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是直接送到慧心院的。
其實意思很簡單,顯雲郡主私德有虧,貶正妃爲側妃!這是聖旨的全部意思,嫁到逸王府纔沒多少時間,就從逸王正妃,變成側妃,而且看這個樣子,還是一個不受寵,甚至被看管起來的側妃,傳旨的太監,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幾個逸王府的太監,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直接就回了宮。
這位顯雲郡主以前沒嫁之前,還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貴女,既便是普通的公主,也是比不上她的,必竟是太后孃家的姑娘,這安國公府,也曾經盛極一時,若不是太后死的早,安國侯府必然不會現在這種處境。
可沒料到,這樣的一位名聲尚佳的貴女,嫁到逸王府,沒過多久居然貶爲側妃,而且還是都是皇上的旨意,這在歷朝歷代,都是沒聽說過的,真是可憐啊!
當然一個太監的同情對顯雲郡主的處境,沒有半點改善,她呆呆的看着放置在屋子正中的聖旨,眼裡流着淚,臉上卻帶着笑容,雖然知道自己的事,這次絕對不會善了,可是最想不到的,居然還是皇上出面把自己貶了下來。
相比起比敖宸奕貶下自己,皇上的這道聖旨,讓她更覺得可笑。
賜婚是他,貶自己也是他,這才幾天的時候,就給自己兩道聖旨,自己還真是三生有幸,就因爲自己沒了用,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貶爲側妃,功利性可真足啊!怪不得當時姑母一出事,他就對安國侯府一直暗中打壓,對他沒用了而己……
屋子裡靜靜的,就只有她一個人端正的坐着,陪嫁過來的丫環,婆子,全被隔離在屋外,原本貼身的兩個丫環,全死了,雖然屋子己經清理過了,但她依稀覺得這屋子裡濃濃的血氣,令人聞之慾嘔。
笑容忽然顛狂起來,皇帝……皇帝可知道,他其實一直被敖宸奕扯着鼻子走的。
什麼偶爾看到寧雪煙,什麼隨意的點了個側妃,什麼叫爲了個“寵姬”兩妃同娶,還有那個還沒進府就被逼走的沅雲縣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寧雪煙,居然,全是爲了她。
有誰想到,真正在敖宸奕心頭的女人是她,是這個看起來似乎病的隨時都會死去的女人。
自己的算計看起來是多麼的可笑!顯雲郡主這時候特別的清明。
什麼叫那麼“寵姬”死了,所以被自己一起陷害的寧雪煙,就成了最終的得利者,原以爲都是自己算計好的,可實際上明明是挖着陷阱,讓自己往裡掉,而自己還偏糊里糊塗的全往裡踩。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女人!
所以同樣是賜婚,她卻能快速的從側妃到正妃,而自己不得他的心,只能從正妃到側妃!
原本以爲敖宸奕是斬情絕愛的,是無心無情的,那也沒關係,她做爲正妻,只要獲得他的尊重就行,反正自己還有正室的位置,自己也有足夠獲得他尊重的智慧,完全可以在逸王府屹立不倒。
所謂的“寵姬”,只不過是過眼流雲罷了,如果他真的寵,何不賜她一個名份,以敖宸奕的邪魅狷狂,一個側妃,還是要得來的,反正皇上那裡不怕他沒出息,想立個身份低賤的姬妾,就立吧,丟臉的不是皇上。
而他沒有這麼做,就說明他心裡根本沒那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己,所以她才放心的婉進逸王府。
可誰知道是寧雪煙,他在爲寧雪煙鋪路!
他心裡真正有的是寧雪煙,所以他不願意她爲側,所以一步步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把正室的位置讓給了他心愛的女兒。
他那麼謀算,一步步走來,皇上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到頭來還自扇自己耳光,出爾反爾,把自己給貶了下來,實在是可笑的很。
寧雪煙,是這個賤人奪了敖宸奕的心,卻還在一邊看自己的笑話,只要還有機會,她一定不會饒過這個賤人的……
“雲側妃,王爺讓奴才給您送來一件東西。”一個太監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個盒子,屋子裡也沒個接的人,他看了看,放在了屋子中的桌子上,然後退了出去。
顯雲郡主木木的站起來,走到桌子前,打開盒子的蓋,這個時候,敖宸奕當然不會給自己送什麼好東西來的,但不管什麼東西,她都要忍下去,只能忍,纔有機會,她絕不能就這麼受冷落,老死在逸王府裡。
盒蓋打了開來,鮮血淋漓的是雲落落猙獰的臉。
“啊”慘叫聲裡,顯雲郡主倒退了兩步,重重的坐在地上,哆嗦成一團……
兩位皇子受封正式成爲王爺的聖旨,是在顯雲郡主被貶爲側妃的當天發出的。
相比起顯雲郡主的事,更是多具了幾分力度。
雲落落的事情傳出來後,大家就知道顯雲郡主必然會受責罰,但是被皇上直接貶爲側妃還是沒有人想得到的事,必竟這婚旨是皇上賜的,這纔多久,就改了話,這還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的話嗎!
當然這些疑問,別人也只敢在心裡偷偷的疑問,兩位皇子各封了王,纔是震動的大事。
三皇子敖明宇得封相王,四皇子敖明晚封福王。
原本的三皇子府,四皇子府改爲相王府和福王府。
實際在在兩位皇子長大後,便己經有了封王的打算,所以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風格,便是以王府的風格建立的,現在得封了王,也就只是改了個府名而己,倒也不麻煩。
自打二位皇子從宮裡搬出來後,就一直有給兩位皇子封王的說法,可這王位一拖再拖,只拖到現在才真正下旨,頗讓許多看好三皇子,四皇子的人觀望許久。
這時候有了封王的信息,一時間便都激越起來,彷彿再進一步,就是東宮太子似的,朝廷上,因此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這些微妙的變化,既便微妙的很,還是對不同的人起了不同的變化,就比如同寧晴扇,己訂在三日後,一頂小轎擡入相王府,成爲相王府的一個妾室。
小妾進門,不算嫁娶,這也是相王敖明宇同意雅貴妃的,算是看在雅貴妃面上,給寧晴扇一個機會,只不過是不是真的有機會,那可真說不準。
看着眼前熟悉的園子,寧雪煙站定在園門口,眸色淡冷,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寧晴扇給了她一封信,說是有重要的事告訴她,如果她不來,便會一輩子後悔的。
對於寧晴扇故弄玄虛的話,寧雪煙原本不在意的很,從正妃,到側妃,而後到妾室,而且還處在寧靈雲之下,一向高高在上的寧晴扇現在的情緒是不可控的,不過這樣也好,寧雪煙也覺得自己有些話要問寧晴扇。
既然她請自己過去,那她便順便來一趟。
院門口的婆子,看到寧雪煙,忙點頭哈腰的過來,被欣美攔在了二步開外。
沒有看守院門婆子的巴結,寧雪煙帶着藍寧緩步往裡走。
其他人早己避讓了出去,連着相王從宮裡請來的兩個嬤嬤,也恭敬的向寧雪煙行了一禮,避了出去。
屋子裡只留下寧晴扇坐在當中,沒有洛嬤嬤,沒有彩芬,也沒有非憐。
“你來了!”看到寧雪煙進門,寧晴扇臉色陰冷的道,才幾天不見,寧晴扇彷彿老了幾歲似的,臉上的溫雅不再,透着股陰冷之氣。
寧雪煙也沒進去,就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下,欣美和藍寧站在她身後。
“我來了!”寧雪煙淡淡的道,她當然不認爲寧晴扇今天特意讓她來,是說這樣的廢話的,“有什麼事你說吧!”
說完她也有事說。
“寧雪煙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個死鬼娘是怎麼死的嗎?想不想知道她第一次中毒是什麼時候?我那時候是真心想把她當親生娘看待,可她居然對我不冷不熱的,反而對你好的不行,連藥也要親嘗一口,可惜啊,這藥就是下在那湯藥裡,誰讓她不對我好,我纔是那個失去雙親的人,你有父有母,爲什麼還要來跟我搶。”
寧晴扇臉上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神情因此而扭曲,甚至隱隱還有幾分瘋狂。
“所以,是你給我娘下的毒藥,那個‘桃美人醉’第一次是你下的。”寧雪煙的手緊緊握起,臉色冰冷而寒戾。
知道是一回事,清楚的聽寧晴扇從嘴裡說出是另一回事,明氏中毒很早,後來,她也曾問過逸王府的那個太醫,這樣的毒,沒有十年以上,是不可能把人鬱結出那麼濃郁的香味,當時棺木中的香味,走的近一些,就聞得道。
明氏的身體在這種日積月累的毒素的積累下,豈有不死的道理。
“那又如何,誰讓你娘不喜歡乖巧的我,卻喜歡你這個只會哭的小屁孩子。”寧晴扇不屑的道,臉上露過一絲瘋狂的笑意,想到自己竟然是成了一個以往自己最看不起的妾室,進的相王府,她就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是最高貴的,比起這所有的任何人都尊貴,是最應當得到所有人的寵愛的,可爲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是寧雪煙,是寧雪菸害的她!從小的時候寧雪煙就跟自己爭明氏的寵愛,長大以後,還跟自己爭。
如果她當日在宮裡,沒反擊自己,自己現在就要是相王妃了!
寧雪煙猛的站起身來,眸中透出些戾氣,走過去,居高臨下看着寧晴扇,聲音冰冷而陰寒:“寧晴扇,你馬上就要成爲相王府最低賤的姨娘而己,以後相王不喜,便可以把你送人,你拿什麼跟我比!”
一句話,點中寧晴扇的軟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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