隨風搖曳,把指揮官帳篷裡面的三個人影吹的搖搖晃晃。
“你……你是……是說能……能治好我的嘴?”這姓張的胖子指揮官一臉狐疑的看着陸軒離,然後又補充說道:“前些……些年,我……我……去拜訪……拜訪藥王,說……說只能……慢慢……慢慢調理……方可……方可痊癒。”
陸軒離和朱卿站在書桌前聽這張指揮官的結巴着實嚴重,本來想用治病爲由跟他談條件,但是等真正談妥,這個語速不得談到天亮去?
陸軒離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我本想用治病來問大人一些事情,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只有我先治好了大人的病,我們才能夠繼續談的下去,如果我能治好,希望大人回答我們幾個問題,不會涉及機密的,你看意下如何?”
這胖子還沒思考完,下面的朱卿就開始咋呼呼說着:“哎我說你可不吃虧啊,我可從來沒做個這賠本買賣,治好你的病又只問你幾個簡簡單單的問題還不划算?”
這張胖子想想也是這麼個理,自己怎麼也不會吃虧,不過要是這二人治不好病,只是來戲耍我的,大不了就打個幾十大板豎立軍威也不錯。
於是這胖子開口說道:“那……那行。”
陸軒離聽到了他的回答,當即就從小箱子裡面摸出一個琉璃色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藥丸,給這胖子餵了下去,然後把自己的金針一字排開,在火上烤了烤,便指揮這胖子橫躺在牀上,自己準備施針。
這指揮官躺在牀上,只覺得舌頭裡面一陣**,然後身體也在不斷的發熱,看着陸軒離用金針在自己的大腿的風市穴、胸口的大包穴和紫宮穴以及喉嚨處的扶突穴紮了下去,心裡也是一陣後怕和驚心,想到萬一這小子醫術不過關,或者是派來的刺客,自己現在不就是待宰的羔羊嗎,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心裡的小九九還沒打完只聽見一個少年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好了。”陸軒離小心收了金針,然後慢慢放回藥箱裡面。
“這就好了?”朱卿難以置信的問着,就吞了一顆藥丸,紮了幾針就好了,自己都被紮成了篩子,這胖子就捱了幾針,不過他看着陸軒離收針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顯然這病也不是看起來這麼好治。
“雖然時間和東西都用的不多,不過對操作需要精準的判斷才行,這穴位多了一寸,就有可能喪命。”陸軒離說道。
這胖子顯然也聽到了陸軒離所說的話,立馬坐了起來拍着胸口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們這不是要害死……”
話還沒說完,這胖子自己也發現不對了,然後又對着陸軒離二人吟誦了兩句“濤濤江河照平生,吾輩扶搖九萬里”古詩之後,發現自己真的不結巴了,趕緊就把陸軒離和朱卿二人迎到了貴賓的位置上,親手衝了兩杯熱茶。
陸軒離和朱卿來到雁陣營還是第一次受到着待遇,朱卿倒是習慣了,大大咧咧就往靠椅後面一坐,順手喝了這茶。陸軒離趕緊起身,雙手接過茶水,然後等指揮官落座了,自己才慢慢坐下。
“原諒鄙人眼拙,你們二人進軍營訓練時就看出你們的不同了,沒想到竟然是醫術高人,就算是藥王,也不敢這麼給我這麼治病,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現在治好了結巴,這胖子滿臉笑容看着自己和朱卿,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
陸軒離聽了這話,心裡也是暗暗發笑,不是自己醫術比師伯高多少,是因爲剛剛那顆‘定風丹’,這丹藥可以麻痹五官,在治病過程中,必須要扎喉嚨的扶突穴,而這個穴位很容易讓患者忍耐不住舌頭的奇癢,做出伸手拔掉金針的事情,從而暴斃,這痛可以忍,但是癢卻很難,要是沒有這個藥丸,師伯哪裡敢給你治病,只能讓你慢慢調理。
朱卿聽了這話,又要開始吹噓自己:“是啊,我們二人就像是沙漠裡面的清泉,岩石裡面的珍珠,要是沒有我們,你……”
還沒等朱卿說完,陸軒離就狠狠踩了他一腳,起身對着張胖子說道:“大人,剛剛纔我們也說了,此次前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還希望大人守諾。”
這張胖子笑了笑,說道:“你們應該是來問大演武的事情吧,不過你們兩個怎麼會想到來問我呢,我只是個沒用的胖子啊。”說着順手就剝開了桌子上的花生,塞了一把進嘴裡。
“大人怎麼會是沒用的胖子呢,一般的新兵覺得你是結巴會看不起你,相反,我對你可是很尊敬的。”陸軒離稽首說道。
“哦,怎麼說?”張胖子有些玩味的盯着陸軒離,想看看他能談出什麼來。
“我看了新兵手冊知道,如果要掌管一方陣營,至少也得是個校尉,而軍隊等級森嚴,看大人您最多中年,如果不是因爲戰功顯赫,那麼肯定就是因爲參加騰龍大演武了。”
陸軒離剛剛說完,身旁的朱卿就不淡定了,急急忙忙說道:“這胖子,啊不,大人蔘加過大演武?”
這胖子指揮官看着陸軒離和朱卿,心想誰說今年我雁陣營沒人,這兩個不就是可造之才嗎,要是真因爲大演武被挑到將軍府對於自己雁陣營來說還真是可惜。
陸軒離和朱卿看着這胖子下了書桌,站起身來在帳篷裡面走來走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又在顧慮着什麼,隨後說的一句話就像是炸雷一般響在了二人的耳朵邊。
“不瞞你們說,我就是第六屆大演武的魁首,雁行中郎將,邳縣張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