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您,您救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看到寧雪煙出來,馬姨娘忽然撲通一聲跪在院門口,含淚哭道。
“馬姨娘,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這麼一跪,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姑娘欺負了你。”韓嬤嬤是個經驗老道的,上前兩步,擋在寧雪煙面前,一邊安撫着馬姨娘,一邊勸道。
“五姑娘,五姑娘,您今天一定要救救我,否則我寧可跪死在這裡。”馬姨娘掙扎着要從韓嬤嬤的手裡掙脫,大哭起來。
“韓嬤嬤,既然馬姨娘不想說,喜歡在我這裡哭,那就讓她哭吧!”寧雪煙神色淡淡的道,阻止了韓嬤嬤的舉動,回過身就要往屋子裡走。
馬姨娘想不到寧雪煙竟然真的不顧自己,轉身就走,大急,不敢再鬧,忙站起身來,含淚哀聲叫道:“五姑娘!”
“馬姨娘如果有什麼事就請平靜下來再說清楚,如果說是要想要挾我辦些做不到的事,還是請回。”寧雪煙道,目光冷冷的看着馬姨娘,眸色清冷幽黑。
馬姨娘被看她看的不自在,彷彿心頭事全在透視在寧雪煙的眼中,忙把頭稍稍偏了偏,低聲下氣的道:“五姑娘,我……我怎麼會幹這種事,我是真的有事要求五姑娘。”
“有事,就請說!”寧雪煙也不着急,轉過身子,看着馬姨娘眉眼淡淡的道。
“就……就在這裡說?”馬姨娘愕然,回頭看了看。
這裡是明霜院的門口,方纔那麼一跪,不只一個下人停下來看熱鬧,連明霜院外走過的幾個丫環都在瞧,實在不是一個可以講話的地方。
“事無不可對人言,況且我不認爲馬姨娘的事見不得人,還請姨娘直言,免得別人以爲馬姨娘特地鬧這麼一出,是因爲小徐姨娘的事,這種事,我一個當女兒的幫不了忙!”寧雪煙客氣而疏淡的道。
府裡的人都知道,現在寧祖安最寵的就是小徐姨娘,這幾天,天天宿在小徐姨娘處,之前馬姨娘身上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最後雖說她脫了身,但總的來說和她有莫大的關係,在寧祖安的心中,淩氏之所以弄成現在這個地步,總是因爲馬姨娘的原因。
再有馬姨娘雖然信誓旦旦的表示她沒有給定祖安戴綠帽子,但當時淩氏是一口咬定的,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是個男人都會不悅,有疙瘩,而且現在寧祖安又有了小徐姨娘,相比於馬姨娘,小徐姨娘又是新人,又顯得乾淨,溫柔,聽話。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馬姨娘都只有受冷落的份!
這府裡從來不少踩低就高的下人,看到馬姨娘落勢,哪裡還會理會她,而太夫人那裡也生氣馬姨娘把事情鬧大,現在的馬姨娘在府裡的日子,只會夾着尾巴做人,絕不會高調的到明霜院大哭下跪。
舉動如此反常……
“五……五姑娘,我……我是真的有些私事想請五姑娘幫忙,是我孃家的一些事,這……在這裡說……”馬姨娘含淚盈盈的道,拿着帕子一邊抹眼淚,一邊遲疑着道,完全是一副爲了家事,有些說不出口的原因。
看到馬姨娘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些丫環,婆子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樣子馬姨娘家裡有了麻煩事,說不定馬姨娘是想送些銀兩出去,所以特地求到五姑娘面前,這種事當着衆人的面,說起來何其尷尬。
五姑娘這樣逼着人家把家裡的困囧事說出來,實在有些過份!
寧雪煙眸底一片淡冷,馬姨娘不但一上來就逼自己應承下此事,這時候又故意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彷彿真的是寧雪煙逼迫她似的,今天她就是來明霜院做戲的。
“姨娘的家人有難?那就好說,只要不是爲了戲班的事!”寧雪煙忽然一笑,走近馬姨娘道,卻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墨玉般的眼眸落在馬姨娘的臉上,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馬姨娘的臉色先是泛起一陣紅暈,而後是蒼白,帶些驚慌的擡頭看着寧雪煙。
這時候她纔想起,自己和那個情人的事,寧雪煙知道的一清二楚。
“馬姨娘請進來說話!”寧雪煙客氣的讓開身子,手微微一側,示意她請進,彷彿完全沒有看到馬姨娘青白的臉色。
“不……不進去了,五姑娘,我……我突然想起,不知道……不知道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說不定我家裡沒事!”馬姨娘幾乎是下意識的推拒道,言語失序,一時亂了方寸,她怎麼會,怎麼會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自己還有把柄在寧雪煙手裡。
這位五姑娘早己不是當初的那個五姑娘!
“噢,原來馬姨娘家裡的事,也是聽人傳言,那可真要細細的打聽一下,可別到時候真弄出事來,沒事也變有事,姨娘放心,只要你還是侯府的姨娘,家裡就不會有什麼大事!”寧雪煙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這話在衆人耳中聽起來是寧雪煙勸馬姨娘,落在馬姨娘耳中,卻又是一個又一個的驚雷,只要你還是侯府的姨娘,就不可能有什麼大事,反過來說,你如果不是侯府的姨娘,事情可就大了!
“我……我……我現在沒事,多謝五姑娘開解!”馬姨娘幾乎是落荒而跑的,帶着自己的丫環倉惶的向寧雪煙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寧雪煙向站在一邊的欣美使了個眼色,欣美不動聲色的跟上。
馬姨娘的出現,鬧的很轟動,驚動了整個園子的人,原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卻只是道聽途說的不真實的消息,雷聲大,雨點小,虎頭蛇尾,也不知鬧什麼,不會是馬姨娘故意又鬧騰什麼嗎!
特別是最後她慌里慌張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心虛了的表現!
馬姨娘這時候也沒心思管這些,心裡早己慌成一團,她之前只想着能夠從侯府逃出去,這時候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錯了,她怎麼就一時腦熱,聽從了那個人的吩咐,去做這樣的事,五姑娘又豈是好惹的。
“馬姨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才走到一條冷僻的路上,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帶着幾分做作的聲音。
是三姑娘身邊新來的那個叫彩芬的丫頭,就是她向馬姨娘表示了三姑娘的意思。
“你……你去告訴三姑娘,我……我不離開侯府!”馬姨娘轉過身子,看着彩芬認真的道。
“那你是願意從此被侯爺冷落,最後過的連個下人也不如?這以後的幾十年,一直這麼過,真是可惜了,你這麼一副花容玉貌的模樣,放在哪裡都是一等一的貨色,這離開了侯府,天下之大,難不成還會有人抓得住你不成!”
見馬姨娘拒絕,彩芬神色一冷,但隨既用過份親熱的聲音道。
從此以後一直住在侯府,卻又一直被寧祖安冷落,等到自己老了,死了,也沒有人知道自己腐爛在侯府的後院,想到這麼一個下場,馬姨娘手緊緊握緊,不要,她不要,她還年輕,還不想這麼年紀輕輕的死在侯府後院。
可是要逃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三姑娘真的能幫自己?
看出馬姨娘的疑惑,彩芬上前兩步,特意湊到馬姨娘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姨娘放心,我們姑娘必然會幫你,你也知道我們姑娘現在受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器重,這以後不管如何都是一個皇子妃的身份,難道還護不住一個人不成!侯爺難道還會因爲這種小事跟我們姑娘生分了不成!”
寧晴扇現在的風光,想護住一個姨娘,的確沒什麼問題!她現在受兩位皇子受重,在侯府更不是什麼隱密事,相比起什麼也不是的寧雪煙,寧晴扇佔的贏面的確大。
可問題是寧雪煙抓住的是馬姨娘的命脈!她不敢於五姑娘爲敵啊!
“三姑娘真的願意幫助我?”馬姨娘猶猶豫豫的問道。
彩芬臉色一冷:“姨娘不會是想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吧,沒有付出哪來收穫,三姑娘幫人不是沒條件的,只要你聽我們姑娘吩咐,到時候必讓你安全的離開,連路引什麼的,我們姑娘都可以替你辦好!”
如想離開,沒問題,但前提是把寧晴扇吩咐的事辦好!
“可是,五……五姑娘,她很厲害的,我……我怕被她發現?”馬姨娘硬着頭皮結結巴巴的道。
“被她發現?所以你纔在門口沒說幾句,就退了回來?這要是讓三姑娘知道,你就再沒有機會了,從此就只能死在侯府,聽說大夫人馬上又要出來了,沒了侯爺護着的你,拿什麼跟大夫人鬥。”
彩芬臉上露出森冷的笑意,幾顆白牙在閃的讓馬姨娘幾乎絕望。
一聽她要去告訴寧晴氓,馬姨娘一把拉住彩芬的手哀求道:“你…你先別去告訴三姑娘,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我們姑娘可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想,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們姑娘說了,就算你之前有什麼事,這以後逃出了侯府,侯爺找不到你這個人,還能拿你怎麼辦不成,至於你家人那邊的事,堂堂一個侯爺,還不會沒品的找一個姨娘家人的麻煩,侯府丟不起這個人。”
彩芬按照寧晴扇的吩咐說道,這是寧晴扇特意叮囑的,說彩芬如果看到馬姨娘灰溜溜的回來,就這麼說,現在看起來姑娘還真是料事如神,這馬姨娘就是一個沒用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