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了錢之後,阿楚與唐言傾相顧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鎮上的牲畜市場,畢竟是販賣牲畜的地方,離鎮中心遠不說,還很難找到,阿楚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自然知道牲畜市場在哪裡。
“阿姐,我陪你一起去吧,這些東西也是買給孔大哥他們等人用的,先讓孔大哥帶走,我們去牲畜市場,你想買什麼,我也能幫上忙。”唐言傾擔心阿楚,嬌小瘦弱的身體,去買什麼牲畜,這不是讓人擔心嗎!
“你能幫上什麼忙,我自己能行,你們先把東西放到騾車上,等我來就成。”騾車一直放在李思淼酒樓外面的棚子底下。
孔鯉生手中胳膊上全是掛着採買的東西,聽到唐言傾對阿楚說的話,原來,還有東西要買啊!
“阿楚姑娘,你別忙着去,我把東西放到李掌櫃那裡,傾哥兒在那兒看着,我與你一起去買東西,我力氣大,能幫上很多忙。”孔鯉生毛遂自薦的說。
阿楚瞧着大塊頭他的,點點頭,“好,先把東西送過去。”
他們先把從雜貨鋪這裡買來的東西,放到騾車上,之後,阿楚與孔鯉生去了牲畜市場。
牲畜市場人多雜亂,牲畜亂而多,雞鴨魚肉,成堆擺放,豬羊鵝隨處可見。
孔鯉生看着阿楚,不解的問,“阿楚姑娘,你費那麼大的勁兒來到牲畜市場,是想買牲畜宰殺吃還是如何?”
“也有打算買幾條魚,還有一些水產類。不過,主要的是我想買牛羊這類大物,不然,也不會讓你跟來了。”阿楚回頭對着孔鯉生道。
“這樣啊,那我就更有跟着的必要了。”孔鯉生不覺着無聊,反倒是覺着,這裡的東西賣的挺全的。
從這裡往南,是嶽和樓的方向,在嶽和樓下有個村莊,那裡盛產水產,所以,他們這裡吃水產的話,一般會很便宜一點。只是,這裡的環境特別髒亂差,還要小心腰包裡的銀子以防被賊子給偷了,所以大家很少來,這才顯得十分人少。
阿楚和孔鯉生並排而走,瞧見有好的水產,阿楚也會挑選上一些。
年前就答應了小毅,要給他做鹹魚吃,到現在都沒做到了,今日就多買一些魚,晚上能給他做個魚吃也好。
花蛤和蛤蜊也買了不少,小木桶給孔鯉生提着。
“這東西咋吃,看着又小又髒的。”
“回家做好了給你們吃,你就知道味道如何了。”阿楚淡淡的說完,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正巧前面有賣牛的,她正欲往前走,偏生這時從旁側衝出一人,也不知在找什麼,差點把出撞到。
“哎呀,真是對不住,對不住,我剛買的野雞跑了,我得快去追來。”
阿楚聞聲,聽着聲音甚是熟悉,“於墨,你怎麼也在這裡?”阿楚抓着他的胳膊問。
“阿楚,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的環境簡直髒死了,味道還很難聞,你一個姑娘來這裡做啥。”於墨看到了阿楚,又看了下在遠處攤子上的野雞,感覺也自己也抓不住,索性就閒聊了幾句。
孔鯉生畢竟會功夫,一把就擒住了那野雞,提在手中。看到那個和阿楚姑娘是說話的男子,他認識,就是將軍成婚那次,這人是全手操辦的,還鼓動他們去鬧洞房,好險那次洞房,將軍並未責備他們。
“鯉生啊,原來你也跟着呢。”於墨看到孔鯉生,笑的甚是燦爛,若是自己還是之前的女兒身,倒是能調弄一下孔鯉生,可惜,他現在是男兒身,自然就只能當朋友一樣了。
“我跟着阿楚姑娘過來幫忙,於兄你來這裡買什麼?只買這隻野雞?”孔鯉生說着提了下野雞。
於墨伸手接過,“最近饞烤雞,打算買了回家做烤雞吃。對了,你們來這裡買什麼?”
剛問了阿楚,見她也沒回答。
“剛纔看到一頭牛,打算買了的,沒想到遇到你就錯過了,現在沒了那牛的影子。不知還有沒有賣羊的,也想買兩頭來着。”
“你買牛幹啥?”於墨問阿楚。
“小毅道,牛奶有營養,我尋思就買一頭來。小樺身體不是很好,每天喝點應該對身體不錯吧。”喝牛奶,都是對富貴人家來說的。
阿楚是聽多了唐言毅和唐言傾說牛奶的事,又想到小樺的身體並不算很好,就存了想買下一頭牛養在家裡的年頭。
“專門產奶的,那就買花斑奶牛,你剛纔看到的應該是耕地用的黃牛,就是產奶,也不能一直給你產奶啊。”於墨張口與她分析。
阿楚聽到一個年輕男子張口閉口都是產奶、產奶的,有些不好意思。
孔鯉生倒是覺着於墨說的很對,既然有知道的人,就讓他指導來買自然最好。
“不如就讓於兄幫阿楚姑娘挑選一下吧,我們都是外行人,不懂這個。”
於墨拿着手中野雞,頓了下,“好吧,我就當個老好人幫阿楚一下,走吧,我知道前面有專門賣這個的,也想要羊是麼?你想要什麼樣的羊。”
於墨走在前面,邊走邊說。
阿楚具體的想要什麼,卻沒想過。不過是買個牛羊,卻發現買牛羊也要講究那麼多啊!
阿楚搖搖頭,輕聲說,“我只是想買牛羊,具體的還沒想過,要買什麼樣的,你有更好的建議可以推薦給我嗎?”
“有,一般野山羊的話,除了吃肉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了。不過,有種綿羊,羊毛長的非常長,這種年綿羊可以剪掉它們身上的羊毛。”
阿楚看着他,輕聲道,“羊毛可以製作衣服。”
“羊毛可以做羊毛衫,也可以做毛線啊,編織圍巾或者帽子都可以。”於墨說完看向阿楚,接着問,“你會嗎?”
阿楚搖搖頭。“我不會,也不曾聽過。”
“哦,在我們那裡是有的,我忘記了,這裡是古代,應該還沒有。不過,我可以教你啊,天呢,想起我要在這裡教授古人現代的東西,就好激動,我是不是像先知一樣厲害。”於墨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大通。
阿楚也聽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倒沒怎麼過問。
“阿楚,我教你這些東西,你到底學不學啊?”於墨看阿楚好像不太搭理自己的樣子。
“好,你教我就試着學,我有些笨,不知道能否做的好。”阿楚輕笑,這個於墨,感覺有點太自來熟了。
他們之間可能是認識,但談不上熟悉,可,見於墨對她是自來熟,尤爲熱情。面對這種熱情,阿楚無力招架,也沒想着去拒絕。
牲畜市場逛了下來,阿楚成功的買到了想要的產奶奶牛,以及產羊毛的綿羊。
一頭奶牛,兩頭綿羊,孔鯉生牽着,阿楚拿着買來的海鮮水產,等他們到李思淼酒樓那處,天色都將黑了。
李思淼看到阿楚和孔鯉生走來,有些好奇的走了出去。
“阿楚姑娘,你們買這些東西做什麼?”李思淼指的是奶牛和綿羊。
奶牛產奶,但是個頭不高,不能下水田耕種,綿羊能剪毛,但是生長週期短,而且綿羊剪掉毛之後,骨架非常小,身上幾乎沒什麼肉,這奶牛和綿羊對於李思淼來講,都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不做什麼,家弟身體虛弱,買了奶羊來多少能滋補一點身體,畢竟是藥三分毒,吃補藥時間長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
“這點你想的倒是極爲周到。”
“那我們就不麻煩李掌櫃了,現在就要回家了。明日,清早,等你去果林採摘果子。”阿楚知書達理的說完,孔鯉生也已經把東西裝好。
小木桶裡的水產阿楚提着,李思淼瞧了幾眼,倒是覺着不錯。
李思淼是臨安城人,對這個鎮瞭解的不多,牲畜市場也是聽阿楚說的,他想,自己下次也去牲畜市場瞧瞧。
但是,牲畜市場那味道足夠的重,普通人家都不太願意去,更別說是李思淼這樣有身份的人了。
*
奶牛和綿羊是唐言傾牽着,孔鯉生駕車,因爲車上裝滿了東西,阿楚只能走着回去。
從鎮上到村口,他們剛到村口,就發現有一些村民站在外面,似是在看熱鬧。
阿楚以爲是野狼隊的兄弟們在鑿山開道兒,大家好奇才來圍觀。
等他們走進,才發現,不是野狼隊的弟兄們,野狼隊的人早就不在這裡了。
阿楚剛走進,人羣中有人突然轉了臉看向她這邊。
“阿楚回來了,當初是阿楚帶來的人,不知道現在還管不管呢。”
“管啥管啊,人家阿楚是好心幫忙把人給帶來了,老六媳婦再賣孩子,那就和人家沒關係了。這都是命啊,看咱們村子裡,誰家像老六家這樣賣女兒的,真是狠心的爹孃,可憐的娃子。”說這話的是孫大香的她娘,孫家嬸子。
聽到有提到自己,阿楚停了下,“這是怎麼回事?”
“阿楚啊,這次可不管咱們的事了,上次咱們在鎮上幫了的柳兒丫頭,這不,剛送回來沒多久,她娘就又找牙婆子,說清白沒了,反正也嫁不出去,就隨意找人給賣了。你聽,家裡還罵着呢,那丫頭不想被賣,在院子裡抱着她孃的腿,哭天喊地的,真是可憐啊。”孫家嬸子看到阿楚,立刻站到她身邊來了。
大家都站在門外看熱鬧,吵吵鬧鬧的,老六媳婦王氏早就不爽了,不過是賣個孩子,有什麼熱鬧好看的,真是氣人。尤其是這該死的丫頭,清白都沒了,還留在家裡幹啥,既然當初被人家大少爺看上了,就要好好的抱緊人家的腿了,榆木疙瘩學不會乖,現在被人扔出來,還想在家裡吃白飯,想都別想。家裡那幾個錢,她可是留着給兒子娶媳婦的。趁着這丫頭還小,長的水靈,趕緊給賣出去最好。
“你們都沒事兒幹啊,別在我們家門口搬弄是非,我賣我自己的閨女礙着你們啥事兒了,一羣吃飽了沒事幹的娘們,一邊去。”王氏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掐腰看着大家。
孫家嬸子,翻了個白眼,還是好聲的問了句,“柳兒娘,你們家閨女被你逼成這樣,老六呢,老六不管啊。”
“老六出去做工去了,管什麼管啊。我是她娘,我生她養她到現在,不能給我掙點錢啊。”王氏一副潑婦張牙舞爪的樣子。
阿楚就站在旁邊看了個笑話,不管,也不想去管。
唐言傾在前面喊她,“阿姐,咱們走吧,瞧什麼熱鬧。”
“嗯,來了。!”阿楚轉身要走。
也就在這時,院子裡的柳兒突然衝了出來,看着門口的大家,大聲喊,“你們買了我吧,我娘要把我賣給人販子,我會被打死的,你們買了我,我給你們當牛做馬,我知道咱們是一個存的,你們心善,你們不會打我的,買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那孩子渾身皮包骨頭,剛纔又被王氏揍了一頓,臉上身上都帶了傷,頭髮散在身後,就是阿楚家的狗,都比她身上乾淨。
她跪在門外,看着鄉親們,哭着喊着求着。
阿楚動了惻隱之心,真的,就是一般人,她也會心疼,而且,這個女孩,還是她老楚家的孫女,她心中疼痛隱忍,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攥着,直接入了掌心,那疼痛讓她突然清醒,剛纔迷惑的雙眼,瞬間清明瞭。
折身,走的快速。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對他們的恨,重到看到這種情況也不想去管。
她來到烽火村,不就是想看他們最後的下場嗎?想看老楚家這幾個爲了不出銀子給她看病,活活埋掉她的幾個“弟弟”,他們會過得如何?看着他們慘敗這一生。
只是,爲何看到孩子被這般折磨,他們做爹孃的不憐惜狠心發賣,反倒是她,心痛了。
阿楚的情緒不對,唐言傾和孔鯉生都感覺出來了。
興許是心善,看不得人如此可憐,唐言傾心中想着。
“阿姐,你若是覺着她可憐,我們就買來給你大丫頭使喚如何?”唐言傾輕聲問。
“可憐?她這樣算是可憐麼?”阿楚悶聲冷靜的問,不等唐言傾回答她又說,“亂世之中,街口賣兒賣女的不勝數舉,談何可憐,只能怪她命不好,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裡。”
“阿楚姑娘不是如此冷漠的人。人生來有兩樣不能選擇,一個是爹孃,一個出身,但這不代表,出身在這樣家庭的人就應該認命。”
“怎麼?孔隊長想幫她?”阿楚擡眸,冷冷的看了過去。
孔鯉楞了下,“不敢。”
他不過是個野狼隊的隊長,有什麼能耐幫她,就是救了那個丫頭,也沒地方養。他終日在軍營之中,根本不可能帶在身邊。若是阿楚姑娘不鬆口,這個人他是不會救的。
*
心中存了事,阿楚晚飯做的很不順暢,不是菜炒糊了,就是肉煎生了,連煮粥的鍋差點被熬幹了水。今日煮的分量還多,怕在這樣下去,晚飯都沒得吃了。
“阿姐,你有心事啊?今天的飯還是我來煮吧!”唐言傾走進,輕聲問。
“嗯,沒事,你出去吧,給我叫孔鯉生過來。”還是擔心放不下。柳兒,小時候還喊她大姑呢,她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
孔鯉生進來,看着阿楚,“阿楚姑娘,你找我什麼事?”
“你不是想幫那個丫頭,你若是擔心幫了沒人收留的話,只管送到李思淼李掌櫃那裡去,讓他把人安排在廚房,只要說是我說的,他肯定會同意的。”阿楚低首切着菜,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孔鯉生面上突然一笑,本想問一下,阿楚姑娘怎麼現在答應救那丫頭了,看到她低首不管事的樣子,孔鯉生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是,阿楚姑娘,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偷偷的把那姑娘都偷走。”
阿楚輕哼,也不搭理他,準備熱鍋炒菜。
——
夜色朦朦,烽火村四面環山,到了傍晚之後,氣溫變化較大,隱隱可見山脈周圍透着陣陣霧氣,正是因爲這種山脈霧氣,遠遠地瞧人看不真切。
孔鯉生正是藉助這個時刻,快速從楚老六家撈走了在廚房燒飯的小可憐。
“嗚嗚,你是誰,你要殺我嗎?”柳兒抓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嗚咽的叫喊。
孔鯉生扛着她才發現,這丫頭輕的和天上的雲彩似的。
“我不是殺你,是來救你的,你要是不想被賣,就乖乖的聽話。”孔鯉生低聲說。
柳兒不再動彈,想到自己被賣掉之後的情形,她覺着眼前這個黑衣人的話,更讓她有安全感。
“你要帶我去哪裡?”柳兒看着,似乎是出村子的方向。
“好心幫你一場,我帶你去鎮上的酒樓裡面當燒火丫頭,你放心,在那裡不會有人欺負你,你也別叫你現在的名字了,省的被你娘發現,又要捉你回來,賣了你。”孔鯉生想的好生周到。
“那我叫什麼名字?”柳兒畢竟是個不滿十歲的丫頭,股子裡還帶着幾分童真,問的話也顯得有些幼稚了。
“叫什麼?嗯,那你叫雲彩好了,反正你也瘦的和雲彩差不了多少。”孔鯉生語氣裡帶着笑意,很是溫暖的。
柳兒輕聲道,“謝謝你,恩人。”
頭次被人稱爲恩人,孔鯉生有些不自在,臉色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扛着柳兒一路從村子裡離開,到了客棧之後,硬是把李思淼給敲了起來。
孔鯉生拿下面罩之後對李思淼說了,是阿楚的意思,李思淼什麼都沒問,立刻讓人帶了柳兒下去。
*
孔鯉生回去的時候,阿楚以及八個野狼隊的人都在院子裡。
唐言毅看到孔鯉生,大聲喊了句,“可算是回來了,因爲你沒回來,我們飯都沒吃。孔大哥,你幹啥去了,真想揍你一頓,看我肚子都有餓扁了。”
“嘿嘿,沒事,我出去溜達了一圈,來,大家吃飯,吃飯!”瞧着滿桌子的才,有魚有肉,還有烙餅和稀飯。
阿楚沒在外面,她在屋裡和小樺一起吃的飯,聽到孔鯉生回來的聲音,想着,那事應該是辦成了。
“阿姐,你笑什麼呢,想到什麼好事了?”唐言樺看着阿楚嘴角勾起的笑,一副心中有好事的樣子。
“沒笑什麼,我是覺着家裡熱鬧。”
“特鬧什麼啊,我還是喜歡清淨。阿姐,你不是瞧上孔大哥,不想要宋姐夫了吧?”唐言樺想到一個可能,剛纔他明明看到,阿姐往外看了一眼,纔開始笑的,難道阿姐真的喜歡上了孔大哥,要拋棄宋姐夫麼?
“你這腦袋瓜子裡面想的都是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拋棄你姐夫了,不會不要他的。”阿楚往小樺頭上敲了一下,起身,收拾了碗筷。
門外熱鬧的吃飯,孔鯉生見到阿楚出來,笑着道了句,“阿楚姑娘,事情辦妥了。”
“吃你們的飯吧。人是你相幫的,和我沒什麼關係。”
“嘿嘿,是我幫的,是我幫的。”
聰明如唐言傾,立刻就想到了,應該是村子裡那個要被親孃賣掉的可憐丫頭,被孔大哥給救了吧!
吃過飯,孔鯉生和野狼隊的人一起離開,去了山上。他一個外姓男子住在家裡肯定多有不便。而且,山上的棚子已經搭建好了,大家暫時居住在山上,等把山道上的路給建完。野狼隊的人才會離開,最忙也不過這幾日,也就是這幾日,家裡晚上的時候會鬧騰一點。
*
住在隔壁的碧落和青蘿,這兩日除了每天來拿水果,倒是不敢太放肆,蘇箬之不能一直在她們身邊護着,但是唐言毅可是一直在阿楚身邊保護着,有唐言毅在,碧蘿和青蘿根本不敢靠近小院。
照她們照樣送水果,纔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堅持不下來。
碧落和青蘿存了心,不想從村子裡到鎮上來回折騰。這天也沒去阿楚那裡提水果。
“咱們今天去找公子,這都半個多月了,見不到公子的面,我們這滿腔的委屈怎麼告知公子啊?白天送果子,晚上還被威脅去幫忙喂狗,我是受夠了這種日子。”
“那你想怎麼辦?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青蘿素來主意大,擺弄着頭上的髮簪,看着暴怒生氣的碧蘿。
“我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回去,可是,咱們見不到將軍的面,如何給將軍生下子嗣。”
“等。”青蘿冷靜的道。
“你的意思是?”碧蘿着急的追着問。
“等將軍回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將軍收我入房。”青蘿對鏡自憐,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越發覺着自己美若天仙,好皮相,好身材,將軍怎麼就看不上自己呢。但是,是男人就會偷腥,她絕對會讓將軍也偷腥的。
碧蘿看着青蘿甚是自信篤定的表情,有些好奇,“你想怎麼做?我們可是姐妹,你有什麼好的方法,必須告訴我。”
“在外面我們是姐妹,在你我面前,你敢保證,你是拿我當姐妹的。不過,你若是想知道我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不把你手上的玉鐲給我,我就告訴你。”
“你、這個是夫人賞賜我的。”碧蘿怒氣又止,這個玉鐲還是因爲她說了討喜的話,得了夫人的歡心,賞賜給她的。
殊不知,正是這手鐲是夫人上次給碧蘿的,才讓青蘿心生嫉妒,一直想要得到,眼下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碧蘿心中雖是不爽,確實把玉鐲從手上脫了下來,給她,“我用玉鐲換你的方法,你快告訴我,是什麼方法?”
“方法嘛,很簡答啊,你過來,我告訴你……。”青蘿拿着玉鐲,立刻套在了自己手上,擺手讓碧蘿靠近自己,貼着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出來。
“這個方法好,這樣的話,將軍就是想反抗都沒機會了。”
“但是,這個方法的話,必須讓將軍到這裡來。”青蘿在旁邊冷靜的分析。
“我會想辦法讓將軍過來,但,你得保證,頭次,將軍是我的。”碧蘿囂張的說。
青蘿也不啃聲,心中冷哼,將軍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呢,碧蘿現在就這樣威脅自己,真是夠愚蠢的。
青蘿是打算做兩手準備,一個是勾引宋臨辭,若是成功的話,自然爲好。但若是勾引不上宋臨辭,她想,去勾引蘇箬之,好歹蘇公子是將軍的兒子,委身於他的話,爲妾,憑她的美貌和智慧,也能得到榮華富貴。
兩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興高采烈的去了鎮上,不知是真不想還是忘記了。阿楚準備好的水果籃子,她們竟然沒去拿。
*
阿楚在家裡等了半天,不見碧蘿和青蘿過來,她就放在門口位置,自己去了山上。
阿楚是一人去的山上,剛到,還沒走一遍。唐言傾帶着人從山下上來。
邊走邊喊着:阿姐。
“你喊我是什麼事?”阿楚站在高處,大聲迴應。
“李掌櫃來了,來採摘果子的。”
“好,你帶他們上來吧。”
本來半個月前,李思淼是要來的,那時候野狼隊的人還在,阿楚便找了理由,讓孔鯉生給李思淼說了,山上的果子不夠成熟,還不能吃,就再些時日吧!
李思淼倒也沒說什麼話,就一直等到現在!
前兩天,野狼隊的人才剛走,山上的棚子還在,沒拆呢!李思淼就要來了!不過,山上搭建的棚子倒是沒事,她能解釋,她也就沒阻止李思淼上山!
李思淼沒上過山,這一路上來,早就氣喘吁吁,站在原地,彎身喘息。
“阿楚姑娘,你這每日都要上山的麼?……。”李思淼看着阿楚,喘息着,問着。
“對啊,每日都要上山,咱們山裡面的人都習慣到了,倒是你,之前應該是不曾上過山吧,喘成這個樣子。”阿楚笑着指着前面的石塊,讓他坐下休息。
“之前在臨安城陪着主子去過山上拜佛,都是上臺階,容易走些。這種原始山,倒是不曾走過,看來摘一下水果,差點要了我老命。”李思淼脾氣也是好的,不怒不氣的坐在和阿楚說話。
“嗯,你先休息會兒,七月份成熟的荔枝,現在也可以摘了,還有那邊的芭蕉,桃子都能摘,你且看摘吧。”
“好,阿楚姑娘多謝你了。”
阿楚笑着說不客氣,把竹筐子給了跟隨李思淼起來的三人。
“你們拿着竹筐子,摘了東西就放進去,不過,聽李掌櫃的意思是送到臨安城,那就不要摘那些成熟的果子了。”
“對,聽阿楚姑娘的話,摘的果子,不要太成熟,不然,送不到臨安城就壞了。”
“是,掌櫃的,咱們幾個明白了。”
李思淼累的不行,一點都不想動,三個小廝雖是也累,卻依舊得幹活,孔鯉生和唐言傾過去幫忙。
阿楚整理下竹籃子,找了幾個野草,又弄了下藥草。
李思淼看着她,突然說,“阿楚姑娘,前些日子,你送到我那裡的那個姑娘……。”
“哦,不用顧忌我,就當成普通人一樣就好,李掌櫃若是覺着不方便的話,那就送到其他地方好了。”阿楚看着他道。
“阿楚姑娘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一個要被親孃賣掉的丫頭,我不過是爛好心出手幫了一下,李掌櫃是否覺着,我多此一舉,本就不關自己的事,爲何不還要插上一手。”
“沒有,阿楚姑娘本就善良,本就是幫人之舉,哪裡算是不管自己的事。那就安排在酒樓幫忙吧,瞧着倒是激靈,也很勤快。”李思淼笑道。
“嗯,多謝你了。”
三個小廝分別摘了三筐果子,有香蕉和芭蕉放在了一起,一筐子的荔枝,倒是滿滿的,又摘了幾顆青澀的蘋果和一些桃子。
像是不要錢似的,摘得真多!
他們摘好就過來了,李思淼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就打算下山回酒樓。
“阿楚姑娘,這是水果的錢,你看看可夠?”李思淼從腰間拿出一個錢袋子,遞給阿楚。
“錢太多,三筐的話,總共也沒一百兩,你這……。”錢袋子裡面是足足的兩百兩。
“荔枝是珍貴東西,值這個價格。”李思淼淡笑,不多言不解釋。
阿楚收下,讓孔鯉生和唐言傾幫忙搬下山去,送到馬車之上。
因爲野狼隊的幫忙,山道開通,平坦不少。
李思淼駕來的馬車能入到村莊之內,他們也不必搬着東西到村口,在家門口裝上馬車,漸漸離開。
——
七月中旬後期,七月的荔枝算是過了成熟期。從現在到來年開春,過了這個季節,也沒荔枝可吃。
阿楚在月末的時候,摘了荔枝給李思淼送去,得知,李思淼不在鎮上酒樓,像是去了臨安城。那也就是說,上次之後李思淼直接帶着採摘的水果去了臨安城,這段時間一直不在這裡。
說來,宋臨辭去臨安城,也已經一個半月,不知幾時能回來!
照他的速度,一個月的行程已是足夠,若是阿楚沒猜錯的話,現在,宋臨辭應該已經在臨安城內了。
沒錯,這個時候的宋臨辭的確已經到城內,可以說,來到這裡已經有十天了!
早先,蘇將軍給他的宅院已經收拾妥當,得知宋臨辭回到臨安城,蘇以恆雖是沒出面,卻讓人送了四名丫頭,顧名思義照顧宋臨辭。
宋臨辭這幾日在家中也沒閒着,胡顯是個靠譜的管家,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只是這院子也太素雅了點!他不過是嘴上提了一下,想看看這一年多的開銷情況!
胡顯就把這一年多的賬簿,全都放到在宋臨辭面前,這三日以來,宋臨辭的腦子裡全是賬簿中的東西,昏沉冗雜,他總之就是看不進去。
當從李赫口中得知,蘇將軍讓他去將軍府的時候,宋臨辭立刻推開賬簿出去。
“蘇將軍是怎麼說的?”宋臨辭起身要走着,李赫在一邊跟隨。
“是將軍府的下人前來邀請,說蘇將軍在將軍府爲您設宴款待,不過,據我得知,這次去的有朝廷裡的文武數人。”
宋臨辭輕聲問了句,“都有誰?”
“泉州世家的家主,雲權,以及禮部尚書,秦叔俊,臨安城指揮使大人左天佑……。”
其餘之人宋臨辭沒聽進去,倒是雲權聽了進去,雲權和阿楚的關係,不一般,那張書信,他還私自藏着!
“我知道了。”宋臨辭低聲說完,落了轎子門簾。
李赫在外跟隨,他們到了將軍府後,有人親自迎接帶了宋臨辭和李赫進去。
蘇以恆妻妾不多,正房一個妻子,兩個妾侍,總共也就生育五個孩子,四個姑娘,一個兒子。蘇箬之是蘇以恆唯一的兒子,自來驕縱慣了,不然,蘇以恆也不會任由蘇箬之去渝州城那處,去當一個七品芝麻官!
不過是歷練一番,遲早是要回來的。正巧,因爲宋臨辭在渝州城,也就任由了蘇箬之去渝州城,可以說,蘇箬之在渝州城實際上有蘇以恆暗許的意思。
*
宋臨辭過去的時候,蘇以恆已經和衆人入了坐席,桌前放着美酒佳餚,中間也有歌姬在表演彈唱。
說是給他設宴款待,看這模樣,哪裡是給他的!
宋臨辭面上冷笑,淡漠入席。
蘇以恆看到宋臨辭,笑的爽朗,“可算把你這臭小子給盼來了,今日正是給你設宴接風,看你一臉的不爽快,是誰得罪你了?”
“說好的給我接風,我沒來到,大家可都吃上了!”宋臨辭笑的痞子氣十足。
蘇以恆看他和之前並未差別,還是小孩子氣重,更是開心大笑,“你小子婚都結了,還在我這裡撒嬌,不嫌害臊,該是學着沉穩點了。”
只等蘇以恆說完,底下衆人跟着大笑起來。
“那怎麼了?您是我長輩,我在您面前就是小輩,裝什麼沉穩勁兒。”宋臨辭毫不在意,該吃吃,該喝喝!
他這般不正經的樣子,蘇以恆看着甚是滿意!
不求上進,不曾改變,不夠成熟穩重,雖是有過人的智力和能力,那又怎樣?這樣一個毛頭小子,鐵血營的十萬兵馬,怎麼可能會交到他手中,就是給他了十萬兵馬,他也沒能力去管,看他這放蕩不羈的樣子,根本沒有身爲將軍的沉穩,如此的宋臨辭,現在不足以影響他,自然也做不到替代他大將軍的位置,不足爲懼。
而宋臨辭也看到了蘇以恆眼中的滿意,越發的放任自我!
蘇以恆現在正是防備他,他也不想表現出自己很厲害、早就等獨擋一面。對於在渝州城做的一切,宋臨辭從來不向蘇以恆報告,每次,寫信只會是要東西,宋臨辭現在在蘇以恆眼中,依舊只是個不足以威脅到他的小將而已。
蘇以恆十分滿意宋臨辭的表現,但,席間有一位人,十分不滿這樣不成熟的宋臨辭,他就是雲權!
看着宋臨辭渾身上下的頑劣不思進取,他替珞珞(唐珞施)擔心,她怎麼會看上宋臨辭,他不過是個小將,說好聽點是個將軍,其實呢,現在這個情形,不過是蘇以恆手下的一隻狗而已!
雲權覺着,唐珞施嫁給這樣一個人,真是糟蹋了!
心中想着多年的女人,竟然嫁給了這樣的一個人,雲權心中憤恨難平。
來自於雲權的敵視,宋臨辭不是沒看到,他假裝自己沒瞧見,自顧的與蘇以恆周旋說着無聊的話!
宋臨辭起身,欲要離開,熟料坐在蘇以恆手下的指揮使大人,左天佑看着他大笑道,“怎麼宋小將軍突然起身,剛纔那話說的正在勁頭上。”
原來他們在聽宋臨辭說大話,互相吹捧,似是上癮了般!
“憋不住了,我得去釋放一下,你們這功力十足我可比不得。”宋臨辭的笑很混蛋。
左天佑看着他不解的問,“我們什麼功力,你比不得?”
“耐憋。”宋臨辭欠揍的說完,提着長袍,起身離開坐席。
這時,左天佑等人又是哈哈大笑,化解空氣突然安靜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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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席之後,宋臨辭出去就碰到了李赫!
“將軍,現在離開?”
“那能這麼快,一羣人喝酒吹大話正歡呢。等會兒我先撤,回頭你與蘇將軍說一聲就好。你先走,我去茅廁。”真憋不住了,他剛纔可是喝不少的酒。