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加油打氣的想,便是爭風吃醋也罷了,阿晗是我唯一值得我在這裡去搶的了。
尹麗驚喜讚歎道:“公子唱的果然出色,只是這戲聞所未聞,公子若是去寫戲文,必然也是最好的。”
我只是淡淡的愛答不理,阿晗在後面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也只當不知道。阿晗見我不動,只是拉我坐下,也叫尹麗坐下了。
未幾,我看着尹麗一副溫柔如水的樣子,覺得自己太像個狼外婆了,於是緩了緩神情,問道:“尹姑娘家鄉是哪裡?”
尹麗笑了笑,輕輕道:“小女子家鄉是小地方,”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晗,笑道,“只不過也出了有名的人物呢。”
她一說,阿晗倒是笑了,問道:“那麼請問姑娘是何處?”
尹麗笑道:“秦州,”說着看着阿晗,眉眼彎彎道,“小女子家鄉正是宸妃娘娘的家鄉,三生有幸。”
阿晗也是愣了,我只是冷笑了一聲,淡淡道:“人傑地靈,看來正是應了這句話了,不是嗎?”
尹麗只是淡淡笑了。阿晗聽了她的話,問道:“姑娘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尹麗怔了怔,只是嘆道:“戲子……只是聽天由命罷了。”
阿晗聽了,流露出憐憫的神情,道:“姑娘若有需要,在下定當竭盡全力。”
尹麗眼中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淡淡道:“不必了,有緣再會吧。”話音剛落,外面便有人喚她去唱戲,她行禮過後便走了。
我此時看着阿晗有些悵然的表情,淡淡掃了一眼,又順着尹麗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的冷笑道:“欲擒故縱。”說完,我便站起來走了。
阿晗忙追出來,見我一臉的淡淡的神情,便含笑道:“這臉色從剛剛開始就不好看,今兒氣性大了些。”
我猛地站住,問道:“我氣性大?你再不看看你那眼神,你那行爲舉止。”
阿晗輕輕的拉着我,微微一笑道:“她十分像我母妃。”
我轉過去,氣得發抖,道:“像宸妃娘娘?”我冷笑道,“呵!你眼明心亮!什麼你看不出來?”
阿晗因怕人聽見,忙拉着我拐進小巷子。我一站住便道:“在留仙閣相遇,人長得像!唱的那齣戲像!出身像!家鄉一樣!名字一樣!這麼多巧合,”我盯着阿晗,一字一頓道,“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
阿晗耐心道:“晞兒,就算是有人指使,尹麗也算得上是我對於母妃的一個念想,就好比放了一件母妃的物件一樣,”他輕輕拉住我,道,“你懂嗎?他們想通過尹麗來打主意,只能說是錯了算盤了。”
我聽着阿晗言語間的意思還是想帶走尹麗,便淡淡道:“這麼說,今兒若是我不在那裡搗亂的話,你就善心大發帶走了她了?”我冷冷笑道,“你如今把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比作是物件,是什麼意思?叫我接受這個物件?你說我可能接受嗎?”
阿晗看着我,苦笑道:“看着她彷彿就看到了母妃一樣……只是念想而已……晞兒……”
我淡淡笑了笑,道:“念想?”我甩開手便走了,道,“你這念想倒是挺多的,哪天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要找個念想?”
阿晗剛剛追過來,恰好聽見我這一句。眉目間含着隱隱的怒氣,道:“別胡說!又耍小孩子脾氣!”
我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阿晗的怒意,我又會隱隱約約的害怕阿晗,便不做聲了。我也不管阿晗,大步流星的直接又回到了青樓,幾個小廝見我回來了,便又笑嘻嘻迎出來。
我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幾個猴兒崽子可知道月奴葬在哪裡了?”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道:“這……知道是知道,公子,您這是要去祭拜嗎?”
他們幾個見我點點頭,便左右爲難想要阻止我。今兒也沒在我身上賺幾個錢,反而還要大過年的帶我到孤墳上香,誰想到誰都不願意去。幾個小廝正猶猶豫豫的,阿晗在我身後道:“不許去!”
我回頭詫異道:“爲什麼?”
阿晗低下頭,附在我耳邊悄悄道:“我不許你去,你有身孕,總之這種地方少去的好。”
我一提到孩子氣焰也矮了許多,幾個小廝見有人幫忙說話,忙附和道:“正是,正是,”又問我道,“還沒請教這身後這位公子是,,”
我淡淡道:“這就是我說的,我們家娘子。”
幾個小廝唬了一跳,又忙反應過來,賠笑道:“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還有男寵,”隨後向我伸出大拇指,道,“果然是絕色,怪不得看不上我們這兒的姑娘,原來公子好這一口兒啊!”
我只是聽他們這麼一說,剛剛憋氣的陰鬱一掃而光,心情大好,又見阿晗黑着臉,便好笑道:“行,聽你們的。你們說,誰知道月奴葬在那裡的,我出錢,你們幫我祭拜祭拜,怎麼樣?”
幾個小廝本以爲不用去了,這會兒又爲難了。我只是笑了笑,拿了一包銀子道:“這是三百兩,去的人拿一百兩,月奴祭拜用二十兩,其他的下剩的都給月奴家人。”
幾個小廝一聽錢不少,忙爭搶道:“我去,我去,我去!”
我一收手,幾個人搶空了,我淡淡道:“你們可別裝着糊弄我,”我拿着皇家的牌子露了一個邊兒,淡淡道,“你們這兒家大業大的,這個東西也見過,要是要錢不要命的,只管糊弄我。”
一個小廝接過去,連連道:“瞧公子這話說的,不敢,不敢。”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隨手扔了點碎銀子給他們道:“今兒你們跟我插科打諢了半日,錢也沒見着,打賞你們幾個的。”
幾個小廝連連道謝,我見天色實在不早了,便拉了拉身後的阿晗,和他一起回宮去了。雖是因爲尹麗鬧了好一場不高興,只是阿晗被喚道娘子我也算是搬回來一次了,便也是不再多提了。
阿晗也心照不宣的沒再和我講尹麗的事情,只是我知道,他肯定放不下,眼見着到了宸極宮,我淡淡喚道:“阿晗?”
阿晗停下看着我,我輕輕笑道:“如果你關於尹姑娘有什麼想法,想做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看着阿晗沒說話,於是道,“我會盡量接受,只是希望你會讓我知道。”
阿晗微微笑了,輕輕的拉着我,笑道:“別多想了,今兒一天也是累壞了,快歇息吧,”他捏了捏我的臉,笑道,“都是你鬧得,我今兒的奏章還沒看,明日上朝那些個老學究又要念叨了。”
我只是點點頭,叫他回去。我站在宸極宮門口,看着阿晗遠去,我自己也就回到了宸極宮。
一進去,正趕上妙舞和玉宇在那裡繡牀帳,我也就坐到桌子旁喝茶,只是一擡眼,便看見了我書桌上的那些個秀女名冊和畫像都不見了,嚇得我一口茶噴了出來。
妙舞忙問道:“姑娘怎麼了?”
我急急忙忙放下茶杯問道:“我的那些個秀女的名冊和畫像呢?”
妙舞鬆了口氣,淡淡道:“皇后娘娘派人來拿走了。”
我驚呼道:“什麼?你們怎麼能讓她拿走呢?”
玉宇淡淡道:“姑娘,你快給皇后娘娘吧,費力不討好,咱們還不如自在兩天呢。”
我正鬱悶,剛要說話,妙舞嘆道:“何況皇后娘娘那裡有皇上的手諭,拿就拿了去吧。”
我一聽,氣憤道:“本就事兒多了!你們等着,這回事兒更多了!”
玉宇不解道:“怎麼會呢?這樣一來,咱們這個燙手的山芋總算是送出去了,不是嗎?”
我無奈的嘆道:“你們倆小傻子啊!”我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已經爲了這個第一次的選秀被罵得狗血淋頭了,索性是已經這樣的,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我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道:“只是這最後的一個關鍵步驟換人了,而且是皇后娘娘,”我看着她們倆,問道,“你們猜,結果會怎麼樣?”
她們倆一致搖搖頭,我嘆道:“若是皇后娘娘一個沒選,外面就會說皇后娘娘忌憚這前面皇貴妃的寵愛。初選時皇貴妃排擠掉那麼多人,皇后娘娘必然也是知曉皇貴妃的意思的。只是可憐了皇后娘娘身爲中宮之主竟然還要忌憚着一個妃嬪,”我看着她們,只是無奈道,“那麼外面就會把我越發的罵成個狐狸精,皇后娘娘是個可憐的女子。”
妙舞聽着,怒道:“這些個,,”我擺擺手,示意我還沒說完,我又道:“若是皇后娘娘趁此機會對一些秀女裝可憐什麼的,又藉着自己樑家的勢力拉攏一些人,趁機冊封了一些人。那麼,她後宮就有自己的勢力了,而在外人眼中,她亦是賢良淑德的了,我又是對比之下的善妒狐媚了。”
玉宇聽得一愣一愣的,妙舞氣得怔住的,我只得哭笑不得道:“兩位姐姐啊,所以說當時是死都不能給的,”我嘆道,“別說是皇上的手諭了,就算是皇上親自來了,我宮裡的人,誰還敢動?”
玉宇問道:“如此明目張膽的不給,不是又有說頭了?”
我苦笑道:“已經被罵成個恃寵生嬌的人了,索性已經是擔了個虛名,還不如就硬碰硬的驕橫一次呢!”
妙舞只是嘆了嘆,問道:“姑娘,如何是好?”
我只是搖搖頭道:“進退維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