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自己表現的還是有些明顯,裴紹南在喜寶耳邊耳語了一句,不一會兒喜寶帶了好些小物件過來。
裴紹南笑眯眯道,“這些不算什麼珍貴東西,是我前幾日去剿匪的時候,那個地方特產的一種玉石,瞧瞧這都是天然的形狀紋路,覺得別有一番韻味,就收拾着買了些。蘇姑娘、青蓮姑娘、雲雀和芍藥姑娘快來挑挑,見者有份。”
“哇!好漂亮的玉石,謝謝小侯爺!”雲雀等人立即圍在了喜寶周圍去挑選玉石。
反正裴紹南的闊綽是出了名的,常給女人送東西也是出了名的。
見蘇綾扇不動,裴紹南搖晃着玉骨折扇道,“怎麼?這些東西都不合蘇姑娘的心意?”
“小侯爺還不知道要送給多少姑娘,我就不挑了,給你省省。”蘇綾扇笑道。
楚媚噗嗤一聲,“這話實在。”
“哎,好東西自然是要送給美人,才叫相得益彰。蘇姑娘也是個大美人……”裴紹南上下看了蘇綾扇一眼,點頭品判道,“蘇姑娘穿綠色當真好看,這嬌妻美妾的,北宸王好福氣。”
楚媚糾正,“我打算讓綾扇做王府女官,可不是妾了。”
“那敢情好啊。一說到這個,那必須恭喜了。當了女官得置辦新衣衫。正好,我這裡有一整套水綠色的綾羅裙,也是剿匪收上來的,你這可就別跟我客套了,收下吧。反正我也沒花銀子,倒是這東西本該是你王妃賞的,我又給她省了一筆。”裴紹南開玩笑道,摺扇一攏輕輕敲在楚媚肩膀上,“你看你打算怎麼謝我?”
楚媚眉眼彎彎,“等着,我這就給你寫幾個補腎壯陽的方子,讓我們長安一霸,繼續在青樓大展雄風。”
“楚媚,你竟然對我耍流氓?”裴紹南臉色一僵,俊眉輕挑。
楚媚聳聳肩,一臉無辜,“可是,你不就這點愛好嗎?”
蘇綾扇忍不住笑了,福身道,“妾身謝小侯爺賞賜,謝王妃。”
“不不不,其實我的重點是,本少不需要你那什麼藥,也能大展雄風。”裴紹南一臉驕傲。
楚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懷疑的眼神,“是嗎?”
“喂,你竟然懷疑我!”裴紹南一蹦三尺高,“不信本少證明給你看!”
楚媚一臉嫌棄,“你有做活春宮的興趣,我沒有聽牆角的愛好。”
裴紹南被噎的不行,只好擺手,“算了,我輸了。”
喜寶看着自家少爺,搖頭感嘆,“少爺第無數次和王妃鬥嘴,再次敗北。百戰百敗,勇氣可嘉。心疼少爺~”
“王妃,小侯爺,王爺請你們過去。”墨焰過來道。
楚媚知道他是要交代離開的事情,對着蘇綾扇道,“綾扇,我們先過去了。”
“嗯。”蘇綾扇目送着他們離開,不一會兒,喜寶就捧着那身衣衫來了。
天水綠的顏色,綠的如水清澈,又碧綠的青蔥,做工精細,料子都是沒見過的,一看就是珍品。
蘇綾扇抱着衣服謝過喜寶,遠遠看着裴紹南的側臉,低下頭淺淺笑了。
……
“我和楚媚打算微服私訪,去民間探探消息。”拓跋諶說道。這是他們之前想好的託詞,以免消息走漏,也免得打草驚蛇。
逍遙王拓跋臨瞪大了眼,立即舉手,“我也要去!微服私訪什麼的最有意思了,每天就在這裡吃吃喝喝我都要膩味了。王兄,你打仗不帶我去,要是連微服私訪都不帶我去,那我可不同意了!”
“逍遙王,你是想剿匪,還是想微服私訪。”裴紹南直接問道。
拓跋臨猶豫了一下,“自然是剿匪。”
男人嘛,特別是武功不差又學過兵法的男人,誰不想領兵打仗呢?
“我和楚媚離開這段時間,五軍都督府一應事物由裴紹南主理。裴紹南要負責坐鎮中央,所以需要派個人出去領兵打仗,清剿連州剩餘的白蓮教匪。”拓跋諶望向拓跋臨,脣線微微上抿,“還想微服私訪?”
拓跋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我去剿匪!看你們上戰場,我早就熱血沸騰躍躍欲試了。”
“連州的殘匪已經不多,我們下一步是去豫州,要穿過兩個州城才能到豫州。而且現在冬天,江面上也不能行船,還是馬車方便。”裴紹南之前明顯和拓跋諶商量過了分工,對着拓跋臨說道,“你帶着五軍都督府一支私兵,配合當地的守軍圍剿,最後來豫州和我們匯合。”
拓跋臨點頭,對着拓跋諶道,“沒問題。王兄放心,我肯定做的比裴紹南這傢伙好。”
“哈哈,試試啊,要是半個月內你沒清剿完,敢不敢跳下長江遊一圈。”裴紹南笑的格外“陰險”。
拓跋臨當仁不讓,“誰怕誰,賭就賭。我要是清剿完了,又怎麼樣?”
“清剿完了,說明逍遙王真的厲害唄。”裴紹南笑眯眯道。
拓跋臨被擺了一道,乾巴巴道,“你等着看。”
這賭打的,輸了要冬泳,贏了只能表示自己厲害。拓跋臨虧大了,但是不賭就好像說自己不厲害,不如裴紹南一樣。
“我們也會去豫州和你們匯合。”楚媚說道,望向裴紹南,“你們一路上小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府裡的人,麻煩你多照顧了。”
上次她不在,唐如嫿就被歐陽萱打到現在還在養病,這一次自己和拓跋諶要離開一段時間,雖然按理說是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還是交代一下比較放心。
裴紹南拍拍自己胸膛,“放心,有我呢。”
臨走之前,楚媚和裴紹南、蘇綾扇等人一一告別,那邊歐陽萱也知道了北宸王要帶着王妃微服私訪的事情,連忙擋在拓跋諶面前:
“諶哥哥,你也帶我一起去嘛。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的!”
拓跋諶也有好些時間沒見到歐陽萱,看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由好笑,“別鬧。我們是微服私訪,不是遊山玩水。你跟着裴紹南他們更安全。”
“我不怕嘛。跟在諶哥哥身邊,怎麼可能有危險。而且我也有好好學習武功,如果真的有危險,我還能保護諶哥哥呢。”歐陽萱聲音甜美,嬌憨可愛。
拓跋諶看着她道,“跟着大部隊呆着,安全。”
“可是人家纔剛剛看見你,你馬上就要走,連話都說不上,又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看見諶哥哥,我很想念諶哥哥嘛。”歐陽萱撒嬌道,腰間的鈴鐺隨着她晃來晃去鈴鐺作響。
鈴鐺。當年他們在那混亂的亂世,她被刺客悄無聲息擄走,幸而他追着她回來,將那些刺客全部一一斬殺。
還那麼小的歐陽萱被嚇傻了,一連好幾天都害怕再有刺客來擄走自己,不敢睡覺,不敢閉眼。
拓跋諶送給她一個鈴鐺,系在她的腰間,告訴她,如果害怕就搖搖鈴鐺,他會立即出現。如果再有刺客過來,鈴鐺一響,他就會發現,再也不會讓她被擄走。
那時候的拓跋諶,保護着她的拓跋諶確實是這樣做的。
從此,她就喜歡上了鈴鐺的聲音。因爲這代表着諶哥哥會出現,代表着安全、光明和溫暖。
分別之後,她一直把這鈴鐺掛在身邊,每次走路的時候聽着叮噹作響的鈴聲,就好像諶哥哥還在一樣。
一晃就是八年,她從小就想嫁給他,而現在終於做到了。
她成了他的妃子,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但是比起八年前那個夜晚,守在牀簾後面的少年,那麼近的他們,此時卻又好像如此遙遠。
諶哥哥待她,從未變。他是那麼冷淡的人,允許你站在他旁邊,肯跟你多說幾句話,就是眼中能夠看見你了。
從未超過兄妹的情分,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曾經以爲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只是現在出了一個楚媚,歐陽萱才知道,他也會笑的,也會難過,也會抱着一個女人心痛的歇斯底里。
他也像人一樣呢,只可惜,那個把他變成人的女人,不是自己。
楚媚!爲什麼要有楚媚,爲什麼。
“聽話,我答應齊王會保護你的安全。”拓跋諶對待她,多少是一起長大的情分,換個人,他連一句話都懶得說,頓了頓見人楚楚可憐的樣子,道,“等回來,你想去哪玩,我帶你去。”
歐陽萱眼中綻放一絲驚喜,高興的抱住拓跋諶,“諶哥哥最好了!那我就等諶哥哥回來。一定不亂跑,不給諶哥哥添麻煩。”
被女孩子擁抱身體習慣性的僵硬,拓跋諶脣線微微下抿,果然,還是隻習慣和楚媚的觸碰。
向着楚媚望去,就見人恰好也在看着他,只是看見他的時候,快速的移開目光。
楚媚悶悶地,竟然抱着歐陽萱,不愧是青梅竹馬,不愧是兩小無猜,還是感情深厚。
只是自己爲什麼會覺得有點不痛快?
“怎麼了?臉色不好看?豫州那裡白蓮教的勢力不小,不然子桑穆也不敢待在那裡,你們一定要小心。”裴紹南知道他們其實是要查子桑穆,微服私訪只是藉口。
楚媚按下情緒,“嗯,放心,我們混在商隊裡倒是安全。反而是你,我們在暗,你們在明,白蓮教的注意力都在你們身上。”
“我早就想跟他們交手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裴紹南擺擺手,“一路小心。”
“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