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木府一派寂靜,幾名家丁護院打着呵欠來回走了幾趟,沒見有什麼動靜,就各自倚着牆坐下打盹。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到了庫房,左右看看無人,迅速靠近。
門口兩隻體型彪悍的大狼狗立刻警覺地擡起頭,耳朵豎起,蓄勢待發。
“大黃,二黃,是我。”木紫槿輕聲叫,晃晃手裡兩塊鮮嫩的豬肉,“好吃的來了。”
倆狗頓時溫順地搖着尾巴,親暱地在木紫槿腿上蹭來蹭去,爭着討好。
“小畜牲,沒白疼你們,吃吧,好好替我看着啊。”木紫槿輕笑,把豬肉拋給它們。
倆狗通人性似的,也不出聲,乖乖低頭吃肉。
木紫槿閃到庫房門前,抓起門上的鎖看了看,雖說父親小心謹慎,這庫房的門足足上了三道鎖,且鎖鎖相扣,極其麻煩,不過她還是嗤之以鼻:做大事的連個鎖都打不開,還搞個屁呀。
嘩啦啦,她拿起手上一串鑰匙——這是她前兩天才根據這個時代的造鎖原理,自己打磨的,手指一彈門上的鎖,“總有一款適合你!”
於是,倆狗賣力地吃肉,她則一把一把試着鑰匙。唉,早知道多跟父親學點開鎖技術,弄把萬能鑰匙,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喀噠,輕微的聲音傳來,她打個響指,“PASS!”
第一把鎖開了,剩下的兩把也就不怎麼難了,一個時辰後,終於全部搞定,她瞄瞄無人,把門打開一條縫,擠了進去。
“哇,好耀眼哪!”
滿眼皆是金銀珠寶,擺滿庫房大大小小的架子,不說富可敵國,但放眼本朝,能比上木府富貴的,還真不多。
東面牆邊整齊地擺放着十個一模一樣的硃紅漆箱子,
上面有金家獨有的標記,很容易分辨。
木紫槿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正是從潤雪院拿來的,當年母親陪嫁的清單,而後把箱子一一打開,快速比對了一遍。
大體看來基本都在,除了一些首飾被許氏和段姨娘拿去,或自己戴,或給女兒戴,或送了人情,少了一兩成之外,其餘都基本能對上,也算不錯了。
“便宜她們了!”木紫槿不屑地撇嘴,再把箱子一一蓋好,打量起四周來。
父親真是小心呢,這庫房除了一道門之外,四周都是厚達一尺的青石牆,想要鑿透,還不能弄出大動靜,那簡直不可能。
那道門也是玄鐵打造,厚重無比,也不好應對。所以說她進來出去容易,但要神不知鬼不覺把這些錢財運出去,就得動動腦子了。
將鎖依樣鎖好,木紫槿一邊往回走,一邊想法子。反正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想要許氏和父親他們主動把母親的嫁妝還回來,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釜底抽薪,讓他們哭都沒地兒。
該怎麼辦呢?
來到潤雪院,木紫槿把清單放下,道,“母親。”
“回來了?”金氏擔心地問,“紫槿,你拿清單做什麼?不會是又去找老爺要我的嫁妝了吧?”
“沒有,我就自己看看,”木紫槿眼裡閃着銳利的光,突然問,“母親,現在鋪子裡那些管事的,都是許姨娘和段姨娘的人吧?”
“可不嗎,”金氏表情悲憤,“自打我無法掌管鋪子裡的生意,她們兩個就把我安置的人全都以各種理由趕走,換上了她們自己人,我真是對不起他們!”
那些大半都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人,最值得信任和託付,卻因爲她的殘廢而被趕走,沒了安身立命的
地方,她每想起來,都萬分的過意不去。
“那,母親還有辦法找回他們嗎?或者有沒有你信得過,但在木府這邊卻比較面生的人,懂得打理生意的?”木紫槿已經大致有了計劃,需要一步一步來。
金氏略一思索,“有倒是有,不過紫槿,你要做什麼?”女兒的聲調不太對,這份沉靜沉穩好像也跟從前不一樣了,是怎麼回事?
木紫槿無聲冷笑,“當然是把屬於母親的一切全都拿回來了!”
“紫槿,你真要這麼做?”金氏雖有些吃驚,但也能想到,女兒肯定是有了全盤的計劃,否則要再像上次那樣受一次家法,於事無補。
“當然,”木紫槿握住母親的手,“母親,你相信我,我跟從前不一樣了,總之我再也不會衝動,我會慢慢把母親的一切都拿回來,替母親討回公道!母親,你一定要幫我!”
金氏安靜了一會,臉上突然現出異彩,“好!既然這樣,那我跟你一道拼了就是!女兒,我雖然身體殘廢了,可腦子還不笨,總能幫到你的!”
別忘了她是金家的女兒,之前那些鋪子也是她在掌權,怎可能一點心智都沒有。
只不過這些年殘廢了,又對老爺失望透頂,所以才心灰意冷而已。可如今女兒都重新振作,變的聰明冷靜起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跟女兒並肩做戰呢?
木紫槿越發信心百倍,“那就太好了!母親,你幫我聯繫這些人,到時我自會吩咐他們。”
“好!”金氏點頭,“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人,一定會無條件聽命於你,你放心吧。”
“好!”
金氏即讓木紫槿取來紙筆,她說着一些人的名字和情況,女兒則仔細記錄下來,好心中有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