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相爺所說的那般,恐怕此人早就被大秦的冉皇后任用了。當年的公子初,那名聲可不是蓋的。哪裡還會讓他流落到大晉來?
就如兩年前的那個有着隱相之稱的孫思年,那絕世的才華,那和藹的待人之道,若不是當場被抓包,又是證據確鑿,誰又會知道他纔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既然兩年前大秦連孫思年如此的人物都可以放到大晉來,難保大秦不會故計重施?第一次上當,那是沒有預料,可以理解,但是第二次在同一個地方犯傻,那就是愚蠢了!
真是那壺不提開那壺!另外一人沒好氣的拉了剛剛說話的那人的衣袖。
當年相爺最高興的事便是有了孫思年的輔佐,處處炫耀他尋得一個懂治國之道卻不驕縱的良才,曾還有意多次撮合孫思年與他最寵愛的女兒的婚事,只是被孫思年給拒絕了。
直到兩年前孫思年出事,安凌都還曾一度的懷疑是否又是林氏布的一個局,直到孫思年死,安凌都是下了好久的決心。
從這,就可以看出安凌對孫思年的信任又多高,失望有多深。曾經還有人在安凌面前提過孫字,都被安凌給處決了。所以說,孫思年是安凌心中永遠的痛!
而現在,又被如此赤裸裸的在衆人面前血淋淋的撕開了,這不是當衆在打安凌的臉嗎?
“今日看在昨非公子的面子上,本相不予你計較!”安凌撇了那人一眼!“都給我閉嘴,別讓本相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閒言碎語。”
這麼高興的日子提這掃興的話題,至於昨非會不會是第二個孫思年,他自有定奪!
“是小的思慮不周。”那人立馬作揖賠罪,說道:“相爺莫怪莫怪。”
聽了道歉之聲,安凌的神色才緩和過來,露出一抹笑意看向那輛越來越近的馬車,而陪在安凌身邊的人,臉色則是越來越差!
這陣仗,恐怕連皇帝出行都沒那麼大吧!這麼張揚的人……
只見街角不遠處,最前面是四匹棗紅色的駿馬,每匹馬腳上都釘着精巧的鐵扳,健壯有力的馬腿、身軀,脖子上的鬃毛隨着走動而顯得流順至極。而馬的後面,則是銀色的雲錦,上面繡着精緻的花紋,剪裁得體,覆在轅木上,頂端則是一排排隨風而動的流蘇,流蘇又是由天蠶雪絲鉗擰而成,在太陽下不斷的反射着光芒。隨着馬蹄向前,流蘇微微晃動,而馬車的最頂端,鑲着一顆碩大的明珠,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爍着刺眼的光芒。而馬車兩邊,都跟着八名隨從,每個隨從都是面若冰箱,麻木的看着前面的人羣。
十步、八步……越來越近,馬車散發的香氣也越來越清晰,而衆人看到了馬車的轅木,更是目瞪口呆。
原本他們以爲,昨非公子拿雲錦做馬車的簾幕已經是暴殄天物了,卻不想現在……那馬車的製作原材料都是百年的檀香木!檀香木本就少,一顆檀香樹都有着等同於一樹黃金的說法
,現在居然被昨非公子拿來坐馬車……在看看拉車的駿馬,無一不是上好的戰馬,更是難得的千里馬,現在……這千里馬僅僅用來拉車……
他們一時間都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這昨非公子不是孤兒嗎?怎麼還……還如此的……如此的敗家?
馬車停下,駕車的車伕從外延利爽的跳了下來,恭謹的現在一邊,而周圍的十六名隨從也一至的在兩邊開列排着,眼裡彷彿除了那車內的昨非公子外,好像都容不得他人一般。
任是安凌警告過他自己多次,不能當着昨非的面前發火,免得嚇跑了這麼一個治國棟樑,但還是忍不住的眉頭緊皺,雙手微微捏起,說道:“本相早以聽聞昨非公子風姿綽約,才華橫溢,故而藉着本次我大晉年輕學子相聚一堂的機會將公子邀來,還望昨非公子莫要責怪我大晉的這些才子門了,”
那馬車內是久久的沉默,久到衆人都快發飆時,馬車內才慵懶的傳出一句:“鳶兒,可是到了?”
接着一名少女的聲音接道:“剛到,公子不必介懷,還可小憩片刻醒醒腦。”
“那爲何這般安靜?”馬車內又有聲音在詢問:“莫不是小鳶兒你又戲耍於我?”
“是公子說過,在您睡覺之時,無論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擾到你嗎?”
“狡辯!”
“公子……”
等在外面的衆人把昨非與紫鳶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對話聲全然聽了進去,額角都微微劃過冷汗流過的痕跡。
昨非公子在來以前就沒聽說過丞相安凌是最討厭等人的嗎?現在都到了家門口了,居然還和貼身丫鬟在那嬉鬧調情。同時他們更是爲了那個名爲莫梨的女子感到幸運,幸好早些離開了昨非公子,不然依昨非這風流的性子,莫梨遲早有一天是被昨非給氣死的!
“在下安凌,在我相府內辦了個簡陋的宴會,應邀的也全是我大晉最有前途的才子,他們早就想一睹昨非公子的風采,故而本相就應了他們的請求。”
安凌又重複了一邊,耐心的等待着馬車之內的回答。
這次沒有過久的等待,一隻手纖弱白嫩的手便揭開了馬車簾幕,同時還有昨非慵懶的聲音:“果然又是小鳶兒在和本公子開玩笑了,你可讓人家好等,回家看本公子怎麼懲罰你。”
紫鳶下車的動作一頓,繼而才繼續蹬下了扶梯。
紫色繡着鳶尾花長羣的女子邊從馬車裡走了下來之後,在衆人還沒看到紫鳶的臉時紫鳶又彎着腰把簾幕掀開一半,就露出了昨非的容顏來。
那是怎樣的容貌啊,七分男兒的霸氣,三分女兒的柔媚,如瀑長髮更是隨意批在身後。
在鴉雀無聲的灼熱目光的注視下,昨非這才慢悠悠的從馬車上下來,看着安凌,說道:“家中幼兒頑劣,鬧得我半宿無法入睡,故而就在馬車內小憩了片刻,讓丞
相久等了。”
你那哪是小憩,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睡着了,可是,儘管馬車豪華,但還是不能避免顛簸啊,你只怕是睡得如同一頭豬一這樣吧!
“無礙,請。”安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衆人就看到昨非傲慢的走了過去,高傲的頭顱似乎正顯示着她的不同尋常一般!似乎比所有人都要高人一等般,而安凌先是一愣,而後才哈哈大笑起來。“昨非小兄弟真是豪爽之人!”
而衆人在次對昨非的行爲表示無奈了,如此一個不懂尊卑之人怎麼懂治國之道?八成就是仗着有點錢故而有持無恐。還鬧得這麼大的一個排場,虛張聲勢罷了!既然如此,那麼他們也不用爲昨非的到來而使他們受重用的問題而擔憂了!
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最前面的昨非已經進了府內,紫鳶也緊緊跟隨在身後。看着裡面的亭臺樓閣,迂迴走廊,珍貴花木,昨非再次嘖舌不已!這哪裡是簡陋?若這簡陋,那其他人居住的地方豈不是破敗了?
在安凌的指引下,最終在一間華美的屋舍前停了下來。還沒進門就聞到了陣陣酒香,菜餚珍饈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並不覺得膩味,反而更能勾起人的食慾。
在想到從大秦一路而來見到的災民,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接着又是音樂聲響起,奏的恰巧是上古流傳的樂曲《華韶》。
昨非一笑,有意無意的看向安凌,安凌也大膽的任由昨非打量,而後,安凌才說道:“他們所奏的,正是本相的心意,昨非小弟,若不嫌棄,進入在談!”
昨非沉默,跟着衆人進了裡面去。彈奏的音樂因爲安凌的突來而斷了下來,安凌又示意他們繼續。隨同進來的人,很快的便尋到了屬於他們的位置,只有昨非一路跟在安凌的身後,安凌一路走來也不斷的跟昨非介紹着各人的身份,昨非時而點頭示意她已經瞭解了。
而沒有隨安凌出去迎接她的人,在安凌的目光不放在他們身上時,他們這才交頭接耳起來。今日被請來,他們本就忐忑不安,而現在居然看到這權傾朝野的安相居然、好像是在討好一位少年,而且還是如此年少,嬌弱的少年,說不好奇,那鐵定是假的!
當昨非隨安凌走到最高主位上時,安凌清了清嗓子,說道:“本相知道諸位一定很好奇站在我身旁的這位小兄弟,昨非,來個自我介紹吧。”
安凌善意的看着昨非,而昨非苦笑一聲,這是要徹底斷了她和林氏的聯繫啊,不然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在下昨非,本是大晉人氏,卻從小生長在大秦,現今……回大晉乃是爲尋在下離家的妻子。”冉雲歌說道:“在下只是對用人之道有所瞭解,現在被安相爺請過來做客。”
“昨非小兄弟不用自謙,在場的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如此顧忌。”一邊的安凌過來圓場。“今後……本相定幫你尋到妻子,這大晉就靠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