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吉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女人生孩子不光是生命的誕生,更是要冒着極大風險的,無異於是到閻羅殿裡走一遭。是故,在古代,生日亦有父憂母難之日一說。

預產期,陳凱是知道的,奈何忙於公務,到了八月時正是大軍席捲福建之始,多年準備將在這一刻爆發,不由得他不暫且離開潮州。這一個月下來,大軍橫掃福建,已然將清軍擠到了北部和西部的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剩下還有些硬骨頭要啃,但是大局基本上定下了。

福建這邊大事將了,奈何陳凱還想要儘快的趕往廣州。腦子裡全是今年的大爆發,手上忙的也都是這些事情,以至於當潮州那邊的報信送到時,陳凱猛然間想起了,心中不由得涌出了愧疚之情,一時間將整個心房都灌滿了。

“告訴夫人,好生將養,此間事了我便回去。”

“回老爺的話,夫人說了,要老爺以軍國大事爲重,切勿分心。”

“嗯,告訴夫人,我在後方,吃得飽、穿得暖,勿要擔憂。福建大事將定,剩下的不過是時間罷了。”

報信的家丁返回,陳凱卻一時間難以集中起注意力來。按照他早前在建寧府與鄭成功的約定,閩中、閩南皆已掌握在明軍之中,現在差的無非是閩西和閩北的三個府而已。鄭成功主攻的建寧府無需陳凱襄助,只要等黃廷的部隊趕到,鄭成功手裡有了兩萬大軍,就可以設法與清軍決戰了;而邵武府那邊,同樣是需要等待,等待王秀奇的部隊趕到,只要形成了兵力壓制,甘輝和王秀奇都是宿將,守軍能夠玩出來的花樣剩不下什麼了。

只要邵武之事完結,甘輝南下實現與黃山的配合,汀州府的守軍便不足爲慮。到時候,陳凱就可以啓程出發,去把今年最後的一件大事了結了。

九月的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各線戰場的戰報也在不斷地彙總過來。先是黃廷帶着本部兵馬趕往建寧府,緊接着林習山的樓船鎮抵達,仁武鎮和義武鎮緊隨其後便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王秀奇所部憑藉着閩江的水運向邵武府疾馳,大軍迅速與甘輝匯合,兩部一旦聯手,當即便擊潰了拏口一帶的清軍,邵武府的綠營和施福的右路鎮標便不得不退避府城,與逃亡至此的福建提標和左路鎮標一起做困獸之鬥。

清軍在邵武府的兵力還是不少,但是據甘輝回報,楊名高等從興化等府逃亡的綠營多是拖家帶口,並且攜帶着大量的金銀珠寶,即便是普通士卒身上也攜帶了他們幾年乃至是十幾年才能積攢下的軍餉。這些部隊都被陳凱養肥了,軍官士卒滿腦子估計都是保全家當,他們擊破孥口清軍時,就是拿右路鎮標下的手,其表現甚至還遠不如邵武府的普通綠營兵。

這顯然不是施福的水平,奈何士卒無陷陣之志,能力再強也沒什麼用。更何況,施福素來是水師將領,打陸戰,他也不怎麼在行。

邵武的進展尚未有消息,九月初九,重陽節,在這個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日子裡,三河壩協守總兵郭泰、餘寬二將帶着本部兵馬兩千戰兵進攻大埔縣北部的汀州府永定縣,送福建綠營北逃西竄的局勢下如今依舊流落永定縣的那兩百綠營兵回了老家,體現了封建社會的人文關懷。

汀江水道打通,九月十五,從三河壩北上的糧草取代了漳州的陸路運輸,黃山所部明軍有了更多的糧草供給後迅速的展開行動,迅速收復了上杭縣以西的武平縣、武平千戶所以及閩贛兩省交界的筠門嶺隘口。並且,將戰線向北推過了黃公嶺一線,進一步的壓縮了汀州府清軍的生存空間。

這邊捷報頻傳,邵武那邊也很快就再傳捷報。甘輝、王秀奇兩部明軍抵近邵武府城後,迅速的展開了攻勢,並且很快就突破了邵武府城的城防。

大軍入城後,甘輝的部下在早前福建提標駐紮的區域翻出了一封文書代楊名高寫給劉清泰的報告的草稿。大致內容是說,清軍在邵武與明軍激戰多場,勝多敗少,奈何明軍勢大,提標等部從興化府就一直且戰且走,現在軍士疲敝,已無力再戰,只得暫且退入江西地界。請求劉清泰行文江南江西總督衙門和江西巡撫衙門,讓江西官府爲他們籌措糧草云云。

邵武府境內,於閩贛兩省之間的關卡有云際關、山頭關、鐵牛關、杉關、黃土關和甘家隘。這支清軍是有秩序、有計劃撤退的,他們並沒有放棄這些關隘,如此他們面對清廷時也可以藉手握反攻通路來進行辯解。不過,隨着邵武府城爲明軍收復,甘輝的部隊按照計劃南下,王秀奇也沒有急着猛攻這些險要的關隘,而是分兵收取該府的光澤、泰寧、建寧等縣,準備站穩了腳跟之後再一個個的拔除這些釘子。

邵武的事情抵定,陳凱再度啓程前往建寧府。與鄭成功見了一面,他便連忙趕回了泉州。隨後便下達了由忠靖伯林習山負責福寧州地方事,漳泉道葉翼雲進駐延平府支應各線戰場,建平侯鄭泰負責中左所及漳泉兩府,以及忠振伯洪旭負責坐鎮福州府援應各處等一系列人事命令。

這些人,其實都已經在各地進行工作之中。此間,無非是把自主權下放,不復由他繼續全權負責各地事務罷了。

下達了命令,陳凱便啓程返回潮州。船,很快就將他送回了那裡。回到府中,鄭惜緣還在養胎,不過臨盆在即,也就這幾日的時間罷了。倒是鄭惜緣還有些奇怪陳凱爲什麼急着回來,唯恐是她耽擱了陳凱的軍國大事。

“妾身自然是希望夫君能夠日日在旁,可是國事如斯,夫君之才具已爲天下仰望,太多人都看着夫君挽此天傾,無論是妾身,還是妾身腹中的孩兒,都不能太過自私了。”

越說着,鄭惜緣的聲音就越來越小,彷彿是耗費了巨大的體力纔將話說出口,至此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似的。

陳凱嘆了口氣,心中再度被愧疚填滿。伸出雙臂,將鄭惜緣環抱其中,輕輕的撫着她的秀髮,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此番回來,確實不是爲了鄭惜緣生產的事情。潮州這邊已然開始準備了,大軍集結、糧草運輸、艦船調度、武器準備,很多事情都在日以繼夜的忙碌着,爲的就是能夠儘可能快的準備好一切,趕在清軍援兵抵達前趕到新會。

因爲在那裡,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即將上演!

一切都已經在調動之中,約莫十天之內當可完成。這期間,陳凱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回府一趟,只在第二日就再度啓程。這一次,是北上三河壩,就在上一次會面的小村裡,郝尚久已經等候多時。

“郝帥想來已經是想清楚了。”

大喇喇的往那裡一坐,陳凱笑着看向郝尚久——事實上,郝尚久聞聽李定國出兵開始,他就已經開始對陳凱上一次與他說過那些產生了不小的觸動,開放貿易限制就是一個表態。而現在,李定國雖說是進軍遲緩,可是步步推進,已經進入了廣州地區,並且圍困了廣州的南面門戶新會。照陳凱估摸着,郝尚久這些日子是沒辦法好好睡覺的,直到前些天派人送去的那封信到了,估計郝尚久的睡眠問題就更嚴重了。

沒有頂着一對熊貓眼,這倒讓陳凱高看了郝尚久一眼。不過嘛,自從陳凱進了屋子,郝尚久就一直保持着一個鎮定的表情,若是旁人還好,奈何陳凱當初也是沒少和客戶打交道的,眼前的這副神情,怎麼看着都是一副兀自強撐出來的,從骨子裡透着無可奈何。

“哎。”

一聲嘆息,無奈再也包裹不住,順着這一聲扯開的口子便傾瀉而出。

上一次,就在這裡,陳凱坦言是他派人到廣州去造謠的。那時候,陳凱就明確的指出過今年廣東大亂的事情。現在想來,應當是那時候李定國早已派人去與陳凱或是鄭成功提及聯手之事的緣故。

廣東如期大亂,李定國在粵西摧枯拉朽般的進軍確實驚到了郝尚久,使得他的心思更加活泛起來。與此同時,陳凱和鄭成功在福建的勾當他卻並不太清楚,僅僅是到了八月,只見得清廷在福建的統治如同是一間搖搖欲墜的破屋子似的就被明軍一腳給踹塌了,得到的消息顯示明軍只在一個月的功夫就將近收復了整個八閩之地。

如此的氣勢如虹,比之李定國在廣東的表現還要讓人心生畏懼。這段時間,郝尚久就沒睡過一個好覺,腦子裡全是該當如何權衡的事情。就這麼,一直到了陳凱的信到了,他在看過之後也只得應約而來,甚至是提前一條趕到,唯恐給眼前這個狡詐多智的傢伙挑出什麼毛病來。

“末將已經被陳撫軍弄得在韃子那邊快要混不下去了,還能怎樣啊。”

對此,郝尚久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他是李成棟的舊部,跟着李成棟降清、反正,然後他在廣東清軍勢大時就又降清了。本計劃時反覆無常,若非這一遭他拿下了程鄉縣,清廷早有將他換去水師做個副將的打算。可是到了後來,陳凱在潮州站穩腳跟,他又和陳凱勾勾搭搭的,尚可喜那邊很多事情已經唯恐被他知道了,就算是這一次廣東大亂中他沒有背叛清廷,事後清廷怕是也一樣要辦他。

此番相會,說白了,郝尚久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相對和他心思的條件罷了。至於要不要反正,其實已經是無需多言的事情了。

“那就開個條件吧。”

旁的地方不說,只說福建、廣東兩省,如今是大勢在我。陳凱就這麼坐在那裡,面露笑意的看着郝尚久,簡單明瞭的將這交易赤裸裸的擺了出來。

陳凱如此直截了當,實在是讓郝尚久爲之一愣。可是轉念一想,眼前的這人雖是文官,但卻與尋常文官截然不同。做起事來,更像是狡猾的商賈,而非是那些繞來繞去的儒生,倒是他此刻卻顯得有些不像是他自己了。

注視着陳凱,郝尚久的目光一刻不停的打在陳凱的身上,但實際上這不過是用來遮掩他內心的糾結和浮躁罷了。

條件是早已想好的,但是真到了提出來的時候,郝尚久卻還是猶豫不決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口來。此刻,雙目已帶血絲,就好像是一個賭徒似的,把最後的家當都擺上了賭桌。

“恢復新泰侯的爵位,我要一個府的地盤和編制用來養兵。另外,轄區的事情我說了算,官員、將校都由我來任命,稅賦不上繳。出兵征戰,可以商量,但是出兵與否以及本部兵馬的臨陣指揮,全有我自行負責,他人無權干涉。”

郝尚久的條件,無非是要做一個土皇帝。陳凱聽過了這些話,眼眉一挑,卻是直接搖了搖頭,不容置疑的回答道:“新泰侯可以,這個本官可以向朝廷申請,朝廷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至於其他的,惠州總兵的差遣,我給你一個惠州鎮和一個惠州城守協的編制,五千兵額。但是,惠州府不能全給你,西部的歸善、博羅、長寧、河源、和平、龍川六縣分你安插將校士卒,你現在的三個縣我會交給忠匡伯,你給人家找了幾年的麻煩,補償了才能不讓人嫉恨。將校任命你須得向我申請,文官你一介武將無權任命。稅賦必須上繳,每月我會發給本色、折色與你。至於徵調,你必須聽我的。”

“不行!”

話說着,郝尚久下意識的站起身來,雙臂壓在桌子上,身子前傾了過來。對此,陳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到了後來反倒是郝尚久不尷不尬的重新坐了回去。

“你知道,我手裡現在有兩三萬的大軍就集結在潮州府境內,隨時可以出擊;你也知道,福建現在光復在即,國姓爺的大軍也隨時可以入粵作戰;你更知道,你只有反正這一條路,否則到了明年,韃子十有八九是要先動你的,因爲他們已經不敢再來撞我的雙子棱堡了。”

陳凱娓娓道來,郝尚久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只覺得渾身發冷,就好像是沒穿衣服,赤身裸體的站在陳凱面前,任由他上下打量。

這是大勢所趨,也是他幾乎必然會面臨的危險困境。他設身處地,自然是看得明白,然而陳凱竟然也同樣看得清楚,甚至比他看得更加清楚。此刻一旦擺上桌子,他的漫天要價就勢必會縮水幾分。

“好吧,我可以文官的任命權給你,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郝尚久,你聽清楚了,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現在,你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規規矩矩的聽我的,我自然不會吝惜能夠給你的好處。若是不聽話,我即便是現在不出兵攻你,明年也你也不用再登我的門,就是這麼簡單!”

陳凱的態度很強硬,更是捏着郝尚久的軟肋不放。值此時,陳凱已經不再關注於郝尚久的動作,只是將注意力集中於他的微表情上。所見者,時而是一隻惡狼兇狠的撲向不遠處一隻可憐兮兮的兔子,時而卻又是一隻倉皇逃竄的兔子在躲避惡狼的追捕。兇殘與怯懦,在郝尚久的神色中反覆浮現,直到良久之後,似乎是內心戲太多,演累了,他才重新恢復到方纔的那副無可奈何。

“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聽到此言,陳凱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即鄭重其事與郝尚久言道:“你的轄區,在惠州府,那裡沿海。你的貨物可以用廣東貿易商社的船,這樣可以規避牌餉。而且,掛着鄭家的旗幟,在海上也更加安全,起碼在沿海和南洋,敢捋虎鬚的沒幾個。”

“但是,你須得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陳凱的人,就像是你舊主的義子李建捷一樣。”說到此處,陳凱冷笑了一聲,隨即繼續言道:“說實話,我很喜歡李建捷這樣的部下,因爲他是一個耿直忠誠的漢子。至於你,我也希望能夠從你身上看到一些值得欣賞的東西。甚至,不說什麼欣賞與否,只要肯聽話的,我陳凱自然也不會吝嗇。”

………………

協商很快就結束了,陳凱乘船返回潮州,轉道三河壩時,他特意與張進密議了一番,後者對於他拿出了惠州那些尚未收復的地區作爲籌碼,倒是一點兒也不感覺不可思議。至於原因,彼此間心照不宣。

船行在韓江之上,順流而下,兩岸的風光,這些年陳凱已經看過了無數次,但是每一次的心境都有不同,感受自也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着或大或小的區別。

很快的,陳凱一行便返回到了潮州府城。哪裡知道,下了船,已經有家丁在碼頭等候。見了陳凱,第一件事便是拜倒在地,向成凱恭賀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夫人剛剛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大喜,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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