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姑姑後天就要走了,姑姑擔心你。雖然你現在手裡握着侯府的管家權,但想必過不了多久吳氏就會將這管家權重新奪回去。”
成王妃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神色,舒雅沉默一刻後,問道:“姑姑也知道芳姨娘幕後之人是誰吧?”
“舒雅,姑姑是沒有辦法。本來以爲能夠幫到你的,結果突然有了吳氏哥哥迴歸的消息,所以就算是我想替你討回公道,但你祖母和父親也會阻止我懲罰吳氏的……”
深深地嘆氣聲讓舒雅心都柔軟了下來,她看得出來成王妃真的是毫無雜質地關心着她。
昨天的事情那麼快就相信了芳姨娘的說法,甚至連夜送走了芳姨娘,不就是怕夜長夢多麼?
她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因爲她也改變不了接下來的局面。
“姑姑,你安心回藩地就是,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好欺負的弱女了,如今吳氏背後就算有了人撐腰,她也絕對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成王妃憐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常年待在藩地,根本護不住自己的侄女。
而吳氏這些年本來就夠囂張了,如今背後又有了人撐腰,她怎麼可能放下心。
但是成王妃沒有辦法,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個藩王的王妃,還真不敢和寵臣的妹妹魚死網破。
“舒雅,姑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幫助你,但是皇后娘娘和姑姑交好,我已經拜託她多多照顧你了,你記得小心。”
舒雅溫柔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成王妃身邊,輕輕抱住成王妃,溫柔道:“姑姑,你保重!”
等到舒雅走後,成王妃將屋子裡所有人都揮退。
然後一個人走到書桌前面,將一個精美的玉瓶拿出,然後將瓶口倒下,終於有一個小心的信紙倒了出來。
成王妃小心講信紙打開,然後認認真真地看着上面的字。
等到看完後,成王妃立即將信紙燒了。
她心中有些奇怪,皇后怎麼叫她給慕北辰帶話?
成王的封地在江南的一塊富饒的地方,這些年成王妃和成王一直久居江南,過着平靜的日子,幾乎很少體驗到京城的風雲變幻。
成王妃自然不會知道周皇后這些年經歷了些什麼?
她只知道周皇后的孃家安陽侯府這些年似乎過得並不是很平靜。
老安陽候和周皇后的大哥,曾經的安陽侯世子早已經過世十多年了。
而留下來的周文忠,如今的安陽侯世子文武皆一般,朝堂上幾乎沒有勢力,要不是靠着周皇后的聖寵,安陽侯府早就沒落了。
但對於周皇后提出的要求,成王妃當然不會拒絕。
皇上如今越來越心思難測,對身邊的人也愈發猜忌,她和成王一直都是夾着尾巴過日子。更別說作爲先帝的愛子辰王了,辰王慕北辰可是先太子的嫡親弟弟。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皇上最後同意了派慕北辰去江南處理事情。
但既然慕北辰已經在江南了,那麼她肯定有機會跟慕北辰見面,這個忙是必定需要幫的。
更何況,成王妃心中隱隱有種感覺,也許皇后娘娘
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爭寵上面了……
皇上至今只有三個成年兒子,幾個兒子都不堪大用,也許這是一個轉機。
她回到江南之後,肯定得和成王好好商量。
榮昌公主府中。
林殊宇安靜的坐在書桌上,然後望着跪在地下的黑衣人,問道:“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回主子的話,屬下已經查到一些線索。”
聽到有線索了,林殊宇問道:“真木國的皇室還有活下來的人嗎?尤其是吳永平的妻子格瓦公主生下的兩個孩子還活着嗎?”
“主子,根據屬下查到的線索,格瓦公主生下的兩個孩子似乎都沒有找到屍體。聽說吳永平現在增派了許多人在找這兩個孩子。”
黑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是帶着喜意的,這條消息不知道花費了他們多大精力,才能獲得如今這樣重大的線索。
聽到這個消息,林殊宇站起身來,然後緩慢踱步到黑衣人的面前問道。
“確定了嗎?有沒有那兩個孩子更加詳細的線索,儘快找到這兩個孩子,然後給那兩個孩子提供幫助,帶他們到京城來。”
“根據屬下查到的東西,吳永平和格瓦公主生下的兩個孩子中,兒子現在似乎已經重度中毒,聽說女兒還沒有事情。”
這吳永平果然心狠,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不過這種品性倒是可以跟他父王媲美。
難怪他父王對這個吳永平死心塌地的想着,原來是一類人。
“既然這樣,你們多派些人手一起去真木國附近找他們,不要放棄一個地方,不要給我父王的人手留下一絲機會。”
等到黑衣人走後,林殊宇屋子裡面又有一個人進來了,這次兩個人的相處方式並不是上司下屬,倒像是平等想交的朋友。
“江南現在是什麼情況,慕北辰現在還被那些人拖着嗎?”
回答林殊宇問題的人是個年輕男子,那男子面容雖然俊朗,但身上自帶着一股精明的氣息。
這是江南姜氏豪族的宗子姜明,已經與齊清顏訂親的姜氏這代嫡長子。
“江南的官場一向團結得很,辰王現在調查的事情並沒有找到突破口,從上到下的官員幾乎都統一了口徑,估計辰王還要在江南被拖很久。”
林殊宇顯然對這個消息很滿意,又說道。
“繼續拖,能拖多久是多久。儘量讓慕北辰晚點回來,京城的事情我現在不想讓他回來參與。”
姜明笑了笑,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時候深不可測,那一身氣勢甚至會讓他膽寒,但是每當涉及到辰王,舒大小姐的事情時候,他總是能從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身上看到一絲幼稚。
他當然知道林殊宇不想讓慕北辰回來京城有其他原因,但姜明相信最重要的恐怕就是不想讓舒大小姐和辰王有糾葛。
只要想到這裡,再看到林殊宇一本正經的樣子,姜明常常忍俊不禁。
“我明白,之後回去一定會馬上去囑咐那批人,讓那些人繼續找事情拖住辰王,想必辰王很久都不能回來了。”
林殊宇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並
不想理會姜明眼裡的那一絲揶揄。
而他,趁着這一個月的時間和舒雅漸漸熟悉。
現在的林殊宇並不強求舒雅會喜歡上他。
他現在要的,不過是得到舒雅的信任,然後阻斷慕北辰和舒雅兩個人之間的緣分。
上輩子,吳永平和他父王的事情並沒有爆出來,他知道事情並不是很多。
如今這件事情被捅出來了,吳永平的迴歸必定會攪亂朝堂目前的佈局,許多事情都開始變化了,他也要開始做更多的準備。
“姜明,你剛剛從江南過來,也見識了文東隅經商上面的天賦,以後如果和文東隅對上,你有把握嗎?”
文東隅這輩子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成爲了慕北辰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金庫助手。
之前文東隅在京城那段時間,林殊宇還以爲文東隅喜歡上了舒雅。
結果沒過多久文東隅就離開了,倒是讓他詫異了一番。
姜氏是江南的豪族,累世積累的財富不知道多少,但林殊宇更需要姜明生財的能力。
“文東隅這個人,心思縝密,爲人處事看着和風細雨,但在商場上猶如虎狼,佈滿殺機,江南已經有許多商家栽在他手上了。”
姜明對文東隅總結很是精確,林殊宇問道:“那你有把握對上他嗎?”
“一半把握吧,和這種人做對手最後只能拼運氣。所以我已經和文東隅開始合作了,到時候他的產業和我姜氏的產業密不可分,自然只能互相忍受、合作對方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明眼中顯然充滿狐狸般的笑意。
林殊宇笑道:“文東隅那種人恐怕更愛吞獨食,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還是多虧了郡王你的手段和建議,辰王在江南走得很艱難,至今都沒有取得什麼突破,那文東隅自然無法將手段在江南施展開,最後只能和我合作了。”
“與狼共舞本是風險,但文東隅和你合作何嘗不是與虎謀皮呢?”
林殊宇說完這句話,姜明朗聲大笑。
“知己也,然殊宇爾。”
“好了,你和齊小姐的親事儘量早些辦理,不易拖延。”
林殊宇的神情又恢復了嚴肅,他這樣正經的樣子讓姜明也嚴肅了起來。
“齊浩軒這個人實在是被家族體面規矩束縛得太深,想必他會比你更希望齊清顏早點嫁給我。”
姜明這個人雖然出身也是世家,但他自小性子頑劣,做事更是毫無章法,不以常理出牌。
所以他這種人不大喜歡跟齊浩軒這種時常帶着規矩面具的人說話。
但姜明養成今天的性子,其實並不是因爲姜氏一族教養子女放得開。
姜明只是姜氏家族唯一的特例而已。
被大師預言活不過成年的姜氏嫡長子姜明,自小就被長輩們放養,當成一個寵物似的過着隨心所欲的日子。
姜明也如同長輩們期望的那樣,紈絝任性,每日裡都在揮霍着爲數不多的生命時間。
直到他十三歲那年遇到林殊宇,已經是江南人人都懼的江南小霸王姜明終於開始改變了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