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送陵光回房間。”
只是一個響指,原本還在發酒瘋的陵光突然就在我懷中沉沉睡去,青華君面色極爲不善的吩咐楠楠。
楠楠愣了一下,似乎這才發現帝君大人的存在,趕忙上前扶住陵光,跟無言兩個人一起將他帶回了房間。
我有心想跟去看看,卻聽身後青華君叫了一聲:“站住!”
哎,今天這事難道就沒完了嗎?
“要是不喜歡陵光就早點讓他知道,不要明知不可能卻還是一次次的給他希望!”他嚴厲對我道。
我想了想,以他帝君的修爲想來也不會看不出陵光的障眼法。
緩緩在他對面復又坐下,將陵光被昭慈所害,身受重傷,又毀去容貌的事情都跟他說了。
“我留陵光神君只爲將他醫治康復。”我說,“之後,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方設法讓他回雲間城的。”
他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修長的手指玩轉着手裡的空酒杯,許久才緩緩道:“所以你今日來華樂宮是特意爲了替陵光復仇是嗎?”
我想回答不是,畢竟昭慈死了,我這樣說豈不是增大了自己的嫌疑,可帝君面前又如何糊弄得過去?
大方點頭,但跟他說清楚:“她毀了陵光的容貌,所以我也毀了她的,其餘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沒有殺她。”
他幽幽看我一眼:“你倒是坦然。不過,你可想過,今天既是她的大喜之日,也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公然跑來複仇,似乎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帝君氣勢逼人,一副過來討債的模樣。
“青華君你這就不厚道了,若不是你設計在先,昭慈又怎麼會放着好好的華樂宮不待,跟個喪家犬一樣逃出去?她如果不逃,我也根本沒機會毀她的容。所以從根本上來說,是你自己毀了自己的大喜之日,而不是我。”
他愣愣的望着我,似是想笑卻又忍着沒笑出來:“你這小嘴倒是挺會說的。好像我今日沒有設下這捉姦的戲碼,你就不會出手一樣。”
的確,如果今日昭慈沒有給帝君帶綠帽子,我就會用另一種方式將她引出來,現在想來,我的確是抱着與帝君決裂的心在替陵光復仇。
“怎麼?活着的時候你不心疼她,如今死了卻要爲她出頭了嗎?”我不悅的撇過頭不看他。
“是啊。”誰知道他卻毫不掩飾的承認了。
我心裡一悶,就想立刻送客,讓他滾蛋。
可偏偏我話都還沒開口就聽到他幽幽的問我:“怎麼?生氣了?”
緊緊閉着嘴巴,我感覺自己有點丟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好像小時候偷隔壁王二狗養的雞烤來吃被抓個正着一樣。
“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我將面前的花生米往他那裡一推,裝作十分認真的樣子問他,“昭慈究竟怎麼死的?”
“開膛破肚。”他倒是也不介意,彷彿早就料到我會如此。
只是這四個字實在太過慘烈,驚的我手裡的酒杯都差點翻了:“你說什麼!”
要說鬼道仙殘忍,我一點都不反對,因爲他的殘忍本就是從凡人身上學來的,當初那些村民是如何對待他和他嫂嫂的,如今他也如何對待別人,天經地義,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但是我記得我說過,我要留下昭慈的命,他也答應我不會讓她死,之前我被血腥迷住雙眼還是他提醒了我!可如果不是他,還有誰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法殺害昭慈?
“今日夜深了,青華君就請先回去吧。”我要聯絡一下那個四處瘋走的鬼道仙,自我離開第二十一天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回?去哪裡?”他慵懶的靠着椅背,明知道我讓他回華樂宮,卻故意擺出一副無知的樣子。
“帝君大人你這樣不太好吧?”我無奈道,“好歹您也是五萬歲的高齡了,就別學我們這些幼稚子弟耍無賴了吧?”
“嗯?”眉眼突然一變,便似有一股銳氣直射而來。
我連忙改口:“當然,我說的是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子弟,並不是說您無賴。”
“你叫我什麼?”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與我不同。
“額……是青華君,青華君。”我連忙更正。
“五萬歲的高齡?”他皺起眉頭一副很想不通的樣子。
這我就沒辦法了,他的的確確五萬歲,蒼天作證。
“你覺得我老嗎?”他突然擡起頭,爲了讓我能看個清楚還特意將一旁的燭燈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橙色的燭光中,這位帝君的皮膚好的出奇,細膩潤澤,看上去比我這個姑娘都要嫩上許多。
“青華君你駐顏有數,自然是不顯老的。”我刻意諂媚誇讚。
“不顯老?那就是說本君還是老嘍?”誰想這馬屁卻拍在了馬腿上。
我心說整個三界除了遠古蠻獸以外,還有哪個生靈能比您老年紀大?你都能做我祖爺爺了好嘛!
“那是你的牀?”許是見我遲遲不說話,他忽然指着一旁的簾紗軟塌。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木訥的點了點頭。
誰知道就看到他恬不知恥的爬上我的牀,蓋上我的被子,嘴裡還不住嚷嚷着:“哎,這人老了啊就熬不了夜了。”
許是他接受到了我鄙夷的目光,轉而又自說自話道:“不是我不回去啊,實在是本君年紀大了,邁不開腿啊!霰霰你不會介意本君今日在你這裡睡一夜吧?關愛老人嘛,對不對?”
我除了“呵呵”兩聲以外,還能說其他嗎?
窩在太師椅上坐了一夜,這一夜我坐的腰痠背痛,幾次打瞌睡差點沒把自己摔死,可一轉頭卻看到那個舒服的躺在我牀上的青華君卻始終睜着眼睛看着我,向是刻意在向我炫耀他有牀,有被子。
“看什麼看?你不是說你熬不了夜要睡覺嗎?”我壓着火問他。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早就一腳把他從我牀上踹下去了,當年我二哥都不敢搶我的牀鋪!
“怎麼?只允許你睡在華樂宮的時候看我一夜,卻不允許本君睡在你這裡也看你一夜嗎?”他理直氣壯的回答我。
而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