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護國侯府的五姑娘?不是說不學無術的嗎?”
“一定又是傳言,聽說護國侯夫人極善妒,必是故意傳出這樣的話,否則他們家二姑娘的美名是那裡來的,有這樣的姐妹,二姑娘可真正算不得絕色。”
“那是,之前,必然是這個原因,否則五姑娘的美名早就傳了出來。”一些世家公子在邊上竊竊私語,他們坐的原就是在逸王和三皇子,四皇子身後,這時候有幾個看得連脖子都伸長了。
那些個還沒婚配的,心裡己打算,回去就讓家裡人去護國侯府提親,提的就是這位五姑娘,這位五姑娘現在雖然尚小,但這樣貌,五官,誰都知道再過兩年,必然風華絕代。
敖明宇看的也有些發呆,眼底閃過一絲亮彩,他是知道寧雪煙美的,只是寧雪煙平日打扮一直素淡,哪裡有這麼盡心的打扮過,這時候只覺得滿眼都是眼前的纖影。
“三哥,可是真心喜歡她?”四皇子敖明晚忽然湊過頭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敖明宇的眸色一緊,轉過頭看向敖明晚,眼底意味不明,但隨既淡淡的道:“四弟,莫不是也想要她?”
“三哥,她和你的這位不和,難不成你就任她被人欺負?”敖明晚斜睨了一眼寧晴扇,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兩個,誰都是消息靈通的人。
“四弟想說什麼?”敖明宇皺了皺眉頭,不悅的道,臉上雖然還保持着溫雅的笑容,隻眼底跳了跳,明顯己染上了一層怒意。
“三哥,如果我放手沐鈴郡主,你是不是也能放手?”敖明晚眼晴雖然還在大殿當中的女子,注意力卻己集中在敖明宇身上,兩個人對知道對方的心意,這時候索性攤開來說,沐鈴郡主因爲身份的關係,兩邊都有意思和她結親。
敖明晚這是大方的表示放棄對沐鈴的爭奪,這話聽起來極大度,似乎是爲了寧雪煙,連對他最有用的雲南王都放棄,但實際上的意思呢,有些事並不是只看表面的,不過這時候拿來表示態度卻是絕佳的。
“你想娶她當正妃?”敖明宇的目光落在寧雪煙身上,正在舞着的她,眼眸微微沉凝,臉色有些難道。
“正妃?三哥說笑了,不過比起三哥連個側妃也出不了,我的側妃位置也算是高的了。”敖明晚臉上有了動怒的神色,好在生爲皇子,起碼的“忍”勁還是有的,他己打聽清楚,雅貴妃這次打算替敖明宇娶一正,一側,至於另一個側位,則是留待以後更合適的。
“側妃和庶妃,不都是妾。”相比起敖明晚的怒氣,敖明宇則顯的平淡多了。
“怎麼能一樣,庶妃是位於側妃之下的。”被敖明宇輕慢的態度惹怒,敖明晚氣的差點控制不住站起來。
他們兩個說的話很輕,身邊其他人都沒有查覺,可偏偏敖宸奕聽了個正着,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一手支着下巴,忽然往敖明宇這邊靠了靠,豔美的狹眸轉過來看着他們,淡漠的勾起嘴角,問道:“侄兒們說什麼有趣的話,可說給王叔聽聽?”
見他們大肆的議論寧雪煙,甚至在討論她要嫁給誰的問題,敖宸奕頗有一種自己的東西沒藏好,被人窺探的意思,自己的王妃,又豈是他們可以隨便議論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豔麗陰寒。
“王……王叔,我和四弟開玩笑。”敖明宇急忙回頭,正對上敖宸奕陰森森的俊臉,立時,忙陪着笑臉,小心翼翼起來,方纔只顧和敖明晚說話,倒是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位。
“開玩笑?”敖宸奕脣角一揚,俊美如同修羅般的臉上微微綻開一絲笑意,只眸色彷彿帶着嗜血一般的寒意,“你們兩個開的好玩笑,皇兄可一直在看着你們。”
皇上在看着他們,敖明宇和敖明晚不由自主的一起看向高臺之上,正對上坐在上面的皇上面無表情的眼神落下來,立時不敢再多說,各自對看一眼,心裡己明白,這事現在就是各憑手段。
看誰能把美人攏入懷中了。
之前寧晴扇纔出場的時候,引得滿場讚歎,心裡頻爲得意,嫋娜的走到琴前,坐定,纔想伸手,卻發現這琴根本不是她平時用的那架,不但不是平時用的,而且還從來沒見過,心裡立時生了疑惑。
但是己到大殿之上,上面還有皇上,皇后看着,這時候換琴己是不可能,只得手指輕拂了兩下,琴音還不錯,也就不再說什麼,彈奏了起來,琴音響起,悠然雅緻,流動如水,這琴不比自己平時用的差,莫不是雅貴妃讓人給自己換的?
心裡這麼一想,稍稍安定,也就用心的彈了起來,擡眼看到三皇子也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臉上立既多了兩朵紅暈,果然,他是在用心的聽着自己彈琴,之前的那幾位秀女,寧晴扇也看到敖明宇,就只是淡笑着聽聽,時不時的和一邊的逸王說話話,一看就知道不太在意。
所以,三皇子還是最在意自己的,這個認知讓寧晴扇手法越發的靈動起來,樂聲如水一般盪漾,把心也泡的柔柔的。
但是,接下來寧雪煙一出場,就整個變了,不但其他人的目光被寧雪煙引去,連三皇子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身上,對自己幾乎是看也不看一眼,那種落差,讓寧晴扇心頭如同被冰刀狠狠的刺了幾刀,從心頭到全身都痛的發抖。
他怎麼可以,對寧雪煙高看一眼!
他怎麼能,那個樣子看着寧雪煙,眼中竟然有柔情脈脈。
不是平時他一向落在人前的溫雅笑意,那是一種從心底溢出的溫柔,三年前,這個笑容是自己的,而三年後,卻變成了其他人,她如何甘心,她不甘心!
手底的恨意化做戾氣,狠狠的作用在琴面上,上面的幾根琴絃被狠狠的壓制,寧晴扇沒有注意到,最當中的一根琴絃上面有一道微不可見的劃痕,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劃痕裂開,但卻沒有斷,卻在她手指按上的時候,勾破了她的手指,痛的她臉色一白,手指散亂。
尖利的樂聲劃過衆人的耳朵,所有的人目光從寧雪煙身上,轉到了寧晴扇身上,紛紛皺了皺眉,這位護國侯府的三姑娘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曲子沒學全不成?
“沒學全的曲子也敢拿來用,真是不知羞恥。”
“不是不知羞恥,那可是欺君之罪,明明彈不好,卻故意在這裡表演,不是欺君是什麼!”
“可不是,連琴都彈不好,還說什麼才女,這才女之名也是假的吧!”那些原就嫉妒寧晴扇要成爲三皇子妃的貴女們,哪裡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當然是大力的抵毀寧晴扇,而偏偏她表演坐的那個位置,還離這批秀女們的位置較近。
不知羞恥,欺君之罪,寧晴扇的手痛的顫抖,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停下來,咬着牙把手指依然劃過琴絃,無奈手上己傷,不管手指滑過那裡,都痛的咬牙,手指彷彿要斷了似的,琴音不自覺的緩了下來。
琴音一緩,寧雪煙的舞也跟着緩了下來,好在她的舞並不快,以輕柔見長,稍稍緩緩也可以,衆人只見她明顯在配合寧晴扇的琴聲,行動之間,時不時的要放緩,有時候轉的快了,還特意的停了一下。
無奈寧晴扇的琴聲,不但緩,而且還難聽起來,那位秀女們個個都會彈琴,一聽就知道寧晴扇還有彈準,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鄙夷起來,雖然不敢放大膽說話,但是私下裡的竊竊絲雨總是有的。
坐在上面的雅貴妃的臉色變了,皇上的臉色也沉黑了幾分,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是神色之間己充滿不悅。
“貴妃姐姐,寧三姑娘這琴彈的,可真叫人……”淑妃拿帕子掩着脣輕柔的笑道,另幾位和她交好的嬪妃,當然也一個個臉帶嘲諷,語義不明的看着下面,三三,兩兩的看起笑話來。
大家都知道寧晴扇是要進三皇子府的人,四皇子和三皇子原就是競爭對手,淑妃這時候有好戲看,當然得落井下石。
“雅妹妹,莫不如讓她停下吧。”皇后端莊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這琴聲彈的可真是勉強,不堪入耳,既便是粗通音律的人,彈的也比她好。
“皇后娘娘,可能她今天情形不佳,方纔有宮女說,她今天身子不適,既然她身子不適,尚要強撐着給皇上和娘娘表演,就滿足了她這一片心意吧!”一聽不讓寧晴扇表揚下去,雅貴妃的臉色立是蒼白,急忙攔阻道。
這要是真的連一曲都沒彈完,寧晴扇就被趕了下去,那可是被皇上嫌棄的表現,如果連皇上都嫌棄了,寧晴扇如何再能嫁到皇家,皇上金口玉言,到時候,既便是一個有名份的妾都不可能,更別提什麼妃位。
“好吧,看她自己吧,如果她撐不下去,就讓她下去吧。”皇后想了想到,目光落在下面的寧晴扇身上,露出幾分審視。
身體不好?只怕未必,之前早有宮女來稟報過秀女們的狀態,沒有說誰不好的,不過既然雅貴妃這麼說了,她當然要給她一個面子,必竟她沒有兒子……
琴音己變,寧雪煙在努力配合,衆人只看到她長袖揮舞之間,速度隨着樂聲緩下來困逡的符合着樂聲,所有人都覺得寧雪煙之所以慢下來是爲了和上寧晴扇亂了的音節,沒人看到她脣角一絲冰冷的笑意,寧晴扇打的居然是這樣的主意,果然好毒。
這琴應當就是寧晴扇爲自己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