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退回到了成王妃身後,這些日子她一直讓人監視着吳氏,結果發現吳氏確實是個有心計的,這些事本都是她的主意,可是手中有梁氏殘害妾侍的把柄,於是都交給了梁氏去做。
正巧梁氏又不喜歡他,所以事情就開始了。
若是梁氏不去,那麼梁氏少不了要遭殃,所以梁氏自然別無選擇,當然,如今事發,更是找不到吳氏一點影子,梁氏也不敢咬出吳氏來。
其實,這魚食本也是梁氏想讓丫鬟去做的,可是誰料梁氏是恨毒了自己,巴不得看着她再也不能翻身,這才非要親自撒下那些魚食,看着一條條的魚挺屍在水面上。
而現在梁氏被抓,也知道只能自己扛着,畢竟就算她不聰明,但是也不是個傻子,只有吳氏被撇清,才能救她,否則兩人若是都倒了,那纔是真的完了。
當然,其實梁氏倒不倒對吳氏來說真的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若是梁氏活着,她便多了一道屏障,什麼事自有梁氏去替她做,替她擋着,若是梁氏死了,那麼吳氏自然少了一道護身符。
那丫鬟自然是梁氏安排好的,只是任誰也沒想到,那丫鬟竟然會臨陣倒戈,還沒等上刑便什麼都招了。
其實那丫鬟在府外有了情郎,可是哀求了幾次卻沒人給她做主,如今竟然有了孩子,若是傳了出去,便只有沉塘填井的下場。
所以舒雅便許諾給她,只要她肯被抓住指認梁氏,便還了她賣身契,並做主嫁給那男人。
衆多賓客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這些事是候府的二夫人所爲,即便是心中想要贊上舒雅兩句,在這種時候也是不適合開口的。
成王妃打着圓場:“今日真是讓各位貴客看笑話了,不過雖然經此波折,倒是也證明了我們舒雅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命苦了些罷了,所以這壽宴咱們還是照常辦。”
成王妃的這句話也算是力挺舒雅到底了,這話雖然說的委婉,可是這好孩子三個字卻是值得尋味的,不是福星,也不是什麼剋星,本就不該有什麼鬼神之論,不過年少的時候流落在外,命運多舛罷了。
衆人自然接着話茬,三五成羣的回到了前廳。
這頓飯,除了舒雅一人吃的開懷,這候府的衆人都心思重重,梁氏始終擔心着自己的女兒,也不知會被怎樣發落,吳氏更是沒想到這場專門爲舒雅所設的壽宴,竟然倒真的成就了她的美名。
一場壽宴,雖然都吃的熱鬧,可終究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衆人也算是明白了這個大小姐在候府中的地位,以後少不得要巴結一下了。
第二天衆人來到前廳,在衆人的目光中,舒雅走到王妃身邊坐下。
待到一切安定下來,老夫人便開口道:“將梁氏帶上來,這個毒婦!”
梁氏被關了一個晚上,大清早便被帶了上來,神情十分憔悴,一身嬌豔的廣袖百褶仙裙卻是已經有些髒亂。
“你這個孽障,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竟然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陷害自己的
侄女,居心何在!”老夫人上來便是一通指責,不似以往詢問緣由,這多少讓人察覺出些苗頭,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舒啓明身旁的舒雅。
“婆婆,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真的不是想要害舒雅……”梁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想想老夫人的性子,索性先服起軟來。
“好了,不用說了,這次你去祠堂跪五天,再禁足半年,若是以後再犯,直接休回家,懂嗎?”老夫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她實在是厭煩梁氏這樣的性子,好好一個貴婦,卻偏偏喜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衆人一愣,老夫人果然罰得重,居然都直接威脅休妻了。
梁氏更是直接被嚇暈,似乎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被休。
被休了的女子整個人生就完蛋了,梁氏實在承受不起。
也許是因爲愧疚,一直不怎搭理她的舒啓明竟然開始對舒雅越來越和顏悅色。
簡直像是在補償她缺失多年的父愛。
這讓舒雅感覺奇怪極了。
“舒雅,好了沒有,爹都準備好了。”舒啓明在舒雅院子的門口高聲喊到,像是個孩子,一時之間又想起蔣氏,心中不由得有些心酸,要是她還在該有多好。
“嗯,好了。”舒雅推開門,穿着一件嫩綠色的衣裳。
舒啓明眼睛一亮,再次拿起舒雅的手拉在自己手中,滿滿都是開懷。
舒雅有些排斥舒啓明總是這般靠近,微微收了收,卻掙脫不了,只覺得那雙手寬厚有力。
蘭心和萱兒跟在兩人身後,舒啓明時不時的討好舒雅說些什麼,舒雅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映着。
舒啓明十分開心的拉着舒雅在繁華的街道上閒逛着,後面跟着蘭心和萱兒,再後面是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只是換上了便裝。
舒雅也沒有不耐煩,一路任由舒啓明拉着她到處挑挑揀揀。
“舒雅,你看這個是泥人,有王悟空的還有豬八戒的,這師傅可厲害了,還能捏出舒雅的模樣來。”說着舒啓明便付了錢,讓那捏泥人的師傅照着舒雅捏個出來。
舒雅倒是也沒拒絕,嘴角始終掛着淺笑,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看着彩色的面泥在那師傅的手下漸漸出了模樣,嫺熟的很。
舒啓明則是時不時的看着舒雅的臉色,眼神之中帶着絲寵溺。
不過片刻,那人便遞過來了一個捏好的粉色裙子的女孩,有些偏瘦,這不由得讓舒啓明不太滿意,不過氣色倒是好的。
幾個銅板落在那人手裡,發出碰撞的清脆聲,舒啓明像是個沒上過街的孩子,比起舒雅更要積極,“前面有家賣料子的,爹帶你去選幾件衣裳。”
舒啓明的這聲爹說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似乎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對於舒雅來說,不過一個稱呼罷了,沒有那麼重要。
果然,沒出幾步便到了一家門臉很大的店,牆上掛着的料子一匹壓着一匹,十分整齊,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櫃檯上擺着的更是
些時下流行的料子,摸起來都是滑順的不行,基本上沒有尋常百姓穿的那種,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這位老爺想要選些什麼料子,是給自己選還是給…”店家十分有眼色,先是不動聲色的將兩人打量了一番。
“是給我女兒選些料子做衣裳。”舒啓明看了看身邊乖巧的舒雅。
“這位小姐長的真是漂亮,我瞧了這麼多的人,小姐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標誌呀。”店家邊說邊將兩人領向一個櫃檯,舒啓明微微看了一眼,不滿的皺起眉頭。
舒雅也是掃了一眼,那櫃子上的料子其實已經不錯了,只是顏色和款式似乎要差上一些,配着他和舒啓明這身裝扮倒是也算是相配的,這店家沒有狗眼看人低已經很不錯了,甚至還恭維了兩句。
舒啓明沒有理會那店家的介紹,兀自走向旁邊,手中摸了摸上面的料子,拿起一匹海藍色的料子,上面似乎還盪漾着水波,在舒雅身上比了比,“舒雅,你喜歡這個顏色嗎?”
舒雅點了點頭,店家見此小心的開口道:“這料子是今年最新的樣子,十兩銀子一匹,不知是需要店裡的裁縫直接給做好還是要買了料子回去。”
舒啓明想了想“直接做好吧,再讓最好的繡娘做些樣子出來。”
舒雅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舒啓明,沒有多說什麼。
舒啓明則是繼續挑着料子,舒雅這孩子的衣裳大多都寒酸,這讓他十分愧疚,這麼些年若不是他鑽了牛角尖,也不會委屈了這孩子。
“舒雅,你看看還喜歡哪種顏色哪種款式。”舒啓明開口詢問道。
舒雅走上前,打量起來,也不客氣,又選了一匹天青色的,一匹淡淡紫色的,還有一匹清茶色的,而後又挑了幾匹不同的藍色,她偏愛藍色,離塵以前就喜歡她穿着藍色的衣裙,如今應該也是這樣吧。
舒啓明看了看舒雅挑選的顏色,沒有反駁,只是覺得有些素了,自己又順手撿了幾匹好的,又讓店家選了一些編制好樣子的料子,是不需要繡娘可以直接做成的。
店家看着被扔的有些亂七八糟的布料,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多少有些懷疑這兩人能付的起這銀子嗎。
“布料直接也買回去吧。”舒雅對着舒啓明開口。
舒啓明一喜,這一路上舒雅幾乎什麼都是說好,直接點頭,從沒主動開口要些什麼。於是舒啓明直接對着店家開口道:“這些料子全送去候府,再添些時下的新樣子。”
店家一愣,全要了?候府?也是,來這裡的哪有幾個不是達官顯貴……
舒啓明招了招手,管家趕緊跟上來付錢,那店家在看見手中上萬兩的銀票時終於信了。
舒雅則是皺了皺眉,這料子真是貴極了,要知道一兩銀子的布料都夠尋常百姓家做不少件衣裳了,難怪這家店的人少的可憐。
而後舒啓明帶着舒雅離開,繼續四處閒逛着,看到賣面具的不由得買了兩個,一個被舒雅拿在手中,一個則被舒啓明帶在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