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琛回神,倏地鬆開扼住她下巴的手。
細膩的肌膚上,一抹刺眼的紫紅印在顧梓菡下巴處。
嬴琛寒着臉,“本王說過的話不會忘記,但你記住了,若下次再讓本王聽得你自稱‘哀家’,本王便不會輕饒了你。”
這該死的女人,便不知道向他低頭。方纔若不是侍衛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他若再接着使一絲的力道,她下巴的骨頭便會碎了。
顧梓菡面無表情地看着嬴琛。
嬴琛將顧梓菡放到椅子上坐下,而後拂袖而去。
顧梓菡靜靜地坐在馬車上,冰冷的目光凝視着某處。
“娘娘,王爺讓你上城樓去。”馬車外傳來婢女的聲音。
顧梓菡瞳孔微動,而後起身下了馬車。
馬車外婢女見其下巴上的烏青,加之方纔嬴琛的表情立馬想到當是二人在馬車裡起了爭執。
婢女扶着顧梓菡走上臺階,在其耳旁勸道:“娘娘,十爺脾氣不好,你有何必處處惹他不悅了。畢竟如此您能倚靠的便只有十爺了。”
顧梓菡眼簾微擡,清冷的眼眸看了婢女一眼。
婢女知趣地閉上嘴。
上到城樓,嬴琛站在石墩邊,一身戎裝。
見顧梓菡上來,嬴琛轉身向其伸出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過來。”
顧梓菡站在原處不動,一旁婢女見狀着急道:“娘娘,如此場合你且別在執拗了。”
顧梓菡眼簾微動,擡步往嬴琛走去。
婢女鬆了口氣。
嬴琛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指着城樓下的將士們道:“看,這就是本王的雄圖霸業。”
顧梓菡看着城樓下密密麻麻的的將士,清冷的眼眸微沉。
城樓下,將士緩緩地進城,嬴琛面露高傲地擁着顧梓菡站在城樓上。
“王爺,何將軍問王爺是否準備去廣場那?”嬴琛的貼身侍衛走近道。
嬴琛放開顧梓菡,用手覆蓋在其臉龐道:“乖乖回別苑等着本王,本王一會兒就回去。”
“我想在這兒再待會兒。”她清冷的聲音道。
她未再自稱“哀家”讓嬴琛很滿意,看來方纔自個的警告她收到了。
女人,再有謀略卻也不過是他嬴琛的女人。
嬴琛看着顧梓菡道:“那你再待會兒吧,但本王回別苑時要看見你。”
顧梓菡微微頷首。
嬴琛眼裡劃過一抹征服的快感。
嬴琛轉身往城樓下走去,走到樓梯上時對着守門的侍衛道:“看好她,若有一絲意外,本王誅你九族。”
侍衛心裡一緊,低頭道:“是,王爺。”
嬴琛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個的顧梓菡擡步往樓下而去。
顧梓菡直直地立在城樓上,面對東面,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
再過不到一個時辰一切都該結束了。
所有欠顧家血債的人都會付出該有的代價。
而她——
“娘娘,我們回去吧,這裡好冷啊!”身旁傳來婢女的聲音。
顧梓菡眼眸微動,緩緩地攤開手。
一朵雪花落到手心,而後化成了水。
“下雪了。”顧梓菡呢喃道。
“你說什麼,娘娘?”婢女問道。
顧梓菡眼簾微動。
突然,身後城內傳來一陣巨響。
整個城樓都被震動了。
婢女大驚,拉着顧梓菡欲離開,但卻發現顧梓菡紋絲不動。
又是一陣巨響傳來,接着此起彼伏。
城樓上的守將全都被震驚住了。
不稍許,城內四處瀰漫着硝煙。
守將回神,幾人跑到顧梓菡身後將顧梓菡圍住。
領頭的守將道:“娘娘這不安全,請隨末將離開。”
十爺離開前將她交給了自個,若出了什麼事十爺那句“誅九族”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顧梓菡靜靜地凝視着前方,城門外的將士聽到城門內的巨響亦亂了。
而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正慢慢地往城門處聚集。
城外留守的十萬岐國軍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何事,身後廝殺聲傳來。
不知從何處涌來的吳越軍圍了過來。
一小撮從橫切面過來,直插城樓之下,將城門外十萬岐國軍盡數圍住。
城樓的守衛見狀欲然人關上城門,但城內亦四處硝煙。
城門外,岐國軍不堪一擊,被南宮飛率領的二十萬吳越軍盡數殲滅。
城門外的局勢被控制住。
南宮飛騎在馬背上,仰望着城門上的守將大喊道:“放下兵器,本將軍繞你們一命。”
城樓上的守將面面相覷。
此時,城樓內不到幾丈之處突然一聲巨響。
地從下面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這時城樓上的守將才清楚城內那些綿綿不斷的聲響是從何而來,原來祭城裡四處都被埋了炸藥。
城樓上的侍衛統領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顧梓菡的手臂質問道:“是你,你是做的對不對?”
顧梓菡嘴角冷揚。
侍衛統領瞳孔撐大,進城的有近二十萬岐國軍,城樓被埋了炸藥,那二十萬岐國軍如今是生死不明。
祭城廣場上——
四處的炸藥接連地炸開。
嬴琛的親信護着嬴琛四處逃竄。
廣場上的岐國軍被炸得四處逃竄,屍體四處橫躺着,面無全非。
嬴琛瞳孔撐大,看着面前剛倒下的侍衛,身體被炸成了兩半,死不瞑目。
“十爺,我們趕緊離開這吧。”親信大喊道。
嬴琛回神,跟着親信往城門處逃去。
一路上,四處是進了祭城內的岐國軍的屍體。
整個祭城變成了一片火海。
城樓上,侍衛統領一把拿起劍抵住顧梓菡的脖子,對着城樓下的南宮飛喊道:“你們的太后在我手裡,你們統統退後,否者我殺了她。”
城樓下南宮飛面色凝重。
顧梓菡眼簾微擡,“你是吳越人吧?”
清冷的聲音傳入侍衛統領耳中,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日城樓上吳越軍離去,你對哀家說會誓死保護哀家的。”顧梓菡聲音不輕不重道。
侍衛統領心裡猛地一緊。
“哀家記得讓你跟着離開的,爲何不走,爲何成了岐國侍衛統領?”顧梓菡輕聲問道。
侍衛統領面色微僵,但卻硬着頭皮道:“所謂良禽折木而棲,我不過是選擇了對的一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