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沒走多遠,就碰上了帶着陳嬤嬤過來找寧雪煙的青玉,看到寧雪煙和寧祖安竟然在一起,陳嬤嬤腳下遲疑了一下,她和淩氏的計劃,當然是先把寧雪煙騙進去,然後再讓寧祖安看到淩氏流產,那麼不管寧雪煙有沒有對淩氏做什麼,就再也說不清楚了。
“青玉姑娘,五姑娘正有侯爺說話,我們稍稍等會,別妨礙了主子們的事。”伸手一把拉住,就要過去的青玉,陳嬤嬤陪着笑臉道。
“陳嬤嬤不是來找我們姑娘的嗎?怎麼這不是正事,淩氏特地讓你過來,難不成是消遣我們姑娘的?”青玉臉色一板,冷聲道。
這話問的陳嬤嬤啞口無言,再兼之青玉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以及話裡對淩氏的不敬重,就象是生生的打了陳嬤嬤的臉,她一向是淩氏身邊的心腹,是在內院真正有權的幾個人之一,何曾被一個丫環這麼奚落過。
乾笑了兩聲:“青玉姑娘哪裡的話,我們夫人怎麼會輕慢五姑娘,是真心誠意的想給五姑娘陪禮。”
“既然是真心陪禮,那還說什麼妨礙不妨礙,還有陳嬤嬤記下了,淩氏現在可不是侯夫人,只不過是個通房類型的人而己,哪裡還稱得上夫人,陳嬤嬤年老昏花,下次可記清楚了,否則被別人的到,還以爲我們侯爺如何的不滿皇上的旨意。”
陳嬤嬤被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又恨又惱。
青玉毫不客氣的斥責道,聲音故意放大了幾分,引得那邊的寧祖安聽到,眉頭越發的皺起,臉色陰沉,向着她們這邊走過來,不滿皇上這種話,又豈是可以隨便說說的。
寧雪煙跟在他的後面,一起走了過來。
“侯爺,姑娘。”一直關注着這邊的青玉,看到寧祖安和寧雪煙過來,急忙先行了禮,陳嬤嬤這才反應過來,忙也低頭行禮。
“怎麼回事?”寧祖安陰沉着臉問道,寧雪煙站定在他身後,眼睛落在陳嬤嬤身上,她雖然低着頭,但是從她放在兩邊,不斷捏伸着的手,可以看得出,她真的很急,脣角一絲淡冷的嘲諷,陰毒的淩氏果然是又要拿自己作閥,在自己。
“侯爺,方纔陳嬤嬤說淩氏是侯夫人,奴婢跟陳嬤嬤說,要小心說話,否則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青玉伶俐的道,她早己不是當初那個跟在寧雪煙後面,被人欺負瑟瑟的發抖的小丫環了
“下次再這麼叫淩氏,自己就去領罰吧!”寧祖安驀的凌厲了幾分,冷冷的瞪着陳嬤嬤。
淩氏的事暴發出來,害得侯府臉又被斥責,寧祖安是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淩氏身上,連帶着連淩氏身邊的人都看不順眼,要不是淩氏現在身懷有孕,他一定把淩氏送走,然後一輩子不要再回來了。
“是……是,老奴知道。”陳嬤嬤被寧祖安這麼一瞪,立時哆嗦着連聲點頭,只希望寧祖安這時候可以放過她,然後先離開,她纔可以跟五姑娘說話,先把五姑娘匡走。
可惜她的算盤打的最好,也沒有寧雪煙好,見陳嬤嬤牙齒緊咬,沒有露口風,站在寧祖安後面,主動提起,柔柔的問道。
“陳嬤嬤,你和青玉兩個人一起過來是找我的嗎?”
陳嬤嬤不會以爲她不提,自己這邊就不可以問了吧!
“是……是老奴,大夫……淩氏想見五姑娘,想跟五姑娘道個歉,淩氏這次是真心悔過,請五姑娘給她一個機會,否則她一會就上五姑娘的明霜院,跪着給五姑娘陪罪。”陳嬤嬤結結巴巴的道。
這話說的時候,沒有帶上寧祖安半點,彷彿只是淩氏和寧雪煙的事,跟寧祖安半點關係也沒,寧祖安現在並不想管淩氏的事,看了看陳嬤嬤,舉步就想走開,只是下一刻,腳步被停了下來。
“父親,我們一起去看看淩氏可好?聽說她身子一向不好,肚子裡還懷着小弟弟,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祖母那裡,可又要心疼傷身子了。”
寧雪煙這話說的很有技巧,不說寧祖安,只提太夫人,這府裡的人都知道太夫人對子嗣有多看重,這會原本身體不好,如果知道淩氏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事,就更加的不好了,所以寧祖安的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
“就一起過去吧!”一聽這話,陳嬤嬤驚的臉猛的擡起,愕然的看着寧雪煙,這兩個人要一起過去,還讓夫人如何行事。
“父親,要不要把這個大夫也帶過去看看,之前搬了地方,說不定淩氏那邊會有什麼不好。”寧雪煙淡淡的問道,沒表示太多的親近,也沒表示過多的恨意,彷彿只是真的爲寧祖安考慮似的,不帶有自己半分的情緒。
任誰知道淩氏害了自己的生母,都高興不起來,寧雪煙這樣表示的是最好了。
看着這樣的寧雪煙,寧祖安莫名的多了一分愧疚,雖然沒有說什麼,看寧雪煙的眸色和善了兩分,說起來,明氏真的沒有對不起他什麼,倒是他……心裡煩燥,衝着站在邊上垂頭落肩的大夫點了點頭,然後冷冷的看着陳嬤嬤道:“還不帶路。”
淩氏弄成這個樣子,她身邊的人責無旁貸,事情現在鬧成這樣子,寧祖安自覺沒臉出去,連皇上也應此斥責了自己,心頭的一股子怒意全噴在淩氏身上,只覺得都是淩氏這個蠢貨,弄成這個局面的。
所以,淩氏現在關在什麼地方,寧祖安問也沒問過,都是太夫人讓人直接搬的。
侯爺真的和要五姑娘一起過去了,陳嬤嬤大急,手腳上立既出起了冷汗,這要真的一起過去,可怎麼收場,心裡這麼想着,腳下停頓下來,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寧雪煙不客氣的打斷了。
“陳嬤嬤,怎麼還不走?莫不是現在又不急了?”
“是,是,老奴前面帶路。”在寧雪煙墨玉般清冷的眼眸的注示下,陳嬤嬤縱然想玩點小花樣都不行,只覺得那雙眼眸彷彿會穿透人心似的,看清楚她的一切,寒浸浸的帶着幾分凌厲,嚇得陳嬤嬤背心處冒冷汗,哪裡還敢說什麼,急往裡走。
最多到時候自己見機行事一點,反正這次不成還有下次,總不能侯爺一直和五姑娘在一起,心裡這麼想着,腳下不敢停步,越過寧祖安,在頭前戰戰兢兢的引路,青玉靈巧的跟了上去。
淩氏現在住的當然也是偏遠的地方,太夫人都快把她恨死了,哪裡還願意見到她,所以只讓人在邊遠的地方收拾了一個雜貨的園子出來,淩氏現在就寄居在好裡,除了陳嬤嬤,也沒讓雲霞院的任何人跟過來,服侍她。
所以這地方顯得又荒涼,又頹廢,風吹過,枝條發出的聲音,冷清的看不到人影,只有寧祖安一羣人腳步的聲音。
半歪的院門就在眼前,陳嬤嬤靈巧的想跳過面前歪倒的門,想第一個進去給淩氏報信,跟淩氏說五姑娘和侯爺一起來的,讓淩氏小心注意了,可偏偏才想進去,跟在她邊上的青玉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不知道踩到了什麼雜物,站立不穩,就往她這邊倒過來。
陳嬤嬤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只是那麼大一個人倒過來,又怎麼是擋得住的,立時青玉和她兩個人一起摔倒在破門邊,把個半歪的破門處的兩塊木板全撞的散在一邊,而陳嬤嬤還是摔在底下的那個。
她年歲本就大,被青玉直接坐在腰上,一時哪起得來,捂着腰,臉疼的刷白。
“青玉,還不扶陳嬤嬤起來。”寧雪煙上前兩步喝斥道,寧祖安倒是沒有馬上進來,站定了腳步,看着眼前荒敗的院子,揹着手一時無語。
“是,奴婢馬上起來。”青玉手忙腳亂的起身,卻不知道又踩到了什麼,才半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倒了下來,把方纔努力想爬起來的陳嬤嬤又狠狠的壓倒了地上。
“陳嬤嬤,你還好吧,快,快起來,到那邊坐坐,別把腰傷着了,那可是要癱瘓了。”青玉着急的去拉她,聽着自己有可能癱瘓,陳嬤嬤哪還顧得了其他,努力拉着青玉的手站起身,一手捂着自己的腰,哼哼唧唧起來,生怕自己真的落下這種毛病,這以後的下半輩子,可真就完了。
藍寧趁着這時候,和寧雪煙一起往屋裡走去。
屋子裡的淩氏自打陳嬤嬤走了後,就一直豎着耳朵聽音,這時候聽得外面似乎有什麼撞倒的聲音,然後是丫環清脆的聲音,雖然聽不太真,但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除了寧雪煙,還真沒有其他人,立時精神震奮起來。
猛的從牀上坐起身,用力過猛,肚子處一陣痛疼,額頭處立時冒出了冷汗,她平日裡坐起,躺下都是很小心的,生怕一個不小心,這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原本就是一個很容易流掉的。
耳邊己有腳步聲過來,顧不得痛的幾乎糾結起來有肚子,淩氏從牀上下來,一手捂着肚子,一邊強撐着往門口走去,吊起的眼角露出幾分狠戾,只要寧雪煙一腳跨進這個門,這禍事,她就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