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慢條斯理地品着杯中酒,輕嗤一聲:“丫頭你是忘了一開始答應過爲師什麼?”
西涼茉遲疑了片刻,剛剛睡醒的腦瓜子一會子真想不起答應過百里青什麼,但是她知道一旦百里青用這種口氣說話,必定沒甚好事。
看着她的模樣,百里青擡起幽冷的眸子淡淡地道:“在你的心裡,那些丫頭、侍衛比我都重要是麼?”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西涼茉有點莫名,立刻反駁 ”“ 。
百里青看着她,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看不出喜怒:“你可以爲你身邊的侍女以身爲餌,卻不記得爲師說過什麼,你覺得我該怎麼想?”
西涼茉聞言,默然下去,她……還真是一會子想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麼。
百里青忽然伸出修長的指尖掠過她的下巴,聲音悅耳又陰霾:“還是想不起來爲師說了什麼,嗯?”
他危險的語氣,帶着一種冰涼幽冷的氣息,這種模樣的百里青,誘惑又危險,像一把冰冷的銳利的刃貼着肌膚掠過的感覺,讓西涼茉忍不住背脊有點發軟,忍不住微微地退了點身子,不去看他結實的胸膛,只腦海裡高速地轉動起來,試圖找出自己到底忽略了他說的什麼。
這些日子雜七雜八的事兒太多,讓她真有些忽略了他。
百里青看着她閃躲卻又努力做出不讓他發現的模樣,不由輕嗤一聲,隨後忽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攬住她的腰肢,直接覆上她的脣,舌尖一挑,長驅直入,讓熾烈的酒液狠狠地灌入她的脣中。
熾烈又冰涼的氣息,與身體彼此的熟悉讓她習慣性地開啓了朱脣,但是被灌下酒液的不適燒灼感才讓她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這是百里青最喜歡的冰釀醉,最烈的一種的酒。
她一向不喜歡熾烈香醇的白酒,一喝就醉,只喜歡淺淡的果子酒或者花瓣釀,也曾因此被百里青嘲笑膚淺。
“唔……阿九……別這樣……會醉的。”西涼茉忘了自己還被鏈子拴着,想要伸手擋住他的侵犯,直到咣噹的鏈子聲響起,她才驀然記起自己還被那精緻的金鍊栓着。
“醉了也沒有什麼不好,醉了至少不讓人看着着惱。”百里青咬着她的脣瓣,逼着她嚥下他口中的酒,又連着灌了她三口,直到西涼茉整個身子都軟了,方纔意猶未盡地咬看了下她花朵一般的脣瓣,方纔鬆開對她的禁錮。
沒了男人的支撐,西涼茉一下子就軟在了柔軟的狐皮之上,硬被灌了三口烈酒,讓她整個胃,不,整個人都跟燒着了似的。
“阿九……。”西涼茉眨了眨被酒薰得起了一層淚光的水眸,試圖讓他心軟,卻不曉得自己這番模樣,褪去了平日的冷靜淡漠,涼薄自持,看起來像初綻的嬌蕊,卻只引得人想要將她揉碎。
百里青看着倒在狐皮之上的美人,眸光閃過一絲異色,他的指尖慢慢地勾住她的衣襟下扯,一點點地露她出頸項、肩頭雪白的肌膚:“怎麼了,想起來我說過什麼了麼?”
“……。”雪狐狸皮上的美人若有若無地呢喃一聲,卻沒有太多的反應,彷彿醉倒了一般,半合着眼。
百里青輕笑起來:“嘖,真真兒沒用,不過三口酒就醉了麼?”
他頓了頓,看着全無反應的人兒,又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醉了倒也好,省得爲師再廢多費心思安撫。”
隨後他打了個響指,只聽門吱呀一聲打開,小勝子就弓着身子端了個盤子進來,他一點頭都不敢擡,只把東西擱下,立刻一溜煙地倒退着離開。
百里青慢條斯理掀開蓋在盤子上的綢布,從裡面摸出一把閃着奇異烏光的東西來:“嗯,一會子可以試試這個。”
西涼茉從睫羽縫隙裡瞥了過去,這一瞥,頓時覺得眼熟異常,不由瞬間錯愕地瞪大了眼,彈做起來,失聲道:“這個……這些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盤子上擱置着各種大小的玉勢、鞭子、銀針、蠟燭……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各色閨房密具。
這不是百里憐兒的那些……收藏麼?!
百里青看着她,淡淡地挑眉:“怎麼,你不是喝醉了麼,這會子又精神了?”
西涼茉一呆,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窘迫的紅暈,她身子一晃,又繼續鴕鳥地往地上的雪狐狸毛裡一鑽,喃喃自語:“呃……我是醉了,我醉了!”
百里青脣角微勾,涼薄地道:“是麼,既然如此,那爲師就不客氣了,聽說這鞭子用特殊的蛇皮所製成,抽在皮上,只覺得紅腫微微疼,卻不會真的傷着人,用起來是別有一番刺激的滋味,痛並爽快着,不知若在這裡試試,效果如果。”
說着,他手上的鞭子便惡劣又危險地點了點西涼茉柔軟的胸口。
西涼茉頓時臉上發熱,再次彈坐起來,不再做弱柳扶風狀,徑自粗魯地盤腿而坐,咬牙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以身涉險,讓魅六帶着我去百里憐兒的水下地牢,可百里憐兒不是笨蛋,若是讓她發現那個被擄走的是個冒牌貨,豈非讓玉兒陷入險境,再說了若非我親臨,又怎能破獲西狄間案,將他們安插在糧道上的人全都連根挖起,除去莫大隱患?”
一口氣說了一溜話,西涼茉喘了口氣,方纔暗自嘆了一聲,爲何她在他面前要似做錯事兒的小孩似的不能理直氣壯呢?
百里青臉色冷淡地道:“你說完了?”
西涼茉垂着眸子嗯了一聲。
百里青面色淡涼如水:“你明知爲師不會同意你親身涉險,卻要一意孤行,暗中佈置,陽奉陰違,不過是仗着你知道我其實不是不知道你的所爲,但是卻逼着爲師忍耐着不去揭穿你,不去阻止你,所以才這般任性妄爲罷了,不是麼?”
他冷冷地看着她,輕笑:“果真是爲師的好徒兒!”
空氣裡一陣窒息,西涼茉張了張脣,卻不知道說什麼,最終也只是垂下眸子,軟了聲音道:“你知道我……一向視玉兒她們爲姐妹……。”
“那麼我呢?”百里青伸手穿過她的髮絲,扣住她後腦,逼迫她擡起頭來看清楚自己眼底壓抑的忍耐與黑暗:“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西涼茉被固定着頭部,直直地看進他眼底最深處最黑暗的那一塊地方,裡面彷彿有無數黑暗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甚至逼迫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阿九……。”
“從真正得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最想要要做的事,就是建一處無人的牢獄,將你鎖在裡面,沒有任何人可以看見,沒有任何人可以觸碰,更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讓你完完全全地只屬於我,如果可以……。”
百里青頓了頓,伸出嫣紅的舌尖,舔了下她脣角的九漬,眉目陰冷如地獄的冥河之水。
“我甚至想過給你灌了癡傻的藥,讓你忘記自己是誰,像孩子依賴父親一樣,依賴着我,每得到你一次,還有你每一次離開,這樣的念頭都會彷彿幽靈一般不斷地冒出來,糾纏不休。”
西涼茉怔怔地望着他,幽黃的燭光下,沒了平日劉海的遮掩,眉梢眼角的重紫黛色愈發顯得他眉目含秀藏蘊,邪妄非常,豔絕到恐怖,卻又彷彿地獄的魔,勾魂攝魄,讓人移不開眼。
百里青輕嗤了一聲,譏誚地盯着她的水眸道:“很可怕是不是,但是,理智告訴我若這樣的你,卻不再是你,又有什麼值得我好費心思禁錮,但是那種念頭卻從來沒有一天離開過我的心底。”
她越是成長,越是綻放,卻莫名地越讓他生出這種完全違背當初佔有她時候的心思。
“阿九……。”西涼茉有些震撼,喉嚨裡有點乾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這是他第一次讓她直面他心中那些壓抑的黑暗和妖異的癡纏。
“噓,別說話。”百里青忽然伸手拿了帕子掩住了她的眼,淡淡地道:“別讓我看見你害怕的樣子,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空氣裡那種凝窒的氣息,讓人無所適從。
直到被蒙着眼的西涼茉忽然側過臉蹭了蹭他的手腕,柔聲道:“阿九,對不起,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有一種溼漉漉的味道,像是潮溼的雨天裡潤澤的草木散發出靡靡的輕軟的香氣。
卻讓百里青眼底那種毫無保留釋放出來的黑暗消散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抱住她柔軟的腰肢,讓她靠在他的肩頭,卻沒有拿掉她眼睛上的帕子。
西涼茉感覺自己被那熟悉的氣息包圍,便將臉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脖子:“阿九,阿九,我很好,我會一直陪着你,哪裡也不會去,以後……。”
她頓了頓,輕嘆一聲:“我不會再那麼任性了。”
“你……不怕麼?”百里青喑啞着嗓音道。
“爲什麼要怕,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什麼人。”西涼茉輕嘆一聲,他的強大,總讓她忘了……
她的他啊……
如此強大而不可撼動,心底最深的地方卻住着那樣一個因爲總是失去最在乎的一切,因此偏執的完全沒有長大,沒有安全感的幼小的孩子。
她擡起頭,嘴脣掠過他的臉頰,最後準確地落在他的薄脣之上,輕輕地吮:“阿九、阿九……。”
彷彿這樣便能安撫他心中那因爲不安而變得暴躁和黑暗的孩子一般。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感覺扣住自己後腦的大手一緊,他狠狠地啓脣侵入她柔軟的口腔,幾乎要深入她的靈魂一般的吻,不若平日的富有技巧而是單純的……發泄。
有細微的疼痛卻有更多的情動。
蒙着眼,被束縛着雙手,卻讓感官更爲敏銳。
薄衣落地,膚光如玉,燭火的柔光下,有女子細微的輕吟與男子性感的喘息交織成靡麗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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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珍宮
“咣噹!”一座粉彩花瓶陡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太平大長公主惱怒地瞪着那些攬住自己的宮人:“你們膽敢對本宮不敬,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誰給你們的狗膽,敢擋住本宮去路!”
“大長公主殿下,您息怒,只是這些天風雪大,許多宮人們都得了風寒,不讓您出去也是爲了您考量。”一個紅衣大太監看着太平大長公主笑嘻嘻地道。
太平大長公主看着那大太監冷笑:“高德盛,別以爲如今是九千歲的天下,平日那些阿諛奉承的叫你一聲高領事,你就得意了,一個閹人也敢騎到本宮的頭上來,別拿這一套對付其他的人說辭來對本宮說話,你可知道本宮是誰!”
那高領事似乎一點也不爲太平大長公主近乎侮辱的話語而惱恨,他乾瘦的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伸手攔住太平大長公主的去路:“您自然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怎麼敢騎到您的頭上,奴才這不也是奉命行事麼?”
看着那高領事竟然一點都沒有讓步的打算,太平大長公主大怒:“你奉命行事,你奉的是誰的命,誰敢攔我!”
說着她隨手就拿過擱在臺上的一隻花瓶朝高領事的頭上砸去。
pángbān的小太監們都嚇了一跳,那高領事心中暗暗叫苦,完了,這也不知道躲好還是不好,躲了主子的罰就是大逆不道,若是不躲的話就要直接被砸破頭!
公主殿下分明是要整治他!
就在那花瓶砸下來的瞬間,一隻手忽然在那花瓶上一拍。
太平大長公主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花瓶就瞬間脫手直接砸在了窗戶上,碎成無數塊。
竟然有人敢擋她,這讓太平大長公主勃然大怒:“是誰……!”
“是我。”一道涼薄的聲音在殿裡響起。
那高領事一看來人,便頓時大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對着來人恭敬地道:“王妃。”
“是你……。”太平大長公主看見西涼茉的瞬間,先是一愣,隨後面無表情地別開了臉。
西涼茉看着她微微一笑:“沒錯,是我,公主殿下,許久不見。”
“是,許久不見,一見面就是你來告訴我你要將本宮軟禁在這裡,嗯?”太平大長公主冷笑兩聲,向殿內走去。
西涼茉隨着她進了殿內,看着她淡淡地道:“我以爲公主殿下比我更知道其實這個時候您還是留在這殿中比較好。”
太平大長公主眼角微微一跳,冷淡地看着她:“本宮知道什麼,本宮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一早起來,便有你的人將本宮的華珍宮圍住了。”
西涼茉看着她片刻,胡容納輕嘆了一聲:“公主殿下,原本我以爲我們就算並不是知己,卻也是朋友,只是不想原本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一句話便讓太平大長公主臉色微變,她素來不是個喜歡打啞謎,虛來虛去的人,何況她特殊的身份也讓她幾乎不必做這些場面上的功夫,於是便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有些喑啞地道:“貞敏,你都知道了?”
西涼茉輕扯了脣角,淡淡地道:“公主殿下,你與我就算算不上莫逆之交,亦算是能說上話的,你是什麼人,我如何不瞭解,能說出那些要去我兵權,軟禁於我的話,只怕是有人在背後錯竄了些什麼。”
她頓了頓:“殿下,您不要忘了,您始終是天朝人,而不是西狄人,不要被人利用了。”
太平大長公主沒有說話,只是疲憊而陰鬱地閉上眼,一句話不說。
西涼茉看着她片刻,輕嘆一聲,隨後轉身離開,臨去前,淡淡地道:“長公主殿下還是在宮裡歇息吧,我不希望我們會成爲敵人。”
西涼茉轉身離開了殿內,高領事立刻命底下的小太監將大門關上。
太平大長公主看着她的背影,肩頭微微一顫,隨後輕聲道:“貞敏,我……。”
但到底,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有茫然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離開了華珍宮,白蕊有些憤憤不平:“大小姐,太平大長公主殿下分明太過分了,若是以後,她真的和西狄人勾結在一起叛國怎麼辦,家賊難防?”
西涼茉淡淡地道:“太平大長公主比你我還要忠於這個國家,只是,有些人用了些不該用的手段或者誘惑,讓她一時迷了路而已,總該給她一個想清楚的機會。”
主僕三人說話間,便走到了御花園,卻見一地皚皚白雪間,有紅衣絕色如枝頭紅梅一般的佳人正靜靜地矗立在湖邊的梅樹下。
而那條路,正是西涼茉主僕要通過的地方。
“原來是王妃,今日雪停了,您也出來看梅花麼?”貞元公主似乎方纔發現了西涼茉走過,便露出淺淺的笑容。
白珍和白蕊防備地站在了西涼茉身邊,那姿態讓貞元看在眼底,不由笑意更深:“您的這對女官還真是忠心呢,只是不知道怎麼少了一個不曾看見呢。”
那美麗的笑容裡隱含的深意讓白珍和白蕊兩人瞬間憤怒起來。
西涼茉看着她,微微一笑,清雅從容:“是啊,怎麼少了一個呢?”
隨後,她忽然揚起手,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在了貞元公主的臉上,力道之大,讓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動手的貞元公主錯愕之極,亦讓她身子失去平衡‘噗通’一聲直接掉進飄着浮冰的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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