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烈日久旱風雨積

烈日炎炎,海棠渡的神霄觀卻是香火鼎盛,來往香客擠得渾身汗透,卻不以爲苦。*文學 館ww om*原本的簡陋道祠已只是進觀門後的一道祈壁,香客們都自發地在此先行拜過,祈壁左右,嘩啦啦的鐵錢入甕聲始終響個不停。

繞過祈壁,便是一座以石鋪底的壯闊庭院,半人高的鐵香爐立在庭院中央,青煙繚繞,染得庭院如飄渺之景。就在庭院正北,一座兩層高的殿堂正在修建中,雖比不上名觀古剎的雄偉正殿,卻遠超往日河神廟的規格。原本河神廟殿堂的地基都被盡數清除,新起的殿臺正面就有近十丈寬。

左右的側殿該是完工不久,赤柱青瓦灰磚牆,畫着先天八卦的道幡倚廊柱而立,由青煙託着,殿廊赤柱上刻着的神仙畫像也綽約如人,活靈活現。

與這座道觀已顯雛形的盛況氣氛迥然不同,就在道觀東面的一片草地裡,數十少年頭頂烈日,手舞哨棒,隨着一個高壯漢子的呼喝,一板一眼地演練着武藝。

“王澄!步子又慢了!忘了師父的教誨?身兵合一,身動即是兵動,兵動即是身動!身先動兵則不力,兵先動身則無踞!”

見到排頭一個七八歲的小子哨棒先掃,步子纔跟上,那壯漢怒聲呵斥道。

那眯着眼像是沒睡醒的小子委屈地叫道:“世義哥,快脫水啦!腦子都要蒸熟了,還怎麼身兵合一。”

壯漢瞪住他道:“叫我師兄!”

接着抹抹臉,甩下一掌的汗,緩了語氣:“今日就到這裡,明日習弓箭,大家散了喝水,記得加鹽。”

小子嚷道:“曉得了。還是二哥教的哩,屎……兇!”

壯漢朝小子揮揮拳頭,小子不甘示弱地也舉拳迴應,拳上卻多出了一根中指。

“這三郎,把二郎教的壞東西學了個足……”

王世義失笑地搖頭,再看看天,搖頭嘀咕道:“日頭還是這麼毒,不知要旱到何時……”

又看到了什麼,他臉色沉了下去。大步走到一側的樹蔭下。蒲扇大手一撈,將兩個十歲出頭的瘦弱小子拎了出來。

“你們可真會躲懶啊,在樹蔭下練!?到時與賊匪對敵,是不是沒樹蔭就……”

王世義暴怒地咆哮着,可吼到半截。聲音就嘎然而止,兩個如黃鶯般的稚嫩脆聲響起。

“王大哥,是大娘和我!”

“是我和六娘,世義哥放手!”

王世義不迭撒手,這兩小子竟都是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瓶兒,別害我被二郎數落,趕緊回家去!在這湊什麼熱鬧?”

王世義微帶着拘謹地訓着。眼前這小姑娘自是王家小妹瓶兒和侍女楊六娘。

瓶兒腮幫子鼓起老高:“我要學武!憑什麼三哥能學,我就不能學!?平日三哥都打不過我!”

王世義撫額,別看他偌大個頭,發飆時如猛獸一般。可在小姑娘面前,卻如乖順綿羊。他呻吟一聲後,溫言細語地勸解:“有你二哥在,有我在。有這麼多同鄉的兒郎在,怎麼也輪不着你們女兒家動刀兵……”

瓶兒哼道:“怎麼輪不着?早前不是香蓮玉蓮姐的剪子。二哥還殺不了董允哩!”

王世義磕巴起來:“那、那是不、不同的……”

瓶兒歪着頭看看王世義,再掂掂手中那小小哨棒,點頭道:“我明白了,世義哥還沒從八難師傅那學到真本事,所以不敢教我。我可不是三哥那樣的笨蛋,整日就來回練那兩三下,還被哄得以爲自己有多厲害。”

王世義噎住,瓶兒拉着六娘就走,邊走邊道:“沒勁,還不如去找銀月姐學怎麼用刀子……”

沒走兩步,小姑娘又猛然回頭,舉着棍子指住王世義嗔道:“叫我王蓀!世義哥要再喊我的小名兒,以後別再吃我作的菜!”

一邊正氣得跳腳的虎兒逮着了話柄,伸長脖子叫道:“孫兒,孫兒別走!”

瓶兒,不,王蓀頓足罵道:“王澄!你又皮癢了!”

小姑娘掄着哨棒追了過去,虎兒抱頭倉皇奔逃,望着追打嬉鬧的兄妹倆,王世義不知在想什麼,微微笑着,眉宇間多了一分肅穆。

待到一人拍拍臂膀,王世義纔回過神來,躬身道:“師父!”

來人着一身華麗道袍,滿臉髯須梳理有致,滿溢着蒼莽古風,若不是那粗豪的嗓音,還真讓人難以相信,他就是以前那個鬍子拉渣的邋遢道人八難。

八難道:“師父對我收徒之舉還耿耿於懷,以後當着外人,就別叫我師父了。倒是你,學了點什麼,就全教了這些小子,你是想爲我那師弟練一支家兵麼?”

王世義搖頭道:“早前那場亂子,不僅我自己本事不足,鄉親們也沒頂上大用,逼得二郎要自己搏命,有了這一次,怎麼也不能有下一次,所以……”

八難看了王世義好一陣,嘆道:“莫非你已當自己是王家人?我是說,我師弟那個王家。”

王世義皺眉道:“難道我不是?”

八難道:“你當然不是,看你這作爲,這心思,已將自己當作王家的家僕。你祖上能傳下一枝槊杆,絕非小人物,甚至可能比我師弟那個王家還要顯赫。你就沒想過,要重振你的家門,搏出一番富貴,而不是屈居於他人家中,爲奴爲僕?”

王世義詫異地道:“師父,不知你對我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八難此時再不是往常那番憨楞模樣,沉沉地道:“此時也不再瞞你,我是關西將門出身,因事才遠避蜀中。我時時想着洗脫冤屈,重光家門,可我的冤屈如天一般大,此事今生都再無望,只好隨師父入道遁世。”

八難打量着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王世義,眼中隱有熱芒跳動:“可你不同。你完全可以搏出一場大富貴!我爲什麼始終不收你爲真傳弟子,傳你槍槊之技,不止是師父不願我凡心再起,我也不願將畢生所長,授與區區一個家奴!”

王世義沉默許久,才緩緩道:“師父,我是王夫子的弟子,二郎把我當兄長看,家奴又從何說起?便是家奴。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沒有老師的教誨,沒有二郎的提攜,我王世義現在依舊是個埋頭耕地的農夫。”

“師父說我祖先是個非凡人物,我很高興。可祖先再怎麼顯赫,那都是祖先的功業。我這輩子要作的事。如果只是復祖先的功業,只是爲一場富貴,而不是本心想要做的事,那又有什麼意思?人慾無盡,功業富貴,不過都是俗欲而已,人活着。該有俗欲之上的追求。”

八難聽得兩眼發花,愣愣道:“這、這聽起來像是師弟的話……”

王世義點頭:“是二郎說的,他就說,自他靈智清醒後。就始終在想,他來人世,到底是爲了什麼。老師也說,人承天命。二郎就在找他的天命。明白這個道理後,我也想找到我的天命。現在看來,二郎不找到他的天命,我也找不到我的。”

他平靜且深沉地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在二郎身邊,陪着他找,至於是不是王家人,是不是家奴,這又有什麼區別?我們要找的是天命啊。”

八難看向東面,那片片屋舍,正是不久前才建好的十里渡書院,王二郎此時該就在裡面教書、讀書或者寫書。看了許久,八難才長嘆道:“是啊,我的天命,難道就是受苦遁世嗎。”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八難才如夢初醒地道:“我看師弟比師父更適合披上這身衣服,怎麼沒道理的事,被他一說,就道理十足了?”

王世義好奇地問:“今日不是說有貴客上門,師父要陪道長迎客嗎?”

王世義只是拜八難學武藝,老道趙申雖是八難的師父,卻沒必要稱爲師祖。

聽王世義說到這事,八難連連揮手道:“我實在受不了那個味,乾脆找個藉口逃出來了,由得師父去生受。”

王世義很好奇,什麼味?

八難臉上滿是憎惡:“尿騷味……”

側殿中,穿着一身繡滿八卦符文,戴着一頂沖天道冠,加上那銀白髮須,賣相十足的老道趙申正與一個面白無鬚的年輕人說話。

這年輕人服飾倒是華麗,但紗帽、腰帶乃至袖口上多餘的金玉裝飾卻展露着滿滿的暴發戶氣息。每說一句話,眼神就要飄一下,腰身就要彎一下,透着一股自骨子裡發出的佞媚。可聽他的話語,卻非對老道有多虔敬,似乎是自小就有的習慣。

“真人不出,蜀中旱魃不去啊,只爲蜀地千萬生靈計,真人就該登壇祈雨……”

年輕人的聲線也有些柔,聽起來讓人不由自主地要起雞皮疙瘩。

老道呵呵輕笑,拂塵一灑,悠悠道:“楊廉訪高看貧道了,其實自旱情剛起,貧道就在庵中開齋祈雨。奈何蜀中高人芸芸,遠的青城山不說,便說近的玉局觀,便有觀主無數。”

“人人道法各有千秋,祈神通靈之術更有差別,諸氣相沖,便是神仙,怕也一時六神無主。旱情一直未緩,便是神仙正在躊躇之時,須知天上一日,人間三年啊。”

被喚作楊廉訪的年輕人恍然大悟:“真人說得通透啊!便如天下大事,人人都在議,各有各的說法,傳到宮中,官家也得先聽明白各自都在說什麼,接着再作評判一樣。若是人太多,官家便是睿智勝過堯舜,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料理明白的。”

老道讚許道:“楊廉訪道心通明啊,貧道與那些個來求雨的人,包括不少官人這般說,他們都還不明白。”

楊廉訪一邊笑着,一邊向左右看去,見到隨從都投以深深的欽佩目光,得意地轉了頭回來,說話時腰身又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那以真人之論,蜀中久旱,是祈雨的道長太多?”

老道頷首道:“廉訪已能舉一反三了,正是如此,誰讓蜀地本就是道門之源呢?真法太多,相互牴牾。反不見效力。不過,官府開壇祈雨,倒與貧道等開齋自祈不同。若是主持之人法正心正,又有大能,自會讓上界神仙排開紛擾,聆聽人世之苦,降雨濟人。”

楊廉訪急促地道:“我到此還不到一月,就已知真人有通天之能。五月時的蕃亂,還虧道長作法卻敵……”

老道趕緊道:“非貧道之功。乃蜀人有義,守望相助,齊心協議而成。”

嘴裡這般說着,老道心中卻道,王衝小子。早前一力推辭平亂之功,將功勞扣在老道我和各家豪門身上,原來是早有預謀,就知有禍事上身!現在害得老道我滿嘴胡來,還不知能不能避得這一劫。

楊廉訪只當是老道虛辭,繼續道:“如今已是八月末,蜀中已旱了快兩月。許大府等都四處訪賢求雨,依舊未成,還道真人你也有大能,便央我來請人。不爲我區區薄面。也爲受苦蜀人,真人,你便登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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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長嘆道:“也不瞞楊廉訪,五月之亂。本是天意,貧道不忍生靈塗炭。強逆天機,已受了上天譴罰。此時道力未復,再要登壇作法,神雷逆轉,怕要取了貧道的性命!”

一番忽悠後,楊廉訪終於放棄了讓老道登壇的企圖,留下一堆錢財布帛,無奈而去。殿門嘎吱合攏,老道皺眉嘀咕道:“楊戟……跟楊戩是什麼關係?”

道觀裡,新任成都府路廉訪使楊戟揹着手,看着那尊大香爐,長長嘆氣,一個隨從道:“廉訪這般禮遇,這老道依舊不敢出面,顯是沒什麼本事,廉訪何須嘆氣。”

另一個隨從卻道:“廉訪此來,又哪裡只爲祈雨?不要這般膚淺!”

楊戟有了些精神,點頭道:“說得好!我來蜀地,爲的訪賢求能,官家與我面頒口諭,說蜀地乃道家本脈,人傑地靈,此處定有大士,囑我着力查訪。我爹也說,只要訪得一人,便是比不過王老志,也有偌大前程。”

說起他的爹,楊戟的腰桿少有地挺得直直,而隨從們也紛紛佞聲附和,說什麼“宮外公相,宮內少保”,什麼“期門一羊(楊),童走菜(蔡)涼(樑)”,說得楊戟哈哈大笑。所謂楊少保,正是官拜彰化軍節度使,檢校少保,提舉大晟府、龍德宮,與樑師成並踞內侍之首的楊戩。

“你們都看岔了,這趙申是有真本事的……”

楊戟教誨着隨從,宛如明師指點愚徒,

“我在京中見的道士太多了,一個個都滿口玄虛,說得天花亂墜,虛頭八腦。哪像這趙申,幾句話就將祈神真意說得明明白白?這纔是真本事!”

隨從暗自眼色來回,心說這老道平日就跟鄉野村夫打交道,當然沒辦法像那些高人一樣,能把話說到雲霧中去,那纔是真的本事吧。

“再說這些佈置,都合着陰陽八卦之理!一副咒符,一副神像,都一一對應,讓人清清楚楚,一眼就知,這纔是道門正法!”

楊戟立在庭院中,腳下的先天太極九宮八卦圖,指着遠處對應的符咒畫像,一臉欽佩。衆隨從又道,這就是給幾乎目不識丁之人看的。對道門的瞭解遠遠超於主人的隨從們來說,這個趙申,走的就是鄉人路數,專門哄誘那些村夫愚婦。與那些故作玄虛,走達官顯貴路線的道士正好相反。

“神霄真經就堂而皇之地刻在外面,這纔是朗朗正門氣派!這真經……嘖嘖,有門道。”

接着楊戟指住庭院內的一處石壁,上面鐫刻着一整篇《北帝五雷正法神霄真經》,雖只是開篇語,卻詞韻奇古,仙風撲面。

隨從們諂笑着附和,還要在肚子裡嘀咕,可看看這篇道經,忽覺一股剔透涼意直灌心底。就如在鄉間忽然見着一位老學究,正要笑話那老學究時,對方卻道出自己是王安石一般。

這篇道經,上檔次,夠水平,便是常在京中接觸有名道士的隨從們,也都被鎮住了。

形式上儘量媚俗,但實質內容卻堅持“正門”,這就是之前王衝教授給老道的法門。靠着這法門,老道舉手投足,擺滿架勢,不管是服飾,還是道場法事,或者符咒法器,不僅弄出一套繁瑣但卻意義通俗的流程,還對若干細節編了一整套說法。

可在這一切形式之上,就是老道的真本事,那就是道門真修的道法和闡述。王衝費了老大功夫,讓老道同意把真經開篇語公開刻在石壁上,形式與實質結合,再加之平定蕃亂,以及小遊江開道場立下的名聲,這纔有北帝神霄庵正向道觀升級的欣欣向榮之景。

“可惜,這真人的境界太高,近於所謂的大雅即俗。要到京裡,那些自命雅人的傢伙,懂不了這般境界,定有非議,那倒不美了。”

楊戟原來是在嘆這事,他覺得這個老道雖有真本事,路數卻太“親民”,與京城人喜歡的那種風雅玄奧作派不同,到了京城吃不開,很覺可惜。

“傅廉訪也說,老道的道法頗不尋常,恐怕不爲俗人所喜。當時我還以爲那俗人,說的是販夫走卒,現在才明白,說得是自命不俗那班人。”

楊戟這番話倒讓隨從們暗自讚歎,這個楊少保的乾兒子,倒不是完全的不學無術,還是有點心境的。

“廉訪既已上任,就得有所化新,否則何以報少保爭到西川廉訪這個位置的苦心呢?”

“是啊,傅堯已是樑師成之人,廉訪就得顯出與他的不同。”

楊戟感慨傅堯之語,竟有惺惺相惜之意,讓這些隨從頓覺不好,趕緊作了糾正。

楊戟也連連點頭,再有些躊躇道:“傅堯也說起過本地人物,其中有個叫王……什麼的少年,好像也在海棠渡?”

“王衝王守正吧?聽說倒是個人物,燒過王相公家牌坊,打過鄧相公家子侄,十六歲就當過縣學的學諭,五月蕃亂時,好像也出過大力。”

“海棠渡倒是有個十里渡書院,聽說是他父親辦的,年初他跟縣學一班生員惹了一場文禍,被禁了學,索性就在這鄉野間辦起了書院。”

聽着隨從們報來的n手消息,楊戟皺眉道:“就是個小秀才?那有什麼稀奇的。”

烈日下,這公子哥般的宦官精神和體力急速萎靡下來,怏怏地道:“回城!”

聽到回城,隨從們興奮起來了,紛紛建議着該去哪裡納涼取樂。聽說月繡坊的百花香舞新鮮出爐,楊戟精神一振:“月繡坊!走!”

傍晚時分,享足了香氣和歌舞的楊戟,在搖扇的習習涼風下正要入睡,卻見月繡坊的行首出現。這風姿綽約的美婦揮退了下人,猛然跪伏在他面前,哀聲道:“廉訪救我!”

ps:??【今日依舊一章,明後兩日都要趕路,差不多也只能一章。】

【新的篇章開啓,王衝的戰場,也將有所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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