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衡山碧螺春?”冉雲歌重複着慕容悅的話,又泯了一口茶,口感依舊如水。“走,悅兒,陪我去二樓用膳。”
“用膳?”慕容悅一愣。出府前不是剛剛用過早膳的嗎?怎麼又餓了?看着冉雲歌有些焦急的模樣,只得點點頭,跟在冉雲歌的後頭。
到了二樓,就有服務員上前歉意的告知每個包廂都被包了,只能坐到大堂去。
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下來。冉雲歌看着菜單,在慕容悅還沒反應過來時,就點了十多個偏辣的菜食,末了時還說了句:“在準備一碟辣醬過來,越辣越好!”
“好咧,主子稍等。”服務員拿着菜單就走了下去。“這天偏冷,用些辣食正好暖暖身子呢!”
“昨非……怎麼都是辣的?”慕容悅看着冉雲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自己在相府也住了這麼久,和冉雲歌一同用膳的次數也是非常多,怎麼沒發現冉雲歌偏愛辣食?
冉雲歌搖搖頭,只是扭頭看向窗外來往的人羣,而思緒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沒過多久,所有的菜食都傳了上來,看着冒着熱氣的菜食,冉雲歌的臉不禁沉了下來。
因爲早上用膳時,只是感覺菜偏淡,幾乎是淡到無味,但卻能問到菜香,那時只是以爲沒有胃口,所以纔會那樣!而現在,看着冒着熱氣的菜食,味蕾居然沒反應了,完全沒有味道了。看來完全不是那樣啊……
拿起筷子,每一樣菜都夾了一些放在眼前的瓷碗裡。菜入口,果然是清淡無比,應該是說聞不到一絲菜香。
冉雲歌又把一邊的辣醬也倒入碗裡,均勻攪拌之後,纔開始食用。待眼前的一整碗全部被解決之後,還是味同嚼蠟!
而慕容悅見冉雲歌一次性把所有的食物都用完之後居然沒有呼辣,也發現了不對勁。擔憂的看着冉雲歌。
“原來兄臺這麼嗜辣啊。”在冉雲歌和慕容恆悅沉默時,林承塵也從樓梯口走了過來,他身後自然也是跟着一位服務員。“兄臺介意多添一副碗筷嗎?”
“介意!”慕容悅一看林承塵就沉着臉,等意識到自己失態時,才理直氣壯的說道:“第一眼是人模人樣的,居然也是一個蹭吃蹭喝的!”
“不得無禮!”冉雲歌看着慕容悅一眼,隱藏了心底的陰霾,露出一抹笑意,看着林承塵說道:“舍弟被我慣壞了,還望兄臺不海涵。”
“沒事沒事!”林承塵也是爽郎的笑道:“在下於兩位兄臺素未謀面卻提出共用一桌膳食,着實是林某唐突了,只是看到這滿桌的大晉菜,備感親切,故而,林某也算是故意過來嘮叨。”
“晉菜?”慕容悅一愣。看着這滿桌的菜,好像都是引自大晉。大晉,西偏北,主要以肉食爲主,菜系偏辣;而大秦,東偏南,以清淡的小菜爲主,菜系就是溫和的。“好像是都是晉國那邊的菜……”
“林兄是晉國人?”冉雲歌看着滿桌的菜,故作疑惑的問道:
“就憑這味道就認準了這菜出自大晉。”
“是啊。”林承塵一笑,帶這一份緬懷。“許久未曾回家了,倒是念得緊,方纔見到這滿桌的晉菜,林某還以爲遇到老鄉了呢。”
“呵呵。”冉雲歌輕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林兄何必皆懷秦、晉這國別呢!”
“兄弟,何必皆懷懷嗎?”林承塵念着,而後纔看向冉雲歌,說道:“天下之士本就是一家,只不過是後來被人爲的一分爲二,林某受教了。”
“若是林兄不介意,那就坐下一起用膳吧!”冉雲歌淡淡的說道:“多添一副碗筷,另外在上五個大秦名菜吧!來個秦晉全席。”
“主子稍等,小廚房立馬就好!”服務員樂呵呵的說道。
待林承塵在一邊坐下時,慕容悅沒看林承塵,而是隨意的夾起桌上的菜,結果被嗆得滿臉通紅。慌亂的到處找水喝。
“小兄弟若是不能吃辣就別吃了,刺激性大的食物會傷胃的。”林承塵見到慕容悅紅着臉的樣子,雙手不停的扇動着,表情十分的可愛,在加上看到慕容悅耳朵上的耳洞,便以爲是某個家族的小姐女扮男裝由兄長帶着出來玩的。好心提醒道:“我們晉國的菜,適合嚐鮮開胃。”
“確實開胃!”冉雲歌夾了一筷子!
“辣。”慕容悅吐出一個字。想到剛剛冉雲歌面不改色的吃完這麼多菜,心底對冉雲歌的擔憂更是深了一層。
“嘩啦……”
在冉雲歌和慕容悅及林承塵剛吃到一半時,裡間的包廂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音,而後男女爭吵,更是混作一團。
“嗚嗚……”冉雲歌和慕容悅、林承塵剛停下筷子時,裡間就跑出一個帶着哭腔的女子。傷心欲絕的模樣,真是惹人疼惜。
“緣惜,你等等我……”在女子沒有跑多遠時,那間包廂又跑出一個面貌醜陋的男子,正一臉焦急。“緣惜……”
女子沒有理會男子的呼喚,欲往樓下奔去,卻因爲跑得焦急而沒有看路而要摔倒,那男子也不管不顧的一躍,把女子護在懷裡,而他自己卻是被摔得很慘。
“緣惜,你有沒有怎樣?”男子連忙放開女子,就欲檢查女子有沒有摔傷,而對自己身上的那幾處傷口視而不見。“有沒有摔到哪裡?疼不疼?”
“你放開我!”女子神情遲鈍一下,而後猛的一下推開護着自己的醜陋男子。避如洪水猛獸!
“你怎麼能這樣的不識好歹?”坐在一邊看戲的慕容悅有些看不下去了,就跑到一邊扶起一邊的醜陋男子,指着那女子罵道:“你怎能如此鐵石心腸?你沒看到他因爲救你而受傷了嗎?沒有一句問候一句就算了,你居然還推開他,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不識好歹?”開始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就變了臉,看着醜陋男子說道:“是他騙我在先的,我沒告他欺騙良家少女已經是仁慈義盡了!”
果然女子剛說完,那醜陋男子就羞愧
的地下了頭,只有微微張合的嘴脣似乎在辯解。而女子料到醜陋男子會是這個反應,也越發的得意了起來。
而慕容悅也是狐疑的看着兩人。怎麼那麼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張以前冉雲歌說的那個周瑜和黃蓋一樣!
“緣惜,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太愛你了。”醜陋男子在沉默之後又擡起頭,向女子說道。“現在我就只剩下你了……”
“那你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慕容悅頓時也明白了過來,在一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而周圍在用膳的人也是停了下來,看着這對男女。
“我……”男子頓住了。神情十分的尷尬。
“說就說!”那女子揚起高高的頭顱,看着男子緩緩道出他們之間的過往。
原來那男子叫王旭,原本是一個小富商家裡的孩子,相貌生的俊美。女子喚作柳緣惜,卻是平民家的孩子。
柳王二人在河邊相遇,一見如故,私定終生。卻不想柳王二人的事被王家知道,禁止他們交往。
當王旭準備背棄家族同柳緣惜私奔時,王家發生了變故。萬貫家財被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而原本相貌生得俊美的王旭也因爲一把火,毀了容顏。
王旭怕柳緣惜嫌棄自己就隱瞞了一切,也戴上了面具。而柳緣惜也逐漸感覺到和王旭在一起越來越累。這不,今天兩人把一切都攤開了講。當知道了一切的柳緣惜卻開始嫌棄王旭,嫌棄王旭這醜陋的容顏,嫌棄他那寒苦的生活。
聽完了所有的故事之後,周圍的人都對那叫王旭的醜陋男子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而對那女子到也送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看什麼看?”柳緣惜被衆人鄙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說道:“他就以爲我是一個膚淺的人,發生了什麼事都蠻着我,這樣就是對我好嗎?在我都放棄了他之後纔來跟我說他是如何的不得已,你不得已,那我呢?對!我就是嫌棄你那醜陋的容顏,寒苦的家境。我柳緣惜何必要插在你這朵牛糞上?我要的,你根本就給不了,你說你現在能給我什麼?”
“我……”王旭頓住了,僵硬的看着柳緣惜。最後才悶悶的說道:“我的確什麼也給不了你。”
“明白就好!”柳緣惜看着王旭,甩了甩衣袖,繞過王旭。“人還是需要自知之明的!”
當柳緣惜甩着衣袖下樓時,王旭也徹底的癱軟在原地,呆呆愣愣的看着樓梯口。張了張口最後只有沉默!
“人走茶涼啊……”
“這樣的女人。早些認清楚也好,免得貽誤終生啊……”
“……”
在這衆人的一片討論聲中,王旭灰暗的眼睛慢慢便的堅定,無力的手也慢慢的緊握!也是一瞬間,通身的氣質發生了變化!
慕容悅看着王旭,不由暗自稱奇!蛻變的太快了!而冉雲歌倒是嘆息了一聲。希望王旭不要辜負柳原惜爲他所做的一切。而林承塵也是詫異的看着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