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的宴會,可是很熱鬧的,一方面是寧國公府自身的地位,另一方面卻是那位太夫人的原因,相比起護國侯府的太夫人,寧國公府的這位太夫人才是最讓人尊敬的,所以既便是過去了那麼多年,這位曾經的巾幗英雄,還是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寧雪煙是獨自一個人先去的寧國公府,敖宸奕還要去一趟宮裡,她來的算是上是不早不晚,正當時,寧國公府門口,車馬一輛接一輛的進府,守在門口負責接待的足有二十個人,其中十個是婆子,十個是小廝。
逸王府的車馬過來,早有眼尖的人發現,一個機靈的婆子急忙過來,那麼大的車馬排場,怎麼着也不會是普通人家,再看還有幾個侍衛在車馬旁站着,看人的眼神,凌厲非常,這,應當是那位逸王妃了吧!
“請問百逸王妃嗎?”婆子來到馬車前恭敬的問道。
“是,我們是逸王府的,車子裡是我們的王妃。”欣美就跟在馬車旁邊,聽問,答道。
一聽是逸王府的馬車,原本跟着馬車並駕的兩輛,緩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把路讓出來,跟逸王府的馬車爭道,誰也不會這麼想不開。
“奴婢見過逸王妃,請跟奴婢往這邊來。”婆子指着另一處門口道,那裡進府的馬車相對少一些,但是衆人也看得清楚,到哪邊去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排在府門前的人可以比擬的,逸王妃自然是應當往那邊去的。
馬車伕輕甩馬鞭,跟在婆子身邊,往另一邊的門過去,進到裡面,拐了幾個彎,停到了寧國公府單獨闢出來的一塊停車的場地上,這位置正靠近二道垂花門,既可以往外院去,也可以往內院去,極是方便。
寧雪煙才扶着欣美的手下馬車,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表妹!”
急轉頭,正巧看到明元化正扶着明夫人從邊上的一輛馬車上,忙上前,叫了一聲:“舅母,表哥,你們也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宴會上碰到明夫人,以往不管是什麼宴會,明夫人都是不參加的,這麼多年一直過着半隱居的生活,不管是以前明飛勇在,還是現在明飛勇不在的時候,都一個樣。
明夫人是很喜歡寧雪煙的,以前寧雪煙尚小的時候,她還見過寧雪煙幾面,之後明氏從正妻之位掉下來,又和自己的哥哥生份了,這之後明府和護國侯府纔再來往,但這次明飛勇回來,便和寧雪煙聯繫上了,對於這位乖巧,懂事又聰慧的侄女,她是打心眼裡喜歡。
上次寧雪煙在成親前,去明府住的那段時間,給寧雪煙事事安排的極好,這次再見到寧雪煙,自然很高興。
三個人在停車場說了幾句話後,寧雪煙便和明夫人一起進了垂花門。
垂花門處站着兩個機靈的丫環,一個還是恆玉晴身邊的貼身丫環,見過寧雪煙數次,看到寧雪煙進來,急忙帶着另一個丫環過來行禮,寧雪煙點點頭,讓她們跟在身後,這應當就是恆玉晴替她準備的兩個丫環。
這裡必竟是寧國公府,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去哪裡,找什麼,還得有熟悉的人跟着。
“舅母,您今天怎麼來寧國公府了?”寧雪煙半扶着明夫人的手,笑問道。
“原本也是不打算來的,可是寧國公府太夫人昨天晚上又特意下了貼子過來,況且之前也熟悉,再不過來,便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明夫人笑着把昨天晚上,寧國公府太夫人特意派人過來的事說了一遍。
原本她還在猶豫,是來還是不來,多年以來的習慣,讓她己淡出了京城的貴婦人圈,一方面當然是因爲她愛靜,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自己前朝貴女的身份,明夫人在前朝還不是普通的貴女,還是一位郡主,這樣的身份放在現在,是很有幾分尷尬的。
實際上前朝留下來的貴女們,一般情況,都不太愛參加宴會,有些時候,有些事,大家的認知不同,特別是提起前朝的事的時候,在一邊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不參加宴會纔是最好的。
不過寧國公府的貼子,就又另當別論了,因爲這位寧國公太夫人當初也是前朝的一位貴夫人,而且算起來還和明夫人有着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似乎不來不好,所以等到寧國公太夫人,晚上又下了一個貼子過來的時候,明夫人也就不再猶豫了。
“寧國公府給舅母連着來了兩封請貼?”寧雪煙訝然的道,容不得她不驚訝,實在是從來沒聽說過貼子還能來兩張的,而且一張還是昨天晚上過去的,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的時候,這位太夫人又想到了舅母。
以舅母這麼低調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讓這位太夫人這麼重視,心頭不由的微微一動。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者是真的許久沒有見我了,老人家總是有些念舊。”明夫人柔和的微笑道。
這道理說起來雖然解釋得過去,但還是過於牽強,更何況寧雪煙可是一直聽說這位太夫人當年可是一位巾幗英雄,殺罰果斷的很,現在雖然歲數大,不太管事了,但是總的來說,也不應當會做出發兩張貼子請一個人來的事。
說話間,兩個人己到了待客的地方,聽說逸王妃和明夫人來了,寧國公夫人親自帶着恆玉晴,恆玉婉過來,今天這種日子,當然不能讓恆玉婉接着禁足,這種事再怎麼樣,也是國公府的私事,總不能祖母過壽旦,還把個孫女給關了起來。
“逸王妃,明夫人,想不到居然還是一起來的,請裡面坐吧!”寧國公夫人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她的神色看起來不錯,這病應當好的差不多了,對於寧雪煙,國公夫人是真心的感謝,若不是有這位逸王妃在,別說自己,就連女兒恐怕也是難得保全的。
幾個人分別見過禮,寧雪煙的目光落在恆玉婉的身上,看起來這段日子,這位曾經飛揚跋扈的恆二姑娘變得沉靜了許多,不過眼角在閃過自己的時候,那一抹恨意,寧雪煙還是看到了。
想起來在逸王府的事,她應當是恨上了自己吧!
對於那事,寧雪煙並不覺得愧疚,那事,恆玉婉哪怕有一點兒自尊自重,就不會發生。
“國公夫人客氣了,這兩位是國公夫人的女兒嗎?長的真好。”明夫人十多年不關心各府的事了,這會看到恆玉晴,恆玉婉,還以爲兩個人都是國公夫人的女兒。
聽人誇自己的女兒,國公夫人當然高興,但這裡面還有恆玉婉,國公夫人又高興不起來,一個想要了你命的仇人的女兒,她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但礙於讓恆玉婉跟着她是太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能違逆。
所以這會聽明夫人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只是客氣的道:“明夫人過獎了,方纔母親還說起明夫人,說好久沒看到夫人了,還怪想的,吩咐我說一會夫人過來,就請明夫人去看看我母親。”
國公府的太夫人對舅母實在太不一般了,寧雪煙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眸底滑過一絲驚異,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位寧國公府的太夫人都不應當這麼殷勤的對待舅母,曾經有着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可這種關係在前朝滅亡之後,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而且就算是存在,大家也不以這個理由來往,生怕在新朝引起猜忌。
舅舅雖然是位領兵的將軍,不過現在在京中,也不算是什麼大官,怎麼看也不值得這位國公太夫人這麼重視。
“逸王妃,那我……”聽得國公夫人這麼說,明夫人也不好推辭,轉過身對寧雪煙道。
“舅母去吧,我和恆大姑娘,恆二姑娘聊會。”寧雪煙笑道,眼底閃過一絲沉幽,看起來這位國公府的太夫人,果然是一位極敏銳的巾幗英雄,之前還因爲寧國公府的後院處理不好,她還曾經小看了她。
現在想起來,或者不是她不出手,只不過在等……等最後誰纔是贏家,對於這位太夫人來說,誰贏都沒關係,都是她的孫女,只有強的那一個才能留下來,纔是真的!
這位寧國公府的太夫人着實的不簡單。
見寧雪煙都這麼說了,明夫人也不能再矯情,讓寧雪煙自己和國公府的兩位姑娘玩,自己隨着寧國公夫人往後面太夫人的院子裡而去。
“雪煙,你跟我到這邊來,我們去那邊休息,那邊人少?”恆玉晴親親執熱的拉着寧雪煙的手,往邊上的花廳過來,她們面前的是正廳,原本以寧雪煙現在的身份,當然是在正廳裡的,但是那地方多的都是歲數較大的一羣貴夫人,象寧雪煙歲數這麼小,身份卻那麼高的,進去以後,也沒什麼話好跟她們說。
因此,聽了恆玉晴的話,點點頭,到了偏廳。
恆玉婉居然一言不發,乖乖的跟了進來,從外表上看,她沒有半點出格的意思,況且寧雪煙之前也是隨口說起,要和她們兩個一起說說話,聊聊天的,看起來這位恆二姑娘,今天是賴定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