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齊憫果然一大早便請了樑玉兒來,我今日也能起牀活動了,便高高興興的等着樑玉兒來。
樑玉兒一來倒是不見外,連安也未請,直接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抱怨:“渴死了,初晞,你是不知,我的丫頭都毛手毛腳的,又丟三落四的,上次把個在馬車上用的茶壺給打碎了,直到今兒還沒補上呢!”
我看她不拘束自己也就高興了:“不然你就把我這個茶壺拿去?”
樑玉兒擺擺手:“不必了,這樣就便宜她們幾個了。”
我笑了:“這樣你不就不渴了嗎?”
她揚了揚手中已經喝乾了的杯子:“已經不渴了!”隨後把杯子放下,又轉過來問我:“你好些了嗎?”
我笑答:“能吃!能睡!”
她笑了:“這便是好了!你若是沒事兒了,我也就略坐坐就得走了!”
我蹙着眉:“這纔多長時間,都不夠來回折騰的!什麼事兒這麼急?”
她笑着說:“秘密!”說完看我老大不高興的表情,又笑了:“我年後就要出嫁了,回去裁剪嫁衣的。”
我一聽來了興致:“真的?我能參加婚禮嗎?”
她略一思索:“你肯定得去啊!”
“爲何這麼說?”
“左相相府千金出嫁,太子妃當然要去!”
“對!”我一聽婚禮也樂得找不到北了,“我要備上一大份禮!”
她眼睛亮閃閃的:“說好了!”
我猛點頭:“當然!不過,你要嫁給誰啊?”
她笑着說:“秘密!”
我撇撇嘴,她笑着:“這回要保密,要有懸念!你就算不高興我也不告訴你!”
我裝作難過:“重色輕友!”
她抓着我的胳膊:“不是啦,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說的,再說了,是——是他主動求皇上賜婚的,皇上皇后既然都說暫不張揚,我就不好說什麼了,是吧?”
我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成親那天我親自去看,不就好了?”
樑玉兒見我這麼說,便笑盈盈的說:“嗯,這樣不就行啦!”說着拿起杯子,又喝了幾口水。
我悄悄的問:“你不會是嫁給太子爺吧?”
話音剛落,樑玉兒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得直咳嗽,我連忙找手帕給她擦,她倒是用袖子擦擦,撫着心口:“這種話少說幾次吧,多幾次我的心臟承受不住。”
我連忙答應:“你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又仔細想想,“我們家太子爺真的還不錯,你看長相吧,還過得去,又文韜武略的,怎麼你這反應我有點不滿意呢?”
樑玉兒勉強笑笑:“得得得,一天到頭死人臉,你自己慢慢欣賞你們家文韜武略的太子爺,我可是先走了。”說完就走了。
走到屋門口,剛一打開屋門,愣住了,無奈的說,“偷聽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舉動,太子爺!”
齊憫淡淡的回道:“惡語傷人也不是什麼言行正派的作爲,樑姑娘。”
樑玉兒被噎的半天沒說話,回頭看着我,我悄悄的使眼色,她看到衝着太子爺敷衍的笑了笑就走了。
齊憫走進來,自己不客氣的坐下:“讓她來就是個錯誤。”
我點點頭:“我同意!”
他正在斟茶,聽到我的話,欣慰道:“愛妃難得和我意見一致。”
我鬱悶道:“這個樑玉兒只說了一半的話,憋的人難受!”
“這正好,你這幾天閒着沒事兒可以琢磨這個了,省的你琢磨一些大不敬的治國之道。”
我聽了,心中罵道,你才大不敬,你全家都大不敬!
他悠然的端着茶:“罵人的話還是說出來的好,在心裡會憋壞的。”
我一驚,索性不怕死的說:“別了,我嫌活的太長了嗎?”
“愛妃就是有自知之明。”
“多謝誇獎。”
他放下茶碗:“孤明日啓程去巡視河堤的建造。”
我笑道:“一路順風,恕不遠送。”
他微微不悅:“愛妃很想孤走?”
我嚇得冷汗都要出來了,忙說:“哪有啊?”
他笑了:“那就是不想孤走了?好,孤今日便宿在這裡了。”
我徹底瘋了:“您想怎樣!”
他笑道:“孤巡視回來——我們再議這個耽擱已久的圓房。”說完便留我一個人在屋裡獨自凌亂了。
“救命啊!我的天啊!”我默默的在屋裡自言自語,“這都些什麼啊!”
我默默的想:其實,我還可以逃跑的,管他什麼匯天下之奇聞異事,有性無愛這種東西最讓人厭惡了,圍獵之行,就是它了,山林漫漫,跑一個人,很容易的……
……
第二天一大早,齊憫便啓程了,整個太子府的人都目送着他,我也假裝賢良淑德的含笑送儲君。
他輕輕的附在我耳邊:“別忘了孤昨日說的。”
我咬牙切齒的輕聲道:“恕不遠送!”
他笑的輕佻:“愛妃還很羞澀啊。”
我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誹:這個混蛋!抓緊滾蛋!
齊憫看着我怒氣衝衝,也不再說什麼,便上車了。
終於送走了齊憫,轉身回府,若昀在旁邊說:“姐姐留步!”
我回頭看着她:“怎麼?有事嗎?”
“若昀只是想問問姐姐,圍獵之行需要準備什麼?如今太子爺不在府中,這些事便都是要請示姐姐的了。”
我認真想了想,我也沒有去過啊,於是說道:“往年準備什麼,今年就照常吧。”
她笑的順從:“是,往年各人的東西都是一起準備,避免了瑣碎,那麼今年就交給若昀吧,姐姐儘可享清福。”
我不疑有他,便答應了:“好吧,就都交予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