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人?”拓跋寧又是擔心又是生氣,問道。
洛九夜說道,“擄走柯晴枝的應該是天殺閣的夜陌,她逃走的時候用的輕功是凌波之舞,是夜陌的成名絕技。”
“追殺我們王妃的是朝歌,他用的絕情鞭,我看見了!”青蓮咬牙說道。朝歌擅用絕情鞭,那鞭子上面全部是倒刺,甚是毒辣。
拓跋煦擔憂道,“黃泉之下,夜陌朝歌,碧落之上,天殺誰主。黃泉已死,現在夜陌和朝歌同時出現,這裡還出現這麼多的殺手,難道這裡其實是天殺閣的老巢嗎?不然他們怎麼會這麼熟悉這裡的環境,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天殺閣最頂尖的殺手都已經走了,剩下的那些不是墨焰和青蓮的對手,就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碧落會不會出手。要是他也是個頂尖殺手,那麼我們就凶多吉少了。”洛九夜搖着羽扇,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正在此時,那負責開船的艄公哭喪着臉道,“王爺,大人們,船開不出去了!”
“怎麼會開不出去?你們幹什麼吃的?”趙尚被嚇的膽顫,一聽這話立即怒罵道,
那艄公也是害怕,哆嗦道,“不知道爲什麼,往回開按照路程應該是已經快到忘川峽谷的出口,但是不論怎麼劃,都找不到峽谷的出口,出不去了。”
洛九夜和拓跋煦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迷陣。”
“迷陣?”衆人一愣。
洛九夜低聲道,“難怪過了忘川峽谷,有進無出,早就想到有奧秘,原來是迷陣。”
“如果出不去,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趙尚喃喃自語,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洛九夜卻是掃視着四周,這裡真的是天殺閣的總部,一切沒有猜錯,對的上。
三途河忘川峽谷之後是天殺閣的地盤,他們果然對謀逆有企圖,所以等他們的畫舫進了忘川峽谷之後,分別對北宸王府和裴家人出手,讓大家分開,各個擊破。
照理說,對方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北宸王和裴耀庭,他們兩個在軍中赫赫威望,若是他們兩個有什麼閃失,新晉王朝的軍隊就塌了一半。王爺應該事先跟威武候說好了作爲誘餌的事情,畫舫上其他人只是附帶而已。
天殺閣的主子是拓跋皇族之人,他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敢對這麼多朝臣的子女下手,這就等於是把所有人逼瘋。
但是也不會放他們出去帶追兵進來。
現在他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生命危險一時半會應該沒有,就算是對方還想對他們中的人出手,好歹還有墨焰和青蓮在,除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面的碧落,對付天殺閣的其他人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天殺閣的目的,更多的是要殺北宸王和威武候,不會花費太多精力在他們這邊。夜陌劫走柯晴枝是爲了引走王爺,不明刺客帶走裴瀟瀟引開裴耀庭,只不過爲什麼出動朝歌竟然是爲了對付北宸王妃?
他們跟北宸王妃什麼仇什麼怨?朝歌用來對付裴耀庭纔是合乎情理的吧。
“大家冷靜,天殺閣的精銳都出動對付北宸王、威武候和北宸王妃,所以我們在這條船上,雖然出不去,但還算安全。”洛九夜說道。
拓跋煦也是點點頭,“我倒是更擔心王兄、十一和威武候的安危。”
“怎麼辦?夫君和二弟、三妹都沒有蹤影,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林初柔眼眶一紅,裴家人現在就只剩下她了。
柳以萱連忙走過去安慰她道,“夫人放心,沒事的,以他們的身手,不會出事的。”
“九夜,你現在有什麼主意?”拓跋煦望向洛九夜道。
洛九夜輕搖羽扇,嘆了口氣道,“最好不要亂闖,否則可能會陷入漩渦之類危險的地方,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如果都在忘川峽谷失蹤,朝廷一定會派人來追查。大家就呆在船艙上不要亂走,墨焰和青蓮輪着在四周搜尋,但是不要離太遠,否則只怕就回不來了。”
“九夜說的是,大家都聽見了吧,船艙裡什麼都有,大家先耐心在船上等着。只盼着王兄他們能夠平安回來。”拓跋煦說道。他一派翡翠青衣儒雅,看起來很鎮定,其實他不會武功。若是真的還有人來刺殺,他也很危險。
柳以萱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眸中的慌亂也漸漸平靜下來。
以煦親王和晉安公主爲首,大家在嘗試離開的方法無果之後,暫時留在了船艙上,等着朝廷的人來營救,也等着拓跋諶他們回來。
但是說起朝廷的追查,那至少也是兩天以後。爲了給威武候慶祝生辰,去三途河待兩天,這件事長安城都知道。他們出不去,至少兩天之後朝廷纔會發現不對勁。甚至以爲他們玩的一時興起,多玩幾天也是有可能的。
……
楚媚奮不顧身在水裡遊,後面的朝歌緊追不捨。除了他之外,周圍還有不少水影,都是天殺閣的刺客。
該死的,這天殺閣爲什麼跟她對着幹,她好像沒得罪這個組織吧?
若不是輕功還好,楚媚早就已經死了,但是在水中,也影響了楚媚的逃命速度。
最討厭的就是殺手了,幻術的剋星啊。哦不對,是最討厭實力強勁的殺手,普通的殺手還能對付。
而且她真的不擅長水戰,銀針甩了幾次,都因爲水流的原因影響了速度,被身後的朝歌輕易避開。朝歌是一襲黑衣的年輕人,戴着面具,手上拿着一根全是倒刺的鞭子,這根鞭子叫做絕情鞭。
是他的成名武器。
一追一逃之間,連楚媚都不清楚現在是哪個方向,而且長時間在水底憋起,還真有些受不了。想要浮出水面,那朝歌的鞭子就冷不丁的抽過來。
不行了,就算是拼着被他抽幾鞭,也必須出來,不然要先憋死了。
楚媚咬着牙,正要衝出去,突然瞪大了眼看着朝歌的身後,一個黑影突然衝向朝歌,死死摟着他。楚媚這才發現,這黑影不是天殺閣的刺客,是裴紹南!
裴紹南衝着她連續擺手,示意她快走。楚媚卻像腳被水草常纏住了似得,根本挪不開腳步。
裴紹南!他和朝歌廝打在一起,英俊的臉上再無紈絝痞氣,倒像是以命相拼的亡命之徒。楚媚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拼命向着水上游去,她已經到了極限,再不換氣,就要憋死了。
浮出水面,楚媚四處掃了一眼,寬闊的水面沒有一個人,只有水面上漂浮的火紅色的彼岸花,像是燃燒的火焰,灼熱刺眼。
不一會兒,裴紹南和朝歌掙扎着在楚媚後面沒多遠的水面浮上來,楚媚看見那地方的河水都被鮮血染紅了,也不知道是裴紹南的還是朝歌的。
“裴紹南!”楚媚衝着他大喊,看的分明,他被絕情鞭纏的死死的,那些倒刺都全部扎進他的衣服裡,他動一下,那地方的河水就暈開一片血紅。
裴紹南看見楚媚還在那兒待着,衝着她罵道,“你傻啊,還不快跑,等着他來殺啊!跑啊!”
朝歌也看見了楚媚,衝過來想要殺了楚媚,卻被裴紹南死死纏住。
如果現在跑的話,一定可以甩開朝歌的追蹤,雖然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隻要擺脫朝歌,就可以找個地方躲着,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代價就是裴紹南肯定會死。有朝歌,還有那麼多刺客,他跑不了。
如果現在回去救裴紹南,就是他們倆繼續被朝歌追殺,結果可能一個人都跑不掉。
她只是一個冷血的特務而已,爲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可是現在……可是現在,這個人怎麼這麼蠢啊,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爲什麼要豁出命去幫她。
他們明明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爲什麼,裴紹南,你告訴我爲什麼。
是不是紈絝子弟都這麼蠢,都這麼傻,都這麼缺心眼。要是換成拓跋諶,肯定不會爲了自己這麼拼命吧。不論什麼危險,在他面前都算不上危險。
可是現在的朝歌,對於楚媚來說就是危險,對於裴紹南來說,也是。
“你還傻愣着幹什麼,跑!”裴紹南看見楚媚一動不動,也是急了,喊道。
楚媚轉過頭,正準備離開,但是……楚媚嘆了口氣,突然腳底一蹬,疾速向着裴紹南衝去。
但是……這種情況真的沒辦法扔下你啊!
楚媚猛地衝過來,一腳狠狠踢在朝歌臉上,那絕情鞭纏繞在裴紹南身上,一時半會取不下來,楚媚乾脆奪過絕情鞭,拽着那鞭子的把手,趁着朝歌被踹翻嗆水的瞬間,拖着裴紹南飛出水面,嗖的一下就衝入河道深處。
出了水面以後,輕功運起,楚媚的速度快了許多。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河道上突然泛起大霧,這也給朝歌他們的追殺增加了難度。
楚媚和裴紹南消失在了大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