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臉立馬拉成一條線,“宮主,損人的時候能把十二肥裡面的肥字去掉行嗎?”
“你說啥,十二肥?”
十二狠狠地咬着嘴脣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別的姐妹都按月份排,倒她這卻被宮主把月改成了肥,這不擺明了笑她一年十二月,從頭肥到尾嗎。可惡,不帶如此人身攻擊的。
“宮主,該談正事了。”一旁一直靜默不言的冷心突然道。
女子扯了扯嘴角,看了一旁冷心一眼,而後嘆了口氣道:“你便是不能讓本宮輕鬆些。也罷,等了這麼久也該是搭臺上戲的時候了。”
女子突然寒了聲道:“九月,傳本宮的話給十月,告訴她可以動手了。”
“是,宮主。”九月領命轉身離開,自然不忘了將十二這笨蛋拉走。
二人離開後,女子走到涼亭邊,看着池水裡正在慢慢凋謝的荷花,如幽譚般的瞳孔微動。
“冷心,本宮聽說軒轅痕備了一副百花齊放屏風給太皇太后,你去幫本宮偷來吧。不然這個冬天便要冷清了。”女生清冷的聲音淡淡道。
而後身影微動,從湖面慢慢地滑向對面的木屋。白色的身影輕飄於水面上,卻有幾分空靈的感覺。
冷心看着女子白色的背影眉頭緩緩拉攏。
吳越皇宮,她這輩子最不想在去的地方。她是知道的,何必如此爲難她了。往事一幕幕不願去想,卻總是在午夜夢迴時襲來。
“糟糕,鞋溼了。”池水對面,一陣輕輕的懊惱聲傳來,拉回了冷心的思想。
冷心沒微蹙,看着對面的人一把甩掉腳上的繡花鞋,而後赤腳走進了木屋。
皇宮太皇太后寢宮內——
太皇太后半靠在暖塌上,一旁太醫細細地把着太皇太后的脈。
半響後,太醫收回手,而後弓着揹走到坐在一旁太師椅上的軒轅痕跟前道:“回皇上,太皇太后的脈象怪異,贖老臣才疏學淺,辨不得是何緣由。”
軒轅痕冷硬的眉頭微蹙,一旁德井揮了揮手示意太醫退下去。
“皇上,哀家可否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太皇太后突然道。
軒轅痕黝黑的瞳孔微動。
會察言觀色的德井招呼着衆人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軒轅痕和太皇太后二人。
太皇太后看着軒轅痕,兩鬢的髮絲已經全白,昔日眼中的霸氣也沒,如今只剩下如尋常老婦人的安寧和一副無奈。
半響,太皇太后未出聲。
軒轅痕緩緩站起聲,平緩的聲音淡淡道:“若太皇太后無話跟朕說,朕便不打擾太皇太后休息了。”
語言算得上恭敬,但無一絲情緒波動的聲音卻是最冰冷傷人的。
太皇太后眼中猛地一溼,“對哀家你心裡除了恨便無其它了嗎?”
過去她的執着傷了許多人,對老四在不知道他是傑兒的骨肉前,她曾也是想方設法要其性命的。但時過境遷後,剩下的除了自責,便是期許他的原諒。
她這一生辜負了許多人,最爲辜負的便是她的一對兒女。
所以對婉兒這外孫女她的沒有底線的寵溺,而對他,如今她只希望一份諒解。這樣日後她再見到傑兒卻也能安心了。
“太皇太后此話朕不明白,太皇太后乃吳越太祖皇帝之後,朕該敬重之人,何來恨之說。”依舊是沒有波瀾,仿若無關痛癢的一句話。
太皇太后眼裡黯然了下去,不恨有時候卻比恨更傷人。
“太皇太后既然回來,便安心養着。朕明日會發布皇榜廣招有能之人爲太皇太后醫治的。”軒轅痕道。
太皇太后苦笑道:“哀家以爲你不會管哀家死活的。”
軒轅痕黝黑瞳孔看着太皇太后道:“朕說過,太皇太后不要胡思亂想,記住你是我吳越的太皇太后便可。”
說完,軒轅痕轉身往門外而去。
太皇太后心口一堵,他這話可是無意的一說,亦或是還在警告她不要再胡爲。對她,他已經是有所戒心的。
“哀家還有一問。哀家想知道太祖皇上的靈柩究竟在哪?”太皇太后出聲道。
這是她回來最主要的緣由。她不怕死,只是心裡終究還是有一份奢求。
軒轅痕欲跨出去的腳停了停,未回身但就道:“太皇太后爲皇爺爺守了十年的皇陵,難道從未去看過他?”
太皇太后整個人僵硬在了暖塌上。
老四這話是何意思,博哥他真的入了皇陵。她以爲他——
淚水沿着太皇太后的眼眶而出。
屋外莫姑姑見軒轅痕離開進了屋,卻發現太皇太后半靠在暖塌上暗自地落這淚。
“太皇太后,您這是怎麼呢?你別嚇老奴啊!”莫姑姑拿出帕子給太皇太后擦着眼淚,焦急了道。
太皇太后擡頭看着莫姑姑,被歲月刻畫了的臉露着悲切和自責道:“阿莫,原來哀家真的一直都錯了。”
她一直以爲他愛的是姐姐,所以她心裡認定他不會入皇陵,因爲他曾說過,“生前羈絆太多,死後唯一的心願便是跟所愛之人同穴而葬。”
這是他臨死前抓着她手說的。便是這一句話讓她由愛生了恨。
她恨她付出一切,到頭來卻從未得到他一絲的憐憫。
所以她纔不顧一切地要爲那些個她從未見過的親人討回公道,要匡扶前朝。與其說是爲了報所謂的血海深仇,不若說是在報復他的冷情。
然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她錯得有多離譜。
博哥,爲何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不跟她說清楚,讓她白白痛了二十幾年,恨了二十幾年。
只是,她如何不懂他不說的緣由。以她的個性,若知道,恐二十幾年前便同他而去了。
而他,爲了讓她活下來,讓她白白恨了二十幾年。
顧府——
顧太君半靠在暖塌上,看着坐在一旁的軒轅痕恭敬道:“老身承蒙皇上來看老身,卻未能遠迎。還妄皇上贖罪。”
“顧家一門忠烈,太君身體抱恙。朕來看太君是應當。且今日朕乃微服私訪而來,繁文縟節便不必了。”軒轅痕道。
顧太君端詳了軒轅痕一番,他這番話說得得體而規矩,但細聽之下卻有透着些細膩之處。
他來看她,自然是仰仗着顧太師昔日的功能,也拖不了如今呂馳的功績。這是仁君當做之事。
但他未張揚而來,只是微服。卻又不得不讓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