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夢溪跑了進來。
見被點了穴道放在牀榻上的她微鄂,而後走近解開其穴道關切道:“宮主,你沒事吧?”
她回神,坐起身。
“宮主,你怎麼呢?爲何顫抖得如此厲害?”夢溪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她才驚覺原來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她雙手環住自個,身體的顫抖,心口的發寒是如此明顯,仿若一夕間回到了那個夜裡一般。
怎麼會如此,她爲何要顫抖,不該的。
“宮主,是否要找冷心來?”夢溪道。
她擡頭,微微搖頭有些慌亂但心神也定了稍許。
“不必,本宮無礙。”她淡淡道,拒人千里之外。
她本就無礙,應當無礙,必須無礙。
夢溪細細地打量了其一番,見其身體不再如方纔那般顫抖才鬆了口氣。
“你何以去而又返?”她出聲問道,強忍地壓下心裡的怪異。她恢復以往的語氣問道。
“屬下怕宮主應付不了,所以回來看看。”夢溪低頭道。
她看了眼夢溪,見其不敢直視自個的雙眸,她知道夢溪沒有說全實話。
夢溪,應該說是八月。在她底下有十二人,她懶得想名字,便將十二人按月份排。
夢溪,又是她放到宮裡頭的八月。
她將其送進宮裡頭便是爲了打探而來,爲何是八月,因爲她夠沉重,夠冷靜。
但便如宮裡頭其他人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從不問,只一句話不可背叛。所以八月有事瞞着她她看出來了,但不拆穿便如以往一般。
“你回儲秀宮去,不要讓人發現異常。”她淡淡道。
“是,宮主。”
八月離開後,她推開房門赤腳走到雪地上。
刺骨的寒從腳底傳來,由着小腿而上,傳至胸口,冰冷一切。
她的世界就該如此刻的氣候一般纔對。
惠妃寢宮——
“惠妃娘娘,您可算是回宮了。”
呂梓冉剛走到門前,裡頭候着的宮女便迎了出來道。
呂梓冉跨過門欄進屋,一旁宮女連忙幫襯着褪去身上的斗篷。
呂梓冉走到寶座上坐下,宮女立馬遞了湯婆子上前。另有宮女遞了茶水。
弄好後,呂梓冉身旁的貼身姑姑小玉揮了揮手,其餘不必要的宮女都退了下去,便留了幾個進心的在一旁服侍。
呂梓冉看了眼方纔其一進屋便嚷嚷的宮女問道:“荷西,宮裡頭最近如何?”
前月呂梓冉請了旨出宮去看望顧太君,在顧家待了半月,宮裡頭的事卻耽擱了些時候。
宮女荷西上前道:“宮裡頭各宮的主子還算安靜。”
“新進宮的秀女如何?”呂梓冉淡淡地問道。
宮女荷西微思道:“秀女都還算老實,也沒聽鬧出什麼事端來。”
“看來這進來的都不是些蠢貨。”呂梓冉嘴角冷揚道。這送進宮裡頭的女子,哪個不是帶着家族期許的。在家裡頭都是嬌寵着長大的。突然和他人分享一屋,未生出事端來,腦子都算是些知事之人。
宮女荷西想到什麼突然道:“對了,有一處甚爲奇怪。”
呂梓冉眼眸微眯。
宮女荷西道:“皇后對那蕭小主似乎有些過於的熱情。別的秀女都是兩人一屋,便給她獨獨安排了一屋。還自個從家裡帶了兩名家生的奴婢進宮。聽那的姑姑說,這些都是皇后私下給的通融。”
呂梓冉冷哼道:“她倒終究是坐不住了。”
宮女荷西觀其顏色道:“奴婢私下幫惠妃您打聽過了,這蕭小主乃是蕭大人的孫女。這皇后如此做當是有拉攏之心。宮裡頭的人都知道,皇后雖是皇后,但比起精貴卻不如咱們惠妃娘娘您。這些年裡,皇后雖然表面未說,但心底對惠妃娘娘您卻是有諸多不滿。如今她有意拉攏蕭小主,恐是要尋時機對付惠妃娘娘您。”
“她的心思你倒是看得透徹。”呂梓冉眼簾微擡看着宮女荷西道,聲音不輕不重讓人聽不出其心思。
荷西巴結道:“奴婢也便是爲了惠妃娘娘您所想,纔多方打聽得的這些個結論。”
“行了,你退下吧。”呂梓冉淡淡道,眼裡劃過一抹不屑。
“那奴婢先退下了。”
荷西退了出去。
呂梓冉貼身姑姑小嬋上前道:“娘娘,荷西的話恐是有些誇大。皇后與蕭淑妃關係甚好,這蕭小主是蕭家之人,恐是蕭淑妃不好出面便求了皇后,是以皇后才讓人私下照顧蕭小主當是給蕭淑妃幾分顏面。以皇后的秉性當不會有心思與娘娘你對峙。”
呂梓冉冷眼剜了小嬋一眼,諷刺道:“你倒是成了她的心腹,比外人更懂她的心思。”
小嬋畏懼地低頭,“奴婢不敢,奴婢心裡全只替娘娘您着想。如今局勢不明,奴婢怕娘娘因奴才的話心裡生了不悅跟皇后相爭,若了落了他人話柄恐對咱們不利。”
呂梓冉哼聲道:“本宮豈是怕他人話柄之人。”
“娘娘贖罪,是奴婢多想了。”小嬋趕緊道。
呂梓冉眼眸微眯,凝視着小嬋半響,突然道:“小嬋,你跟在本宮身邊多久呢?”
小嬋心裡猛地一寒,膽戰心驚道:“回娘娘,從尤城娘娘將奴婢帶回,奴婢在娘娘身邊已經有十一個年頭了。”
“這麼久了啊!”呂梓冉突然道。
小嬋後背發了汗,感覺一把劍似乎懸在了自個的頭顱之上。
“墨心那可有消息?”呂梓冉突然轉了話道。
小嬋心裡磕磣了一下,卻也大大地鬆了口氣道:“聽說墨爺已經出城去了。”
呂梓冉冷哼道:“過了十年,他的膽子依然如鼠。”
不過是魔宮重出而已,便讓墨心這膽小鬼夾着尾巴而逃。
“二哥打算給皇上自請做二皇子的太傅,你去幫本宮備些點心,下午本宮要去皇上那一趟。”呂梓冉吩咐道。
小嬋眉頭微蹙,“二皇子如今的太傅不是黃太傅嗎?”
“一個文弱書生能教出什麼來,便是一些無用的儒子而已。”呂梓冉哼聲道。
小嬋低頭不語,二皇子聰慧且心懷大意,如此的主子對奴才而言是最好的。但對惠妃而言卻不是能幫其爭奪權勢的利器。
“奴婢這就去準備。”小嬋淡淡道。而後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