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屠崢會到西南執行任務,全因陸盛喆在兩年前到山城後就一直試圖打入一個巨大的黑色走私團伙,想要挖出其幕後首腦核心。
也許有人會疑惑,這種事情不是專門的特警部門負責,爲什麼需要堂堂檢察部未來最有潛力的檢察長去做呢!這一方面原因自然是因爲涉案人員已經浸透了正規組織。另一方面的私人原因,便是陸盛喆十年如一日,一直在追查前妻任青芙死亡的真正原因,而任青芙發生意外的地點,就在西南這片兒。
任蓮盈這方明白,難怪之前連田文斌都擔憂父親清正廉明的形象被敗壞,原來父親爲了查案子,根本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威望了。既然她都能親眼看到父親出入那些敏感場所,不排除早已經有其他人發現,暗中打小報告了。
自然,在上級機關接到這種密告時肯定是要處理的,不過爲什麼到現在陸盛喆還能順利擔任職務並沒被抓起來,估計多半跟屠家有些關係。
恍惚間,任蓮盈突然想到過年時,父親和屠家的大伯和元首伯伯聚在一起,三位長輩均神色冷肅。顯然父親的密報,都被大伯和二伯悄悄壓了下來。
“其實,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一直給我們遞送西南行動信息的人是陸爸。直到去年初我們順藤摸瓜,終於尋到碧城這邊的撒拉宮這條線時。”
“咦?你救我的時候,你還不知道爸爸是你的線人嗎?”
屠崢微嘆,“不知道。那時我們剛從西南執行完一項任務回來修整,我只是去山城探望他,看他受了傷。他說是因爲辦的案子的事情,有些擔心你的情況,便讓我來看看你。後來我是在查你的案子時,才發現這其中有些蹊蹺的。再後來,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從父親那裡瞭解到了前後始末。”
難怪,他總是有機會就提醒自己要理解父親,尤其是那次回家時居然撞見顧水華在她家裡揹着父親跟孫子譽胡搞的事,真是讓她噁心得不要不要的。
“啊,顧水華和孫子譽有一腿,你知道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是那次回家的時候……”看到屠崢眼神一豎,任蓮盈就咬了嘴兒。
屠崢想想也無奈,“我是在除夕聚會時知道孫子譽就是顧寶荷的親生父親時,纔派人查盯了一下。”
這會兒,陳風趁機插了個花兒,表功。
任蓮盈見狀,就樂了,“風哥,怎麼哪裡都有你啊?”
陳風攤手,“沒辦法,整天跟逞兇鬥狠的亡命之徒鬥久了忒無聊的,換個口味兒做回狗仔也挺有意思的。”他一邊說着,還一邊習慣性合出抖眉毛大功,讓整個低沉的氣氛都好了起來。
……
汽車到達山城時,剛好是上學時間。
任蓮盈順利聯繫上了已經出門上學的陸連城,就說有事兒要商量,兄妹兩在路口順利見面,任蓮盈便以家長的身份幫陸連城請了個假,在水吧裡談起了轉學的事情。
“姐,你這麼想我啊?”
陸連城立即翻着大眼睛,眨呀眨地賣萌。
任蓮盈還擔心被他懷疑,被萌了一臉後,咳嗽一聲故做正經,“瞎說什麼。我只是聽屠家二伯說,過年後,爸可以會從這山疙瘩調到碧城。所以就想幹脆讓你早點兒轉過來,適應一下。”
“適應啥!我暑假都在那裡過的,碧城比山城這火爐子可舒服多了,轉轉轉,趕緊的。”
任蓮盈有些瞪眼兒了,心說這小子還真是一點兒不戀舊啊!男孩子果然外向,哪像她女孩子,轉之前的心理鬥爭可激烈了。
於是,以爲麻煩的事兒竟然瞬間就解決了,讓任蓮盈感覺真沒啥成就感。
接着幾日,任蓮盈就陪着弟弟辦各種手續,同時也託了碧城的顧稼樹將那邊的學校入學手續給準備好。這種時候,就充分體現了身在豪門的好處了。顧稼樹的母家在西南是一等一的權貴,入學這種小事兒只需要打聲招呼,任公子爺提着包包進校就成,而且是西南最好的私立貴族中學,裡面住的都是這個社會未來的一流精英,各種X二代X三代。
與此同時,屠崢等人聯繫陸盛喆的事情卻出了問題,那個專屬聯繫方式的8個小時之內,他們的確收到了消息,但是之後再聯繫見面、轉移,就石沉大海了。
任蓮盈將弟弟安頓得差不多時,跟屠崢等人聯繫情況。
屠崢正趕往一個小市級小鎮,說,“我們聯繫上陸叔的秘書,說是他們正在那個小鎮調查,現在我們直接趕過去,以防萬一。”
任蓮盈很想跟着去,但因爲屠崢他們已經出發了,只得乖乖應下,在碧城等着。
屠崢到了小鎮後,再次聯繫那秘書,這電話突然就打不通了。
陳風和鬍子都覺得,這裡一定有什麼問題,便悄悄從市政府那邊找消息,得知陸盛喆一行人去調查對象家裡走訪情況,便也跟着去了。
結果按着地址尋了半晌,竟然是一處廢舊的破屋舍,他們立即知道自己是被人忽悠了。隨即通過調集警用的監視攝像頭,好不容易纔發現了陸盛喆慣常開的那架政府用牌照的汽車,一路追蹤到了一處地下賭場的後巷子裡。
他們剛趕到,就聽到警車呼啦啦的叫着過來。
當即,他們還跟趕到的警察發生了一點小糾結,在出示了證件之後,跟着警察一起去了局子裡。
原來,那車上只有那位秘書昏迷其中,後來檢察出來是呼入了哥羅芳那種置昏迷的藥,並無大礙。醒來秘書說自己是在等陸盛喆時突然被人迷昏的,屠崢等人不相信,私下提審幾番之後,秘書才吐了實。
“陸長他在忙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是爲了自己。他也不願意告訴我們實情,我知道他是不想牽連我們。我能做的,就是開個車,幫忙發個文件什麼的。”
所以,之前那個8小時的安全報告消息,便是這個秘書幫忙發過來的。那就是說在那個時候,陸盛喆還是行動自由的,事發就在第二個8小時裡,遲昊的人手在暗處,先他們一步找到了陸盛喆,將人擄走了。
至此,任蓮盈收到父親失蹤的消息,頓時心急如焚。
隨即他們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但仍不敢公開,就怕會危害到陸盛喆的安危,同時也等待着對方的消息。
雖只是短短几個小時,任蓮盈一度心急想要再以靈體探撒拉宮,尋找線索,就被及時趕回來的屠崢給阻止了。
經過一夜的煎熬後,他們突然接到了一條匿名消息,稱:陸盛喆正被遲昊的人押去碧城效外的一處廢棄的冶煉場。
丁暢立即搜索出了那處冶煉場的衛星拍攝圖片,格局分佈等等信息。
任蓮盈看着電腦裡顯示的信息,道,“這是家破產的冶金場,如今產權還在一個擔保公司的手上。啊?擔保公司也是孫家旗下的?!”
屠崢等人已經在做戰術裝備了,邊將手槍子彈插在兜裡,屠崢一邊說,“這不奇怪。上次遲昊敢在自己的倉庫裡狙殺我們,這次約了自己家族下的地盤綁架陸叔,也是方便事後清理作案痕跡。另外……”
陳風道出了衆人的擔憂,“那個匿名的消息,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陷阱。後援的事情,還是隻有讓丁暢幫咱們調派了。”
正說着,突然有人敲響了他們的車門,門一開,鬍子就叫了,“笑笑,你來幹什麼?”
韓笑啥也不說,上車就拿過自己那套戰術裝備穿了起來,一切不言而喻。見狀,鬍子緊張不矣地湊上前,直問她的手臂骨傷問題。熟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當時韓笑可是他看着從那麼高的屋底上摔下來的,要不是她常年鍛鍊身子骨好,做了緊急避讓動作,一般怕怕都要摔斷兩根肋骨,在牀上躺上三個月了。
“我沒事兒。”
韓笑裝好手槍,扔了一個眼神兒給任蓮盈。
任蓮盈悄悄別開了眼。事實上,之前韓笑悄悄跟她聯繫,希望她幫她治療一下骨頭傷,就像當初鬍子受傷時一樣,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康復,她必然有特效藥,還特別表示她嘴巴比陳風那個男人的都緊,絕不會說出危害任蓮盈的話去。任蓮盈也見識了那晚韓笑身爲一個女子的彪悍,十分佩服,二話沒說就將蓮露給了她一瓶。
男人們都不太相信,結果韓笑順手將嚷得最大聲的陳風摔了個四仰八叉嗷嗷叫,男人們終於乖乖閉了嘴。任蓮盈和他們一樣,看韓笑的眼神兒都直直的。
衆人心說,千萬別把這個冷麪鐵娘子當普通女人看,否則,就是像陳風那樣子,啪啪地自打臉啊!
然而,當衆人準備出發時,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稍安勿躁。
“這是……”任蓮盈看着屠崢手錶上顯示的代號,被陳風翻譯成中文,就不敢相信,“我爸爸發來的?他們讓我們不要急着行動嗎?”
衆人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目前情況實在太模糊了。信息源也存在極大的嫌疑。
他們一方面害怕那個匿名信是誘他們入局的圈套兒;雖然收到陸盛喆的消息,但因爲遲昊的行動走在他們之前,他們也擔心這個秘密聯繫方式已經被對方發現,利用來給他們設套兒。
任蓮盈猜到男人們的猶豫,悄悄拉了拉屠崢的手臂。屠崢回頭看姑娘一眼,就知道她是想自己先以靈體的方式進去探探情況,給他們發了信息,他們再行動。
屠崢擰眉,沒有立即同意。
任蓮盈又用力攥了他一下,嘴巴嘟了起來,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們這眉來眼去的,旁邊三隻看得莫名其妙,暗暗嘀咕。
任蓮盈見男人猶豫不絕,索性氣得下了車,要走人。
“盈盈!”
屠崢追上去,將人攥住,口氣都是無奈。
任蓮盈,只問,“答不答應?不答應,我自己開車去那附近,然後出竅去探情況也是一樣的。”
屠崢聽聞,眉目一豎,喝道,“胡來。萬一被他們安排在附近的人發現了,怎麼辦?之前他們就是爲了綁架你,威脅你爸爸,才鬧出那晚的事情。如果遲昊料到你可能去的話,難免不會給你設套兒!”
“崢哥,難道以前你們行動的時候,也是這樣怕來怕去,都半天不行動的嘛!”
“以前沒有你。”
“……”
好吧,她承認錯了,低下頭不說話了。
屠崢看着那顆白白的發頂心,嘆息一聲,“這次沒有李思倫看着,就你一個人身體留在車上,我還是不放心。”
任蓮盈說,“那你們把我塞進睡袋子裡,悄悄扔在一路邊,用草蓋起來。那誰也不容易發現了不是?!”
“胡說什麼,走了。”
“哎,人家就是提個議,不好你也可以提嘛!”
這什麼鬼建議啊!他能把她當屍首似地扔在荒郊野外嗎?要那樣兒還不如把她牢牢系在身邊,更讓他安心。
恰時,丁暢發來了最新的衛星拍攝圖,竟然真地拍到冶煉廠中心的一片空地上,有數個人影。面止難辨,但是能數出個人頭數。
……
當屠崢一行人趕往冶煉場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別墅裡。
遲昊接到了下屬電話,“老大,果然是那羣人,他們貌似已經得到消息趕過來了。”
遲昊冷笑一聲,“來就來。A計劃不行,現在就換成B計劃。最好是他們把特警也引過來,到時候陸老頭跟洋鬼子談判不成,被殺了的話,那就是陸老頭的命,要是洋鬼子被殺了的話,回頭賴在陸老頭身上,也好說。”
“是,大哥您考慮得真周到。”
“周到個屁!媽的,這也是個下下策。該死的,到底是信泄露的消息,馬上給我查出來。否則回來我特麼就抽死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老大,我們正在查,正在查,您息怒。”
遲昊喝了一聲,又道,“還有,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要是能抓到那妖物,本少大大有賞。”
那下屬連聲應是,回頭看着小弟們正搬下的一捆捆東西,心想這些東西真能抓着那晚的妖怪嗎?!要是真能的話,那可真是HIGH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