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許,離愁離開芙妃那,回到四爺屋中,卻見顧梓菡坐在椅子上發呆。
“菡妃,您怎麼呢?”離愁上前擔憂地問道。
顧梓菡看了離愁一眼,搖了搖頭道:“無事,東西交給芙妃呢?”
離愁細細地打量了顧梓菡一番,見其面色雖有些白,卻無異常,放下擔心道:“已經交給芙妃了。”
“芙妃可有讓你帶話我?”顧梓菡問道。
離愁頷首道:“嗯,芙妃讓奴婢帶話說,東西她明日便會親自交到慕家。還有說菡妃您對她的此番幫襯,她必然記在心裡。”
顧梓菡微微頷首。芙妃這話卻是兩重意思,看來芙妃是亦是看透自個知曉她棋局的心思了。芙妃此人卻是不簡單。日後且地防着些。
晚膳時,姑詩云備了東西來到四爺院子裡。
時已入秋,雖還熱,但伴晚的微風卻很怡人。
二人在閣樓裡用膳,讓婢女將閣樓四面的窗戶都打開了。
一眼望去,卻也能將四爺府中景色盡收眼裡。
姑詩云放下手中的勺子,對着顧梓菡淺笑道:“這四爺院子裡的景色當不一般,這看去整個園子都能盡收眼底。”
顧梓菡微微頷首,打趣道:“如此院子裡哪些個人的動靜我才能盡收眼底啊!”
姑詩云眉頭微揚。
顧梓菡玩笑道:“離愁這丫頭便是每日躲在這瞧,看見有何異常便去細瞧,所以茗妃之事才能事先知曉。”
離愁眉頭緊蹙道:“菡妃,奴婢何時這般無聊了?”
姑詩云微笑道:“便你如此之事也能玩笑。不過——”姑詩云突然嚴謹了神色道,“這如今茗妃歿了,這慕家那的交代你可有底呢?”
顧梓菡端起銀耳羹喝了小口道:“茗妃的事,芙妃那早就拿了供狀,你無需擔心。”
聽顧梓菡如此說,姑詩云放寬了心。
“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處置?”姑詩云問道。這茗妃雖然是咎由自取,但如此大咧咧地將其罪狀公與天下,這無疑是打慕家的臉面。對四爺的名聲亦不好。
顧梓菡夾了塊魚肉放在嘴裡細嚼稍許道:“茗妃那還是得有勞你派人去一趟宗人府,便說茗妃得了病,突然暴斃了。而慕家,我會讓芙妃親自將茗妃供述的罪狀送去。如此,他們也不敢聲張什麼。”
姑詩云頷首道:“你如此安排卻是好,既讓慕家找不得壞處,亦保全了四爺的名聲。”
顧梓菡微微頷首。
姑詩云夾了青菜到自個碗裡,擡頭看着顧梓菡眉頭緊蹙道:“我來時,聽了些雜話。說你給茗妃定的罪狀是之罪。不過卻有人傳出,這茗妃所犯之罪不單單是如此。她還讓人勾引芙妃,讓芙妃做了不該做之事。是以芙妃纔會如此受制於茗妃。此話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這芙妃亦留不得。四爺府裡不能有不潔之人。
顧梓菡放下手中筷子,端起湯碗喝了口,而後放下碗,目光向着園子的方向望去,淡淡道:“你說,這園子裡的女人被自個親人送進來都是爲何?”
姑詩云眉頭微蹙,路了些不解。
顧梓菡收回目光看着姑詩云道:“不過‘利益’二字而已。何謂真,何謂假誰又能分得清楚。你又何必如此較真呢?”
姑詩云眉頭緊蹙道:“看來你是對那芙妃起了憐憫之心?”
顧梓菡微微搖頭,“我乃昔日宜妃身旁的奸婢菡姑姑,何來憐憫之心。但是芙妃還有幾分用處,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了。”
姑詩云沉思稍許後道:“既然你如此說,那便先留着她吧。不過但願她不會再生出事端來。”
顧梓菡淡淡道:“她不會。”
夜裡——
顧梓菡因爲口渴而醒過來。
剛睜開眼,便見一張臉映在眼前。
顧梓菡微驚,而後眉頭微蹙道:“四爺,這是習了什麼新奇的嚇人招數。”
軒轅痕眉頭微揚,擡起身,在牀榻邊坐下。
軒轅痕手微揚,房中燭火點燃。
顧梓菡坐起身,揉了揉眼看着坐在自個面前的軒轅痕問道:“四爺今夜怎麼回來呢?”
他伸手在她額頭一彈道:“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本王在宮裡忙得脫不了身,你卻不知道乖乖把自個送進宮裡讓本王啃,本王只好自個出來覓食了。”
說着,他拉起她的柔荑,放在嘴裡輕輕一咬。
她臉微抽,“四爺,你可以再無聊些否?”
某人一副十分樂意的樣子。
她嘆了口氣,抽回手,道:“四爺,我口渴了。”
軒轅痕起身走到屏風後的圓桌,到了杯茶折回牀榻前,遞給她。
她接過茶杯,淡淡茶香入口,喉嚨裡的乾涸緩和了下去。便怪她方纔貪吃了些油餅,嘴老渴得慌。
喝完水,她將茶杯遞給軒轅痕。
軒轅痕接過,手一擡,茶杯準確地落入一片的案几上。
軒轅痕褪了靴子上榻,靠在牀頭坐下,而後大手一撈將她撈入懷裡。
她背靠在他胸膛坐着,他兩腿開發彎曲在她身旁。
“本王聽說,前幾日你在府裡辦了個答案?”他把握着她纖細的手指問道。
“把茗妃給殺了。”她簡而要之道。
他淡淡一笑突然道:“昨日在朝堂上,本王提議封呂馳爲將軍,衆人反對,但蕭權卻突然贊同。看來你讓芙妃送往慕家的茗妃供狀卻是有幾分意料不到的用處。”
她眉頭微揚,“看來我是誤打誤撞幫了四爺一馬。”
他指尖輕點了她手背一下道:“若說別人是誤打誤撞本王還信,若你——”
“我又如何呢?”
“你不是個會誤打誤撞之人。不過本王到是好奇,你是如何想到芙妃送茗妃的供狀去慕家的。”他問道。
她淡淡一笑道:“便是隨意一想而已。”
蕭家和慕家歷來交好,而茗妃出自慕家,芙妃雖是蕭家旁親,但其父親卻是吳越首富。蕭權亦要多方仰仗其錢財上的幫襯。
她讓芙妃送茗妃供狀去慕家,一是逼得慕不得不信芙妃和其父親站在在四爺這邊。不僅如此,她相信,茗妃設計芙妃之事,芙妃定然已經告訴其爹。她握着芙妃的把柄,逼得其爹不得不服軟。其定然會在蕭權耳旁提些話。
而蕭權,在快要沒落的慕家和吳越首富的芙妃之父之間的選擇便是一目瞭然之事。所以蕭權如今定然全心幫襯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