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司徒浩源帶着清雅去了隨心苑,給自己父母請安奉茶。
清雅頂着一雙熊貓眼,神色很是疲倦,整個人蔫蔫的,跟昨晚那個傲嬌的人天差地別。
司徒浩源摟着自個媳婦的細腰,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
他昨晚好像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清雅的右手微微地顫抖着,掌心就是現在感覺還灼熱不已。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身邊男人昨晚變態的行爲來,心口還直犯惡心,想來想去,一口噁心直逼喉嚨,她推開司徒浩源的手,快步跑到花壇邊乾嘔起來。
“老婆,是不是害喜了?”司徒浩源輕拍着清雅單薄的背脊,一臉的擔心和心疼。
他指着身後端着茶水的婢女,“給夫人倒杯水來!”
“是!”丫鬟應聲就倒了一杯水,蓮兒將水端給了司徒浩源,司徒浩源將水遞到了清雅的嘴邊,溫柔道,“喝口水壓一壓。”
清雅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水。半天后,才勉強壓住噁心。
“這懷個孩子也太辛苦了!”司徒浩源將茶杯遞給蓮兒,看着自家媳婦蒼白的臉色,在一旁直犯嘀咕,“生完這一個再也不要生了,這麼辛苦犯不着。”
清雅怒氣衝衝地瞪着他,“我這剛一個月,哪裡是害羞。分明是,分明是……。”
她張了好幾次嘴,就是說不出那些話來。最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語氣委屈,“我肚子裡可懷着你的孩兒呢,你居然還折磨我!你還有沒有人性!”
司徒浩源微楞後,反應了過來,悻悻然地摸了下高挺的鼻樑,無辜道,“這一輩子就一次洞房花燭夜,我要什麼都不做,就感覺自己不是男人。老婆,你就體諒一下夫君哦!”
他見清雅瞪他,連忙舉起雙手來,“我保證,以後一定注意!”
清雅咬着脣瓣,冷哼一聲,“想的美,以後再也不可能了。你要敢再這麼對我,我將你吊在房樑上。”
“是是是!老婆武功蓋世,夫君甘拜下風!”司徒浩源在一旁陪着笑臉,“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懷胎十月,他總不能就乾熬着十個月。到時候想了,就再哄她就是,反正每一次哄着哄着,她就順從自己了。
司徒浩源的心裡,有自個的主意。
清雅甩開他的觸碰,撅着嘴大步地往隨心苑的方向走,司徒浩源緊緊地追在她的身後,在一旁不斷地提醒着,“老婆,別跑那麼快,當心腳下滑……。”
清雅氣呼呼地根本不想理他。
倆人前後腳走近了隨心苑。
“奴婢給四爺,四奶奶請安!”隨心苑的丫鬟紛紛給倆人行禮。
“蓮兒,給紅包!”司徒浩源指了下蓮兒,蓮兒連忙給掏紅包。
司徒浩源笑眯眯地看着慢下腳步的媳婦兒,笑容相當諂媚,“我說媳婦兒,咱別繃着臉兒,笑一個好不好。昨晚夫君錯了,向你賠罪,等回凌霜閣,夫君任你處置。”
清雅冷哼一聲,不過冷硬的表情褪去,換上了端莊大方的笑容,頭一次正經地拜見公婆,新媳婦當然要喜氣洋洋的。
司徒浩源見她臉上笑容甜美了許多,很是高興,伸手在她臉蛋上輕捏了一下,“真乖。”
“別毛手毛腳的!”清雅輕拍了下司徒浩源的胳膊,提着裙襬往正屋走去。
門口,倩雯打開了簾子,“奴婢給四爺,四奶奶請安!”
“姑姑免禮!”清雅笑盈盈地扶起了她。
倩雯綴笑的眼眸在倆人身上落了下,就扶着清雅的胳膊往屋裡走,“家裡人都到了,就等你們倆了!”
清雅輕輕地應了一聲,沒走兩步,就進了正廳,一家子人正坐在廳裡喝茶。
“來了。”司徒夫人笑盈盈地看着進門的四兒子和四兒媳。
倆人款着步子走到司徒夫婦倆人跟前,跪在了丫鬟放好的蒲團上,清雅接過蓮兒遞來的茶壺,給他們添着水,“兒媳給爹請安,給娘請安。”
司徒夫婦笑盈盈地遞上紅包,連忙讓丫鬟將清雅扶了起來。
清雅又分別見了家裡人,等禮受完後,才坐在一起說着話聊着天。
司徒夫人從座位上起身,朝司徒浩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進屋去。
司徒浩源擰了下眉,還是起身跟了過去。
“娘,你找我有事啊?”司徒浩源看着往外伸脖子的自家母親。
司徒夫人走近自家兒子面前,低聲說,“昨晚,你是不是折騰清雅了?”
司徒浩源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來,“娘,您都這把年紀了,還打聽我們小兩口這房裡密事兒啊?”
司徒夫人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兒子的後背上,“你個混小子就沒正行。誰要打聽你們房裡的事情啊!”
“清雅這一早看上去精神就不濟,那眼下的兩個黑眼圈比我的都黑。我告訴你小子,你可不能給我胡來。頭三個月頂重要,你要是給我傷了她們母子,我打斷你的腿!”
司徒浩源嘿嘿地笑着,直呼不敢不敢。
“你這三個月不準踏進凌霜閣,去你爹書房睡去!”司徒夫人瞥了他一眼,沉聲說。
司徒浩源聽聞,立刻就炸了毛,“娘,我這可是新娶的媳婦,新娶的。我新成婚就搞分居,這也太不合適了。回頭我老婆胡思亂想起來怎麼辦。我不去。我就要在凌霜閣,陪着我媳婦兒!”
“你個混小子,我要不是知道你肚子裡的這點花花腸子,我能讓你們分居嗎?”司徒夫人氣道,“兄弟幾人中,就你最不正行。清雅和你在一起我不放心。”
“我不管,你直接去睡你爹書房。你要不去,我回頭讓顏兒去找清雅,讓清雅跟顏兒住。到時候,你想和你媳婦黏糊都沒有機會!”
“娘,我可是您親兒子,您忍心看我……。啊……”司徒浩源急道。
“清雅肚子裡還是我親孫兒呢。”司徒夫人哼道,語氣不容置喙,“晚上搬你爹書房。”
司徒浩源煩躁地看着自己母親。
司徒夫人斜了他一眼,“過完頭三個月再說。”
司徒浩源瞬間就耷拉着了腦袋,半天后方擡了起來,“我媳婦這懷着身子呢,身邊沒有人照顧我不放心。還是兒子親自照顧吧。”
“你照顧我不放心。”司徒夫人道,“廢話少說。你就按娘說的做。清雅身邊有蓮兒,鈺兒兩個大丫鬟,還有四個二等丫鬟,個個性子沉穩。有她們照顧清雅,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着,她就轉身,往外面廳走去。
司徒浩源煩躁地撓了下頭,一屁股坐在軟榻上自個生起了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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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邊界。嘉元朝軍隊營帳。
姚靈茜每天窩在一角,盯着祁睿營帳的一舉一動。
她在尋求能夠接近祁睿的機會,和教訓祁睿身邊清風的機會。
倆人雖然形影不離,可是,她在清風打飯菜的時候還是尋到了機會。但是,當她好不容易接近他們的飯菜時,她始終下不去手,她害怕有藥的菜會被祁睿給誤食了。
爲了不傷的她愛的人,她選擇再次蟄伏暗中再尋找機會。
這一日下了戰場,清風捂着流血的胳膊跟在祁睿的身後跟他往營帳方向走。
姚靈茜看着一前一後走的主僕倆人知道自己的機會又來了。
果然,沒多久,祁睿回身看着清風指尖的紅色血跡,微微擰眉,“去軍醫那裡包紮一下。”
清風微微點頭,道,“是。”
祁睿走進營帳後,清風交代門口的護衛去打飯菜,自己則往軍醫那裡去。
躲在不遠處的姚靈茜聽到他們的談話,描繪的沒有血色的脣角勾起一角。
這一次,她一定讓清風有來無回。
她抄着近路,先跑向軍醫那裡,趁着軍醫那裡人多,很容易就混在了人羣裡,將身上的隨身帶的毒藥下在了治癒傷口的藥裡。
只要這藥灑在清風的傷口上,他絕活不成。
姚靈茜的心裡對自己此次的行動很有把握,她一直守着下過東西的藥,直到清風進來,她迅速將藥塞到軍醫手邊,自己躲在了人羣裡暗中觀察着這一切。
一切都進行的很是順利,軍醫撕開了清風受傷胳膊的衣服,打開了藥瓶給他準備敷藥。
眼看藥就要灑在清風的胳膊上了,可是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個莽撞的士兵,一下子就將軍醫給撞倒了,他手裡的藥也撒了一地。
然後清風就和那個撞人的士兵打了起來,最後藥也不敷,負氣走了。
姚靈茜恨恨地將手拍在她躲藏的木質桌子後,咬牙切齒道,“就差一點點!”
眼看那藥粉就撒在清風的胳膊上,他就要不治身亡,可沒想到讓一個莽撞的士兵給壞事了。
以後想尋得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了。
白白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太可氣了,太可恨了!
姚靈茜的心裡一腔的怒火,漸有難以忍受的趨勢。她呼了一口氣,起身,眼珠轉了一遭,見沒人注意她,就連忙往外跑去。
清風從營帳後走出,看着姚靈茜漸跑漸遠的身影,大口地緩了一口氣。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若不是主子派的監視姚靈茜的暗衛提醒,現在他就是一具屍體了。
姚靈茜這個女人,真是不可忍恕。
清風邁着大步,往主子的營帳跑去。
祁睿慢條斯理地吃着護衛端來的熬白菜,優雅的樣子,彷彿他面前的不是大鍋熬的白菜,而是上好的美味佳餚似的。
察覺到清風進來,祁睿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來吃着他的飯菜,“怎麼沒包紮?”
清風咬着嘴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趕緊說!”祁睿語氣淡淡,“這麼大的血腥味,擾的本王沒胃口!”
清風慢慢地走近他,猶豫以後說,“屬下剛剛去軍醫那裡包紮,軍醫上藥的時候,監視姚靈茜的暗衛將他手裡的藥粉撞翻了,說姚靈茜要屬下的命,在軍醫要給屬下下的藥裡下了東西。”
祁睿手中吃飯的動作就滯住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面色難看的清風,“看來,你擋了她的路了!”
清風呼了口氣,“主子,這口氣屬下嚥不下,屬下要好好地教訓教訓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祁睿眼眸沉靜,他說,“你平常做事多留心點,別讓她鑽了空子。再等一段時間,本王將姚氏一併的連根拔了。”
清風一臉的不服氣。
祁睿手指在桌面上輕彈着,黑湛湛的眸子定在清風的臉上,只看的清風頂不住,垂下了頭,他纔開口,“不要做的太明顯!”
清風聽他同意了,錯愕後,驚喜極了,“屬下一定謹記!”
祁睿輕哼了一聲,指着不遠處的櫃子說,“裡面有創傷藥,敷點藥,將傷口包紮了。”
“是!”清風微微點頭,應下後就去找藥處理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