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呂梓欣、呂梓惠姐妹一大早便來到大堂裡候着。
經過昨日之事,呂梓欣雖心裡不悅,卻也按時來了習規矩。
但二人從早上等到午膳時也不見顧梓菡來。
呂梓欣的耐心耗完。
“該死的賤人,竟敢讓本小姐等到現在,等日後本小姐得了寵,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呂梓欣坐在太師椅上狠狠罵着。
“五小姐有此意志當是好。”一陣冷清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接着便見菡姑姑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鳴鳶。
呂梓惠見狀打了圓場道:“菡姑姑,欣兒也便說着玩,姑姑且別當真。”
呂梓欣卻道:“沒用的東西,你怕什麼。本小姐即便就如此說,她又能如何。”
呂梓惠尬尷地低頭不語。
呂梓惠是杜姨娘的女兒,雖然在排行上算了呂梓欣的菡妃,但從小懦弱,跟在呂梓欣身旁,更像個丫鬟。
面紗後的嘴角冷冷地揚了揚,顧梓菡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
“兩位小姐都在,那麼我們便開始上課。今日,我便先教最基本的行步之儀。”顧梓菡看着二人道。
一個時辰後——
“五小姐,我說過走時,手裡的絲絹擺幅不可過重。重新走一次。”顧梓菡淡淡道。
呂梓欣狠狠地瞪了顧梓菡一眼,而後又走了一次。
“不行,肩不可隨意甩動。再走一次。”
呂梓欣咬了咬嘴脣,又走了一次。
“這次肩未抖,但跨步的擺幅太大,再來一次。”
呂梓欣終於忍到了極限,手裡的絲絹一丟道:“你個死奴才,你是故意刁難本小姐的吧。”
此時,已經在一旁休息了半個多時辰的呂梓惠上前打圓場道:“姑姑,五妹她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嗎。”
鳴鳶出聲道:“二小姐,再十幾日二位便要進宮。可要習的禮節不下二十項。如今五小姐這最基本的行走之姿都未習好,再耽擱,後面的恐就沒時間了。”
“這——”呂梓惠眉頭微蹙,躊躇稍許,而後對着呂梓欣勸道,“五妹,便再堅持一下吧。”
呂梓欣一聽,一巴掌扇到呂梓惠臉上,“你個蠢東西,你看不出她是在故意爲難我嗎,還幫她說話。”
呂梓欣心裡有氣,但卻無法向菡姑姑發泄,於是全都發泄到了呂梓惠身上。
呂梓惠被打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但卻低頭不語,一副懦弱的表現。
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誰也不出聲。
此時,顧梓菡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而後將茶杯放下。
“今日便到此吧。”
顧梓菡話剛出,呂梓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呂梓惠上前幾步福了福身道:“謝謝姑姑今日的教習。”
顧梓菡微微頷首,“二小姐不必客氣,這也是奴婢應該的。”
呂梓惠微愕,未想菡姑姑會跟自個賤稱奴婢。爹曾說過,宜妃讓其不必如此賤稱的。
顧梓菡看着呂梓惠道:“宮裡不比外頭,凡事遵照個禮才能待下去。”
“謝謝菡姑姑賜教,梓惠記住了。”呂梓惠又一個欠身,菡姑姑這可是在提點自個。
稍許,呂梓惠退了出去。
鳴鳶在顧梓菡身旁低聲道:“這呂家二小姐到還懂些規矩,但就是太過懦弱了些。”
顧梓菡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懦弱嗎。
又過了兩日。
那日呂梓欣在習禮節時出口罵菡姑姑的事傳到了呂榮耳中,又被呂榮狠罵了。這幾日倒是消停了許多。
今日教完呂家姐妹覲見之禮,剛回到屋裡,便有呂府丫鬟捧了一碗燕窩進來。
“菡姑姑,這是我們二小姐讓人給備的。說是姑姑辛苦了。”
顧梓菡微微揚了揚下巴,鳴鳶接過丫鬟手裡的木盤。
顧梓菡對着丫鬟道:“替我謝謝你家二小姐。”
丫鬟看着顧梓菡面露些許微笑,眼神卻有些閃爍,“姑姑,這是極好的血燕,需趁熱吃,涼了便不好了。”五小姐讓她看着菡姑姑吃下去,如若沒完成,待會兒指不定會怎樣。
顧梓菡看了丫鬟一眼,“這樣也不好辜負了二小姐的好意。”說着端起碗吃了幾口。
丫鬟見狀鬆了口氣,而後告辭了出去。
丫鬟退下後,鳴鳶看着顧梓菡道:“姑姑,這燕窩有問題。”
“我知道。”剛纔那丫鬟的眼神她看得很清楚。
“那姑姑爲何?”鳴鳶不明白。
顧梓菡微微擡眼看了鳴鳶一眼,面紗後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這個呂梓欣,明的不敢來竟然敢玩陰的。
她倒要看看誰玩得高招。
二更,原本應該寂靜的呂府,此刻卻嘈雜成了一片。
呂榮站在竹歆雅苑的院落裡神情緊張地來回踱着腳步。
張姨娘和呂梓欣陪在身邊。
“老爺,你別擔心,大夫在裡面看着,不會有事的。”張姨娘勸道。
“就是爹,死不了的。”呂梓欣附和道,眼裡卻劃過一抹狠絕,死不了纔怪。
呂榮卻是狠狠地瞪了呂梓欣一眼。
她果真以爲他不知道毒到底是誰下的。
呂梓欣嚇得低下頭,爹該不會知道是她做的吧。應該不會,她做得很小心的。
稍許,大夫走了出來,呂榮迎上去道:“如何?”
大夫搖了搖頭,“病人是中了毒昏迷不醒,老夫才疏學淺,還請大人另請高明。”
一旁呂梓欣聽了心裡頓時樂了,菡姑姑,一個奴婢而已,也敢跟她鬥。
呂榮眉頭緊蹙,對着一旁的呂總管道:“送大夫出去。”但卻暗暗地向呂總管使了個眼神。
呂總管會意,領着大夫出了院落。那位在呂家中毒且是不能傳出去的事,這大夫是不能留了。
大夫離去後,呂榮喚來派到菡姑姑身邊的丫鬟厲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名丫鬟撲地跪在地上,丫鬟小菊膽戰心驚地道:“奴婢也不清楚,下午姑姑喝了二小姐送來的血燕,晚膳便說不舒服先躺下,接着便成了這樣。”
呂榮眼眸微眯,掃視了衆人一眼,“跟菡姑姑來的那名宮女呢?”方纔便不見她人影。
丫鬟小菊回道:“菡姑姑昏迷後她便匆匆離開了。”
呂榮一聽頓時沉了臉,“走了多久?”
“大——大概——一個時辰。”丫鬟小心翼翼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