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看着軒轅墨道:“今日宜妃宣我入宮,安排了我與皇上‘偶遇’,而後又欲讓皇上將我留在宮裡。”
軒轅墨一聽,手中酒杯“砰”地一聲重重落在桌上,怒道:“那個該死的女人,倒是歹毒。”
這宜妃的心思軒轅墨自然猜到,他只見過顧歆茗一面,但那如月中仙子的容貌卻刻在了腦裡。而顧梓菡便像極了昔日的顧歆茗,仿若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顧梓菡沉眉。其實宜妃此計雖毒但卻高,如若景帝果然如此無法忘情顧歆茗的話,便是心裡多一份執念宜妃便得逞了。但宜妃卻低估了景帝的癡,當一人太過癡傻於另一人,如若得不得,恐會尋找相似之人。但如若有一人太過相像,心裡的那份癡便恐成了最大的枷鎖。且景帝知道她的身份,單是她與顧歆茗的這份牽連,景帝便斷然不會讓自個做出違背倫理之事。
“王爺與皇上是否已經開始計劃動蕭柬呢?”顧梓菡突然道。方纔德井之話當是幫景帝說的。景帝是想借她之手除宜妃。而要除宜妃,自然得顧忌蕭家。雖然宜妃與蕭柬不和,但脣亡齒寒之理卻知。
景帝既然讓自個除宜妃,必然已經做好了動蕭柬的打算。而宜妃,景帝恐是不願做絕的,但今日宜妃之舉恐是觸了景帝的底線。所以景帝纔會借她之手。
對她猜得自個與皇上的打算軒轅墨倒不意外,便直白了道:“二月後的初五蕭權奉旨回京便是機會。”
顧梓菡微思而後嘴角微揚道:“王爺這般‘禍起蕭牆’之策倒是漂亮。”蕭權乃蕭家兒子,但因庶出一直被蕭柬打壓着。
“過獎了,這還是本王從你那學得的。”軒轅墨淡淡一笑道。
顧梓菡看了軒轅墨一眼,的確,她原是打算用此計對付呂榮的。但她失敗了。
軒轅墨細細打量顧梓菡道:“你何以問此事?”
顧梓菡不語。
軒轅墨眉頭緊蹙道:“你該不會打算藉此動宜妃報仇吧?你且別忘了宜妃身後還有魔宮。”
顧梓菡依舊不語。軒轅墨知道宜妃身後有魔宮,景帝自然知道。這纔是景帝借她之手的緣由。看來景帝對魔宮亦有顧忌。
不過,顧梓菡眼眸暗沉了下去。
宜妃,對四爺動歹心,她留不得。
而殺子之仇,她顧梓菡亦必報。
即便面對的是魔宮,她亦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夜裡,院裡傳來一陣陣夜蟬的叫聲,淡淡清風從窗戶送入屋內。
突然一陣吵雜的聲音將本已睡下的顧梓菡吵醒。
鳴鳶拿着油燈推開門進來,輕聲道:“夫人,您醒了嗎?”
顧梓菡坐起身,問道:“外面爲何如此吵鬧?”
鳴鳶將油燈放到一旁楠木嵌竹絲方几上2C而後走到牀塌邊道:“奴婢不知,貌似是從院外傳來的。”她聽見有吵鬧聲怕驚了夫人,便先來看看。
“進去,給我搜。”突然,一陣大喊聲從屋外傳來。
“這是四爺菡夫人的院,你們不得亂來。”是四爺府裡黃總管的聲音。
顧梓菡眉頭緊蹙,起身披上外袍走出房門。
院外燈火通明。
管家見顧梓菡出來,上前道:“夫人,他們突然闖進來——”
顧梓菡看了管家一眼,“我知道了。”而後目光看向站在院中的呂榮冷聲道:“不知呂大人半夜闖我四王府是爲何事?”
呂榮看着顧梓菡眼眸微閃,而後道:“最近靖國細作在京城後動頻繁,皇上讓本官督查,本官收到消息,有人看見鬼祟之人進了四爺府裡。”
他聽聞這菡姑姑恢復了容貌,卻不想是如此絕色。只是這容貌到讓他覺得有幾分眼熟,和沐兒卻有幾分相似。
而一旁黃總管聽呂榮如此說怒聲呵斥道3A“大膽,你這是在污衊四爺?”一個小小兵部尚書竟敢如此無禮,當是趁四爺不在京城便長了狗膽。
呂榮看了黃總管一眼而後目光凝視着顧梓菡道:“四爺自然不可做如此之人,但便怕身旁之人心有所圖。”
顧梓菡沉眼。
此時,一名官兵從一旁耳房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紅布包裹着的東西交給呂榮道:“大人,在耳房裡發現這。”
顧梓菡身後鳴鳶見官兵手裡的東西眼裡露了抹驚訝。
呂榮接攤開一看,對着顧梓菡大聲道:“菡夫人,你還有何話可說。”嘴角卻揚起一抹陰險的笑。
顧梓菡冷眼,呂榮這嫁禍之事還真當屢試不爽。
見顧梓菡不語,呂榮道:“來人,將這靖國細作給本官押走。”
“不準動我家夫人。”鳴鳶擋在顧梓菡身前道。
呂榮冷笑,“看來這是打算頑抗了。”很好,那他便可當場殺了這菡姑姑,以報娘之仇,以慰藉遠兒在天之靈。
鳴鳶倏地抽出腰間軟件,神情戒備。
呂榮眼裡劃過一抹殺氣,而後擡手,身後猛地跑出五六名弓箭手。靖國細作,他便是當場射殺皇上亦不會怪罪。
鳴鳶心驚,握着劍的手緊了緊。鳴鳶環視了弓箭手一朝,暗自掂量着,如此情況下要帶夫人全身而退甚難。但如若讓呂榮將夫人帶走,夫人恐便沒命。如此不若拼一把。
“鳴鳶退下。”顧梓菡低冷的聲音突然道。
“夫人——”
“退下。”顧梓菡冷聲道。
鳴鳶不甘地收起劍,而後退到顧梓菡身後。
呂榮見狀冷哼,而後讓人將顧梓菡押住。他本想亂箭設死這菡姑姑,不過無妨,被他帶走,他便要讓其嘗受百般酷刑,再讓其去見遠兒。
顧梓菡被押走,鳴鳶焦急萬分。
此時,一旁總管道:“鳴鳶姑娘,趕緊去找恭親王。”
鳴鳶回神,對啊,她怎麼忘了。
鳴鳶欲躍身而走。
總管攔住,從懷裡拿出一抹玉牌道:“將這個帶上,你方能入宮。”這是四爺走前交給他的,以防萬一,如今倒是用上了。
自從景帝登基後,恭親王便被賜了封地。在京城只留一個空置的王府。所以此番恭親王回京便一直住在宮裡頭的。
鳴鳶接過玉牌,而後一個躍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