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的表情滿是嫌棄。
但汲倉還是想起了簡惜第一次看到黃金時的情形。
他分明記得簡惜是小心的接過,小心的咬了咬,然後滿眼金光燦爛。
人,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吧?
汲倉再接再厲的獻上了各種華麗的頭面。
簡惜想,眼前這些東西,也就能當個藝術品欣賞欣賞。
要是戴到頭上,她堂堂判官也會被壓斷了脖子...
再說,以她的閱歷,難道會被這點小場面給收買了嗎?
她的表情越是嫌棄,汲倉獻寶獻的越是賣力。
等汲倉再拿不出什麼了之後。
簡惜這才傲嬌的想,這些東西扔了也是浪費,她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吧。
綠粉沒有見到預想當中的世紀大戰,開始往簡惜的庫房裡收拾東西。
其實她們都知道簡惜有那個叫什麼空間的神器,忙碌的做做樣子而已。
片刻之後,簡惜就開始後悔自己不爭氣的行爲了。
因爲汲倉要堂堂正正的留飯...
拿人家的手短啊。
豈止是短,簡惜覺得自己已經被斬斷了手臂。
汲倉也沒有着急,慢條斯理的吃過晚飯之後便告辭了。
那瀟灑愜意的背影,看的簡惜直咬牙。
憤怒之餘,簡惜轉身進入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小庫房。
綠粉也適時的幫忙整理,順便仔細長長眼界見識。
這裡面,最讓綠粉驚歎的就是一套紅寶石頭面了。
光是那如血般魅惑的紅就足夠把她們給征服了。
最難得是這套頭面的做工,已經不能簡單用精緻去描繪。
綠粉的眼睛裡閃起了小星星,心也癢癢的。
她們好羨慕啊...
心情大起大落的粉櫻,想找簡惜尋求安慰。
她們家主人在幹啥?
那是什麼精賊的表情?
怎麼眼神裡好似有綠光?
被抓包的簡惜尷尬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旁若無人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進自己的儲物空間。
連個首飾盒子都沒留下...
做完這些,簡惜對傻愣愣的綠粉說。
“人無完人,別把我想象的太過高大。”
粉櫻點頭,可簡惜在她的心裡仍然是高大的。
綠蘿笑道。
“主子還是別拿奴婢尋開心了。”
簡惜嚴肅的搖頭說。
“不,我是認真的。要允許判官愛財。”
綠蘿連忙說。
“主子莫要多想,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您做的很對!”
簡惜長嘆一口氣,摸了摸綠蘿的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想,綠粉還沒有看到過她儲物空間裡的存貨,大概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財。
希望以後有機會給她們看到了,別嚇到她們就好...
這一夜,簡惜煩躁的心情就這樣被汲倉不經意間安撫了。
這一夜,簡惜睡的很香,夢裡無數黃金、首飾在圍着她跳舞。
第二日簡惜早起,一番梳洗之後精神飽滿的拍了拍手掌,對綠粉說。
“綠啊,粉啊,把你們的精神氣都拿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犯慫!”
啪!啪!兩聲擊掌之後,簡惜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直奔王府深處而去。
在聖宣王府的最深處,有一座並不起眼的院落。
院落裡無人修剪的雜草凌亂,但其他地方尚算整潔。
簡惜在這座無名院落的大門前駐足,安靜的望向院落的深處。
有股陰森悠遠的氣息從院中飄出。
風聲鶴唳,像是絕望嘶啞的叫喊。
綠粉在聖宣王府多年,也不知道王府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時,從沉寂的院落中走出一個面容消瘦的老婆子。
打眼一看,這個老婆子身有殘疾,右臂的衣袖空空蕩蕩。
再說她的表情,是讓人難以言說的死寂。
這婆子冷眼看了看簡惜,然後說。
“你回來了。”
簡惜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雖是久了些,我還是回來了。”
那婆子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向院落的深處走去。
沒一會兒,她頓足回頭對簡惜說。
“傻站着做甚,還不快點跟上?”
簡惜與綠粉跟在婆子的身後,慢慢走進了不爲人知的地下世界。
這世界漆黑、潮溼更看不到盡頭。
綠粉十分詫異。
她們根本沒有想到王府的地下還有這麼大的空間。
老婆子不知從哪裡拿出油燈點燃,拎在了手中。
她邊走邊說。
“這地方已經存在過了百年了。上面再是換主、修葺,這裡...一直都是它原來的樣子。”
老婆子自顧自的講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早年間,一些宮人犯了忌諱,貴人們又不想因爲這些宮人心煩,便差人把她們送來這裡。後來呀,當今不知因爲什麼,命人把這裡通往皇宮的密道給封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們這些人,守在這裡...”
老婆子看了眼簡惜。
“二夫人已經倒了,也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簡惜感慨,她答應是答應過,只是用了太久的時間,回來的也太過曲折。
“簡惜一直欠您一句道謝。”
那老婆子似乎笑了,笑容在油燈的襯托下如醜陋的鬼魅,驚人心魄。
“客氣個什麼。”
再往深處,綠粉看到了堆滿白骨的深坑。
她們都身心的顫抖的想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
可誰又能算得清楚呢?
粉櫻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就要滑倒。
本走在最前的老婆子突然出現將粉櫻扶住。
她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迴盪在空蕩的石壁間。
“可要當心些,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不能隨意觸碰的,保不齊會要了你的命呢。”
說完,老婆子還惋惜的搖了搖頭,似乎在同情粉櫻的年輕,好像粉櫻已經是個死人了一般。
粉櫻嚇的退後一步,被手快的綠蘿抓住。
她對粉櫻說。
“跟緊我!”
簡惜給了綠蘿一個讚賞的眼神,轉身繼續向深處走去。
過了深坑,是狹窄的甬道,兩旁多了很多石室。
雖然看不清石室裡面的情況,但是卻能聽道石室內傳來的詭異聲響。
簡惜並沒有理會,而是跟隨老婆子直接走進了更深的地方。
駐足,老婆子熟練的打開了盡頭石室的門。
室內正坐着一名白衣的長髮女子。
她的背影消瘦,長髮沒過了腳裸,還有很大一截鋪在地上。
她轉頭,微微一笑。
粉櫻瞬間身體僵硬的大喊。
“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